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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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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浔停下了脚步,不再前行。他知道胥渺是在关心他,但是打心底地不想接受,自从从桥上下来,他就格外烦躁,不知原因。
他冷下声:“这是我的事。”
胥渺当场愣住了,张了张嘴巴,却发现无话可说。是啊,她现在以什么身份来劝说容浔呢?自己完全没有立场,像个小丑一样,说白了,还是个替代品,更甚者,她连是一个完整的人都不算。
就这样,两人十分静默地走完了这条路,回到原处稍作休息再出发。
今晚与容浔相会的人在夜色暗涌之时越上屋顶,回到小屋。
“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屋里的人说话有些沉闷。
“那人并不是你要找的人。”偷荷包的人顺势坐到一旁,接过对面人递给他的药粉一个劲地往胸口处撒。
“怎么说?”
“那人虽说是戴着面具,但绝不是容浔。我并未在他的身上发现花绍留下的东西,而且,他的武功远在我之上,容浔那厮不是命不久矣吗,不可能有那么雄厚的内力。”药粉一接触到胸口处的伤口,便是拼了命地往里钻,痛得他头冒冷汗。
“看你的样子,也是没法把那面具从他脸上拿下来了。”屋内的人叹气道,又甩了一条绷带给对面的人。
“是。我觉着吧,就是隐居的哪个高人罢了,是你多虑了。”那人评价道。
窗外的树叶摇曳起来,发出沙沙的声音,但屋内的人并未留意,他轻声说道:“但愿吧。”
等进屋的人将伤口包扎好了,他又继续补充道:“对了,钟离聿衍那边你也好生注意到,可别让那家伙发现什么端倪。”
“行。”
这边,韵节派去的兵仍未找到容浔的尸骸,那些人就差把水放干开始挖泥寻找了。但不知为何,去报信的士兵这样告诉韵节,他非但没有发怒,反而笑了起来。
那笑声实在吓人,有贪婪,有得意,有胜筹在握。他果然没有猜错。他如此寻觅了大半生,就快要有结果了,如何让他能压抑住内心的狂喜?
当年,就算是逼着那对姐妹,她们也死活不说出的秘密,就快要再现了。恐怕那兰陵阁主,到死都还被蒙在鼓里吧,真是可笑。
第二日。
容浔算是摆脱了那份莫名的烦躁,带着胥渺来了一家酒店。这便是最后一天待在槐序了,他居然还有些不舍。刚坐下,胥渺的余光便看到了一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容浔刚找了个地坐下,就要被胥渺拉走。他十分疑惑,但也没说什么,管他的,坐哪不是吃呢,昨日自己说话又有些过了,就顺着她的意吧。
刚走上阁楼,他就听见背后有人说话,好像是在叫他。
“哎——这位兄台,好巧不是?”迟渊跟了上去,他总感觉被他招呼住的人旁边的女子在看他,而且是看到他之后便有闪躲之意。
迟渊这人做的比想的快,他追上去,想问个究竟。结果容浔一转头,他便愣住了。这不正是昨日的那位英雄救美的神秘人物吗?
“你是?”容浔看着面前追上来的人,有些疑惑。面前的人身着锦衣,气质不凡,一头长发被束起,发冠精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那高马尾显得这人特别有活力,但是那张脸却又截然相反,这样强烈的反差,倒是让容浔好了奇。
“啊,忘了介绍了,在下迟渊,无名小卒。”
容浔见别人一来就报上姓名,出于礼貌,便想开口说自己的,礼尚往来。迟渊看似在认真看着他,实则再看一旁的胥渺。果然,现在的胥渺完全不在状态,紧张地嘴唇都发紫了。迟渊无奈地想到,自己有那么吓人吗?为了给对方一点安全感,迟渊扯出一抹笑容。
“容,容尽眠。”容浔笑着回道,但面具外,无人知晓他的表情。
迟渊一听这名字,又是一晃神。
“怎么了?”容浔又问道。虽说是第一次见面,但容浔莫名地想与这人说些话,交个朋友。
“没什么,只是我有位故友也姓容罢了,又想起他了。”迟渊用笑容掩过眼底的悲伤,像个无事人一样,“昨日一见你一展武功,十分敬佩,恰好今日又是遇见,不如一起吃顿饭如何?我请。”迟渊难得热情道。
胥渺就知道,遇到这人准没好事。
但又不能和容浔直说,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浔点头应下来,坐到一桌,等待上菜。
容浔的余光瞥见迟渊腰间的一剑一箫,作为江湖中人,又是极其爱武,便询问道:“迟兄这腰间的剑箫可有名?看着着实好。”
“剑为晚舟,箫为北陆白箫。”
“哈哈哈哈哈,好名字。”容浔又拿出自己敷衍人的那个笑容与笑声。因为害怕他暴露,他师父还特意略施小术,以他头上的木簪为媒介,变了他的声音。
“兴尽晚回舟,误入——”容浔说到一半,心口便开始剧烈地痛起来,他捂住胸口,强行压制住这股力量。
“你这是怎么了?”迟渊担忧道。
“无妨,老毛病了。”容浔摆摆手,说着自己无事,但他感到奇怪,他的伤已经被师父治好了,怎么会有如何大的反应?
两人又是说了好一会才开始动筷,迟渊发现这人十分爱饮酒,而一旁的女子倒并不像他口中所说,是他遗忘的爱人,倒像是个监督他的人,至于监督什么,倒也不知道,谁去管这些呢?
一顿饭局结束之后,三人道别,各走各的路。
突然,窜出来个小孩,就摔倒在胥渺的脚边,该拽住的东西他没拽住,不该拽下的东西被他一把抓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迟渊那留在嘴边的淡笑一瞬间被抹去,消失地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