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呼唤》槿厘

22、现在

　　殿堂的灯光开始变暗，温柔的彩灯相替交换。

　　司仪熟练的主持着，说了很多专业术语。
　　许帆有些累了，她不喜欢穿高跟鞋，太累了。

　　注意到许帆悄悄摆动的脚，陈恩胜了然。
　　他打断了司仪，霸道且吊儿郎当的说：“能不能快点，我等不急要入洞房了。”
　　“兄弟，能不能体谅一下？”

　　台下包括司仪先是安静片刻，随后爆出一阵阵起哄声。

　　司仪加快了程序，示意闲乘月过来。
　　闲乘月拿出准备好的戒指走到俩人中间。

　　司仪的开场还没说，陈恩胜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许帆，”他舍掉了那些俗套的话语，单刀直入：“带上戒指你就是我老婆了。”
　　许帆伸出左手，许下承诺：“好啊。”

　　陈恩胜把戒指戴到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许帆从闲乘月那里取出另一个戒指，等待陈恩胜伸手。

　　许帆：？
　　陈恩胜似是有些不满：“不说了句？”
　　许帆沉默不言。
　　陈恩胜扬了扬眉，不可置信的说：“没准备啊？”他好脾气的说：“给个面子吧，说两句。”

　　许帆看着陈恩胜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玩世不恭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很有自知之明，很清楚陈恩胜娶自己，什么原因都有可能，就是没有“喜欢”这一条。

　　然而从盖头纱到说情话，陈恩胜都表现出一副和自己很相爱的样子，不过是作秀给别人看。
　　尤其是给于先生和迟来的范文杰看。
　　是属于一个男人对自己妻子的占有欲已经宣誓主权，是男生那些幼稚又聪明的小心思。

　　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呢？
　　当然是配合。

　　许帆熟练的笑了起来，美艳动人，让人移不开眼。陈恩胜承认，那一刻，他居然有些恍惚了。

　　“往后余生都是你了，陈先生，多多指教啊。”声音很是甜美、幸福、魅惑。
　　“行啊，多多指教，陈太太。”陈恩胜勾唇一笑，伸出了左手。

　　许帆隔着头纱找准了他的无名指，一点一点的把戒指推了上去。

　　戒指是特地定制的。
　　陈恩胜的戒指上带有一个银色的小小帆船，戒指内侧印有“一帆风顺”，许帆的是个粉色的帆船钻戒，戒指内侧印的是“感恩德胜”。
　　陈恩胜说那四个字是他父母对他的期许。

　　交换完戒指，还没等司仪开口，陈恩胜就一把将许帆拉倒自己跟前，四目相对。
　　然后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掀开了头纱，吻了上去。

　　他轻轻的亲吻了许帆的唇瓣，然后在她耳边轻声的说：“帆帆，你不乖啊。”
　　许帆还没细品他话里的意思，陈恩胜就含着她的唇有浅及深的吮吸。

　　许帆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处，试着找回自己的呼吸。
　　而后用呻吟的语气说：“那怎么办？”

　　陈恩胜重重的吻着她，语气有些生气：“怎么办？”然后给她建议说：“学乖一点就好了。”

　　台下皆是起哄的表情和声音。

　　唯有范文杰痴痴的看着舞台，看着许帆穿婚纱的模样，真的很美。
　　是他见过最美的新娘了。
　　她刚刚好像笑了，她好像很幸福，她现在是陈太太了。
　　即使没有于昌盛，还会有陈恩胜。无论是谁，都不会是范文杰。
　　他这辈子都只能坐在台下看着心爱的女孩儿和别人亲昵暧昧。

　　——

　　短暂的亲吻过后，到了抛捧花的环节。

　　许帆拿过司仪的话筒，满脸笑意的看着闲乘月：“不用抛了，我想开个后门，直接把捧花给我闺蜜。”
　　而后又看了眼陈恩胜，后者点了点头。

　　“我最好的朋友，希望你也……”好像不对，许帆嫁的不是心爱之人啊，她改口说：“希望你能幸福快乐一辈子。”

　　最好，能嫁给第一眼就喜欢的人。

　　该走的流程差不多走完了。
　　宾客开始吃喜酒，陈恩胜挽起许帆下去稍作休息。

　　他们在酒店的房间里准备妆发、礼服。
　　一会儿要给两方的亲戚敬酒。

　　在房间里，许帆刚换掉厚重的婚纱，陈恩胜就把许帆抵在门上亲吻。

　　事情发生的突然，许帆甚至来不及反应。

　　她有些慌张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察觉到她的不专心，陈恩胜放慢了动作，给她喘气的机会。
　　“帆帆，做事要专心，不能走神啊。”他在她耳边轻喃。

　　酥酥麻麻的声音像电流一样穿过许帆的耳膜，她有些心痒。

　　“……做什么？”许帆花容失色的看着陈恩胜，她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任谁都会心动。
　　陈恩胜感觉自己把持不住了。

　　陈恩胜怕耽误正事，松开了她。
　　他卸下了恩爱的伪装，用一种办公的口吻陈述着他们的婚礼：“好好做陈太太。”
　　“有些事情，也该放下了。”

　　陈恩胜正了正领带，想到许帆在婚礼现场时的停顿，以及宁愿辞职也要赶来参加婚礼的范文杰。
　　他承认，作为一个男人，他忍不了。
　　那就不要忍了。

　　他轻轻的吻了吻许帆。

　　“婚都结了，你说下一步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

　　他的语气很平凡，好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许帆感受到陈恩胜的手在自己的肌肤上游走，她没反抗，像只听话的猫咪，很顺从。
　　她配合他的吻，努力让自己投入状态。

　　其实，他们都在努力，努力爱上对方。
　　努力让自己的余生变得不那么痛苦，让往后的日子幸福一些。
　　生个孩子，是幸福的第一步。

　　大概半个小时后，陈恩胜的手机响了。
　　他没去接，那边却不识时务的又打了几个。

　　许帆停了下来，说：“先接电话吧。”
　　陈恩胜闷哼了声，从地上的裤子里掏出手机。他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一旁，然后继续压在许帆身上触碰她。

　　“哥，你注意点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您和嫂子就得上场了！”
　　陈恩胜吻了吻许帆的耳朵，没有回答。
　　“哥？”那边又喊了声。
　　陈恩胜有种被打扰的不悦感，很不耐烦的回了句：“知道了。”
　　然后无情的挂了电话。

　　他握着许帆的手，亲了亲她的锁骨，问她：“都听到了？”
　　“什么？”许帆额前冒了虚汗，没听懂陈恩胜的意思。
　　陈恩胜极其耐心的提醒她：“还有两个小时，得抓紧时间了。”

　　许帆笑了一下，口无遮拦的说：“两个小时？你行吗？”

　　“……”

　　陈恩胜觉得很好笑：“看不起我？”

　　许帆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什么禁忌，说了不该说的词，她立马改口：“没有没有，就是……”

　　“是……我不行！”她飞快的转了大脑，说出这么一句让空气安静了足足三秒钟的话。

　　陈恩胜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他用食指刮了一下许帆的鼻子，然后很贴心的说：“没关系啊，你不用行，我来就好了。”
　　“你只负责享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还有些侮辱自己的感觉……

　　许帆想为自己正名，还没开口，就被封口了。
　　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许帆觉得自己完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陈恩胜完全放飞自我了，也真的就让许帆躺在那里“好好享受”。

　　陈恩胜还掐着时间，在还有四五十分钟的时候停下来了。
　　他轻轻的拨弄许帆额前的碎发，不忘证明自己：“行不行？”

　　许帆觉得自己现在全身酸软无力，话都懒得说。

　　但听见陈恩胜这么说，她怕自己不给点儿肯定的回答，陈恩胜会再来一次！
　　那谁受得了！！！

　　“行行行，你太行了！”她用尽全力的说：“是我小瞧你了。”
　　她现在感觉很累，一点都没感受到陈恩胜口中的享受，觉得不太对：“可是我觉得好累啊，不行，我得睡一会儿。”

　　陈恩胜也没打算再继续，许帆这小巧的身材，还真怕她禁不住折腾。

　　“嗯，睡吧。”
　　“醒来了继续……”

　　许帆：？！

　　“傻瓜，婚礼还没结束呢。”
　　“哦。”

　　——

　　直到那边打电话来催，许帆才不舍的起床。
　　陈恩胜先去洗了个澡，随后又帮累到不行的许帆洗澡。

　　许帆懒懒的趴在他身上：“谢谢哦。”
　　陈恩胜吻她的额头：“不用客气哦。”

　　许帆换了一条深红色的礼服连衣裙，抹胸款式。陈恩胜就还是白衬衫，黑色西装裤。
　　换衣服时，陈恩胜主动帮她拉了后背的拉链。

　　“累不累，不然你还是休息吧。”陈恩胜把她的长发全数拨弄到前面，语气里满是关心。
　　听他这么说，许帆的脸开始泛红，她有些羞涩的说：“没事儿，一起去吧，你等等我。”

　　有化妆师敲门，陈恩胜去开门。

　　许帆坐在镜子前，化妆师过来给她重新上妆。发型师给她的长发做了个微卷。
　　三七分落在身后，妖艳大气。

　　陈恩胜走到她旁边，向她伸出手。
　　“陈太太，请吧。”

　　他们挽着彼此，一同走向婚礼的殿堂。

　　——

　　彼时，宾客都在进餐。

　　有服务生给许帆和陈恩胜送来酒水——他们要敬酒了。

　　先是和陈恩胜那边的亲戚敬酒。
　　七大姑八大姨的坐在一起，一个劲儿的夸许帆漂亮，说陈恩胜好福气。
　　“是，娶她是我的福气。”

　　然后就是许帆这边的亲戚，相反的是，他们都“威胁”陈恩胜，让他一定要好好对许帆。
　　要是许帆收到委屈，第一个饶不了陈恩胜。
　　“放心，我肯定好好疼我媳妇儿！”

　　“我怎么觉得这不是结婚，更像是我的批斗大会呢？”陈恩胜搂着许帆的腰，在她耳边低语：“你这是花了多少钱把两边都收买了？”
　　许帆白他一眼：“那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了。”她惋惜地说：“陈先生，你可是捡到大便宜了！”

　　陈恩胜没否认：“那确实，”然后又补充道：“不过，你体力不太行，我们也算是互补了。”
　　说完一脸坏笑的看着许帆。
　　许帆被他说的有些脸热：“流氓！”

　　“话说，”陈恩胜很自恋的夸奖自己：“我这颜值也不差吧，情书这玩意儿老子从小到大可没少收。”

　　那确实是。
　　其他时候许帆不知道，但在大学里陈恩胜确实是不少小姑娘眼里的男神。

　　那时他们玩的不错，许帆每天都能看到有人来找他要微信被拒绝，送的零食也都被自己吃了，或是被他朋友拿去。

　　像是心灵感应，陈恩胜突然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许帆，挑眉逗她：“你当时也算是沾着我的光了？”

　　许帆没否认：“是啊，”反而理直气壮：“那又怎样？”
　　“沾的好。”陈恩胜笑着捏了一下她的小脸：“以后该我沾光了。”

　　不远处的范文杰看见他们的亲密互动，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有多喜欢，才会选择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决定结婚了。
　　自己又是有多执着，才会在长达八年的追逐后依然坚定不移的选择她。

　　他低头闷了一口酒，然后重新满上一杯走到他俩面前。

　　“许帆，新婚快乐。”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谢。”许帆预备喝了手里的酒，却被陈恩胜拦下来了？
　　他把许帆的酒倒进自己的酒杯里，稍有歉意的说：“家妻刚刚有些累了，这杯酒我代她喝。”
　　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范文杰愣了一下，而后举起空酒杯对他杨了一下。
　　他听见自己轻轻的说：“好好对她。”

　　陈恩胜扬眉，收紧了搂着许帆的腰，一脸幸福的看着她：“这么早结婚就是怕别人把帆帆拐跑了，”他把视线转向范文杰，话里有话的说：“我肯定会好好待她啊。”
　　听他这么说，许帆瞥了一眼：他说这话还挺帅啊！

　　又想到刚刚酒店房间里发生的事……
　　许帆红了脸，又想到刚刚两边的亲属对陈恩胜的“批斗”下拉的嘴角开始变得上扬。

　　范文杰看见了许帆的笑容。
　　那是少女娇羞的脸红吧，是遇见幸福的笑容吧。

　　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提的礼盒，随口问他：“这是？”

　　范文杰这才想到自己来的目的。
　　他把礼盒递给许帆，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了，把手里的酒杯随手放到一旁的酒桌上。

　　丢下一句：“高跟鞋太累了，要学会让自己舒服。”
　　他还说一句无比俗套的话：“新婚快乐。”
　　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许帆懵懂的接下礼盒，看着范文杰远去的背影，才想起自己的脚踝被高跟鞋磨破了。
　　很疼。
　　疼痛感上了心头，眼睛一直看着那个人的离开。

　　对于范文杰，许帆早就在心动的那一刻就停止了。
　　如今剩下的，也只是抱歉和愧疚。
　　再没有更多了。

　　“人都走没影了，你还在看什么？”陈恩胜提醒许帆：“我们的婚礼还没结束呢。”
　　许帆收回了目光，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陈恩胜：“我知道的。”

　　陈恩胜动了动嘴，还是没说什么。
　　他拿起许帆手里的礼盒，意味不明：“结婚送新娘跑鞋，”陈恩胜哼笑了声，有些讽刺：“亏他想的出来。”
　　许帆语气平淡：“收起来吧。”

　　“许帆，新婚快乐啊。”一道甜美的声音传入耳朵，许帆转头一看，是凌思凡。
　　旁边还有于青尘。

　　陈恩胜和于青尘对视了一眼，陈恩胜给他递了一根烟，被于青尘婉拒了。

　　“怎么，戒烟了？”
　　“是啊，”于青尘脸上是始终如一的温和的笑容，眼里洋溢的满是幸福：“戒了一年多了。”

　　许帆注意到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在西旺小村时闻到的烟草味了。
　　现在，是淡淡的奶糖味。

　　许帆记得，重逢那年的于先生，是很爱吸烟的。

　　“听说，你准备去北方了？”陈恩胜自然的和于青尘交谈，好像是老朋友一样。
　　于青尘看了眼凌思凡，替她摆弄着耳边的碎发，很是温柔：“是啊，思凡没去过北方，刚好我的工作也在那边。”
　　“以后就在那里定居了，过几天就走了。”

　　许帆有些恍惚，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些变了。
　　她记得于青尘之前说过他喜欢南方，以后想在这里过一辈子。

　　和许帆在一起时，他永远坚持自我。
　　遇到了凌思凡，他开始改变自我。

　　凌思凡端着一杯果汁走到许帆面前。
　　她还是那么甜美可爱，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慵懒丸子头，笑的眉眼弯弯。

　　“女孩子是什么做的？糖果、宝石、香料和一切甜美的东西。但并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是如此。”
　　“有的女孩天生属于美酒、烈焰、无畏的冒险和钢铁般的忠诚。”

　　有的女生是白月光，有的女生则是朱砂痣。

　　许帆更像是朱砂痣，可不碰巧的被人当成了白月光。

　　“谢谢。”许帆拿起一杯红酒向许帆举起：“不喝一杯？”

　　凌思凡没说话，一脸幸福的看着于青尘，用手抚摸着肚子。
　　许帆好像知道了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刻，许帆听见于青尘清楚的声音在告诉她：“思凡有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第一次没什么经验，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他举起酒杯，抬了一下手：“见谅。”

　　许帆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觉得很奇妙。
　　好像不管过了多久，她都能反反复复的爱上他。

　　从初见到现在，每次看见他，许帆总能想到“意气风发”这个词。
　　第一眼就喜欢的少年怎么可能只喜欢一次。
　　可也仅仅是喜欢了。

　　他将要为人父，而自己也已经为人妻。

　　现在心里的跳动，不过是少女时期未做完的梦在无声的呐喊。
　　隐忍又无用。

　　“恭喜啊。”许帆笑着祝福他们。

　　真心祝愿你能幸福，也感谢你在离开之前能来见我一面。

　　许帆十七岁的喜欢已经随着她二十一岁的婚礼被埋葬在最好的青春年少里。
　　那个少年也成了她心里永远的初恋。
　　酸涩又甜蜜。

　　——

　　二零年十一月十日，绵绵细雨，微风轻拂。
　　南方的一个小县城里开了一家婚纱店。

　　店主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店的名字叫“遇见”。

　　陈恩胜问许帆为什么想要开婚纱店？
　　许帆说：“我想看看别人的爱情。”

　　看看是不是世间所有的女孩子都如凌思凡那般甜蜜幸福。
　　是不是所有的婚纱都代表着爱情。

　　所以许帆在店里面摆放了三种婚纱。

　　洁白的婚纱代表从校园就开始的初恋；偏粉色的婚纱代表第二次爱情；偏蓝色的婚纱代表没有爱情的婚姻。
　　她在那里看爱情，看烟尘人世，看往后余生。

　　陈恩胜没再说什么，用手抚摸她的肚子，语气温柔：“真怀上了？”
　　“是啊，今天刚做的检查，医生说刚怀不久，要多注意。”许帆微笑着，语气里也满是温柔和爱。

　　二零年十二月二十日。
　　这天大雪纷飞，许帆反胃的厉害。

　　陈恩胜还在隔壁省工作，和许帆打视频还没说两句，许帆就跑到厕所去吐个不停。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许帆懒懒的从床上爬起，走到客厅里，看见了一桌子的菜。

　　厨房里，陈恩胜还带着围裙在那儿煲汤。

　　许帆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嘴角上扬。
　　走进厨房轻轻抱住他，撒娇似的说：“你回来干嘛？”

　　陈恩胜任由她抱着，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笑意：“回来给家妻做饭啊。”

　　“回来了就不许走了。”许你无理的要求他。
　　“好。”陈恩胜就都依着她。

　　陈恩胜后来真的就没走。

　　他陪着许帆度过冬、春、夏、三季。
　　直到孩子出生。

　　——

　　某天，许帆在手机里刷到一个问答题。

　　博主提问：你的青春年少里有没有特别遗憾的事情？

　　下面的回答五花八门。

　　“遗憾没能和喜欢的人表白。”
　　“遗憾没能见外婆最后一面。”
　　“遗憾没能和父母好好交流。”
　　“遗憾没能和TA考上同一所大学。”
　　…………

　　看着看着，许帆竟然红了眼眶。

　　她有好多好多遗憾的事情。
　　可特别遗憾的，那大概就是于先生了。

　　我遗憾和你认识的太晚，遗憾和你相识的时机不好，遗憾和你相恋的时间太短，遗憾我们的心动都不够坚定……

　　遗憾我明明还会想起你，还没忘记你，却再也见不到你了。
　　每当想起这些，我都不后悔，只是感到遗憾。

　　现在的我只能在远方默默的祝福你。

　　我对于你的遗憾是来自远方的呼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