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善待的生命》未来旅行者

3、第 3 章

　　染上赌博的张耀华在广东混了几年也存不了一分钱，愿意接触他的人越来越少。为了逃债，张耀华换了一份又一份工作，就这样混混沌沌又过了几年。这一年张耀华28岁，经过半年的努力工作，好容易有了几千块钱的存款。
　　张耀华在服装厂打零工时认识了张梅，两人交谈后了解到彼此都爱打牌。张耀华逐渐对张梅产生好感，“我觉得你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爱打牌，还一直过着单身的生活。”
　　张梅：“我是被我一个朋友带坏的，她离婚后天天去打牌，久了就把我给拉上了。”
　　张耀华：“她有小孩了吗？”
　　张梅：“她有两小孩，她老公丢下他们不管，她只能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
　　张耀华：“那她也不容易！”
　　张梅：“前两年她在棋牌室认识一个男的，本来她只想随便玩玩，结果为了和那男的在一起，天天和人家去打牌。”
　　张耀华：“你也经常跟着她一起玩吗？”
　　张梅：“我跟她去玩了几次就上瘾了。”
　　张耀华对张梅很照顾，借了不少钱给张梅打牌，两人一起去游玩时出手也非常大方。张梅因此对张耀华产生了好感，两人很快同居并怀孕。张梅问张耀华：“孩子要不要打掉？”
　　张耀华好容易有了一个女朋友，有女朋友后又想要组建一个新家庭，女朋友意外怀孕是求婚的一个好机会。“要不我们留着吧，我去找份稳定的工作，我来养你们。”
　　张梅并不怀疑张耀华的承诺，两人交往的这些日子，她打牌输掉的钱几乎都是张耀华帮她还上。
　　张梅继续每天去打牌，而张耀华找了一份稳定的搬运工工作，每天早出晚归，一下班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在张梅临产前，张耀华决定辞去工作并带张梅回老家待产。两人回到家后，张父张母并不待见他们，见他们两手空空回来还给他们带来负担，张父骂道：“年纪这么大的人了还回家啃老？你脸皮怎么这么厚？欠我的钱一分都没还，现在还吃我的喝我的，你这个败家子！”
　　张耀华不理会父亲的谩骂，他也没打算还钱。张耀华认为儿子带儿媳回来生孩子，父母理应负责照顾。
　　张父提醒道：“如果生的是男孩，我们负责养，你别想动他半根汗毛。如果是女孩，你们自己养，别想从我们这里拿走半分钱。”
　　张耀华道：“男孩女孩我们都能自己养，不用你们操心。”
　　然而张梅却不这么认为，她更希望他们俩都不用养小孩，说不定还能利用儿子从二老那里要到一些钱。
　　很快，张梅顺利产下一女婴，她跟张耀华商量道：“要不把她丢给二老照顾，我们回东莞打工不回来了？”
　　张耀华反对道：“二老不喜欢女孩，我整个家族都是这样，丢下女儿会被他们虐待。”
　　张梅：“你们家族都重男轻女，你怎么不是？”
　　张耀华：“他们能跟我比吗？我从小就很讨厌这个家族，个个都是势利眼。”
　　张梅生下女儿后，二老天天对他们夫妻两辱骂不止。张梅倒是脸皮厚，不管二老怎么骂，她只管每天吃好喝好。而张耀华却不能忍，除了每天照顾孩子，还时不时和二老对骂，张梅对他很是满意。
　　最终两人在和二老发生严重冲突后不得不离开老家。张耀华由于需要照顾孩子，他只能找一份兼职来做，而张梅不改以往，仍然天天外出打牌。一年多下来，张耀华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
　　一天，张梅一牌友跟张梅介绍一些非法贷款的渠道，张梅将此消息告诉了张耀华。
　　张梅：“要不我们去贷款做点生意？”
　　张耀华：“可靠吗？”
　　张梅：“他说这个机构在全国都有业务，他介绍的很多朋友都成功从那里贷了10万以上。”
　　张耀华：“我们能贷到那么多吗？”
　　张梅：“他跟我保证的，不过贷款成功后要给他五千的介绍费。”
　　张耀华：“五千太多了吧？”
　　张梅：“假如能够借到10万，五千不算多。”
　　这一年多张耀华早已被工作和生活压得疲惫不堪，10万块钱让他心动不已。
　　夫妻二人利用结婚证明获得了一笔高额的贷款，张耀华利用这笔贷款又从其他人和黑机构获取更多贷款。突然变成有钱人的张梅花钱越来越不手软，而张耀华也辞去了兼职，他向其他人打听开店做生意的经验。
　　甲：“现在开一个门店哪有那么简单？你没个10万20万是做不起来的。”
　　张耀华：“现在外卖不是很火吗？听别人说一个月至少能挣10万。”
　　甲：“开玩笑吧？我几个朋友他刚刚开始挣了不少钱，几个月后由于差评太多，最后关门了，总体上还亏了。”
　　张耀华：“怎么亏的呢？”
　　甲：“房租一个月6000，装修10万，买原材料和工具最少也要两三万，他一个月开始是挣钱，几个月下来挣了十来万，但是后面就不行了，差评太多，每个月都在亏。”
　　张耀华：“他在不挣钱的时候马上退出不好吗？”
　　甲：“说得容易，他店面签了三年，挣的十几万一下子就花光了。”
　　……
　　回到家，张耀华和张梅商量道：“我们要不开个快餐店？现在外卖很挣钱，挣到钱我们就立马退出。”
　　张梅：“需要多少钱？”
　　张耀华：“我预算是五六万。”
　　张梅：“这么多？要是亏本拿不回这笔钱了呢？”
　　张耀华：“放心，铁定挣钱，我都和别人打听好了。”
　　张梅：“那还要请人呢？你有钱给别人发工资吗？”
　　张耀华：“我们两个人一起做啊，不需要请人。”
　　张梅：“我可不想做，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做？那么累那么苦，我可没吃过这种苦。”
　　……
　　张耀华做生意的念头就这样被打消了，他和张梅一样，每日和狐朋狗友喝酒打牌，几十万的贷款很快就花光了，催责的人天天上门威胁骚扰。这天几个催债的人又来敲门，怕被房东赶走的张耀华只能开门让他们进来。客厅上，女儿张小善正玩耍着，见到一群黑压压的大人，她吓得躲到父亲的身后。
　　催债人A：“张耀华，什么时候还钱？”
　　张耀华：“我正去找工作，发工资第一时间还给你们。”
　　催债人A一把揪住张耀华的前领骂道：“你娘养的！你这是在找工作吗？昨天你老婆还在外面狂输钱，忽悠我们是不是？”
　　张耀华：“我会说她的，而且我也没有给她一分钱去赌。”
　　催债人A：“她是不是你老婆？借钱的是你们夫妻俩知道吗？”
　　张小善看到自己的父亲被几个壮汉欺负，吓得大哭起来，张耀华获得自由后，马上转身安慰女儿。旁边被张小善尖锐刺耳的哭声扰得心烦的催债人B突然对张小善怒目瞪眼，张小善吓得全身发抖，哭得更加大声起来。
　　催债人A制止催债人B道：“别去招惹她。”
　　催债人A威胁张耀华道：“你老婆要是再不给我收敛一点，我们就请她去给我们挣钱。”
　　张耀华一听，气疯了，冲上去给催债人A就是一拳。一群人见状，将张耀华围成一团，拳脚相加修理一番。旁边的张小善用力哭喊，好一会儿，几个人再次对张耀华放狠话后才离去。目睹一切的张小善跌跌撞撞爬到父亲身边大哭不止。
　　又过了几天，张耀华发现妻子张梅伤痕累累地从外面回来，张耀华担心地问：“怎么了？是谁打了你？你跟我说，我去找他们算账。”
　　张梅用力瞪了张耀华一眼，突然尖叫发狂起来，一旁的张耀华只能努力抱住她。只见张梅怒骂：“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都是你害的，这点钱都还不上，还天天去外面喝酒赌博，你这个败家子，我不要再和你一起过了。”
　　张耀华一听，马上气上心头，“你个臭婆娘，我叫你上班你也不上班，天天打牌，输了钱就要我还。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明知道现在没有一分钱还在外面赌，孩子也不愿意照顾，你有什么资格骂我败家子？”
　　张梅：“我赌怎么了？我有资格去赌，你没有，知道吗？……”
　　夫妻二人吵得不可开交，睡梦中的张小善被惊醒了，她远远地望着父母不敢上前，只能在那里大哭起来。张小善的哭声扰得张梅心烦，心中越发恼火，二话不说就冲到女儿面前给了她一巴掌。张耀华被张梅的举动震惊了，他上前推开张梅，给了张梅一巴掌后马上转身抱起女儿安慰。
　　这是张耀华第一次打张梅，她气得眼泪直流，怒气冲冲向张耀华嘶吼乱抓，张小善被母亲的模样吓得缩成一团。张耀华用力推开张梅，抱着女儿气冲冲外往走。
　　第二天张耀华回到家，发现妻子张梅的行李不见了，他有些懊恼起来，他害怕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未来未知的生活。张小善默默地看着一言不发的父亲不敢打扰，她似乎还没有从昨天的恐惧中走出来。
　　张耀华想了想，假如不是因为张梅，自己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许张梅的离开让他变得更加轻松，至于那些催债的人，他只要带着女儿躲起来就好了。想开的张耀华开始策划逃债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