《妖怪在身边》沙鲁法尔

59、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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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曾经有人说过……
　　生命开始真正的觉醒……是从对自身存在感到疑惑的时候？
　　当两种色彩慢慢融合……全新的色彩……便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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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头看了看房顶处人为形成的巨大雪包，已经建造了一个透明的冰屋把自己安全的保护在内的瘦弱少年人发出了无奈的叹息声。

　　“魔界出来的果然都是这类的变态……都怪那里的生存环境太过恶劣，才造就出一堆像他们这样心理极度扭曲的怪胎！”将呆呆站立在消失的教学楼前无法反映的不良学生军团，跟正在向这里赶来的猎人车队，以及这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来自魔界的无知少年尽收眼底，就算到了现在仍然没有放弃偷懒计划的他有些无聊的搔搔头皮。

　　不是他太过麻木不仁，只是每个隔几年就会有像他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妖怪跑来跟着附近的守护者挑寡。起初他还觉得挺有趣的，可是不论多麽有趣的工作，一口气做了百年以上也会感觉腻了吧？

　　从一开始的，认真把所有抱有恶意侵入他负责范围的对手全部清除，到现在的，只要对方不做得太过分，令他的地盘上血流成河，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起来……他的处世态度，也真得变了很多呢……

　　听那只黄金鸟说，他的契约人家里不知不觉聚集了几个难缠的家伙，像这种小场面，他们应该可以自己应付吧？这样的话，就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了……

　　不过这些人类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名为花时的守护者一边悠闲的感叹着，一边为自己随身携带的微型鱼缸里撒下简易鱼食。

　　明明已经到了结冰的季节，可是只用放在他手心里的那个只有巴掌般大小的圆形透明鱼缸里面的水，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条近似透明的小鱼正在其中自由游弋。

　　伴随着手掌的主人转动身体，本来没有甚麽色彩的小鱼渐渐散发出各种色彩，微弱的光线变换着，将承载着这条小鱼的鱼缸也映衬成琉璃色，看上去瑰丽无比。

　　“明知到这里是守护者的势力范围，居然还敢带队前来？”一手托住鱼缸，他用自己空闲的一只手探入里面，轻轻的搅动数次，有趣的看着那条跟这个小鱼缸都不成比例的小鱼随之晃动的样子：“看在他们是为了救人而来的份上，这次就不追究了……”

　　“到底……是谁把这里的状况透露给他们才是重点中的重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花时突然皱起眉头：“该不会……是那个魔物自己做的吧？”

　　“想在我负责的地方用这些猎人血祭他同伴的亡魂吗？这可不行！”

　　“让他们死在这里，倒霉的可是我这个负责看守这片区域的妖怪啊！”想到这里，一直做悠闲状的鲤鱼妖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了：“好象……事态严重了的样子……要不要请求支援呢？”

　　“不管怎麽说，被所有在籍的猎人仇恨可不是轻松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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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界看来，已经消失在空气中的教学楼内部，整个事件的主线部分，发生了突然的变化。这个突然出现的变化，令原本可能还要拖一阵子的剧本，情节发展迅速加温。

　　转眼之间，就令故事进入了高超的部分。

　　导致这意料之外事故发生的，不是别人，正是拼命赶到，并以一个饿狐扑羊的姿势重重压到它的房东清水，还被某个有心人故意误认为‘长相和狐狸很像的狗’，的狐男九刹！

　　守在影像前面，一眨不眨的全程监控所有蛛丝马迹的埃里西斯不由自主地撑住了自己疼痛不已的头。

　　“他在干甚麽？！”暴君的怒吼声在看到意外发生的一瞬间就响遍了整栋房子，顿时惊醒了又开始补眠的寄生妖和闲暇无事时充当热乎乎的虎皮靠垫的白虎。

　　面对着数双齐刷刷明知道就算这时候问那只霸王鸟，也不会得到任何回答，只好转向她，正向她发出‘发生甚麽事’这样疑问目光的眼睛。最近经常要简直实况播音员的的胧无奈的站了出来。

　　“狐狸不是那种冒失冲动，随便在普通人面前变身的笨蛋。”不为九刹辩解不行啊！朱暴君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再不为他说些好话，恐怕在那只狐狸重新出现在这栋房子的门口时，就是被恐怖的大嘴鸟一口吞掉的时候了！

　　虽然相处时间不算久，但好歹也算是共住同一栋房子的室友！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死刑……”站起身，拖着一头华丽的金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的埃里西斯打算亲自走一趟。

　　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肯叫他的名字？既然清水不肯叫，就让他自己飞过去吧！虽然力量距离恢复过来还有一段距离，在这种天气飞到契约人所在地点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能再坐在这里呆呆的看了！不管把保护清水的工作交给谁都不能让他放心，坐在这里的感觉，只能用如坐针毡还形容！

　　“先别给它判死刑啦！喂！你要去哪里啊？”绿眼绒球惊恐的看到那个不论何时都无比耀眼的背影停在门前，一手搭上了门的把手：“你该不会想要直接杀到清水的学校去吧？！用飞的？！”真原始……

　　“总比甚麽都不能做，只能傻傻的呆坐在这里强吧！我不能让清水冒险！”伸手，拔。本就算不上结实的门锁应声打开。

　　“你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更何况……只要一出现你的行踪就会暴露吧？你打算怎麽处理之后的事情呢？该不会打算把所有看到你的人和妖怪都吃掉灭口吧？”看到那个一向任性的朱雀又沉不住气了，比他这个当事人要冷静的多的胧提醒他，让他明白身为四灵的朱雀身份特殊，实在不适合这时候出面的现实。

　　“……”回答她的，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以清水的性格怎麽可能允许你这样做？！别说放任你吃掉那些家伙了，现在的状况是，他并不希望你出现在哪里！我记得，他曾经命令你回家，不要出门吧？违背契约人的命令，会令你们之间的约定受到损伤，这可不只是由你单独一方付出一点代价就可以了事的损伤喔！会影响你们之间契约效果的！”黑线……还真是这样打算的啊？好恐怖的家伙……让这种恐怖的家伙到那里去的结果就是敌我双方全灭！不行！不能让他去！

　　对于埃里西斯而言，死伤人数并不足以令他改变主意，真正令任性如他这样的家伙感到犹豫的原因只是，他这样做会可能会让他的契约人感到不开心吧？

　　真是任性到家了！比起一堆人的安危，他看起来更在意清水的心情……

　　不能想象，要还没有清水这号人的存在，这只黄金鸟究竟还会惹出多少难以收拾的乱子。

　　从这个层面上考虑，她衷心希望，清水可以长命百岁～！

　　“这次就交给狐狸解决吧！假如只有他们其中一个在，的确很令人忧心。但现在他们两个不是在一起吗？就算平时的狐狸看起来有多不可靠，只要跟能够解放它被封印妖力的清水在一起，它就成为了一个绝对不好对付的难缠对手了！”停顿一下，扭头看向影像中完全恢复人形状态的狐男，相对于埃里西斯的不安，胧就显得信心十足了。

　　“放心吧！因为你来人间的时间还短，所以对现在的人间还不是很了解，没有听过狐狸的名号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起来，那只狐狸好象还挺有名气的样子？”毫不留情的把怀疑的眼神甩过去，在关乎清水安危的这件事情上，埃里西斯实在是没有办法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或者妖怪。

　　“单论妖力的级别，它甚至还在我之上！在其他妖怪面前提起我的名字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如果提起九刹的名字，问十个妖怪，有九个会回答你听过！”提到这个她就不甘心……虽然出不出名并不重要……拼命苦练的她居然会输给一只到处发情的花心狐狸？！屈辱啊～！

　　“之所以九刹的名字会变成人尽皆知的状况，并不是因为它的花心滥情，也不只是因为它妖力的强度。”

　　“而是它区别于其它同族妖狐的独特体质……这种特殊的体质虽然令它从小就被它的族人当成异类赶出来……却也成就了现在这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它……”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为它博取同情，只是想说明……”

　　“那只名叫九刹的狐狸，比谁都更加珍惜自己得来不易的生命！不到最后一刻，它是绝对不会放弃求生希望的！而对于现在这个被追杀的它来说，唯一能够为它提供庇护场所，能够帮助它躲过死亡的命运，使它看到一线希望的人，就只有清水而已！”

　　“所以我肯定，就算是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不管付出甚麽代价，它也会保护好清水，令他平安回来的！”

　　“你就相信它一次吧！”能够在霸王鸟亲自出马之前解决最好，否则麻烦可就大了……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相信它一次吧……”凝视影像中九刹下意识的把站在它旁边的清水往身后拉的举动，脸色稍微好转的埃里西斯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专属宝座，重重的坐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论实力，九刹绝对没有输给那些家伙的理由。他担心的又不是这个，令他无法放心的，是那只看起来没甚麽节操的狡猾狐狸似乎缺乏保护清水的决心？他担心在遭遇自身危险的时候，它会选择优先保护自己，放弃清水……蔚蓝色的眼眸稍稍一眯：“不过如果九刹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我不只要吃掉它，还会吃掉一直替它说话的你！”

　　“？！”惹火上身指得就是她现在的状况吧？如果早知道会得到这种结果，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站出来踢那只花心狐狸求情……

　　呜！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只好这样了！假如到最后狐狸没办法做到，她就只能打破不能让清水发现他们正在监视的承诺，强行介入，直接将它们两个从门里抓回来了！不受任何空间阻碍……真是方便的能力啊～！再度叩谢把这种珍贵实用的能力遗传给她的老爸老妈～！他们真是太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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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还在猜测那位平时在班里其实没有说过几句话的，感觉上有些熟悉，实际上对他而言却跟陌生人没甚麽分别的学长下一步行动的清水，一直到被一双每天早晨都要被迫接触到的手用力的抓住，还没有反应过来。

　　逼迫他不得不快速适应这一切变化的，是突然从狐狸状态变化成人形的狐狸的声音。

　　冷静到令人不自觉从心底产生寒意的低沉声线，依旧带着诡异的磁性，这个声音无需特意，只是本能的，令听到的人受其诱惑，本能的体温升高，对发出这个声音的人产生好感……

　　啊……平时看到这只狡猾的狐狸人形的样子，能听到的都只是它发出来的，一成不变的惨叫声……

　　突然听到它一本正经的讲出这麽义正词严的话来，一点都不感动，清水下意识的叹气，反倒让他觉得……很好笑！

　　听听它在说些甚麽？！

　　……镜头回放中……

　　“对于这个侮辱，这次我可以宽宏大量的不与计较……”毫无预警的，被架住的狐狸形象在一阵扭曲过后，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身都散发着令人无法抵抗的魅力，有着一双狭长微微上挑的诱惑眼瞳，以及修长匀称的超黄金比例身高的黑发美男子。

　　浓郁到几乎令人为之迷醉的古怪馨香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这分不清到底是由多少种花调配而成的复杂气味，却不会令距离最近的清水感到任何的刺鼻。伴随香气越来越浓，五条不同色彩，就连一向铁齿不肯相信灵异事件真的存在清水的肉眼也能够清楚看到的，仿佛采撷了这世界上最纯粹的光线编织而成的彩带就这麽的凭空出现在他们四周。

　　蛇一般的扭动着，不停的穿梭飞舞，直到最后绞缠在一起，瞬间破碎！一件清水很眼熟的物品随之出现。

　　一直以为只有在外国的科幻大片中才会出现的梦幻场景，令毫无准备的清水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景象是很唯美不错……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原来那只狐狸用来攻击埃里西斯的扇子……就是这麽出现的啊？！难怪后来不论他怎麽找都找不到！

　　没有注意到被抓住的人心不在焉的状况，把漂浮在半空中的雪白折扇轻轻握在手中，用力向前一指，九刹冷冷的瞪着满脸惊讶站在他面前的人低喝：“不过……这个人在我的庇护之下！不要再打他的主意！否则决不饶你！”

　　庇护他？黑线……当出跑到他家拆房子……又差一点掐死他的……又是哪一个啊？！在他的庇护之下？！这种肉麻的话亏他讲的出口……

　　不停的在内心抱怨，清水突然回过神来。

　　肉麻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干嘛在学长面前变身啊？！！！

　　“九刹！你发甚麽疯？！干嘛突然变成人的样子？！”他可是很辛苦得再为他们隐藏身份耶！为了保住他们的秘密，他甚至不惜跟那个不遗余力地试图教坏他的恶魔乌雀签订契约！他这样做岂不是让他至今为止的所有努力全部烟消云散了？！“我可以接受你们会变身的事实，并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接受！你们会被抓去做很残酷的事啊！！！”

　　“躲在我身后啦笨蛋！”不耐烦的把试图走出来的清水强行拉回身后，九刹很坚持：“你真以为我会在普通人类面前把自己暴露出来吗？”

　　“……甚麽意思？”听起来好像话中有话……

　　“那家伙才不是普通人类！他身上有很浓的妖怪味道！我不用靠近就能闻到！”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缝，九刹满脸厌恶：“不是从外面偶然沾到的，而是从他的体内，血液深处散发出来的味道！多种不同的东西混杂在一块儿！我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这麽恶心的味道了！”

　　“他是我的同类！不……至少……他有一半……是属于我们这边的！”掷地有声的结论令早有预感，但没想到会这麽离谱的清水沉默了很久。

　　良久之后，惊讶的超级普通人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有些犹豫的开口……

　　“也就是说……学长……也是被抓去做实验的生化人？”

　　“？！”青筋：“妖怪啦！我们是妖怪！才不是甚麽见鬼的生化人！都说过几百次了，你怎麽这麽固执啊？！”

　　“……可是你们又没有证据！”就算亲眼看到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景象，身为名为科学的宗教天字第一号忠实信徒的清水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看到的是妖怪的事实。

　　传说中把野兽和人类的基因相混合不也可以做出同样的效果吗？！就算九刹会从狐狸变成人类，也只是所谓的兽人，而不是那些宗卷中存在的妖怪啦！

　　不过话说回来……无辜被丢弃的失败试验品还真多啊……怎麽可以把自己创造出来的生命随便丢掉？！就算做出这些过份行为的，是他所崇敬的科学界前辈，也绝对不可以原谅！

　　现在肯坦率承认自己错误，并努力为之弥补的科学家真是越来越少了！每个都只会再发现失败后丢弃自己的失败成果，或者干脆将其销毁了事！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瞪着站在自己的身边，用一双充满了诡异悲悯波光的眼神凝望自己的清水，以身体挡住所有可能发生危机的狐狸不禁无力起来。觉得认真反驳他的自己真是愚蠢。

　　连家里那只黏人的恐怖霸王每天在他耳边唠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效果，就凭他这一时的解释，怎麽可能看见成效呢？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科学中毒’吧？就算亲眼看到了事实也不肯承认，试图将所有的现象都用名为‘科学’的圣典解读……

　　比起自己的眼睛……‘科学’更令他们感到可信吗？

　　……人类这种动物……还真是可悲啊……

　　……不过最可悲的……还是……要努力保护这样人类的他！！！呜～～！为甚麽啊～他上辈子到底作了甚麽孽～居然要受到这麽残酷的惩罚！

　　不期然的，九刹脸上华丽而富有独特韵律感的血色花纹轻微的抽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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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了没？……

　　……嗯……比传说还要恐怖的样子……

　　……要不要暂时撤退啊？……

　　……我们躲在这麽远的地方……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更何况暂时逃走容易……可是在那个人之前擅自逃走……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有承受那结果的准备了吗？……

　　……可是留在这里被发现的结果还不是一样很惨？！……

　　……总之……像我们这样的小角色……根本就是为了要在这种时候牺牲的炮灰啦……不甘心也没有办法……这是事实……

　　……反正就算逃回去也会被处死……不如……

　　……你想叛变吗？……

　　……你怎麽知道？！……

　　……废话！……你以为我们在一起混多久了？！……

　　……你不会告我的密吧？！……

　　……废话！……要叛变也要我们两个一起！……你该不会打算丢下我一个人……自己溜吧？！……

　　……嘿嘿……我看起来像是那麽没有良心的人吗？……

　　……废话！……你就是那种人！……

　　……喂……我也是有自尊的……不要每次都毫不留情的拆穿我好不好……很伤感情的……

　　……反正也没差啦……因为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嘛……两个像我们这样无耻的家伙在一起……简直就是绝配啊……

　　……听不出你是在开心……

　　……笨蛋……这个叫自暴自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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