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呼唤》槿厘

12、到远方

　　许帆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她慵懒的伸个懒腰，然后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消息。
　　许志明发来了问候信息，其余的都是一些学校和朋友发来的“垃圾信息”。
　　给许志明回完信息，许帆看了眼时间。九点零二了。
　　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身份，许帆没有感到丝毫压力。也把要和于昌盛一起去接人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她在想早餐吃什么。

　　换好衣服，洗漱完毕。
　　许帆打算去隔壁叫上于昌盛一起去镇上买早点。刚要敲门，收到了他的消息。

　　于昌盛：起了吗？我现在来接你，一起去吃早饭吧。

　　接你？于昌盛不在吗？
　　他又发来了一条消息，说：等我五分钟。

　　五分钟后，于昌盛准时到达。

　　他今天穿了件黑白相间的短衫，牛仔裤，白色板鞋。少年感十足。
　　许帆知道他喜欢黑白色的穿搭，为了迎合他，穿了一件白色露脐短袖T恤和蓝白色牛仔长裤。
　　和于昌盛看起来像是情侣装。
　　她本来也是这个目的。

　　于昌盛朝她走来，手里还拿着一瓶牛奶。
　　他把牛奶递给许帆，还是热的。
　　“昨天睡的怎么样，还习惯吗？”他站在许帆面前，替她挡住了太阳。

　　“嗯，睡的挺好哒。”许帆喝了一口牛奶，问他：“这么早你去哪儿了？”
　　于昌盛挑了挑眉，逗她：“怎么？女朋友这是在查岗？”

　　许帆害羞了一下，又觉得他说的好像没毛病，于是理不直气也不壮的说：“是呀！快说，去哪儿了？”
　　于昌盛弯了嘴角，微微俯身，凑近她说：“去给女朋友买早饭了呀。”
　　许帆的脸红了。

　　她故作镇定，抬头迎上他的视线：“你，不是说一起去吃早饭吗，怎么还给我买了？”看着手里的牛奶，她有些不敢相信：“我的早饭不会就是一瓶牛奶吧？”

　　听她这么说，于昌盛先是一愣，后来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身体都跟着颤抖：“想什么呢？这是给你垫肚子的。走吧，去吃饭。”
　　他很自然的拉起许帆的手，走了几步又回头：“顺便去接个人。”
　　许帆这才想起来，她今天要和男朋友一起去接另一个女孩子。

　　他们走到村门口，许帆注意到一旁停了一辆面包车。

　　然后，于昌盛就牵着她走到面包车面前。
　　她问：“我们坐这个车去接人吗？”
　　“嗯，”于昌盛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许帆进去：“你坐，我开车。”

　　许帆的心情一下跌落谷底。
　　为什么接她就是电动三轮车，接别的女孩子就是面包车！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一路上，许帆都没有再说话。

　　察觉到她情绪不好，于昌盛主动找话题：“村里面卖牛奶的大爷是昨天刚从镇上进的货，还挺新鲜吧？”
　　“嗯。”许帆一个字都不多说。
　　于昌盛继续努力：“一会儿接完人你想吃什么？”他想了想说：“思……凌思凡估计会吃面食，你早餐喜欢吃什么？”
　　许帆原本看着窗外的脑袋猛的转过来盯着于昌盛。
　　眼神可谓是凶神恶煞。

　　为了维持自己大方的形象，她强忍着怒火，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又问了昨晚那个问题：“你和她很熟？”
　　这话一出，于昌盛可算是知道她这坏情绪从何而来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

　　“干嘛？”许帆问，语气有些憋屈。
　　于昌盛把车上的黑色鸭舌帽戴到许帆头上，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
　　许帆还没反应过来，本能的吻了他一下。

　　得到回应，于昌盛不再浅尝而止，加深了这个吻。他加重了力道亲吻许帆，而后撬开了她的唇齿，探了进去。
　　直到听见许帆的喘气声，他才停下来。又贪恋的吻了吻她的唇。

　　许帆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懵懂的看着他。

　　于昌盛拨弄她耳边的碎发，语气温柔：“帆帆，”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帆帆”。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而且我们相处时间其实很短，加起来一个星期都没有。”他说这句话话，有种很遗憾的感觉。
　　“不过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我会尽量用最短的时间了解最完整的你。”

　　“有什么不开心的你都可以说出来，或者不喜欢我做什么，你也可以说的。”
　　抓住这句话，许帆立马来了句：“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提别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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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昌盛哼笑了声，眉眼都弯了起来：“原来女朋友这是吃醋了呀？”
　　许帆并不否认：“对啊，你女朋友就是吃醋了！怎么，不行啊。”
　　“行行行，你想怎么样都行。我选的女朋友当然要我来宠啊。”他揉她的脑袋，很轻：“以后不会再提了。”

　　许帆探身亲吻了他的脸庞：“真乖。”

　　面包车的速度自然要比三轮车快得多。大概半小时不到他们就到了小镇汽车站。

　　“喂，女朋友。”于昌盛不正经的戳了戳副驾驶的许帆，扬起手里的手机，满脸笑意，还有些许的小得意：“男朋友给其他女生发个消息行不行？”

　　许帆喝完手里最后一口牛奶，然后慢吞吞的说：“女朋友说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发呗。”
　　于昌盛好笑的捏她的脸，不再逗她：“我问问她在哪儿，咱俩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吧？”

　　发完信息，那边秒回了。

　　于昌盛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而后又解开许帆的，顺带擦了擦她嘴边的奶渍，动作很自然。

　　虽说是第一次谈恋爱，但许帆也不觉得别扭。
　　她把奶瓶放到车前，转头问他：“人到哪儿了？”

　　“已经到了，你是在车里等还是一起去？”于昌盛一只手撑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捏了捏许帆的脸，柔声问道。
　　许帆开玩笑的说：“怎么？你女朋友见不得人？”
　　“确实。”
　　许帆：？？？？？

　　于昌盛不逗她了，轻笑说：“女朋友这么漂亮，我怕别人觊觎呀。”

　　女生听到夸赞，尤其是喜欢的人的夸赞，都是开心的。

　　许帆还是想和于昌盛一起：“我也去吧，好多年没见了。”
　　于昌盛扬了扬眉，表情有些惊讶：“怎么，你们俩很久没见了吗？”
　　“呃，也不算是，就放假的时候和月月出去玩儿，见过几次。”察觉他的表情变化，许帆问：“怎么了吗？”
　　“没事儿，”于昌盛帮她正了正帽子，说：“帽子带好，可别晒到我家女朋友了。”

　　俩人下车，于昌盛牵着许帆朝汽车站旁的一家副食店走去。

　　远远的，许帆看见了凌思凡。
　　她扎着蓬松丸子头，白色露脐短袖和黑色短裙，踩着白色帆布鞋，看起来青春活力。
　　她旁边有一个较大的行李箱，还配了一个黑色双肩包。
　　应该会待挺久的吧。

　　凌思凡也看见了他俩。
　　她面色一顿，而后朝他们招了招手。

　　许帆他们走到凌思凡面前，率先打招呼：“凌思凡，好久不见。”
　　凌思凡大气回应：“好久不见，许帆。”

　　她俩不熟，全靠闲乘月相识。为数不多的交流里，俩人从来不会叫对方小名，都是已全名相称。

　　打完招呼，空气突然静止了。

　　于昌盛开口打破尴尬：“回去再叙旧，你们想吃些什么？”
　　“快十点了，要不回去吃午饭吧？”凌思凡提议。

　　于昌盛视线落到许帆身上，询问她的意见：“你怎么看？”
　　许帆还和他握着手：“回去吃吧，确实不早了。”
　　“好。”

　　一旁的凌思凡眼神明暗不晦，像是强挤出来的笑容，调侃道：“咳咳，你俩这什么情况啊？不解释解释？”
　　这许帆倒是有些意外，凌思凡还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吗？他俩这不是还在拉着小手？

　　许帆抬头看于昌盛，等他的答案。

　　于昌盛拉紧了许帆的手，一脸幸福的看着凌思凡，说了句许帆听不太懂的话：“如你所愿，我的愿望成真了。”

　　许帆注意到凌思凡的表情有些遗憾、伤心、不甘……总之并不是真心祝福他俩的表情。
　　凌思凡呆滞了两秒，眼睛弯了起来，像月牙一样明亮：“是嘛？那恭喜你啦！”
　　她看到许帆有些迷茫的表情，没再说这个话题。

　　“你们是开车来的吗？”凌思凡拉行李箱的杆儿，用手挡着太阳，四处张望：“车呢？”
　　于昌盛侧过身，指着某处：“那边，走，我带……我们带你过去。”

　　许帆有些心塞，胸口闷……有些不爽。

　　应该是行李箱里的东西比较多，凌思凡拉起来有些费力，于昌盛很绅士的开口：“我帮你吧。”
　　语气听起来轻松，熟练，不是询问，是陈述。

　　凌思凡看了许帆一眼，回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那一眼像是触碰到许帆内心某处的触发点，一碰就会点燃的那种。
　　她露出大度的笑容，本就漂亮的脸蛋，此刻就像是在魅惑众生，女生看了都会沦陷。

　　“没关系，让我男朋友帮你吧。”直接宣示主权。
　　于昌盛这才察觉到什么不对，刚刚自己习惯性脱口而出，竟忘了避险。
　　他想解释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凌思凡看着许帆，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
　　许帆觉得她那个表情像是一个失恋的小姑娘。
　　后来，许帆终于明白了凌思凡当时的表情。

　　“不用了，我自己来。”像是终于伪装不住了，凌思凡没在顶着一张职业假笑的脸，没什么感情的说着没什么意思的话，从他们身旁走过。
　　走过的时候，她谁都没看。

　　许帆坐在副驾驶，凌思凡坐在后座。

　　把行李搬上车的时候还是用了于昌盛。过程中，凌思凡像是避嫌一样，保持着距离，说着客客气气的话。
　　许帆在于昌盛脸上看出了一丝的不自在和不开心。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许帆好想知道。

　　一路上，于昌盛都在专心开车。多了个人的缘故，他没在车上撩拨许帆。
　　许帆从后视镜看，凌思凡一直在看着窗外，面露不悦。

　　虽然于昌盛没说什么，没做什么，甚至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可看到他和凌思凡，许帆感觉到了他们身上有同一种情绪。
　　而且这种情绪都是偏负面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看他俩，许帆觉得他们就像是刚分手或是闹别扭的小情侣。

　　许帆被这种情绪所感染，一路上也不开心。而且是自己气自己。
　　车上的气氛可谓是冰到极点，谁都没有说话的欲望。

　　回到宿舍，已经十点半了。

　　凌思凡的房间号是十一号，在于昌盛旁边。
　　除了许帆和于昌盛，其他老师都还没来，只有九号和十号房有人。
　　凌思凡看着这两间房没有说话。

　　注意到她的视线，于昌盛主动解释：“我是十号房，九号房是帆帆。”
　　凌思凡看向于昌盛，没说话。
　　许帆听到于昌盛补充了一句：“九号是许帆。”

　　凌思凡收回了目光，低声说了句：“嗯，我知道。”
　　她若无其事的问了句：“房间可以换吗？”

　　许帆不明白凌思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也不明白这句话为什么惹到了于昌盛。
　　她听见于昌盛语气冰冷的说了句：“不可以。”

　　而后去车上把凌思凡的行李搬下来，丢了句：“自己整理整理，我去做饭。”语气实在不友善，还有些生气的感觉。

　　于昌盛抬脚就走，甚至没有和许帆说些什么。

　　好像从下车到现在，于昌盛根本就没有理过自己。许帆不懂，于昌盛不是没谈过吗？怎么感觉凌思凡像他前女友似的。
　　许帆脾气算不上好，此刻更是一点就燃。

　　她看着于昌盛的背影，气愤的扭头，准备回房间。

　　“许帆，”凌思凡叫住了她：“可以帮帮我吗？”
　　许帆回头，看了眼凌思凡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心软的答应了。

　　其实第一次见到凌思凡的时候，许帆就很喜欢她那张脸。
　　和自己不同。许帆长相过于漂亮，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她不笑的时候，嘴角自然下拉，看起来有些冰冷无情。
　　而凌思凡长相甜美可爱，一张小脸圆圆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大大的眼睛看着别人时候，可爱又无辜，让人很有保护欲。
　　许帆甚至觉得，用这张脸做坏事绝对没人敢相信。

　　许帆帮她打开门，里面的配置和许帆那间一样。

　　可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许帆注意到，这间房间处于阴凉地，一进门就赶快凉快很多，许帆和于昌盛那间就比较热。
　　而且这间房间明显有人进来过，空气里还留着驱蚊剂的味道。应该是有人会定期来喷洒药物所致。
　　凌思凡的房间里还有一张全新的淡粉色的书桌。桌子上有三大包大白兔奶糖。
　　许帆记得以前听闲乘月提起过，凌思凡很爱吃大白兔奶糖。

　　在许帆来之前，这儿就只有于昌盛。

　　房间是村干部安排的，每个房间配置都是统一标准，原则上不会有区别对待的情况。
　　许帆记得，她来的那天除了于昌盛的房间，其他的房间包括自己的都是上了锁的。她的房间是于昌盛开的，于昌盛有所有房间的钥匙。

　　许帆瞥了一眼窗户，是开着的。有人提前打开凌思凡房间的窗户通风换气。

　　刚刚凌思凡的房间一推就开了，也是有人提前打开的。

　　许帆想：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于昌盛吧。

　　许帆咬牙，很不爽。

　　很显然，她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