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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李静白篇 ...


  •   我还是搬到了蒋淮的别墅。

      那天正式离校,我收拾好了行李,蒋淮换了一辆低调的车,停在校门外等我。

      见我出来,他下车接过了我的行李,放在后备箱。

      那是我们正式同居的第一天。

      我虽然答应和他在一起了,但是心里还是不痛快,不回应他,是我无声的一种反抗。他似乎心情不错,虽然脸上没有表露,但是时不时偷偷看我。

      然而和谐的氛围终止在晚餐前。

      晚餐是他做的,清淡的三菜一汤。我冷着脸不动筷,他站在餐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不喜欢吗?”他问。

      我说:“没胃口。”

      他突然一动,抓住桌布的一角用力一扯,一桌子的菜和桌布一起掉落在地板上。

      碗筷落地的声响让我心里一惊。

      他动作太快了,我始料未及。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蒋淮可能有暴力倾向,他的脾气很大,破坏性很强,明明前一刻还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后一秒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暴戾。

      想到一会儿我们之间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更不安了,脑子设想了各种各样可怕的结果。

      然而他那天晚上没动我。

      搬行李的时候,他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直接搬到他的卧室,我以为他也许急不可耐。但是他确实没动我,他把我圈进怀里,浑身的体温烫人,双手却始终在我的腰上。

      他说:“阿静,你别怕我。”

      我觉得蒋淮是矛盾的,他既希望我怕他,又希望我不怕他。

      我不习惯和别人同床共枕,那一整个晚上几乎没有入睡。我盯着蒋淮的睡颜,想不通明明才几个月的时间,我的生活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我以前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没有想过会和什么样的女孩子组成家庭。我以为自己应该是一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可是当真正被迫着和一个男人纠缠时,我仍然有些接受无能。

      第二天早晨,是蒋淮做的早餐。

      他见我仍不想动筷,便说:“以后,你每天都要在这栋房子里睡去醒来,只要你在的每顿饭都是我做的,你可以不吃,你可以选择饿死。”

      我动筷了。但其实我不信他真的会一直做饭,也许他只是一时兴起。

      事实证明我低估了蒋淮,我们在一起的两年时光里,我们在这栋房子里的每一顿饭,他从来没有假手于人。

      我对蒋淮其实知之甚少。我只知道他是蒋家唯一的继承人,在财阀世家的圈子里,像蒋家这种没有继承权争斗的很少。但是他身上狼性和血性却依旧很强烈,那似乎是来自血液里的本能,抢夺,厮杀,占领,圈地为王。

      我确实一直把蒋淮想得太简单。

      我在医院的生活挺顺利的。我性子并不活泼,常常冷场,所幸占了这张脸的便宜,大多数的人给我的都是善意。

      我其实从来不乏追求者,大多数是同学或者同事,一些性格简单的女孩子。我似乎从来不会心动,拒绝人这件事情,驾轻就熟,唯手熟尔。

      算起来,我唯一拒绝失败的人就是蒋淮了吧。

      蒋淮把我看得很紧。

      他也许觉得,他对我见色起意,总还会有人对我见色起意,于是他见了谁都是假想敌。因为某个同学的电话,他拉着我没完没了,非要查看我的手机。

      他翻着微信列表,让我一一给他解释每一个人。我难以配合,觉得他真的是一个疯子。

      我不解释,他便一个个打电话过去,我起身和他争抢手机,抢不到,我自认倒霉,给他一一解释。

      最后这件事情以他删除了好几个我解释不清楚的好友为结束。

      那天晚上他还是抱着我睡,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抑,有那么一刻想掐死他算了。

      我没付诸行动,一个正常人,承受不了一条人命。

      我和蒋淮发生实质关系在我们同居之后的第一个冬天。

      那天是方晋言把他送回来的,在车上的时候还人事不省,扶下车之后却突然闹了起来,推开方晋言往我身上挂。

      我没打算照顾他,奈何所有客房都已经被他落了锁,我只能被迫和他呆在同一间卧室。
      他喝多了依旧力大无穷,把我圈得死死的,带着酒味的鼻息落在后颈,一片酥麻。

      他说:“阿静,阿静,你真好看。”

      我皮笑肉不笑,回敬他:“没你好看。”

      话音未落,他在我后颈处轻轻咬了一口,我脑子很久都没有转过来,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该作何反应。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嘴唇没有从我的后颈处离开,低声说:“我把你叼回窝里了。”

      我怔了怔,直到他的手顺着后腰往下才回过神。我下意识想要反抗,可是又清醒地知道,对于他,我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如果没有办法对抗,至少让自己少吃点苦头。

      于是拒绝的话被我压了回去,我只是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回头看着他炙热的眼神,轻声说:“你轻点。”

      我怕疼。

      那一夜很是折腾人,但再回忆时,我无法否认,似乎是存有几分温情的。至少蒋淮是温柔的,他体温滚烫,几乎融化了我。

      我记得他一边又一边地说:“阿静,阿静,你真好看。”

      后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梦里并不安稳,似乎有个人轻轻地抚过我的眉头,语调温柔:“阿静,你别皱眉。”

      我突然想,蒋淮似乎没有那么糟糕。

      我对蒋淮的印象好转了很多,吃过很多苦的人几乎没有对抗温柔的能力。

      然而蒋淮的温柔没个准头,我刚对他改观,他就让我失望了。

      某次夜班,跟着陈巍主任做了一场甲状腺的手术,前后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整个人实在太累了,于是医院的一个同事送我回来。

      他叫宋杭,也是帝都医科大学毕业的,在仁心医院工作好几年了,是陈巍主任的得力干将。在科室里,大家总是起哄他是我的直系师兄,让他多照顾我。

      宋杭确实很照顾我,于是那天下班他便主动我送回去。

      车开进了别墅区,宋杭说:“这块可是富人区,没看出来啊小师弟。”

      我苦笑:“朋友暂时收留我。”

      我没让宋杭把车开到楼下,而是开到附近的一个路口就下了。下车的时候宋杭看我的衣领立起来了,靠过来给我整理。

      我没多想,回过头便看见了蒋淮的车,而蒋淮已经下了车朝我们走过来。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蒋淮走过来,大力把我扯到他身边,笑着对宋杭说:“本来打算去接的,看来不用了。麻烦你了,送我男朋友回来。”

      我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蒋淮。2018年,人们对同性恋包容很高,但是也没有这么毫不避讳的。

      宋杭神情复杂,和蒋淮客套两句便准备离开,我欲言又止。

      宋杭笑了笑,说:“没事的,我会替你保守这个小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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