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可欲》YQ5210

14、第 14 章

　　顾洛意：“你在干嘛呢？”

　　林舒凌手指夹着笔，捧着脸，歪着头道：“不告诉你。你猜猜看。”

　　顾洛意：“是在看书记笔记吗？”

　　林舒凌摇摇头。

　　顾洛意：“是在写歌创作？”

　　林舒凌又摇了摇头。

　　顾洛意：“在……在写我的名字吗？”

　　“才怪嘞，自恋！”林舒凌笑着瞥了一眼那一页写满顾洛意名字的纸。

　　“可是我在写你。”顾洛意抖了抖酒店提供的便签本，上面大大小小的写满了林舒凌的名字。

　　林舒凌：“你有多想我？”

　　顾洛意：“想到，我心里都装不下这些想念了。只要我一张嘴，我就怕我心跳出来自己坐飞机找你去。”

　　林舒凌：“那你还不快一点过来。”

　　“我想啊，特别想。”顾洛意做着说悄悄话的模样，把手放在嘴边，对着手机屏幕嘘声说，“我好想抱抱你。”

　　林舒凌感觉自己脸烫得厉害，捂着嘴笑了好一会，马上转了话题道：“今天有人采访你吗？”

　　顾洛意：“专访吗？没有。都是跟着大家一起。问我的问题不多，都是问主角的，我就陪着坐一会。”

　　林舒凌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顾洛意这不就是在做冷板凳吗。虽说不是主角，戏份不多，但是毕竟也算是个重要人物。她很想为顾洛意打抱不平，但是她又没看过顾洛意的表演，即使想要为她买些通稿，至少现在都有点难入手。

　　林舒凌：“有委屈吗？”

　　“什么委屈？”顾洛意认真地问道。

　　林舒凌：“就是，这种情况的委屈啊。”

　　顾洛意：“不委屈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我也不想让别人问我问题。说实话，我拍这个电影的时候，本身脑子就浑浆浆的，我都没记住啥。没人问我问题，真是太好了，巴不得呢。”

　　看到顾洛意打心眼里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林舒凌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顾洛意：“我在想，我想翘个班。”

　　林舒凌：“什么？”

　　顾洛意：“翘班，翘课，逃课，逃班，旷工……”

　　林舒凌奶凶奶凶地小声道：“理解啦！”

　　顾洛意停止思考，傻傻地笑着。

　　林舒凌：“不会被发现吗，还是怎样，有灵活处理的空间？”

　　顾洛意：“明天问一问导演，如果接下来的宣传什么的，主角都在，那我就应该可以不用跟着了吧。”

　　林舒凌：“那你问好告诉我，我给你订机票。”

　　顾洛意：“不用不用，我订就好，更方便。到了台湾，你肯定要破费了。”

　　林舒凌：“干嘛跟我讲这个！”

　　顾洛意赶紧捂住嘴，又立即摆手表示自己说错话了。

　　林舒凌：“你的航班讯息要及时告诉我哦，我去接你。”

　　顾洛意：“你发给我个地址，我打车过去就行了。你别出门了，太危险。”

　　林舒凌：“没那么严重啦，现在自媒体新媒体这么盛行，狗仔都还好啦。”

　　顾洛意：“可是我不想你折腾。”

　　林舒凌：“可是我想去接你。”

　　顾洛意：“这是女朋友一定要做的事儿吗？”

　　林舒凌：“咦？看来某些人没有接过另一半哦。”

　　顾洛意：“那某些人是有接过呗？”

　　林舒凌：“讨厌！”

　　顾洛意：“唉！”

　　林舒凌：“你有什么好叹气的！我这不是很快就要去接你了嘛。对了，在机场你要问好移动数据的事情，到了台湾，你的手机就是漫游了吧，资费很贵的，小心停用，到时候再害我找不到你，怪担心的。”

　　顾洛意：“遵命，女王大人，我将以不让女王担心为使命！”

　　林舒凌：“调皮！”

　　顾洛意和林舒凌对着镜头笑了好一会，顾洛意道：“这个时间，你要休息了！”

　　林舒凌：“嗯。那我去休息喽。”

　　顾洛意：“嗯，好好休息。”

　　林舒凌：“嗯，你也是。”

　　顾洛意：“嗯，关掉？”

　　林舒凌：“嗯，好。”

　　顾洛意：“你先关。”

　　林舒凌：“你关。”

　　顾洛意：“你关。”

　　林舒凌：“你关。”

　　顾洛意：“你关。”

　　林舒凌：“这样就一晚上都不用关掉了好了。”

　　“也行。我现在躺下了。”顾洛意躺到床上道。

　　林舒凌也躺到床上，把手机找了个好的角度立着，道：“我也躺下了。”

　　顾洛意：“我还有个问题你没回答呢。”

　　林舒凌：“什么问题？哎呀，有啦有啦，之前有接机过别人，你要吃醋嘛？”

　　顾洛意：“啊？我，不是这个问题。”

　　林舒凌羞着脸对顾洛意挥了下拳：“那是什么？”

　　顾洛意：“你刚才在写什么呢？”

　　林舒凌：“我才不要告诉你。快睡觉！”

　　顾洛意：“好好好，睡觉睡觉，晚安，baby。”

　　林舒凌：“晚安baby。”

　　顾洛意：“你为什么不关灯啊？”

　　林舒凌：“你也没有关灯啊。”

　　顾洛意：“我怕你看不见我。”

　　林舒凌：“我也是。”

　　顾洛意：“那我们换成语音通话吧。”

　　林舒凌：“嗯。”

　　顾洛意切换了通话模式道：“关灯了嘛？”

　　林舒凌：“嗯。你呢？”

　　顾洛意：“我也关了。”

　　林舒凌：“睡喽。”

　　顾洛意：“睡吧。”

　　林舒凌：“晚安。”

　　顾洛意：“晚安。”

　　互道了晚安，但是两边都没有即刻睡下，而是都摸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放到枕边。

　　在顾洛意到台湾前，彼此五天中有四天都是这样枕着对方的呼吸睡下的。思念也让人充满幸福感，尤其是在你想和心里的人聊天时，打开对话框，对方恰好就发来了消息。

　　林舒凌：“今天有累吗？”

　　顾洛意：“我以为会很累呢，但是还行，而且，我听了一路的歌，都听嗨了，就不觉得累了。”

　　林舒凌：“什么歌？”

　　顾洛意：“你的歌。”

　　林舒凌：“你不是都循环了几百遍了嘛，还听不够哦？”

　　顾洛意：“那个我要是爱上一首歌，我就会无限循环，我要是爱上一个人，我就会守望一生
　　而你是那个我爱上的，会唱我爱的歌的人。”

　　林舒凌被顾洛意撩得不好意思了，对着文字笑得满面春光。

　　直到林舒凌把顾洛意接回来，终于可以枕着胳膊睡觉了。小别重聚，顾洛意硬是给林舒凌按在屋子里没出门，还说她要“三天不下床”，还说以后每次分别后相聚都要“三天不下床”。林舒凌假装责怪她“羞不羞”，却也遂了她的心意。这也是林舒凌的过度自律被打破的最长时间。

　　顾洛意没来过台湾，林舒凌就设计了好几款行程，至少能让顾洛意的好奇心吃得饱饱的。这就是她那天晚上，除了写了一页顾洛意名字之外写下的东西。没想到，在林舒凌礼貌性地问了下顾洛意有什么想要逛的地方的时候，顾洛意说，她想要去坐坐公交，坐坐地铁，逛逛菜市场还问林舒凌台湾有没有公共卫生间，她想去看看。

　　林舒凌：“好奇怪的想法！”

　　顾洛意：“你是不是坐公交坐地铁不是很方便呀。”

　　林舒凌：“有一点，不过也还好啦，可以陪你去。但是你真的没有其他想要去的地方了吗？”

　　顾洛意：“我只听说过一些台湾的著名景点……”

　　林舒凌：“我有推荐的，我带你去，不过呢，你的捷运旅行可要推后哦。”

　　“当然没问题，反正捷运旅行可以天天体验。”顾洛意学着林舒凌的语言道。

　　林舒凌：“你还要天天体验？”

　　顾洛意：“对呀，我其实怕你工作忙，打算自己在家的时候，就出去找公交，沿着公交路线，好好观看一下整个台湾。”

　　“牛，嗯，牛叉。”林舒凌点点头。

　　顾洛意：“哎，你怎么说脏话呢！”

　　林舒凌打了一下顾洛意的手臂。不过听到顾洛意说怕耽误自己工作，还是很开心，证明她会在第一时间想到自己。

　　顾洛意：“万万没想到，你这个小区进来七拐八拐的，我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路。”

　　林舒凌捂着嘴，眼睛笑成了一对月牙。

　　顾洛意：“你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呀？”

　　林舒凌：“眼下这一个月的工作都不是很满，下一个通告要月末呢。”

　　林舒凌去过顾洛意的家，了解过她的过去和现在。此时，她想让她多了解一些自己不在舞台上的样子，不面对镜头的样子，哪怕是在自媒体镜头前的样子都不要。所以林舒凌悄悄地排后了好几份工作。

　　顾洛意跟着林舒凌几乎逛了半个月的台湾，但时间过得却分外安静。林舒凌尽自己所能的让顾洛意了解周围的环境。但即使一再推后，工作还是要做，拍杂志拍广告出席活动，虽然都在台湾，也免不了要早出晚归。这时候就只有顾洛意一个人在家了。

　　启程工作的前一晚上，林舒凌躺在顾洛意的怀里，安慰地说道：“明天我会起得很早，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打给我。”

　　顾洛意：“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林舒凌：“不确定呢。”

　　顾洛意没再说话，静静地点点头。

　　林舒凌早上起床轻手轻脚，但还是让一夜没有安睡的顾洛意听见了。她也跟着起来，看着林舒凌忙，看着她看自己时眼里充满了担忧和无奈。顾洛意在门口磨蹭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得松开林舒凌。

　　林舒凌一走，屋里瞬间就安静下来。静得顾洛意心里都有些发毛。她没有马上回到床上补觉，只是在屋里无聊地乱走，从楼上走到楼下，从阳台走到厨房，从衣帽间走到卧室，天色渐渐亮白起来，她趴在床上，搂着被子，不知不觉地陷入睡眠中了。再醒来，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顾洛意拿起来手机，关闭飞行模式，才发现，林舒凌给她发了好多条消息。她简单地跟林舒凌报了一切安好，突然感觉有点饿，起身下楼翻了翻冰箱，找到一包全面吐司面包和几瓶脱脂牛奶，就着牛奶随便吃了几口面包。

　　十二点半了，外面的阳光真好，顾洛意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呢？她站在窗边想了想，转身去换好衣服出了门。走在小区里，也不见什么人影，总是感觉自己与这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协调。那种异乡的陌生感让她觉得自己像个一叶孤舟在海上漂遥。周围连个说话搭腔的人都没有，连只对她呲牙的狗都没有。她没有走出小区，也没有去进行她的“捷运旅行”，她很想回到林舒凌的家里，至少那是她熟悉一些的地方。

　　少了林舒凌的陪伴，时间变得索然无味又多余，空间也变得越来越拥挤。要是现在有一份工作，应该会好很多吧。顾洛意看了看手机，打开招聘软件，招聘软件定位还都是在北京。“这怎么办呢？”顾洛意小声念叨着。现在真的从适龄劳动力变成了闲散人员了。我难道要在台北工作吗？我用什么理由和家里说要离开北京啊？爸妈肯定会“疯掉”的，当初连上海都嫌远不让我去，现在刚在北京买了房子，这不是疯了吗。难道要回北京吗？我要是回北京，我们怎么办呢？顾洛意抓着头发，想得有些恼了。到底怎么办，根本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得了的决定。“算了，爱咋咋地吧，先在台北呆一阵再说。”

　　看着时间一分一分地过，终于挨到了晚上，眼看着周围人家的灯光又少到多再到少，却依然没听到林舒凌回来的声音。午夜像极了凌晨，这一天，这一整个白天却像是在做梦，迷迷蒙蒙。顾洛意想要问林舒凌什么时候到家，但几次拿起手机又都放下了。就在她打算起身去冰箱再拿点吃的的时候，电话响了，林舒凌在电话那边轻轻地说：“我大概还有半小时就到家喽。”

　　顾洛意：“太好了，我在门口迎接你。”

　　林舒凌一进门，顾洛意就抱了上去。

　　“乖啦。今天有过得好吗？”林舒凌轻轻拍这顾洛意的背。

　　“就是想你，你怎么这么晚回来？累吗？”顾洛意松开林舒凌，跟着她去掉衣帽间，又来到卫生间。

　　“还好啦。有一点。”林舒凌一边洗脸一边说。

　　顾洛意：“明天还要早起嘛？”

　　“明天不用太早，可以睡到六点左右。你都不给我发讯息聊天，”林舒凌撅了撅嘴，“其实你在家无聊可以给我发讯息的，虽然我不能保证立刻回复。”

　　顾洛意：“我怕打扰你呀。”

　　“我知道，但是给你这个许可啦。”林舒凌洗完手，甩了甩，对着顾洛意弹了一下。

　　顾洛意突然从身后勾住林舒凌的腰：“明天我陪你去工作吧，探班。”

　　林舒凌有一瞬间的顾虑，问道：“真的嘛？”

　　顾洛意：“嗯。”

　　林舒凌：“可是那你只能大部分时间呆在车里了。”

　　顾洛意：“没关系，我就想跟着你。”

　　“想跟着我一辈子嘛？”林舒凌转过身笑着道。

　　顾洛意：“从明天开始吗？”

　　林舒凌：“嗯，不然你来工作室兼职做一些事？”

　　顾洛意真需要一份工作，这份工作最好是和林舒凌有关，但是，去林舒凌的工作室工作，本质上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在花林舒凌的钱。

　　看到顾洛意犹豫着没说话，林舒凌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况且，在没确认关系的那个阶段，顾洛意都没有接受林舒凌超高价开出的条件，现在更不会了。毕竟，顾洛意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很独立地成长成为一名初级管理人员的。林舒凌也有想要和顾洛意谈谈工作的想法，但怕给顾洛意太大压力，便转了话题道：“今天吃什么了？”

　　顾洛意：“我在冰箱里看到牛奶和面包……”

　　“面包？”林舒凌一下蒙住了，什么面包？家里一般不会放面包。

　　“就是那袋吐司，我看也没过期……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的作用吧。”顾洛意语气逐渐放缓。

　　林舒凌：“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没有什么作用，可以吃的。原本是打算做三明治的，你就没想着做点什么，很没营养啊！”

　　顾洛意：“我都开袋即食习惯了。”

　　林舒凌：“也怪我不好，没有给你准备好……”

　　顾洛意：“我这么大人了，你觉得我能饿着吗，小傻瓜。”

　　林舒凌：“谁傻？”

　　顾洛意：“我！”

　　林舒凌：“算你求生欲强。”

　　顾洛意：“怎么样，明天可以和你一起出门吗？”

　　林舒凌笑着点点头，靠在顾洛意的肩膀上。她很清楚，带顾洛意去工作是一个非常冒险的行为。平实出门都会有人跟着，会被拍到，明天又是工作日，狗仔们都很清楚自己的行程。而且台湾现在已经放宽了法律政策，人们又都很乐意搞一些CP文化。只要顾洛意出现在媒体的镜头前，什么样的报道都有可能成为头条。到那时，就算她想保护顾洛意隐私不受打扰也可能会力不从心的。但是她又没办法拒绝顾洛意，也是她不想像以前似的，太专断地拒绝另一半的要求。她总不能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要求顾洛意和自己谈地下恋，这对顾洛意来说太不公平了。唉，还不如真的出道做演员算了，签了你，就用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做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