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童话》慕子楚

4、第 4 章

　　于晓菲终于如愿以偿地换了办公室。在她声泪俱下地指控之下，Boss只好看在齐志明案子亏待了她而将她的办公室换到了向阳的里间。这么看来，接下这桩离婚案也不算是完全得不偿失。
　　“也许我应该主动接的。毕竟，离婚案是我的特长。” 一大早，苏如蓝听到消息便风一样地冲了进来。
　　于晓菲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师姐，齐裕城这家伙可不好伺候。不但喜欢吃西餐，而且牛排鸡蛋都要准七分熟的。你有那个性子伺候一个叛逆期的小鬼？”
　　“这倒是。”苏如蓝朝桌子上瞥了一眼，“抚养权的事情，他想跟谁？”
　　“恐怕是父亲。”
　　“嗯，这可就不好办了。他十六岁了，法官会将他的意见作为最先考虑的标准。”
　　“是啊！我也在犯愁。虽然我看不出来齐志明哪里疼他了。哪里有父母从七岁就把小孩送到英国寄宿学校的？搞得他先天性心脏病一直到了十三岁才发现。要知道，齐志明自己就是个名医。”
　　“不妨把这一点对法官提出。”苏如蓝耸耸肩膀，“话又说回来，他母亲是个家庭妇女，而父亲声明显赫，实际一点看他的决定没有错。”
　　实际？虽然于晓菲对于那小男生的脾气不敢恭维，却并不觉得他选择父亲是出于这方面的原因。
　　秘书的电话接了进来，“于律师，语新高中的班主任找你。说是…你儿子有一个星期没去上课了…”
　　“我儿子？”于晓菲不可思议。
　　“齐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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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跟他们说我是你妈？”
　　“误会。” 齐裕城潇洒地走在街头，吸引了无数小女生爱慕的目光，“他们只是让我给父母的电话。而你现在正是我的监护人。”
　　于晓菲叹气，不与他计较。这家伙跟自己住了一个多星期，她已经习惯了他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作风。
　　“那就先说说你为什么不去上课吧。”
　　“不想去。”
　　“你快上高三了…”
　　“他们教的我已经会了。去上课不是浪费时间？” 齐裕城脚步一停，“于晓菲，你还在跟上次相亲的家伙谈吗？”
　　“嗯？这跟你上学有什么关系？”
　　他的眼眸闪过光芒，瞅了一眼街道那边走过的一对男女，“我想你被甩了。”
　　于晓菲愣愣地随他的眼光望过去，尴尬地对上来人，正是上个星期见面的相亲男第三号，身边挽着一名漂亮的女子。相亲男连个招呼都没打，装作不认识地错身而过。
　　男人！你的名字叫做软弱！于晓菲咬牙切齿。
　　“你知道，如果你寂寞，我完全可以胜任你男朋友一职。”少年几乎暧昧地垂下眼睛，在她耳边嬉笑道，“我会比任何男人都好。”
　　于晓菲跳出一米远，“开玩笑吧…”
　　少年霸道地攫住她的手，肆无忌惮地拉着她在街上走，“我要吃冰淇淋。前面有一家冰淇淋店…”
　　太阳明媚地洒下金色的阳光，于晓菲盯着齐裕城棱角分明的手指，心里有种模糊的感觉一闪而过，过了三秒钟才猛然甩开，“小城，我想你大概不太明白爱情是什么。”她咽下口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二十五岁就要承担起教育下一代的重任，“爱情呢，和喜欢，亲情都不同…”
　　“我开玩笑的。” 齐裕城回过头来做鬼脸。
　　“你…”
　　夕阳西下，高楼林立的市中心，冷峻的摩天大楼闪烁着大片琉璃一般的金红光芒。于晓菲倚在街边的广告牌上，“狠狠地”咬着冰淇凌，一边忿忿不平。为什么自己身为一届律师却被一个小男生掐住了死穴？而且这家伙除了将来可能会演变成一枚养眼的帅哥之外，整个是在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
　　她的脸庞在夕阳的光芒中映得绯红，睫毛如蝴蝶羽翼在光洁的皮肤上留下整齐的影子。齐裕城偏过头来，凝视了好长时间。
　　“让我猜猜，你一定在想我长得好看。”
　　于晓菲像见鬼了一样瞪着他。
　　冰淇淋屋里走出来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被打扮得像个洋娃娃，十分可爱。于晓菲连忙弯腰下去对小女孩笑嘻嘻地问道：“小妹妹，你觉得大哥哥好看吗？”
　　小女孩歪着脑袋研究了很久，失望地摇摇头，两条小辫子甩来甩去。
　　“不好看。”
　　啪！小女孩的冰淇淋掉在齐裕城新买的运动鞋上，化成一滩糖水。“哇！”小女孩哭得昏天黑地，被妈妈抱歉地带走。
　　夕阳很静，于晓菲觉得头顶似乎有一群乌鸦嘎嘎飞过。
　　在少年铁青的脸色下，她爆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