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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记录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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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问题!”岑常宪两手一拍,“虽然是他自己报的警,但我们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洗去他的嫌疑,他作为案发现场唯一的活人,自然要带回来审问清楚。”
想到方智新一开始的支支吾吾,又到后面颠三倒四的说辞,他继续说着,“带回来第一次审问,他就说自己是被资助人打电话喊过去的,但是后面刚一进门就晕过去了,醒来发现两人就死在了面前。他吓得半死,急忙给警方打电话。”
“但是后面我们又在死者家里发现了一个记录本。”
“记录本?”揽辞闻声停下了脚步,“什么样的记录本?”
“像日记一样,记录了给方智新的每一次资助,不仅如此,我们发现死者除了给方智新读书的资助,基本上对他是有求必应,从最开始的一个文具盒,到后面的手机,潮牌服装,最近的一次方智新直接问死者要一套房子。”
饶是见过诸多奇人怪事的岑常宪也不由得咂舌,“就没见过这样的资助人和被资助人。”
“死者和嫌疑人有亲属关系吗?”岑九问出了重点,寻常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那样好,那对夫妻的好心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范围。
他的疑虑也被警方考虑到,岑常宪遗憾地摇头,“并没有。”他还头疼的看向外边,“方智新亲生母亲就在外面,闹我们好多天了。”
几人谈话间,审讯已经结束了。
由其他警察把方智新带回去,里面负责审问的人走了出来。
来人一身标配的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八字胡随着主人的动作不安地一翘一翘的。
岑常宪看样子很尊重审问的人,朝对方笑着打了招呼,“罗教授辛苦了。”
罗德远哼哼两声,正要吐槽两句就看见阴恻恻看着他的揽辞。
“......”
“不是,你怎么在这?”罗德远哆嗦着手指,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岑常宪疑惑地在他们俩的身上来回打量,“怎么?罗教授和大师认识?”
“不认识!”
“认识。”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揽辞对着担忧他的岑九摇摇头,慢悠悠走到罗德远面前,戏谑的眼神看得他汗毛直立。
“罗教授?”
罗德远哂笑两声,“好说好说”
“看不出来,你副业还挺多。不是去天桥下教人坑蒙拐骗,就是变成罗大师替人除灾,现在怎么还成了警方的审讯顾问?”
罗德远一脸谦虚的表情,“谬赞了谬赞了,俗话说学好心理学,哪儿都能挣钱,技多不压身嘛。”
一旁听了半条的岑常宪眯着个狐狸眼,“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具俗话。”
揽辞走回岑九旁边,给几人说着,“岑警官实在大材小用了,你面前这位罗教授可是正儿八经玄门中人,你这案子他就能搞定。”
“啊?”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知名的大学教授是玄门中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别别别,监控在呢,回头别给上头逮住,给我一个传播封建思想的罪名。”罗德远一脸后怕。
“行了,废话少说。你审问出什么了?”案子是不可能给罗德远的,这是岑九要度化的经过,兢兢业业完成神谕台任务的揽辞想到。
见大家都严肃下来,罗德远也没有再嬉皮笑脸,“和警察调查的差不多,方智新心术不正,死者出事那天他确实是打算去要钱的,但是死者两人为了给妻子治病已经花完了所有积蓄,根本拿不出来。双方就这样发生争执,方智新的陈词是说动手间他就被人打晕了,然后醒来就那样了。”
罗德远摊摊手,表示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人不可能死得那样奇怪。”岑九及时补充。
“对啊,所以我也很好奇。”
罗德远话这样说,但眼神却不敢落在揽辞身上。
揽辞把他的状态看在眼里,才提醒着岑常宪,“我们得去一趟死者家里。”
这个决定岑常宪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一行人愉快地决定了下一步行程。
过程中没有人问罗德远愿不愿意,就这样,原本打算悄悄开溜的罗教授被岑常宪哥俩儿好的揽过肩膀,给了他一个wink,“罗教授,一起呗,我们需要你。”
“呵呵呵呵......”罗德远尬笑两声。
我命休矣。
出门的时候几人下着楼梯,一个身影突然窜出来把哥俩二人组吓了一跳。
岑九把揽辞护在身旁,他下意识的动作让揽辞沉思了片刻。
来人是个满面蜡黄,颧骨突出的中年妇女,看起来就不好相处,模样与被审问的方智新有几分相似。
岑常宪冷下脸来,“女士,请你不要再妨碍警方公务。”
方母不讲理的拦住她们,使用她常年耍无奈那一套,“你们赶紧放了我儿子,否则我就天天让你们不得安生。”
“你儿子没犯罪的话等查清楚自然就会放了,但现在他还是嫌疑人。”
方母啐了一声,“什么嫌疑人,我儿子以后可是有一个体面工作的,你们别耽误他前程。”
看着方母咄咄逼人的模样,岑常宪想到记录本里一桩桩一件件的索取,有些明白方智新为什么是那样的了。
他语出警告,“如果你再不离开,还在警局里闹事,我们是可以把你抓起来的,明白?”
方母闻言一顿,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随即悻悻的转身离开。
岑常宪见威胁有用,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又对着一处灌木丛隐藏的身影如法炮制,“躲起来的那个,趁早回去,警方不是你们博眼球的热点。案子查清楚后警方自然会给群众一个答复,现在你们做记者的不要乱带节奏,蒙蔽了大家的眼睛。”
见灌木丛后面那人死猪不怕开水烫,毫无动静,岑常宪气笑了。
他朝局里喊了一声,“小刘,去把灌木丛那里的人带到看守室。”
没等局里应声的警察出来,藏起来的记者立马飞奔逃去。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岑常宪得意的哼笑。
说着走到停车场,一边还给三个人解释,“现在的记者为了抓眼球有点极端了,那死者生前做了很多慈善,突然在家中出事,夫妻俩同时丧命,更别说资助的孩子还在现场平安无事。这案子不知道怎么让本地记者知道了,给爆出去。”
岑常宪话里话外都是不赞同,“那篇报道没有点明什么,却在暗自引导网友往方智新就是凶手这方面想,所以这段时间热搜上沸沸扬扬都是这件事。”
“我这才别无办法了,案子进了死胡同,只能从死者死因这方面去查。”他看着揽辞,诚意满满,“拜托大师了。”
揽辞挥挥手,回头就一脸严肃地看着岑九。
岑九:???
“阿九,我看好你,你要加油!”揽辞一脸的斗志。
“对了!”他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取出里面晶莹透亮的银色珠子,“差点把这个忘了,你把它收好。”
“这是?”岑九接过银珠,不解地询问。
“我送给你的礼物,你一定要收好啊。”担心岑九不上心,揽辞特地再三叮嘱。
事实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送的礼物岑九当然会很好的收藏。
如获珍宝似的把手里的银珠放着,这时候耳边传来了自己七哥又一次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哟哟,二位,差不多得了。我们还要干活呢!”
罗德远嫌弃的点头,“就是就是”
于是一行人分车而坐,去了目的地。
......
“不是吧!”到了死者居住的地方,罗德远首先惊讶出声。
他指着垃圾乱扔,空气也不清新的筒子楼,难以置信的问着:“死者都住这地方了,还做老好人啊?”
“是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
岑常宪也搞不明白死者夫妻的脑回路,怎么会有人做慈善做到这个地步呢?
自己都过不好了,拿什么来帮助别人?
岑九不愧的帝都闻名的九爷,在这种地方也掩盖不住他的气度,怎么看都和老旧的筒子楼格格不入。
他和揽辞对视一眼,都决定看岑常宪的打算。
“走吧,上去看看。”
几人走到三楼,这里因为有命案所以居民们都搬得差不多了,原本就没什么住户现在更是冷清。
打开房门之后几个人带好鞋套走了进去,虽然该采集的指纹证据什么的都已经被法医部门查清楚了,但为了保险再次回到案发地点时还是要尽量保证现场的完整。
血泊早已干涸,只留下一处被划出来的警戒地,除此之外,屋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杂乱。能看出来被人整理过一番,后面对方智新的审问中也确定了这一点。
他醒来后虽然惊慌失措,但还不至于丧失理智。他人很聪明,知道会被怀疑人凶手,特地把和对方争执时弄乱的家具摆好,伪装成其乐融融的样子。
如果不是这本连他都不知道的记录本,怕还真叫他糊弄过去。
在岑常宪的分工下,几人分别在不到百平的房间里找着线索,岑九记得揽辞交给他的任务,细心的找着,可惜都一无所获。
他在卧室里查探一番,见没有什么线索正要出去,转身时余光在柜子上看见了一个木雕。
第一眼看上去只觉得是个小儿玩具,但是死者夫妻并没有孩子,疑惑间岑九取下木雕。
在看清木雕的那一刹那,岑九眼中的寒意迸裂开来。
木雕的形象,是一个广袖长衫的古代无脸男子,最主要的是,木雕的背后刻着两个字:
揽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