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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真是个操心的小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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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伶觉得自己可能被黏上了。
自从那天那个自称是琼瑶阁的连碧师兄自作主张的帮炎伶打了次水,这之后的亲近程度可谓日益见涨,隔三差五跑过来帮自己打扫,打杂,时不时还给他送来自家后山栽种的新鲜仙果,说是吃了可以强身健体,精神焕发。
这是说他弱不经风还是懒得没精神气?简直过分。
有一次更过分,竟然给他送花,惊得炎伶差点把花砸他脑袋上去,后来听他扭扭捏捏的说什么花是特殊培育的,放在房里可以凝神静气,因为经常瞧炎伶白天打瞌睡,兴许是晚上睡不好,有了这个,可以帮助他入眠,就不会因为睡眠不足而偷懒了。
炎伶一想,什么玩意儿,这是拿着他偷懒的事在要挟他啊,这不收,是不是还得举报他?想了想,他还是“十分欢喜”的收下了不及他姿色万分之一的花花,心里不免腹诽,就我那三步到头的破柴房放花?这什么惊悚画面?
这日在膳堂内,连碧正吃着饭,那日牵针引线的两位师兄就一脸紧张的坐到了他身边,“连碧啊,我听说你近日对那个小师弟很是亲近?”
连碧抬眼看了一眼两位师兄,木讷的点点头。
那两位师兄大惊失色,指着对方,都是互相的谴责之意,早知道就不让这修为不够的小师弟看那个妖孽了,这下好了吧。
最后互相对视了几眼,许是看烦了对方那狰狞的五官,转而又瞅向这个白白净净的小师弟,苦口婆心的拍着他的肩,“师弟啊,别怪做师兄的没提醒你啊,你还是离那个来路不明的人远一点,切勿耽搁了自己修行,可不能为了俗世之间的七情六欲坏了修为。”
连碧一听,再傻也知道师兄的意思了,脸一红,垂下了头,扭扭捏捏的说,“师兄言重了,我不过是瞧他无依无靠,都是同门师兄弟了,就想帮他一些,让他感受些温暖罢了。”
自己何等的伟大光荣,怎么能说得那么俗气,自己才不是那种为情所困的人呢。
师兄乙急吼吼道,“我是怕你修行不够,被那皮囊迷惑了心智啊,瞧那人,还是个男子,长得就如此的邪魅,若是个女子,也是个祸国殃民,颠覆朝纲的罪魁祸首。”
“师兄口下怎的如此有损?”连碧气愤的把筷子一拍,皱着眉一脸不悦,“师兄要是再来跟连碧说这些话,那连碧可就......”不客气了。
师兄甲安抚了一下连碧,瞪了一眼师兄乙,道,”师弟你别急,你师兄就是最笨,他也没其他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一句,那个人啊,可是大师兄带进门的,这几日大师兄是下山去了,你才有机会和他在一起玩耍,可是大师兄傍晚就该回来了,你也知道大师兄的脾性的,若是让他知道......你还是和那个保持些距离吧,师兄也是为你好。“
说完,一脸慈爱的拍了拍连碧的肩膀,摇头叹息着拉着师兄乙离开了,俨如操碎了心的老父亲,连背影都佝偻了不少的错觉。
连碧看着自己碗里的饭菜陷入了沉思,对呀,他可是大师兄带进门的,至于为什么会带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凡夫俗子进门,还只留在自己居所打杂,这意思,光看他的脸就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吧。
他们大师兄可是远近闻名的风流浪子,“采花大道”,跟他那位挚友渥丹公子可是臭味相投得很。
家主念在大师兄为如意山做下的丰功伟绩也是拿他没有办法,好在是采花有道,没有像渥丹公子那样伤心病狂。
炎伶劈完柴,活动着酸软的肩膀一摇一晃的走进膳堂,到伙食师父跟前一看,只剩些清淡的素菜,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不死心的问,“就剩这些了?”
伙食师父点点头,拿着锅勺一颠一颠的,话都不多说一个字的,十分高冷。
炎伶为难的站在那“清清白白”的几菜一汤,眉头紧皱得要压死苍蝇,吃吧,感觉实在没胃口,不吃吧,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真是个艰难的抉择。
平日连碧都是早早吃完收拾回去看炼丹炉了,可是今日被那两位师兄一番点播,这才耽误了进食的速度,这一耽误,就遇上了每次都姗姗来迟的炎伶,忙叫唤着打了招呼。
炎伶转过头都是一脸委屈,“我想吃肉,没肉了,都是些素菜,我不爱吃这些。”
哎哟那小模样,看得连碧心都化了,这人间绝色,有几个人抗拒得了嘛。
心下顿生无穷的保护欲,把自己的荤菜都贡献了出去,磕磕巴巴道,“我...我没动,你...你要是不嫌弃,...就吃我的吧。”
炎伶的目光望他盘子里的鸡腿鱼肉看了过去,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屈服在了口腹之欲下。
吃饱喝足,炎伶抬手谢过连碧,就要走,被连碧神色匆忙的拉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因为抓严伶手腕的触感顿住了,“你受伤了吗?”说着撩开了炎伶的袖口,果然,在手腕处往上都缠着白惨惨的绷带,把金铃铛的红绳映衬得更加炫目。
炎伶苦恼的抽回手,不在意的说,“没事,只是些伤痕,太丑了,我把它遮起来而已。”
自己不自觉的身手去摸了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沉默了。
连碧一瞧,内心戏丰富的又是勾画出年幼的炎伶孤苦无依,被路边的熊孩子欺压打骂,为了一餐温饱不得已去偷了路边小贩的包子,被抓住后一顿毒打,或者就是在此期间留下的伤痕,这些都是过往悲惨的回忆,每每被提醒都会心如刀绞。
炎伶心里想的却是,什么时候才能褪到手臂上?这总被拉着问是不是受伤解释起来挺烦的。
连碧暗自伤心了许久,一拍大腿,“炎伶你别担心,我们琼瑶阁什么丹药都能炼,你的疤痕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治好的。”
“哦,那谢谢啊。”炎伶一愣一愣的,这小道士是不是天生爱操心?
完全被炎伶手上的疤痕给带偏了,直到炎伶离开连碧都没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忘了说什么,就那么糊里糊涂的在丹房里心不在焉的度过了一个午后。
傍晚后,房外一阵喧闹,同阁的几个小师妹互相推搡着操着小碎步跑过丹房的声音吸引了连碧的注意力,同时听到了不是很清楚的一句,“大师兄回来了。”
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一拍脑袋,丢下扇子,跟师弟们嘱咐了一句,就匆匆跑出了门。
而此时的炎伶,正被其他师兄师姐们围观着,他自己也没想到,这明涯老贼一回来就带着他跟战利品似的到处炫耀,愣是让自己狠狠的被一干人等各种目光刺得满身窟窿。
瞧他那架势,就差一句,“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来陪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