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可欲》YQ5210

3、第 3 章

　　步行到地铁站，大约15分钟，站定一个有利的位置——沿街的第一排，等通勤车的到来。

　　远远望去，有了车的影子，拉成一条直线的人们像一颗颗豆子般，从直线中蹦出，撒在街上，占了不少自行车道的位子。

　　公交车还没停稳，是直线是豆子的，都瞬间挤成了一个团，像水滴倒流回滴管一般，前赴后继在车门前，其中夹杂着“哎呀，哎呀”的叫喊，直到“滴管”把水滴全都吸完。

　　这条路，顾洛意走了三年，春日的雨水，夏季的烈日，秋季的落叶，寒冬的风雪。

　　这三年，日子从新鲜到反感再到平淡，往后便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平淡到了生命似乎一眼就望穿了。

　　20岁的末尾和30岁的开头就这么消耗掉了，不见精彩不见波澜。

　　可怜！成长地太过按部就班，知道自己没有过人之处，却总心有不甘，但又说不清是哪里不甘。好像一提起来，在生活里，自己应该是鲜衣怒马的模样。可现实是，每天下了班，感觉累得要死。不能言说，毕竟要生存。这无奈，大约因为是没钱又敏感。

　　集合家里的财力和自己节衣缩食的积攒，在达到购房标准之后，在五环边买了个小房子，然后，每个月背上了近一万的贷款。

　　没买房之前，不敢离开北京，离了北京，就没有这么高的工资了。

　　买了房之后，更不敢离开北京，离了北京，就没有这么高的工资了。

　　买没买房，都不敢离开北京。离开了，去哪？

　　另一个一线城市？那为什么要离开，然后再重新适应新的环境。

　　回老家？小地方，人多口杂。不回去，是有出息；回去，是混不下去。

　　大龄，单身，北漂，房贷。早年谁能想到，日子会过成这般。

　　马尾，T恤，仔裤，跑鞋。扎在人堆里，就沉底。

　　乐器，舞蹈，艺术，特长。尴尬，简历为什么总要有这一栏？

　　天生就不具备这样那样的财富，还要为这种憋憋屈屈的情感，找一个宣泄点，一个隐匿的不为人知的宣泄点。

　　更加难上加难的是，顾洛意成了名待业青年。对于一个打工青年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背着房贷失业在家了吧。

　　“今天多云，不出门了。“待业在家的顾洛意，过得并不好，她的情绪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她失业，是当初自己一个不成熟的决定造成的。而那个堵上了她工作的决定，却让她在精神上饱受折磨。她一直没有摆脱掉那种折磨。有小半年的时间了，一直生活在情绪低迷，思绪混乱的情况下，日子让她过得稀里糊涂的。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受制于情绪困扰，还不知道该怎么克服这样的困难。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为什么还对人生充满这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顾洛意一边换着床单，一边重复着这个问题，每天不计遍数地问自己。

　　今天余下的时间，她打算靠做家务的方式来打发。

　　正当她整理被子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头晕，像是有一股力量向她袭来。“不会是又低血糖了吧，明明吃过东西了的。” 她对自己愈加地不满意。

　　顾洛意撑着床边，深呼吸了好一会，想着去床上先躺一下。这刚一转身，一股巨大的力量重重地砸过来，顾洛意感觉胸口被狠狠地闷了一拳，直接昏迷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洛意勉强睁开眼睛，一团漆黑的毛发挡在眼前。她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又睁开，还是一团黑色的毛发，像一个，人头。顾洛意一下心脏提到嗓子眼，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张大嘴巴，本能地想要逃，一个抽身，几乎没动，她立即意识到，身上重量异常。

　　她，她身上好像，好像压着一个人。

　　顾洛意吓得魂都没了，睁大了眼睛，失控地大叫，脑中全是恐怖电影的画面。她语带哭腔地胡言乱语：“大姐，你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呀，我就我就我就，我没活够呢……”

　　此时，身上的人，缓缓地动了一动，只听“咔吧”一声，是骨头在响！顾洛意浑身颤抖，上下牙齿敲得生疼，浑身瘫软，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这是哪里？” 那人微弱地喘息着，努力试图抬头。她用力动了动手脚，还是没能把自己支撑起来。她把手往床上一按，突然发现自己按着了一条胳膊，吓得手臂一软，立马就失去了力气，更加沉重地砸了下去。她只能抬起头，透过挡在面前的头发的缝隙，看到一张惨白的面孔。

　　她身下，竟然压了一个，人。

　　顾洛意胸膛因为再次被砸到而产生剧痛，疼痛叫醒了晕倒的自己。她睁了一下眼睛又瞬间闭上了，她想起了刚刚的那颗人头。她不敢睁眼，眼前是什么景象她毫无预期可言。她只能学鸵鸟，继续做着死人的模样，假装镇定，努力恢复理智。

　　“你，你活着吗？” 听着这个微弱的声音，顾洛意悄悄嵌开了一条缝。透过缝隙，她模模糊糊地看见了那团毛发正向自己凑过来，来不及看清长成什么样子就又赶紧闭上了眼。下一秒，会不会这个头开始抽筋一般地扭动，舌头从口中掉出来，眼球从眼眶掉出来，像风铃一样随着头晃来晃去，然后她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将自己的脑壳咬个稀碎，脑浆迸裂，鲜血喷涌，染满一墙。顾洛意闭着眼，眼皮却不受控制地跳动，她感觉心脏都要被吐出来了。

　　“你听得见吗？” 那“头”又问了一遍，但这话听起来并不像是在询问顾洛意是不是还活着，而是在确认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等等，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顾洛意眼皮停止抖动，心想，“这个声音，我去，怎么，怎么这么像林舒凌的声音呢？难道是我拍戏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顾洛意感觉到这颗头又靠近了自己一点，遮住了大部分光线。就在这时，顾洛意猛地睁开眼睛，贴在面前的头被吓得一个激灵，立刻惊声尖叫起来。她一叫，顾洛意被吓得跟着大叫。两轨刺耳的尖叫，高低起伏，惊得空调上的家雀都“扑棱扑棱”地吓飞了。叫了一会，没力气了，两个人都停下来，大口喘着气，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目瞪口呆，满脸疑惑。

　　“你是林舒凌吗？”顾洛意舔舔嘴唇。

　　“你是谁？” 林舒凌瞪着大眼睛。

　　“顾洛意。”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

　　顾洛意愣愣地说：“这是我家。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林舒凌扶着头勉强坐了起来，手里还攥着一条像是从挎包上扯下来的手带。

　　林舒凌没有回答顾洛意的问题，匆匆瞥了一眼顾洛意，又看向别处努力回忆着发生了什么，但却没办法完整地拼出全部内容。此刻的林舒凌意识正混乱着。她突然又想到了穿越剧。那些年被穿越剧影响的思绪也顺势复活过来，脑中不停检索着学习过的历史事件，以求真能派上用场，在危机关头救自己一命。她看了看手中握着的那条从包上撤下来的带子，似乎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身在陌生人家中的危险，却先接受了自己“穿越”的思想。

　　“现在是什么时间？”林舒凌反而道。

　　顾洛意想要起身去拿手机，肋间的疼痛让她一时呼吸困难，没有力气支撑自己，喘了几喘说道：“姐，扶我一把。”

　　“干嘛？”林舒凌像个弹簧一样，弹了起来，随后立马又瘫倒在床边，扶着床边，双腿不听使唤都发抖。

　　这画面，俨然就是两个废人的无力挣扎。

　　“你扶我起来，我给你拿手机。”

　　“哦。”林舒凌听到，有手机，说明这是现代。

　　“过来扶我呀。”

　　林舒凌犹豫着伸了伸手，拽着顾洛意的一只手腕，算是扶了。

　　“给。”

　　林舒凌看着顾洛意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过手机，是苹果手机，还指纹解了锁，但不是新款，所以还好，没穿越太久远。

　　林舒凌摇摇晃晃站在床边，警惕地用拇指和食指夹着手机边，像是在接一枚炸弹。

　　经过反复确认，终于，自己没有穿越到过去或者是未来，破除了“历史事件救助自己”的这道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再确认一下地址。“

　　林舒凌正想着这个问题，没想到顾洛意竟然也一同想到了。她瞟了顾洛意一眼，顾洛意道：“这里是北京，不是台湾。“

　　林舒凌盯着手机屏幕，所以，她是穿越了空间，而不是时间，就像都敏俊那样，瞬间移动了？

　　顾洛意揉摸着自己的肋骨，自言自语道：“应该是没再断吧。”

　　“你说什么？”林舒凌“啪”地侧了下耳朵，瞪着大眼睛，警觉地问道。

　　“没什么。姐，你是怎么过来的？”本来还一脸疑问的顾洛意脑子里面闪了一个回答——飞过来的，不禁笑出了来。

　　“笑什么笑，是你拉我过来的，你干嘛拉我过来？”林舒凌眼中透着一股怒气。

　　“我没有拉你呀……”顾洛意满满的疑惑和被错怪的委屈，试图辩解着。

　　“还能是谁？”林舒凌打断顾洛意的话，故意看了看周围，语气变得强硬起来，“狡辩！就是你拉我过来的！我正在路上，突然有一股力量，就把我拉到你这了。如果不是你拉我过来，为什么我没去别人那里？” 林舒凌理直气壮地委屈起来。

　　顾洛意不知道林舒凌是怎么过来的，但是她知道，这么犟下去，也得不到答案，就没再说话。

　　林舒凌紧锁眉头坐在床边不停地回忆事情是怎样发生的，顾洛意同样的表情倚着床对面的桌子站着。面对着林舒凌，气氛沉静下来。沉静的气氛让林舒凌所有的胡乱假设得以放置一旁，空出些大脑去理性思考一下当前的局面。这一思考，让她想起了很多现实中发生的惨案命案，顿时嘴唇发抖。为了不显示自己的慌张，林舒凌只要拼命咬住嘴唇。

　　顾洛意看到林舒凌紧张不安地直咬嘴唇，走到她面前想去安慰一下她。可林舒凌看着逼近的顾洛意，像是遇见了杀人凶手一般疯狂后退到床上，扯过被子，胡乱地横在两个人中间，嘴里不停说着：“就是你就是你……你给我送回去……” 一面说，一面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别哭，是我是我，是我还不行吗！”

　　“你承认了？”林舒凌立刻止住了哭声，反诘道。这变脸速度之快也真出人意料，甚至还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全然不顾还没擦干的眼泪。

　　顾洛意：“真不是我。哎，小戏精。”

　　“你在讲谁？”意识到自己身处巨大危险之中的林舒凌草木皆兵，甚至连顾洛意的呼吸声都让她充满警惕。

　　大声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房间二度陷入了沉静中。偶尔两个人会对视一下，就又赶快别过头去，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顾洛意茫然无知的眼神让林舒凌猜不到这个陌生人会如何“处理”还是“折磨”自己；林舒凌警惕责怪的表情让顾洛意又害怕又无奈，想去安慰又无法靠近。这两个思维混乱的大脑都在拼命地从储备的知识里面寻找眼下这个奇怪的现象。思考着，眉头紧锁，紧咬嘴唇，间或一声疲累又无奈的叹息。顾洛意看着坐在床边的林舒凌，面色沉重，不停地咽着口水，好不真实。林舒凌察觉到顾洛意的眼神，警惕地瞪着眼，凌厉的目光刺得顾洛意想躲，可这屋子里沉重的气氛拖沓着脚步。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洛意觉得林舒凌却像是成了这间屋子的主人，没有她的允许，顾洛意都不敢有一丝晃动。她把头扭过去，避开林舒凌的眼神。林舒凌也收了目光，又不知看向了什么地方。过了一会，顾洛意转回头，看到林舒凌依然面色沉重，不停地咽着口水。她突然想到，会不会她是渴了呀。正好去给她倒杯水，顺便留她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吧，这副完全被吓坏了的模样还挺让人心疼的，是该休息下。刚好趁这个机会，自己也消化一下为什么林舒凌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还那么狼狈的样子。

　　顾洛意转身出了门，关门的那一刻，客厅里的阳光突然变得很刺眼。顾洛意适应地站了一会，她的手还没从门把手上拿下来，一个奇怪的想法闪过：“会不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会不会自己再开一次门就会发现，刚才发生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幻影。”顾洛意想到这，转身面对着门举起双手，贴在门上，像是在施什么法术似的。可是没等她刚要发力，就听见里面有人轻轻踱步的声音传出来，顾洛意“嗖”地一下赶忙收回了手，转身去厨房，大口地喝了好些水，还不忘给房间里的林舒凌倒了一杯。

　　顾洛意看看周围，确认她还是在自己家，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模样。“不管怎样，”顾洛意告诉自己，“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跟着林舒凌一起失控。”顾洛意一边这样决定，一边看着手中杯子里的水。大概是生命之泉赋予了她理性思考的能力。人，真该多喝水，就该多喝水！

　　卧室里的林舒凌，确认顾洛意出去，关好了门，才开始有机会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她环顾了一下这间卧室，温和的白墙上一丁点装饰都没有。房间的摆设：一张床，床的一边是一个床头柜，对面是一张小桌，桌子上只简单地摆放了一本书，别无他物。床的另一边是一排衣柜。这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好像都规规矩矩地摆在自己的位置上，多一点都觉得不相称。屋主大概是喜欢这种极简冷淡风。这布景，不禁增加了她的恐惧。她开始悄悄地翻找着，企图能找到一个可以防身的武器。

　　衣柜！林舒凌鬼使神差地打开衣柜，一阵悠然平和的香气飘过来。清一色的白衬衫，规整地挂好，吓得她又一抖。她踮着脚尖向上看，在比较高的一层里，看到了一个眼熟的盒子，那，是一张自己最近发的限量版专辑。她够下来悄悄打开，盒子里面竟然还有自己的签名。林舒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女生是我的粉丝？”林舒凌不禁惊讶起来，悬着的心陡然生出一丝安慰。

　　突然有脚步声从外面由远及近地传来，林舒凌慌忙关上衣柜，但她没有时间坐回床上了，便只好顺势站在门口，假装伸手开门的样子。刚好顾洛意推开门，双方都吓得微微跳了一下。

　　“怎么了？”顾洛意看到眼中还留有一些慌乱的林舒凌担心地问道。

　　“哦，”林舒凌看到顾洛意手中拿着一杯水，便说道，“有些渴了。”

　　“正好，喝点水吧。”顾洛意把水杯递给林舒凌，她的动作看起来都充满了安抚。

　　林舒凌从顾洛意手里接过水杯，刚碰到唇边，忽然停了下来，警惕地喘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顾洛意又马上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杯子。顾洛意鼻息中轻轻发出的叹气声被林舒凌听到，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洛意到茶几上拿了另一只杯子，从林舒凌手中的杯子里倒出了一些水，喝了下去。

　　没等林舒凌解释，顾洛意就指了指另一个房间道，“还需要喝水的话，厨房在那。饿了的话，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看看什么你能吃。我现在要去那个屋待会，你不介意吧？”

　　林舒凌赶紧摇了摇头。看着顾洛意头也不回地进了另一个房间，客厅也随着安静下来。周遭陷入了第三轮沉静，林舒凌突然又觉得很害怕。

　　“她是我的粉丝，我的粉丝都很爱我，不会害我的。”她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但又一直非常恐惧紧张，结果一紧张，把手里的那杯水全都喝了。

　　“怎么全都喝了？”林舒凌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空杯。“不想了不想了。至少这个人目前看不出有什么恶意，也许我可以和她斡旋下去，随机应变，只要不死在这，什么条件都没问题。”

　　林舒凌打量着客厅。客厅的阳光很足，比卧室暖和好多。虽然不大，但还是配了一扇落地窗。窗外的景致很平常，一看就是个普通的住宅区。林舒凌沉浸在阳光里，有了一些倦意，她坐到沙发上，身体不知不觉就变得软了起来，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随后歪了歪身子，一下就睡着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顾洛意突然意识到房间里安静得异常。她赶紧出去，发现林舒凌倚着沙发睡着了。看着熟睡中得林舒凌，猛然有一阵安心和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顾洛意下意识地捂着心口，咬着下唇，依然没能止住不知不觉浮起微笑。

　　“下午两点，也确实是该睡个午觉了。”顾洛意倚在门口赞同地点点头，回身从屋子里拿了个小毯子出来。

　　没等盖好，林舒凌的手就轻轻地抓了一下顾洛意的手腕，缓缓睁开眼睛，不自觉地笑了一下。看到林舒凌笑了，顾洛意笑得更开心了。

　　林舒凌做了个梦，梦意外得美好。梦中她被一层层温暖的阳光包围着，特别幸福和放松。这跟她当下的不安和警惕十分不相符，但她到底是没禁得住幸福的诱惑开心地笑着。要不是顾洛意给自己盖毯子的动作让她警惕的神经复苏，她还真不愿意醒。

　　顾洛意看了看放在茶几上的那只空杯子，笑着闭了下眼睛。

　　林舒凌：“你叫什么名字了？”

　　“顾洛意，叫我洛意就行。”顾洛意坐到茶几上，和林舒凌面对面。

　　“洛——意，我好像对你有一点印象，是不是你有给我写过信，还蛮长的那种，很满很满的字。”

　　“嗯……”顾洛意一个劲地点头。

　　林舒凌正了正身子：“抱歉刚刚对你态度那么差。”

　　听到林舒凌这么说，顾洛意激动地想笑，却被一股泪水瞬间淹没了双眼。

　　林舒凌心头一颤，目光扫到茶几上的纸抽盒，赶紧从里面抽出几张纸，塞到顾洛意手里。

　　“其实我是想笑的。”顾洛意擦干眼泪道。

　　看了看对方，两个人都微微低下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气氛略显尴尬，顾洛意去卧室拿来手机，道：“要不，我们听会歌吧，你的歌。”说着，点开音乐，随机播放了一首林舒凌的主打歌。可还没到半分钟，林舒凌就不耐烦地说：“关掉关掉，太吵了。”

　　顾洛意：“大姐，你的歌呀……”

　　林舒凌：“关掉！”

　　顾洛意：“你怎么这么霸道呀！”

　　林舒凌：“你还凶我？”

　　顾洛意：“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我是你拉过来的，歌曲是你播放的，都是你做的，你还说你没有！” 虽然同样是责怪，但这次，林舒凌的语气少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同样也少了些恐惧。

　　林舒凌这过山车一样的态度，真是让顾洛意怕得要命。顾洛意正觉得自己满是委屈，忽然想到现在林舒凌的处境，不禁嘴角一翘，一脸痞笑地挑了挑眉毛说道：“我说我没有就是没有，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凭什么？你要干嘛？”林舒凌突然又全方位地警惕起来。

　　“什么都不凭，反正现在，你能相信的人只有我。”

　　“你……”林舒凌一时竟也无话可说了。

　　正当林舒凌思考的时候，顾洛意蹲下去道：“姐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定会尽力保你安全，不会让任何消息传出去，这件事绝对不会向第三个人说起，只在我们之间，我用我对你多年的爱向你保证。”

　　顾洛意说得严肃认真，林舒凌虽然还是将信将疑，但戒备倒又多了一丝放松。

　　看到顾洛意的手还有意无意地护着胸口，林舒凌问道：“很疼吗？”

　　“还好我够胖。”顾洛意尽量用调侃的语气说。

　　林舒凌微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