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不成钢》落叶纷飞时

5、嘴甜心苦

　　“嗯，都过来坐吧，别站着了。”但显然，梁珂的担忧是多余的，人家素质很高，面对自己这个‘乞丐’都能保持平静与礼貌，梁珂深感敬佩。
　　“小梁是吧，今年多大了？哦，你别介意，毕竟小梁你是我们家小顾带回家的第一个交往对象，伯父想多了解一下你的情况。”顾茫他爸面带慈爱，温和的笑着。
　　梁珂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能估摸着往大了说：“32了，伯父。”
　　顾伯父噎了一下，但还是尽量冷静的说：“伯父看你挺年轻的，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大了，不过也挺好，大一点好，成熟，有担当，哈哈，”顾伯父看起来不太能接受，但依旧强撑着，“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顾伯父诚恳发问。
　　梁珂灵魂一击：“搁门口要饭的。”
　　“……”长久的沉默过后，顾伯父再开口时，有些恍惚：“那你跟我们家小顾是怎么认识的？”看得出顾伯父素质确实高，都这样了还能继续和颜悦色。
　　“我在顾茫他们公司门口要饭的时候，顾茫给我扔了五百块钱，我觉得太多了，就想还给他，他不要，这么一来二去就认识了。”梁珂尽量描述的真实一些，顺便把自己的形象往正面塑造。
　　“……那，那小梁你还挺有原则的嘛，哈哈！”顾茫他爸搓搓手，终究是问不下去了。
　　片刻后：“小顾呀，我听你妈说，你前段时间吵着要搬出去，爸想问问你具体是怎么打算的，是家里住着不方便吗？”顾伯父大概是觉得气氛太沉闷了，所以主动挑起另一个话题。
　　顾茫识趣儿的接话：“爸，你也看到小珂的情况了，这些年小珂他一直都居无定所，四处漂泊，所以我就想在公司附近找套房，之后在公司里给小珂安排个工作，好让小珂不用那么辛苦四处奔波，这样我也放心些，而且以后我们俩住一起，也比较方便我照顾他。”说完，牵起了粱珂的手，
　　又是一阵沉默，“……惠丽呀，我的药你给我放哪里了，先找出来备着。”顾爸可能有些承受不住了，缓缓起身上楼去了。
　　顾妈笑着点了一下头，算是道别，也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顾茫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在等红灯的间隙询问：“对了，这两天怎么没见到你，出什么事情了吗？”
　　梁珂看着窗外的风景，随口道：“你们公司门口行情不好，我换地方了。”
　　顾茫陷入了沉思，梁珂回头扫了他一眼，又继续把头扭向窗外。
　　没想到顾茫又忽然语出惊人：“我们公司附近都是上班族，年轻人比较多，身上基本都不带现金，你打印个二维码或许会好一些。”
　　梁珂偷偷把头又往后藏了藏，怕自己笑出声。
　　车子启动，顾茫从后视镜里看了梁珂一眼，以为对方在发呆，便没再出声打扰。
　　酒店内。
　　顾茫：“大哥，我们俩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说完，顾茫又有些迟疑：“大哥，你有微信吗？”直到看到梁珂从兜里掏出智能机才沉默下来。
　　“小顾，你可不要小看我们这些人，干这行这么多年，智能机还是能买得起的。”粱珂故作老成的开口，在找二维码时卡了几下，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几乎没加过好友，不熟悉这些也挺正常的。
　　顾茫了然的笑笑，接过手机，帮忙打开了二维码，二人加了好友。
　　“哥，你还没吃饭把？我等会儿帮你点个餐，你记得开门，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发消息。”顾茫交代完，走了。
　　梁珂把人送出门，躺下了。
　　“这活儿什么时候可以干完呀？我买个电脑会不会露馅呀？”梁珂以前有个电脑，是二手的，一两千，早就不能用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买电脑不太方便。
　　“叮咚”，看着卡里多出来的七万块钱，以及短信里的‘那两万是奖金’，梁珂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冲到洗手间照照镜子，觉得自己还不够潦草，打算这几天蓄蓄胡子，保持人设。
　　洗完澡，看到微信里的好友列表和备注里的“顾茫”，梁珂觉得良心有点痛，顾茫看起来确实是个好人，温柔，善良，有耐心，还懂得尊重人，骗他是不是不太好呀？
　　顾：“【图片】”
　　顾：“把这个换成头像”
　　梁：“ok”
　　顾：“想不到大哥你还挺潮流。”
　　梁：“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顾：“哈哈哈哈”
　　不一会儿，梁珂再看微信，两人已经变成了情侣头像。
　　顾：“大哥你怎么一条朋友圈都没有。”
　　梁珂不想过多解释，发了个酷酷的表情包敷衍过去。
　　另一边……
　　“惠丽呀，你实话告诉我，小顾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他前几天说自己是同性恋，我难受难受也就过去了，毕竟现在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他找个乞丐这个事我实在是接受不了，前几天你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怎么相信，今天亲眼见了，啊哟~这可怎么办呀！”顾爸哀嚎着。
　　“他就是专门为了气我在大街上随便拉的人，你还当真了。”顾妈翻了个白眼
　　顾爸持续哀嚎：“小梁不是说在公司门口要饭吗？明天我们偷偷过去看看，顺便查查监控，我得亲自确定一下，哎哟，这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都说了是假的，你非不信邪！”顾妈有些无语
　　“去看看吧，看看我放心。”
　　顾茫在卧室里打开电脑，查找公司附近的房屋出售信息，愉快的哼起了歌。
　　梁珂也打开了手机，查找县城的二手房出售消息，顺便想想怎么编一个自己能买房的理由：
　　“要不再给家里点钱，重新建一下房子，把地暖什么的都安排上？看看要多少钱。”
　　第二天……
　　没在公司门口看见梁珂，顾爸松了口气，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两人还是去监控室翻看这几天的监控，刚好公司门口有个监控可以完整的拍到二人……
　　顾爸崩溃：“你不是说是假的吗？”
　　顾妈：“这就是个巧合罢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演戏给你看呀！再说了，这里他们一共就见了两三面，能有什么感情呀！”
　　顾爸：“我看着小梁其实长得挺不错的，万一呢？而且看监控，一直都是在小顾主动,他不会被骗吧？”
　　“万一个屁！”优雅的董事长夫人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顾茫这两天心情大好，感觉离自己摆脱掌控不远了，甚至开始留意朋友圈里大家的美景分享，做好了自由翱翔的准备。开心至极的顾茫决定请梁珂吃饭，定好位置，提前三小时约人。
　　顾：“请你吃饭，三点老地方见。”
　　半小时后……
　　梁：“我这里有点事，走不开，改天吧。”
　　顾：“哟，你业务还挺繁忙，要不今天我给你发钱，比你干一天划算多了，还不用在地上躺着。”
　　梁：“……”
　　梁：“不来，不聊了，忙。”
　　顾茫约不到人，只好作罢，并截图发朋友圈，配文“就喜欢你搞事业的样子，【笑脸笑脸】”
　　评论区：猩猩爱打人：什么工作呀，还躺地上【问号问号】
　　翱翔的鹰 ：单身狗，你不懂【坏笑】
　　偷偷窥屏的顾爸顾妈：“……”
　　第二天一早
　　顾妈敲响了顾茫的卧室门“笃笃笃”
　　“请进”顾茫早上九点上班，但是家离公司非常远，所以他每天六点就得起床吃早餐，然后去上班。
　　“妈，有什么事吗？”顾茫正在镜子前打领带。
　　“小顾呀，我跟你爸昨晚商量了一下，一致觉得既然你有对象了，而且小梁又是这么个情况，你不如……”顾茫开始兴奋，觉得他妈终于要松口了。“不如把他接到家里来住，让小梁不要那么辛苦。”
　　“啊？”顾茫不敢置信，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你现在就打电话问问小梁，看看他的意思。”顾妈还是不信，她觉得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顾茫绝对不可能找一个乞丐谈恋爱，这一定是顾茫为了气自己，故意想的损招。
　　现在自己就亲自盯着，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看看这俩个人还能整什么幺蛾子。
　　梁珂怕露出破绽，试图推辞：“妈，小珂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现在可能还没睡醒呢，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那妈妈就在这里等一等，小梁一般什么时候醒呀?”顾妈不信他们两这么几天，就能熟悉对方的生活习惯。
　　顾茫对于梁珂一无所知，要是顾妈再试下去，他一定坚持不住，但还是假装镇定的接口：“不一定，小珂他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要么就看前一天晚上干到多晚。”
　　“哦，既然这样，那你要不现在给他发个消息看看他醒了没？”顾妈目光温和，语气平静。
　　“嗯，好。”顾茫的内心，‘千万别回，千万别回。’
　　顾：“醒了吗？昨晚累不累？”手机放在桌子上，母子二人相对而坐，都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看着屏幕上方的正在输入中……，两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梁：“累死了，起来上个厕所，怎么了？”
　　顾妈：“既然他现在醒了，你就直接给小梁打个电话好了，不用发消息了。”
　　“妈……”还在挣扎的顾茫。
　　“快点！”感觉胜利在望的顾妈。
　　顾茫无奈，只好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开免提！”顾茫照做。
　　电话响了很久梁珂才接听，一开口就有些不耐烦：“干什么！大清早打什么电话！烦死了！”关门的声音传来。
　　顾妈忽然开口：“小梁啊，伯母想跟你聊聊，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梁珂一下子哽住了，憋了半天，来了句：“……伯母你好……”
　　顾妈温和开口：“是这样的，你伯父和我商量了一下，觉得你们俩在一起我们不反对，但是呢伯父伯母担心你在外面太辛苦，所以想让你搬过来和伯父伯母一起住，现在想问问你的想法。”
　　梁珂皱眉，下意识反对：“那不行，你们家离市里也太远了，我出来太晚都抢不到好位置了。”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是不是不好，随后又反应过来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不用这么礼貌。
　　顾茫想笑，但忍住了，无奈的看向母亲。
　　顾妈拿起手机，笑得更慈爱了：“是这样的小梁，我和你伯父都觉得你干这个太累了，想给你找个轻松一点儿工作，把你和小顾安排在一起，你们小情侣一起工作也比较方便培养感情嘛，你要不要认真考虑一下？不用急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