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门当户对 ...
-
杨千里：给你点建议，偶尔也要学习一些普信男发言，比如“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杨千里：“我万花丛中过偏偏对你动了心。”
杨千里：“鸭头，把你哥哥鸭脖叫来。”
曲折：不要从卫志的聊天记录里现学现卖。
问出这个问题后何解首先想到的是会不会有点唐突。之后转念一想，我跟他爷爷平辈，之前班廉都能问，我为什么不能。
但问过后曲折沉默了很久——大概有五六百米那么久，还是在何解一瘸一拐拖慢速度的情况下。他心里咯噔一声，思维瞬间发散到曲折受过严重情伤或者心里既有朱砂痣又有白月光的情节。
何解在脑子里编排了一出苦情戏，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让他这个导演感动得稀里哗啦，同时又有点酸，也不知道是哪位超凡脱俗的人能让曲折念念不忘这么久。
曲折这边的心理活动倒是很简单，只在说和不说之间纠结。他在喜欢的人面前从不说谎，因此没有直接否认恋爱经历这个选项。
就这么闷头走了一里地，他的步伐越来越快，到了一处路口红灯变成绿灯，他却突然停住，站在路牌下转身看向何解。
“直走，不走右边，”何解被他落下十多米，慢悠悠地走过去，边低头看导航边说，“绿灯快结束了。”
“我在等你。”
“不错，还懂得体谅老年人。”何解想略过上一个话题。
“我在回国前谈过四次恋爱，有男士也有女士，他们都是很优秀的人，热情而真诚，”曲折对他说，“但都没有很长久，可能我这人比较没意思。”
“搞对象又不是听相声，哪能非得有意思。”何解低头看手机。
“也许是我跟他们的理想有偏差。”
“你喜欢他们吗？”
“喜欢过吧，主要是性格好，相处起来不累人。”
红灯结束，他们沿人行横道向路对面走去。
“好多猫猫狗狗也性格好，跟你谈恋爱有什么区别？”何解突然犯了好为人师的毛病，“有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再四，都知道他们那样的人会嫌你没意思，还愣往坑里跳。”
“其他人看不上我。”
“钻石王老五，怎么可能看不上，”何解又随机拉无辜群众开嘲讽，“可别向谭岷学，他老说自己活得久是因为那什么、‘斩情断欲’，其实就是讨人厌，没人愿意跟他。”
曲折不方便评价他师父，只是笑了笑：“那前辈有没有经验传授一下。”
何解心说我要是有就不会打几十年光棍了，但好歹见过猪跑能编出几条：“首先，要门当户对。”
新民主主义革命没把“门当户对”这个词革了属实有点遗憾，何解自己都觉得古板。
“就像咱们这种搞迷信的，就别跟高级知识分子玩了，两头谁都说服不了谁，太累。”
曲折点点头：“这个容易，我们行业内就没有高级知识分子。”
“其次，经济状况得健康，远离黄赌毒。”何解想起一些法制新闻，“别找个对象结完婚才知道婚前欠债百八十万，咱们有钱也不能掏给赌狗。”
曲折默默思考一下，这个也简单，因为目前本国还没有通过同性婚姻合法。
“再次呢？”
“再次……”何解以及周围朋友的感情生活都挺匮乏，为数不多比较丰富的祝无虔目前尚未在异性身上吃过亏，没有参考价值，他只能往自己身上想，“人品要正直但人不能太正经，要不然跟和新闻联播谈恋爱一样，感觉自己就是个社会毒瘤。”
他不喜欢太正经的人，曲折在心里记下：“这有什么说法？”
“就拿我前对象来说，我去找他时挖协会后边菜地里的红薯烤了送给他，他非说我薅社会主义羊毛。”何解表现得十分愤慨，“协会的地里种的东西我不能拿吗？”
曲折直觉这事是真的，但何解的真实心情肯定不是生气，真被气到的事，不会随意拿出来调侃。
不过这个“前对象”……原来他也有喜欢过的人，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这些琐事。
“最后，宁缺毋滥。”这是何解从影视剧里总结出的观点，有段时间薛瑛特别喜欢看都市爱情和家庭伦理剧，何解经常陪他一起看，然后反复被气死。
硬造出来的“建议”基本属于废话范畴，还好语言文字不会因废话的数量太多而贬值，不然何解就得反思自己的罪过了。
“这是站在长辈的角度给的意见吗？”经过的一个公交站台灯箱里刚好轮换到婚恋网站的广告，还挺应景，曲折放慢脚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实名认证，诚信征婚”。
“当然不是，别的老头老太太们为了面子或者孙子只会让你随便找个，他们会说单身太久肯定是你自己有问题，丢面子，然后在背后戳你脊梁骨，”何解伸手点了点曲折的背包，“就像刚才那姑娘她妈一样。”
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指甲修剪得很短，在曲折的包上留下两个不明显的印子。虽然隔着背包，但好像真能感受到一样，曲折明白戳脊梁骨是什么意思，肯定不是这种感觉。
“明天回去？”
到了酒店何解先把三春的部分情况汇报给赵苍穹，有道是贫道死了也要拉道友垫背，不能他一个人伤脑筋。
消息发到一半已经困到撂了两次手机，何解干脆在一条语音的长度内简略概括了这一天发生的事，管赵苍穹听懂听不懂，反正都要回去了。
“回哪里？”曲折先检查了房间内容易藏摄像头的角落，大床房一向是重灾区。
“榆城，还能是哪？”何解没戴眼镜，以为桌上盒子里的小包装是茶包，刚想抽一包喝，仔细一看是安全套，讪讪收回了手，“困迷糊了，你要回柳城吗？”
“是，有新剧要上映，还有媛媛那部电影的宣传，”曲折拿出在楼下贩售机里买的矿泉水，“我的假期快结束了，再不回去田姐又要闹辞职。”
他的助理是可劲玩了几天，经纪人田小姐却还在受小年轻们的气。
“行，那我订……”何解刚想订票，就看见黑蛇从手提袋里溜出来，毫不见外地喝了口曲折刚倒进杯子的水。
“我能给你烹了吗？”他把黑蛇从桌子上提起来。它已经被迫变成直径三厘米的小蛇，一点威风都没有了。
“嘶嘶。”它尾巴尖蘸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国、一，”何解把它扔回桌上，“国家一级保护废物？”
“不能把它放在三春吗？”曲折问。
“放三春我怕小祝他们处理不了，毕竟没什么经验，”何解叹气，“只能找人来接了。”
如此艰巨的任务最终交给了小王，只有他半夜还在打游戏，手贱回复了何解的消息。
“完事，等他明天睡到自然醒就来接我们，”何解仰面把自己摔在床上，左腿磕到床脚，疼得龇牙咧嘴，“嘶——再荒废一天。”
“洗澡吗？”曲折问。
“洗，”其实何解不太想洗，但担心曲折嫌弃，“你先洗，等会把我叫醒。”
孟深：给我朋友圈点赞。
孟深：虽然你没有夜生活也没有性生活，但这个点肯定没睡，别装，速度。
保安小何：？
可能是刚才疼清醒了，何解躺床上反而没睡着，刚好收到孟深的消息。
他打开朋友圈，发现这人发了个集赞换酒的广告。
保安小何：你有病？
孟深：我好心好意给你们创造二人世界，就你会狗咬吕洞宾是吧。
孟深：怎么没把名字改回来，还小何，装嫩呢？
很明显他是喝高了，孟医生酒品很差，一上头就肆无忌惮逮谁骂谁。
何解：给你爷爷打电话。
孟深：告家长是无能的表现。
孟深：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好好把握机会，我看曲折是真对你有意思。
这人喝大了还能吐出来象牙，实属罕见。
但何解不太能认同他的观点，他没太看出来曲折对他有哪不一样，他好像对所有人都很有礼貌，也很有耐心。
何解：我没打算谈恋爱。
浴室水声哗啦啦，何解等了一分钟没等到孟深的回复，怕他真耍酒疯跟人打架，打算给小葛交代两句。
祝无虔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但他还没找到小葛的联系方式，孟深就打来了一通电话。何解之前把铃声音量调很高，猛地一响把他吓一跳。
“我去接个电话！”也不知道曲折听没听见，何解走出房间，去了安全通道步梯的楼梯口。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才两点，”孟深那边竟然不算很吵，“跟你谈谈心。”
“别恶心我，喝你的酒去吧。”
“我本科心理学双学位，你有吗？”
“……”何解连小学学位都没有。
“怎么回事，我看你平时对帅哥不挺感兴趣的？突然想不开出家了？”
“感兴趣又没打算跟人家谈恋爱，看两眼不用买票吧。”
“这么多年你就只会看两眼，都不多想一点吗？”
“我工作很忙，想什么想。”何解赶走一只蚊子。
“忙着打游戏、斗地主、吃麦当当？”
“还要遛狗、捉鬼、跟人打架。”
“以前那些帅哥，你要是担心他们不理解你的职业，曲折这不刚好是你同行，门当户对。”孟深情绪有些低落，可能是喝高的另一种表现，“你不会还在纠结辈分吧？”
“不是，”在何解这种视旁人眼光如无物的人这里，“差辈”只是个仅有一丁点影响的事实，“小折是很好……但是我没感觉到他对我有什么意思。”
“当局者迷。”孟深那边有冰块互相碰撞的声音，“除了我谁还会那么积极地处理你的伤？我是个医生，他可不是。”
“他之前也给苏窃玉包扎过。”
“救死扶伤是一种美德。”
“他对谭岷也很尊敬。”
“尊老爱幼是一种文明。”孟深开始不耐烦，“他对臭道士的态度跟对你一样？”
“那倒不一样，可能谭岷长得太丑。”
孟深十分鄙夷他对别人的外貌攻击：“我换个问法，你对他有意思吗？”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门当户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