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在身边》沙鲁法尔

35、第三十五章 水梦

　　第三十五章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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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子的声音带来了深秋，我踏着厚厚的叶片沉寂，到底是谁吹响了这美丽的声音？我情不自禁的想，然后心动沉没在深深的梦境里，最后在梦的家园找到了秋之音色的呼唤者，再不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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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的修炼，到舍弃□□，在从魂的修炼获得新的实体……。这就是由妖怪变成精灵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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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睡，对于清水来说，一直都是件幸福的事。

　　当然，觉得幸福也是因为白天身体疲累，在这时可以得到恢复休息的机会。但更令他觉得爱上了睡觉的原因，却不仅仅是这个。对于他来说，最具有吸引力的就是入睡后进入梦境。

　　入睡后会有时会产生梦境，这是件自然的事情，并无特别之处。真正让打算为科学奉献终生的科学狂人感到兴味，有趣的，是他的梦境自有记忆开始就是那样。重复着同一个景象，同样的感觉……。

　　……那是种快乐……酸楚……掺杂着莫名悲伤的梦……。

　　梦里的人物面庞全部都模糊不清，真正清楚的，就只有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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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异古怪的气氛在清水合上眼帘的下一刻如约到来。

　　古老的节奏自胸口敲响……心脏的每一次跃动……每一个有力的收缩都清晰异常……血液流动的声音……。

　　除了这仿佛应和着生命脚步的鼓动声以外……有那麽一瞬……意识似乎渐渐飘散到另一个世界当中……正当浓深的雾色散开之后……那个东西就会出现……。

　　那是一只比世界上最纯净的雪还要洁白的色彩……柔软，蓬松。血红的尖嘴和锋利的爪，与寒冷之白相称，令人一望去就会有触目惊心之感。

　　然而最令他感到眩惑的，却是那双仿佛可以装下整个星空一般，萃取海洋之魂，精华所聚的湛蓝眼眸。

　　当那对深邃清澈的蓝珍珠开始聚精会神凝望某处时，就会让人觉得，这世上除了被它注视着的那个东西以外，别无他物。

　　美丽的鸟儿发出了一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清越鸣叫。比它身体还要长出很多的漂亮尾翎，以优雅极至的姿态摆动数下……缓缓撑开修长的双翼……以一种……惨不忍睹的笨拙方式……坠落在他的左肩……！

　　“噗~~~！！！”猛地睁眼。清水发现自己是笑着醒来的。

　　……那麽漂亮有气势的生物……静止的时候好像是个国王……飞起来的姿势居然会这麽难看？！

　　到最后的着陆也是乱七八糟！那也能叫着陆吗？！飞机坠毁还差不多！要不是他手疾眼快的扶住……他敢打赌！那只总是出现在他梦里的白色大鸟一定会一头栽到地面上去！不行了……每次梦到它都会觉得受不了的想笑！怎麽会有这麽拙的鸟类呀~？！

　　……这麽一说……虽然只是个梦……肩臂上那只鸟停留的地方……被它的爪子狠抓一把的痛感还挺真实……。

　　伸出手，觉得左肩刺痛不已，想捏捏那处的肌肉，让它们放松下来舒服些的平凡男子，错谔的摸到了不属于自己的部分。

　　“埃里西斯！你这个家伙！”睡个觉还不老实！竟然用他的手捏住他的肩不放？！敢情这个疼痛就是因为他吗？！习惯性就想马上吼人的清水突然顿住。

　　看着把翅膀伸出老长，就为了取代原本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以庇护禁锢的姿势覆盖在他身上的金发妖怪。

　　突然发觉，这个拥有恐怖怪力的大胃王，身材似乎并不想象中那麽强壮。

　　雪白的皮肤下隐约可以望见血液流动的痕迹，纤长的四肢和平坦的胸膛也只能用纤合适度来形容。

　　这麽看的话，身为一个男人，一百八十八公分高半人鸟的身材，还不如一百八十二公分的他来得厚实？！

　　就是这麽个家伙，像感觉不到重量似的，在他拒绝令霸王愤怒不满的时刻，每每总能轻松的以力量为胁迫，强行带他去他不想去的地方。对了！他甚至还能拎起那只和老虎并无差别的巨猫！这麽恐怖的力量……平时都藏在哪里了啊？

　　……盯着那张近在咫尺，压迫感十足的俊美面庞……手痒……。用力的瞪着，这个折腾他半宿，缠得他全身酸麻，半身没有知觉，自己却一脸安详自在的家伙。

　　清水久忍不住伸出右手两根手指，安放在看起来挺直得令人恼火的鼻尖上。

　　……扭下去！老是被不留情面的某鸟讥笑为超级平凡人的清水这样说服自己。

　　……可是那里按下去说不定会变形……塌下去不就太可惜了吗？虽说对美丽事物的感觉是有那麽点迟钝，可也不至于达到审美白痴的地步。面对清醒时一脸蛮横霸道的黄金鸟还好，一看见这麽毫无防备，全身都散发着强烈到令人不能忽略的幸福气息，纯洁天真的睡脸就……。

　　（胧，白虎，九刹，寄生妖齐声：纯洁天真？！你眼睛脱窗啦？！那是阴险狡诈的表情啦！）

　　想对这样一张脸实行报复的他是恶魔啊……。莫名的突然升起强烈罪恶感的清水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了……这个家伙好像也有以对很会传递情绪的蓝眼睛呢……。冰冷的蔚蓝中燃烧着汹涌的火光，每次埃里西斯扑向他时，都会让他产生梦境和现实重合的错觉。可是那只霸王鸟的翅膀是金黄色的，他梦里那只却是雪白的……。

　　这种眼神，让被看着的他不知所措。他不明白他想要什麽，想做什麽，只是觉得被逼迫得很是紧张。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现在的处境，退后一步，这个家伙就会得寸进尺，加快速度继续入侵他的领地，直到他最后退无可退才会停止……。

　　刚开始这是种类似安全防护体系被攻击，私人领域被侵略的不快。对于一个像他这种性格内敛，自我保护意识过于强烈的人而言，这是残酷无情的摧毁。

　　把自我坦露出来的感觉是可怕的，要是在那种时候被攻击，他不保证自己一定能撑过来。

　　一个人独资生活多年，没有倾诉发泄渠道，只有这房子里的一切是他所熟悉的。其它的人或事在他看来，就好像是透过了一层玻璃观看到的，发生在异次元的的连续剧一样，缺乏临场真实感。

　　他的心灵壁垒很厚，这一点他最清楚。可一直为他所信任的壁垒破碎了，内里的东西却很柔软，柔软到连他自己都不感乱碰，一不小心就会流出血来。

　　何谓弱者？那是身体和心灵都一样软弱的生命，他可能就是属于这类的弱者吧？

　　可就是这个睡在他身边，让他连小小的报复都下不了手的混蛋！居然在他慌乱到不行的时候改用柔情攻势！真是狡猾！

　　那个强硬的不顾他的抗拒，拖他到阳光底下接受暴晒，几乎晒掉他一层皮的混蛋简直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样！但又不能否认，在那次之后，那个柔软的地方似乎真的强壮了些……。

　　（作者：他本来就知道你在想什麽！）

　　就像现在……他似乎距离想象中的清秀美女越来越远……本应不存在于他未来的这个家伙……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强行霸占了……那个他留给未来老婆的席位……呜……为甚麽他要和一个同性同居？美女啊……你在哪里？……

　　照例胡思乱想的清水下意识的叹着气。

　　“你很想要女人吗？”

　　“吓？！”被耳边突然想起的声音吓到，清水吃惊的瞪着那个不知何时醒来，不耐烦的打着哈欠的枕边人，一时僵住。说了吗？他刚才说出来吗？！不会吧？！

　　“真拿你没办法。”盯着他愣愕的眼睛片刻，奢华的金发妖怪也叹了口气。

　　随着叹气声，刺眼的金光闪过，身材猛地缩小了一号的埃里西斯，就重新躺回震惊中的平凡男子胸膛的睡衣上了。满意的磨蹭数下，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角度继续纠缠。

　　“喜欢女人你早说啊！虽然还没有恢复变成原型的力量，变成女性体还是不成问题的！”

　　“……。”惊醒。才看清楚身上所挂何物的清水石化。

　　“嗯？怎麽僵硬了？”埃里西斯纳闷的捏一捏突然变得硬梆梆的手臂，皱眉。

　　“……这是怎麽回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沉默了许久，从刚才被高大的身体所覆盖，到现在反过来被挂着的误差还不太适应的清水，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论触感还是声音都不会有错……那麽是他出现幻觉了吗？！身为一个未来科学家，出现幻觉是可耻的啊~！！！而且出现的还是这种可怕的幻觉！

　　“我是由妖怪进化而成的精灵。既然是精灵，可以转变性别是很自然的事吧？有什麽大惊小怪的？”都看见了还有什麽不敢相信的？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很怪吗？明明没什麽区别……。“我是男是女，对你来说有什麽差别吗？”

　　“……没有……。”是他接触过的女人太少的缘故吧？其实性别的界限在他这个别人眼中的避世者看来，有那麽点模糊不清。

　　只是因为身边的男生总是在谈论女人的事，他们一直这麽说，所以他也就理所当然的，把坐拥美女入眠当成了人生之中的终极目标。要是真的有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喜欢他，说不定会紧张到落荒而逃……。清水出神的想。他或许还没成熟到可以分辨男人和女人的分别吧？

　　但熟悉的人突然变成不认识的样子，就是会让他想逃……。

　　“既然你喜欢女人，我就保持这个样子吧！”近乎赤裸的金发尤物语调轻松的这麽说。

　　“不要！”回过身，再次对上还黏在他胸膛上没有离开意思的女性体埃里西斯，清水要强忍着才不会做出抓起她，丢她出去的举动。

　　奇迹的美男子在变成奇迹的美女之后，身体和面部胧廓都变得柔和很多……。

　　可是这样的奇迹……对几乎没有怎麽近距离接触过女性的的清水来说……实在是刺激太大了些！

　　强忍住跃起逃走的冲动，平凡男子大声拒绝。

　　心脏！快跳出来了！这种快失控的感觉好可怕！

　　“马上变回来！”顾不得追究由男变女的奥妙过程，清水在这一刻惊慌得忘记了科学的存在。现在他只想在心脏过速而死以前，看见原来的黄金鸟。

　　“好吧。既然你这麽命令。”满脸无辜的耸肩，埃里西斯变回原样。开心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还是男形体好一点儿！女性体的力量弱很多，始终都是不能习惯呐！”

　　“……那你以后就保持这个样子好了！不经过我允许，绝对不许变成女人！”好不容易使心跳平复下来的清水松了口气。

　　漂亮的人不论变成男女都还是一样的漂亮。真恐怖！

　　是哪个科学家这麽无聊啊？居然跑去研究男人变女人？有什麽实用价值吗？难道想让埃里西斯用这一招，杀死那些心脏功能不全的政要？好阴毒的计划！

　　（作者：……清水呀……你真是……。）

　　“莫非胧和九刹也能变身？”想象胧变成绿眼美男子，狐狸成为女性……冷汗……他的身边怎麽都是些怪人？

　　“狐狸或许可以吧？不过也只是表面的幻象。实际上他怎麽变也还是公的。胧就完全不行了。”埃里西斯趁契约人走神的机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重新缠住他的手脚。“我就不一样，不论男性体还是女性体都是真的。大概只有我们四圣兽会发生这种情况吧。我们的性别，是由自己的契约人决定的。”

　　“嗯？！你在干甚麽？！痛！”有听没有懂的清水想喝杯水让自己冷静一下，却意外的发现，自己被‘人绳’捆住了。

　　努力挣扎的结果，只是让自己的身体更加酸麻。有这麽恐怖的女人吗？！使用了全力居然还是不能撼动他的束缚？！

　　爆发力值得称道，可是持久力不足的清水很快耗尽了自己的体力。无法动弹的清水只好放弃的叹气。

　　结果这只鸟只是身体改变，霸道的性格根本没有任何收敛。他这样也能当女人？果然埃里西斯就是埃里西斯啊……当女人都这麽有性格……。

　　“睡觉！起床时间还没到！”刚给自己的契约人造成了巨大冲击的鸟得意得很。

　　“被你这麽紧的勒着，可能睡着吗？！”要睡也先放开他吧？！这家伙就算变成女人也是个任性的女人！

　　“喔！。”听到妥协答案，脸色一缓。某鸟稍稍松开束缚的力道，却没有放手。然后在名为清水的男人看不到的地方阴冷的微笑。

　　最近清水总是有时间就往外面跑，不知道在搞些什麽……偏偏那个没用的绒球居然妖力未复暂时不能使用偷窥之眼……。

　　就不信看过女性体的他以后，清水还能喜欢上其他女人！这就叫做未雨绸缪！先在他心里留下一个无法磨灭的鲜明印象！不能超越这印象的女人都不会有机会！而超过他的人类？！似乎不太可能存在了！哈！

　　长相和天使相似的魔王在心底为自己高明的计策喝彩。这种事是要预防的！否则要是有一天，清水把某个女人带到家里然后介绍说这是他的妻子的话……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麽事来！

　　翌日的清晨即将来临，可使在这个还为到达黎明时分的晦暗一刻，不幸的清水落入了某只小鸟为了捕获他，而张起的网中……火焰神明的陷阱……下面或许不是刀剑之类的东西吧？有可能是又软又香的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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