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吗？》void

18、情定

　　假期最后一天，叶梓桐与妈妈一家在机场道别，和奶奶坐上飞往d市的飞机。

　　六个小时后。

　　“奶奶，你看我穿这套衣服好看吗？”

　　“好看！”

　　“这套好，还是蓝色的那套好？”

　　“都不错。”

　　“奶奶，你认真点呀，不可以这样敷衍！”

　　田熙珍摇头失笑，“没有敷衍，奶奶的确认为都不错。”

　　“‘都不错’约等于‘都不怎么样’，奶奶。”叶梓桐不满道。

　　“桐桐啊，你实在没必要这么紧张，不过就是约个会，又不是上台走秀，随便穿就好了，而且奶奶觉得你穿哪件都挺好看的。再说了，那孩子约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衣服……”

　　田熙珍捏捏眉心，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从机场回来到现在，自家这个孙女就没消停过，最开始问她哪个发型好，头发梳了拆拆了梳；这会又问她穿哪件衣服，适合这个季节的衣服被她试了个遍……

　　“奶奶，我没法不紧张呀！”叶梓桐听后，也不试衣服了，皱着眉靠坐在田熙珍身侧。

　　“傻妞，有什么好紧张的，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叶梓桐垂着头，小声嘀咕道：“那又不一样。”

　　“好吧，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初次约会呢，你只要走路别顺拐，就算成功！”

　　“……奶奶，你可真不厚道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开孙女玩笑！”叶梓桐炸毛，拽着自家奶奶的一只胳膊摇晃。

　　可怜田熙珍一大把年纪了，却被自家孙女的第一次约会搅得不得安宁。

　　待叶梓桐来到与顾嘉睿相约的小广场，刚走进去，就看到树下的顾嘉睿，黑色暗纹休闲西装外套，黑色休闲小脚裤，休闲皮鞋，整体看起来，帅气逼人。

　　与此同时，顾嘉睿也是定定地锁住前方的倩影，水蓝色平底软皮鞋，白色修身牛仔裤，浅灰色圆领T恤，水蓝色立领小外套。他眸光一亮，抬步走向叶梓桐。

　　四目相对，一个目光温柔，一个害羞地别开眼。

　　“呃，你来很久了吗？”叶梓桐低头小声问道。

　　“没，我也刚到。”

　　顾嘉睿状似自然地牵起叶梓桐的手，入手瞬间，他心中翻涌起阵阵欢快的激荡，无声地将紧握着的手又紧了紧。

　　左手骤然被顾嘉睿握住，叶梓桐身体微颤，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微的晕眩。此刻的小广场，人潮涌动，却统统成为无关紧要的背景。

　　“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顾嘉睿继续状似自然地问道。

　　叶梓桐红着脸摇摇头，目光四处游移，就是不看身边的人。

　　见她如此害羞，同样初次约会的顾嘉睿反而镇定下来，他清浅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我定的来好了！”

　　“你都定了什么？”叶梓桐好奇。

　　“挺多的，不过有俩发小放假回来了，今天先陪我和他们聚聚怎么样？”

　　叶梓桐听后，纠结了一下下，才点点头。

　　她没怎么参加过那种场合，有数的几次也是和寝室室友，如今换成陌生人，倒是有点发怵……

　　顾嘉睿柔声安慰道：“放心，有我在呢！到时候该吃吃该玩玩，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主要是他们一直吵着要见见你。”

　　被顾嘉睿牵着手走在去停车场的道路上，叶梓桐的心中，滋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来。她禁不住侧头看向身边的人，恰与对方眼神相撞，凤眸中的柔情，立时深刻地烙印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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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嘉睿一边开车，一边讲述他与几位发小的童年趣事。

　　“姜林的母亲是钢琴老师，她在小区附近办了一个辅导班，我妈送我过去学习，正经学了好几年呢。”

　　“一到假期，只要人在d市，就得去学。用我妈的话说，叫陶冶情操，培养艺术细胞……”

　　“哦，那你培养得怎么样？”叶梓桐问道。

　　“没感觉怎么样，就是认识了张毓寒和姜林，张毓寒大我一届，姜林小我一届。”

　　“那也很不错啊！”

　　“梓桐，你猜猜我和阿寒是怎么结识的？”

　　“总不能是因为打架吧？”叶梓桐随口说道。

　　“没错！就是打架！”顾嘉睿莞尔一笑，“我和阿南本来是上午班。有一天上午，我俩被我妈带去果园摘桃子，于是挪到下午去的辅导班。”

　　“然后，阿南和阿寒因为抢一架钢琴，上演了一出全武行，我也凑上去帮阿南忙。”

　　叶梓桐则是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小时候也打过架？”

　　自己随便说了一个自认为最不可能的原因，没想到竟然说对了……这家伙，自己都打架，竟然还好意思板起脸教育她……

　　“打架是不对的，你以后不要再和别人打架了！”

　　“……以后不要再打架了，你那么小，打也打不赢，要是有人欺负你，可以告诉父母！”

　　想到儿时他说的这些话，叶梓桐心中感到温暖的同时，又不禁有些气闷，她愤愤地瞪了顾嘉睿一眼。

　　顾嘉睿初时莫名，脑袋转了个弯，才隐隐猜测出被瞪的原因。只是，想到至今尚没有回复的□□，梓桐似乎还不知道他已经认出她这件事，而且似乎也没有要告诉他的打算。

　　想了想，他干脆也装傻，继续说道：“那是我第一次打架，可算是为朋友‘拳打脚踢’了。”

　　看着牵手走入包间的叶顾两人，夹菜的喝酒的唠嗑的集体停顿两秒，接着轰地叫了起来。

　　“嘉睿哥，赶紧的，介绍介绍！”

　　“哎！最不开窍的家伙，竟然先哥们一步脱单，真是没天理！”

　　“嘉睿，你不厚道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哥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

　　顾嘉睿神态自若地给双方做介绍。

　　包间里除了三个发小，还有两个女生，一个是张毓寒的女朋友何菲，另外那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是姜林的女朋友乔俪。

　　相互问好后，顾嘉睿拉叶梓桐坐下，才对姜林说：“这都假期结束了，你怎么还没回学校？”

　　“这不是想你们了嘛！刚玩了一趟回来，我定的半夜车票回学校，这会儿正好和你们聚聚。”

　　项南撇撇嘴，直接拆台：“拉倒吧！暑假都不回来，这时候说想我们？你臊不臊得慌？”

　　“我那会玩了一个游戏，忙着练级，不敢回家，老妈管得太严。”姜林挠挠头，如实相告。

　　顾嘉睿挑挑眉，不赞同道：“阿林，你悠着点，是你玩游戏，别让游戏玩了你。”

　　姜林连忙点头，“最近不玩了。”

　　说着，他起身给顾嘉睿倒满一杯啤酒，然后端起酒杯，笑道：“嘉睿哥，要不是当年和你的那通视频，我不可能考上f大，多谢！”

　　话落，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顾嘉睿眸色微暖，也把那杯酒喝下。

　　“什么视频啊？阿林，你打什么哑谜呢？”张毓寒好奇发问。

　　姜林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那会嘉睿哥刚出国，我刚上高一。有一天，我闲着没事给他发过去视频通话，结果忘了时差，看到嘉睿哥大半夜的还在那学习，眼中都是红血丝，神情很是疲惫。我的斗志一下子就被鼓舞起来了！”

　　刚出国的那段经历被发小提起，顾嘉睿倒是显得云淡风轻，他笑了笑，“那时语言都不通，不努力不行。”

　　“怪不得你能拿到两个学位证，并且撵上我。”张毓寒将杯中酒举了举，然后一饮而尽。

　　“呦呵！酒量都见涨啊！”项南邪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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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杯酒下肚，众人开始互相调侃起来，叶梓桐也一扫来之前的紧张，彻底放松下来。

　　看得出来，四人关系非常铁，即便顾嘉睿出国五年，彼此之间也完全没有长时间不见的生疏感。

　　这让叶梓桐羡慕的同时，也生出一些感慨。

　　小学时，她本来和同桌还算要好，只是后来因为换座一事，同桌开始不理她，她既委屈又生气，也倔强地不理同桌。就这样，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初中时，她本想好好来过，和同学友好相处，甚至主动示好。初时她以为自己成功了，直到无意中在卫生间听到人家背地里说自己的坏话，她才醒悟！敢情人家和她玩得只是表面功夫，心中对她却是很不屑。

　　这种认知，让她立刻就失了交朋友的兴趣，开始顺其自然，不再执著。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过了初中，又过了高中，一直没有交到特别要好的朋友。

　　大学时，与室友朝夕相处。最初，她也是不咸不淡，从不交心。

　　直到有一次寝室夜谈会，四个人相□□价，韩锦瑟说：“梓桐，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性格不错，也很好说话，就是交不下。”

　　“嗯？”叶梓桐愣了愣。

　　岳晓萌连忙点头附和：“老大说得太对啦！我的感觉就是叶小桐非常适合做尼姑！”

　　叶梓桐再愣，“我怎么适合做尼姑了？”

　　岳晓萌挠挠头，“……嗯，就是处事淡然？什么都不太放在心上，比较有得道高僧的风范，但是你是女的啊，所以只能是尼姑喽！”

　　王惜文则是特诗意地说道：“梓桐，你的心里有一堵墙。”

　　“啊？我感觉自己挺正常的……”叶梓桐弱弱地说道，明显底气不足，三个室友都这样说，容不得她有丝毫质疑。

　　“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你当我们是路人？或是普通同学？这个比喻不对，我们本来就是同学……”岳晓萌抓耳挠腮。

　　王惜文解释道：“就是老大所说的‘交不下’。虽然大家相处融洽，但是，一旦离开这个寝室，我们三个还会继续联系，但是你却不一定会再和我们联系。”

　　叶梓桐设想了一下王惜文所说的情景，发现好像真的有这个可能……一时间，她很是尴尬，感觉自己很薄情。

　　“哎呀，叶小桐，你不用难过啦！我们不是说你不好，就是感觉你……你……”

　　“你”了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说的岳晓萌，直接把目光对准韩锦瑟，“老大，你说！”

　　韩锦瑟无奈地睨了岳晓萌一眼，才道：“梓桐，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吧，交人交心，浇花浇根。”

　　叶梓桐点点头，支吾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虽然是直到大学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一缺点，但好在不算晚，遇到三位可交的室友。

　　“想什么呢？这样高兴！”顾嘉睿拉起她的手，轻声问道。

　　叶梓桐俏皮地眨眨眼，“羡慕你有这几位感情深厚的发小呢！”

　　这副小表情，被顾嘉睿看在眼里，喜欢在心底，他莞尔一笑，缓缓分开叶梓桐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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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的夜色里，繁星点点，花香阵阵。两人牵手走在小区的林荫路上。

　　“梓桐，我很开心，幸运地遇到了你，并且没有错过你。”

　　叶梓桐脸颊微红，扭头看向顾嘉睿，两人目光相对，顾嘉睿心中满溢着柔情，无声地将握着的那只手紧了紧。

　　这一刻，不需要任何言语。

　　几分钟就能走完的林荫路，两人磨磨蹭蹭，愣是绕着小区逛了一大圈，才回到最近的那个路口。

　　“呃，就是这里。”叶梓桐轻声说道。

　　“嗯。”顾嘉睿嘴里答应着，却不肯松手。

　　叶梓桐有些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抽出自己的手，正纠结间，就被顾嘉睿反向一个用力，拽了过去。

　　心中一突，她连忙抬头，正对上顾嘉睿灼灼的眼眸。

　　顾嘉睿伸出手臂，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身体贴合的瞬间，两人俱是一颤，他甚至能够闻到怀中人身上淡淡的香气。

　　“呃，我……”

　　剩下的话尚且来不及说出，顾嘉睿就低下头，直接覆上叶梓桐的唇。

　　叶梓桐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当掉，唯一能做的，只有轻颤着感受对方的亲吻。

　　初尝亲吻滋味的顾嘉睿，亦是紧张激动。怀中女孩睁大雾蒙蒙水润润的双眼，任他“为所欲为”，这副惹人怜爱的样子，促使他更加急切地反复吸吮。

　　良久，一吻闭。

　　女孩尤不自知，她羞赧地抬头，水眸盈盈，鼻尖微红，红唇微张……

　　这副小模样，再次成功挑起顾嘉睿的冲动，他将叶梓桐更紧地嵌入怀里，手指探入她发间，托着她后脑迎向他，舌尖顺势而入，四处辗转，抵死缠绵。

　　突如其来的狂野，如同暴风雨，叶梓桐措手不及，只能紧紧攀附住对方，被动承受。

　　她感觉有些脱力。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接吻竟像打了一场硬仗一样，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两人紧紧相拥，心与心的跳动皆异常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