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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胡雯雯(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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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祁寒晕了之后,失去了意识,因为摩托颠簸的原因,他的头径直砸向了前面的胡雯雯。
被砸到的瞬间,胡雯雯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后她喊着:“高少爷?高少爷?”
胡雯雯没有听到后面的回答,甚至都感觉不到他动,她接着喊:“高祁寒!喂,高祁寒,你不会这么弱吧!?只是被打到了腿啊!你不会死了吧!喂!”
不管胡雯雯怎么喊后面昏睡的人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胡雯雯心说:“老天爷,敢不敢让他再弱一点啊!只是打到腿了,又没有打到什么重要部位,就这么死了?我怎么跟我爹交代啊!”想到没法交代,胡雯雯又接着冲高祁寒喊:
“算我求你了,大少爷!别死啊!”这个大少爷充满了嘲讽,但又夹杂着…恳求的意味?
胡雯雯又说:“你要是死了,我的任务就算失败了啊,我以后就不能随随便便就跑出来玩了,还得遵守婚约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说着眼泪开始在胡雯雯的眼眶里打转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抖,她的肩膀小幅度的抖着,她哭了。
胡雯雯希望后者被她可怜到,然后奇迹般的“活过来”。
后者则一点面子不留给她,不知道怜香惜玉,一直垂着头,毫无醒来的迹象,直到在一个落脚处休息的时候,他才动了动。
胡雯雯顾不得伤心,她的身子紧贴着车身,以闪电般的速度往最近的镇子冲,她知道现在再不给予这位“死人”救助,他真的会因为伤口感染,变成正儿八经的死人。
在黑暗中,他们朝着前方灯火通明的镇子飞过去,其中一个坐在后座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无意识看了看他的左手。
五点零八分。
这个时间农民都起来造饭了,炊烟袅袅,好一幅农村生活图啊!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胡雯雯看着越来越近的镇子,手使劲一拧车把,车子“噌”的一下窜了出去。
本来和胡雯雯并肩骑行的两个男人,看到小姐加了速,自然也加了速,甚至比胡雯雯还快,可能是男人的好胜心在作祟吧。
本来十分钟的路程,愣是被他们挤压成了两分钟。
到了镇子上,他们就物色到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落脚点,那是一个破败的农房,在一个狭窄的巷子深处,十分隐蔽,不用怕别人找上门来。
那条巷子的两边墙壁都布满了苔藓,绿油油的,更增加了一份荒凉,这条巷子不宽,可以黄包车单行通过。
“小姐,大夫来了!”一个身材中等男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一直守在高祁寒旁边的胡雯雯,听到这个消息立马精神起来:“快!快让他过来!”
高祁寒到了农房里就一直发高烧,嘴里一直嘟囔着:“弟弟,立羽……”
“大夫,你快给…嗯…快给我爱人看看!他腿受伤了,现在一直发烧!”胡雯雯停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那个…会不会死啊?”
大夫愣了一下,说:“看他自己造化吧,我能做的只有处理伤口,开药退烧!”
胡雯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着:“意思就是死不了呗!这就够了!”
大夫心说:“她不是应该求着我救救他吗?怎么会这样?不按套路出牌,说好的爱人呢?”
大夫走了之后,他们就把药煮上了,刚给高祁寒喂了没一会,他就赏脸的醒了。
高祁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他的一侧:“胡…雯雯?”可能是因为发烧的缘故,高祁寒的嗓音沙哑,音量极小。
胡雯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猛的转过头就看见高祁寒半撑着身体,想要做起来,她走过去扶住他:
“醒了啊,”胡雯雯又伸手摸了摸高祁寒的头,“烧退了,现在就走吧,你的腿伤好不了那么快,给你准备了车,咱们得快点动身!我还要回去找我爹复命。”
高祁寒没有多问,在胡雯雯的搀扶下上了车,他不了解这群人是谁,也不知道胡雯雯口中的“爹”是谁,更不知道胡雯雯为什么会说要复命,但他心里有一个声音说,他们不是敌人,你要老实点,立羽还在等你,……可能在等你吧!
高祁寒不再想这个声音,在车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高祁寒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谈话声,音量不大,是一个男子与一个女子,高祁寒反应过来这就是胡雯雯和她口中的“爹”。
门开了,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探了半个身子进来,说:“高少爷,教授请您下车。”声音没有一点声调,冰冷冷的。
“教授?”高祁寒喃喃了一声。
他在记忆里疯狂搜寻,“教授”这个词汇,他的记忆定格在上火车之前:
“胡教授学识渊博,你跟着他要好好学,不学有所成就别想回来!”高巍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高祁寒回过神来抬头盯着那张紧绷着的脸问:“胡教授?”
“是的少爷。教授还在外面等您,让长辈等您这么长时间总归是不好的。”中年男子依然低着头,表现得毕恭毕敬。
高祁寒心说:“这一见面就被安上了没礼貌的罪名,以后怕是没什么好印象喽。”
高祁寒艰难地撑起了身体,中年男子立马识趣的闪到了一旁侯着,高祁寒刚一只脚迈出来,就看到一双皮鞋在他身前站定,那是一个个子不算太高的中老年人,稀疏的黑发中夹杂着几绺银发,身着黑色的袍子,留着八字胡,下巴处也留有长长的胡子,戴着眼镜,一副资深学者的样子,但没有给人带来不适和压迫,反而正因为他这个样子,才显得平易近人。
胡智博伸出手扶住高祁寒的胳膊,说道:“伤怎么样了?要紧吗?”
高祁寒站定之后,推着胡智博的手说:“胡伯伯,我的伤不要紧,您别扶了,这可折煞我了!”
胡智博朝着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立马过来扶住高祁寒,胡智博松开了手,说:“别站着了,你的伤必定不得久站,先进屋吧!”
胡智博指着面前这个小别墅说:“这就是寒舍,自是不比北平的豪宅,还请高少爷莫嫌简陋才好。”
“胡伯伯这是哪里的话,怎么会觉得简陋,贵宅环境如此,我应当觉得庆幸才对。”高祁寒说。
高祁寒笑着,心说:“我还要这样文绉绉的到什么时候?怎么还不进去啊?tmd老子的腿还有伤啊!教授了不起啊,真的是!”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跟在胡智博屁股后面的胡雯雯憋不住说:“爹!高少爷还有腿伤,咱先进去吧!”说着,她就推着那个中年人连带着高祁寒一起进了屋。
一楼客厅里坐着两个人,站着两个人。两两对视,气氛莫名的尴尬。
胡智博最先开口打破了沉寂:“小女未能保护好高少爷,还请高少爷莫要见怪!”
“胡伯伯叫我小寒就好,我一个大丈夫顶天立地,这点伤不算什么,而且怎么会让一个小姑娘保护?”高祁寒说。
“小姑娘怎么了?小姑娘照样把你打趴下!”胡雯雯不服气的说。
胡智博立马遏制道:“雯雯!怎么说话呢!来者便是客!而且你这次没完成任务,我还……”
“什么?我怎么就没完成任务了?我不是把人带到了吗?”胡雯雯生气的说。
胡智博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着:“我说的是让你把人安全平安的带回来,人现在平安吗?”
胡雯雯立马反驳:“你就是想让我嫁给沈家那个书呆子!你怎么就不能替我想想呢?我不喜欢他!你怎么这么自私!”胡雯雯眼眶立马红了起来。
高祁寒心说:“好家伙!父女反目啊!好戏好戏!”
胡智博看了一眼高祁寒,说:“那沈家是书香门第,你如果和易川结亲,也是一桩美谈,门当户对!”
“什么门当户对?你们眼中的门当户对就要牺牲儿女的幸福吗?你们真的是坏透了!”胡雯雯厉声喝道,哭红了眼眶,上了楼。
胡智博揉揉眉心说:“小寒啊,让你见笑了,小女太过顽劣!”
胡智博的话把高祁寒从刚才那场真人版“女儿为不出嫁与父亲反目”的闹剧中拉了回来:“哦,哦!没有没有,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胡智博开朗一笑:“没什么当不当的,想问什么就问吧!”
“为什么胡伯伯您坚持要把雯雯嫁给沈家呢?沈家并不是什么富有家庭,而且家中无人任朝廷命官,无论如何沈家也不是最佳选择。”高祁寒肆无忌惮的把自己的问题提了出来。
“我跟你爹也是挚交了,告诉你也无妨!知道我为什么要派雯雯去保护你吗?你的父亲已经被朝廷盯上了,上面怀疑你父亲有恻隐之心,暗地里派人追查,今天你在火车上遇险就是朝廷所为,所以你父亲才会把你送到我这里,明面上是让你来这里学习,实际上是为了保护你,我这里也不会一直安全,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母亲走得早,我得把她保护好,正如你所说,沈家不富裕但也不算清贫,雯雯不会吃苦的,沈易川为人老实,没有富家子弟的花花肠子,会真心对雯雯的,而且沈家也无人在朝廷做官,所以相对安全,不会沾染是非……”胡智博一五一十的道出了真相。
其实高祁寒听到让他来这是为了保护他就没再听了,胡智博一停,高祁寒就问:“危险?那为什么我爹没有让立羽过来?立羽为什么不过来?”
胡智博心里咯噔一下,缓缓地说:“毕竟……不是亲生的,即使朝夕相处,也没有血缘关系,自是没你重要的……而且,你父亲那边也不是太危险,如果一次把你们俩都送过来朝廷是会怀疑的,到时候这里也不安全,你父亲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小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