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每一句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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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梓蕾的新电影宣传期要提前，没办法师导演把她戏份全部往前赶争取在两周内杀青。剧里的林俏如一团火，赤裸裸的喜欢无需肢体诉说，那望向莫末的眼已经将情话吐露得干净。而莫末如同一块铁板，别说是一团烈火，就算是电气焊也撕不开她那道心门。
居酒屋内，悬在吧台上方的几盏灯笼被穿堂的风撩拨得晃来晃去，林俏在莫末面前一壶壶喝着清酒，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一次次身体触碰被拒绝，一次次开口表白被忽视，那人看似在专心致志打理着下酒菜，几个醉蟹钳在冰碗里摆了又摆。目光时不时的飘向门口，她在等人，而那人不是她。
“都是女人，为什么你不可以喜欢我？”
“林俏，我们去海边喝酒吧。”凭谁都能看出莫末眼神里的落寞，那股子悲伤来自于谁林俏清楚，可她就是无法拒绝来自于她的任何请求。
道具组在海边把场地布置好，默默等待夜幕的降临，夏雪去买了两杯热咖啡，递给了老钱和姜梓蕾。
“没你的夜戏怎么不回去休息。”姜梓蕾问着，理了理夏雪露在帽衫外被海风刮得有些乱的头发。
“想跟你两学学演戏不行吗？”
“你自己本来也演得不错啊。”
“哪有...”被影后这么一夸夏雪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这一害羞在老钱眼里仿佛是怀春少女的羞涩。她轻咳了一声，“夜里海边冷。”
话音刚落，姜梓蕾就把自己的风衣外套给夏雪披上了。
“要开拍了，帮我看着衣服吧那就。”
“大姐...你这不是让她更误会吗？”
“误会什么啊？”
“对啊，误会什么？姐姐照顾妹妹不是应该的？”老钱还在一边调笑，师导喊她过去走遍戏，二话没说她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披在了夏雪身上。“好好看着，夏助理。”
“你特么拿我当衣服架子是吗？”夏雪觉得自己简直是瞎了眼，姜梓蕾披那件衣服给她时候还带着丝丝宠溺，而老钱完全是煞风景的打破这片刻甜蜜滤镜。
“考虑一下做1？朋友？你蛮适合。”老钱和姜梓蕾并排走着，给了一个看似十分不靠谱的建议。
“你不如说让我找个男人嫁了？可能更靠谱些？”姜梓蕾有些生气了，这人就算不喜欢自己了，也犯不着逼着自己连角色都换了吧？
“一个建议而已，我觉得你蛮攻的。”
“你就是瞎嗑CP上头！和王轩天天猥猥琐琐肖想我和夏夏。”
“你看，多护妻。”
“没完了是吧？”姜梓蕾面色一沉，又变成了那朵让人不寒而栗的高岭之花，老钱也不再接话，认真的开始走戏。
打光调了几轮，海滩上漆黑一片才正式开拍，老钱晃动着玻璃杯里的梅子，任由酒液灌入口腔。“林俏，我不喜欢女人，我是喜欢她而已。”
“我就不能是她？”
“不能。”
“就算我整成她的样子？模仿她的行为？变得和她一模一样？也不能是她？”
“那，你呢？独一无二的你呢？”
林俏被莫末问愣住了，她开始一罐一罐的喝啤酒，镜头逐渐拉远，海浪拍打上岸，有些扰人的声音笼罩着相顾无言的两人。
“师导那是什么？”摄像的一声喊把所有人拉回现实。镜头里海浪泛起了蓝光，一层层的涌上海滩，拍打过的礁石也蒙上了一层荧光蓝的外壳。漆黑中幽冷的光层层叠叠，如坠身入幻境。
“别停，一直拍。”师导说着，几个机位捕捉着这一自然盛景。
“来世上这一遭，都是为了去找一个契合的灵魂，而不是为了和谁的灵魂契合而搞丢了自己。美好的恋人是一潭溪水，滋养浸润把一块顽石磨砺得光滑可亲。而不是一个模子，让你遭受疼痛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大海流着蓝色眼泪，泛蓝的海浪和拍摄的灯光交错，老钱的侧颜在姜梓蕾的眼中忽明忽暗，这一句冗杂的词儿不像是莫末说给林俏的，更像是老钱说给她的。她想要去寻找那条适合自己的溪流了，自己这个生硬的模子，唤不来她的回头了。
姜梓蕾落泪了，被那荧光蓝把泪珠也映成了蓝色，她捏扁了一个又一个啤酒罐子，直到老钱拉住她的手。
“别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你在等你的溪流，可我爱你啊，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别说醉话了，你的溪流也在等你啊，她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会心疼的。”
“会？有人心疼我？”
“会的。”拉近特写的摄影师捕捉着老钱的眼神，破坏了这原本温情细腻的氛围，说出会的那一瞬，姜梓蕾回想起她们第一年窝在钱枫枫那个小窝里过年。
“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会的。”
目光澄澈且坚定如今夜一样。可她，终究是食言了。
“抱抱我，好吗？就一次。”
“嗯。”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钱枫枫在姜梓蕾颈间吸了口气，闻不到了，那股她喜欢的味道当真是不见了，有的只剩下海风的咸。仿佛是她最爱的海盐蛋糕盒子里只装了一盒海水，奶油，坚果都不见了，她有些失神，但尚未出戏，她轻轻捋着还在哭泣的林俏的背。
“好！cut！外景镜头继续拉远！”师小明说着。很满意今晚姜梓蕾这最后一条戏。
“我，放你走吧。”拥抱松开的瞬间姜梓蕾在老钱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恭喜姜影后杀青！”老钱高声喊了一句，又把人抱回怀里“会的。这句是钱枫枫说给姜梓蕾的。”
“但愿。”姜梓蕾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走向了夏雪。那人早拿着暖水袋和纸巾守在场边了。
“火星潮，蓝色眼泪，荧光海滩。多浪漫的名字。”老钱走到师导演身边赞叹了一下这番奇景。
“算是上天赐给姜老师的浪漫杀青礼物吧。”
“是啊，希望上天能把欠她的温柔浪漫都还给她。”师导演选择了闭嘴，她听出了不寻常，但职业道德让她选择沉默。
“大家今晚辛苦了。刚刚钱老师说今晚准备了姜老师的杀青宴，收拾完东西就到群里定位那个酒店去吧，明天休息一天，各位尽兴！”副导演喊着，吹了一晚上冷风的工作人员听说有大餐又顿时起了干劲儿，夸着老钱大方抓紧收拾着场地。
“老钱，这不很把你当回事儿吗？”
“夏夏，我想放她走了。”
“干嘛？这么突然？”
“不想变得像林俏那么失态...”
“不一样啊，她也没有什么爱而不得的人，你又怎么会是林俏呢？”
“我越纠缠，她越不敢再喜欢上下一个吧，是刚刚想明白，自己有多自私。”
“爱本来就是自私的。”
“你看你，脸都冻红了，我们快上车吧。”姜梓蕾不想顶着海风和夏雪继续聊。
夏雪裹了裹钱枫枫那件外套“不冷啊。”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那人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在她们前边弓着腰顶着风往车上挪，所以她是忘了吗？
“祝！姜梓蕾小姐今年再夺影后！”老钱的祝酒词很俗，俗到夏雪忍不住想去捂她嘴，姜梓蕾笑得很客气，连一句谢都没回，仰头就把酒干了。
“祝！我和钱老师首度合作的电影大卖。”姜梓蕾自己又提了一杯。
“欸？是你，我，王轩，夏雪首度合作。”老钱纠正着，看着姜影后脸色变得更差，夏雪在桌下踢了踢老钱的脚让她住口。
“嗯？你着急去下场？”老钱问着夏雪。
“还有下场？”
“那必须的啊，在我的地界送别姜老师我必须安排得丰富不是？”
剧组其他的人还留在饭店吃饭，出来二场的只有王轩夏雪姜梓蕾和老钱。钱枫枫今晚没喝多少酒但整个人很嗨。KTV里一个硕大的包间四个人拉开距离坐着，屏幕上播放着《拒绝黄赌毒》宣传片，谁也没去点第一首歌。夏雪被这气氛尴尬得脚趾快抠出三室一厅，一个劲儿给王轩使眼色。王轩那边跟男友报备着一晚上的行程根本没空理她。
“姜梓蕾，你想听什么？我唱给你。”
“《每一句说话》”姜影后脱口而出。
“好。”
曾遇挫折失败，
旁人不理我呼嗌，
全因你某天舒我愁怀，
我已深深了解，
但你忘情将爱活埋，
何解不理这心态，
还请紧记车厢中拥吻，
I Will Love You Till I Die.
老钱唱完了第一段，姜影后拿起了麦克接着唱。老钱一直拿着麦克在旁边静静听她唱直到最后一句
“I Still Love You Till I Die,
I Still Love You Till I Die. ”低声和她和声，抬眼望向曾经的恋人，那人已不复初听这首歌时候的青春洋溢，也没了对上眼神时候的害羞。
“还给你。你的每一句说话。”姜梓蕾走过老钱身边冷冷清清的在她耳边说完这一席话，走进包厢内的洗手间。
“嚯！BE气氛浓郁啊？”王轩自然知道这歌对于她两意味着什么，起开一瓶酒递给老钱。
“怎么开始，怎么结束，很浪漫不是吗？”钱枫枫是笑着的，如果她不曾呛酒不曾剧烈咳嗽湿了眼眶，夏雪差点就信了她如面上这般洒脱。
钱枫枫点了几首很吵的伴奏，她也不唱任由王轩鬼哭狼嚎的跟着伴奏哼哼，她只想遮掩卫生间里姜梓蕾的哭声，最后的面子她为她保全。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每一句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