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睥睨》甜酒蛋

7、聪明伶俐的伶

　　“诶诶诶，你听说了没？最近来了一个相貌生特别好看的杂役，把咱们师姐师妹都惹得春心萌动的呢。”
　　“何止师姐师妹啊，连师兄们都有点...嘿嘿嘿。”
　　谈话俩人挤眉弄眼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眼神都心照不宣的互相传递着什么不好直接言语的意思，这“嘿嘿”来“嘿嘿”去就刚好看到了提着水桶磨磨蹭蹭的正要往山下的河边走去的一个身影，这一看，不正是刚才谈论的主人公吗？
　　这真是大白天真是不能随便说道，说谁来谁。
　　这时，有一个不明情况的小师弟开心的叫唤着“师兄，”加入了阵营，有幸得以知晓师兄刚才口中的“长相不凡“之人，师兄甲指着不远处浑身软绵，无精打采的背影道，”诺，就是那个。”
　　那个小师弟常年在自己师尊座下勤勤恳恳，很少到知道门外的事情，这也是刚好要去两个师兄的门下为师傅送点东西，这才碰上了，这一瞧，因为只是个背影，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来，便抓着脑袋很是纳闷的问，“我就瞧着这人就是一平凡的凡人骨相，是怎么上山的？”
　　怎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如意观了？难道不是要有修行的天赋才能入门的吗？可眼前这人散漫慵懒，别说骨相，连骨头都跟没了似的。
　　“这是明涯大师兄带来的，现在也就只是一个打杂的下仆。”师兄乙慷慨解惑。
　　“明涯大师兄？”小师弟更加不可思议了，如意观的大师兄何曾带过一介凡夫俗子回来过？还留了下来，这简直闻所未闻。
　　“待会儿你瞧见了那人模样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师兄甲还是经验丰富，拍了拍满脸惊讶的小师弟，抬声喊了一声，那提着水桶的散漫人员就慢悠悠的转过了身。
　　一头黑发随意的盘起在头顶扎了个道士髻，细碎的头发在额前垂下，显得有些随意又有点媚气，双眉浓密却并不锋利，一双桃花眼可能因为太阳太大亦或者是因为困意而恹恹的睁开，鼻根英挺，鼻头娇小，双唇红得跟点了朱砂似的，若有似无的勾笑着，整张脸柔和得不似男人，却也不女气，捆在手腕的红绳金铃铛一动，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不是流落至此的炎伶还是谁？
　　“师兄啊？”炎伶抓了抓头顶捆发髻的发根处，实在有些不习惯，平时披散着习惯了，这会儿全扎到头顶，扯得头皮有些不舒服。
　　他这一抓，本来就扎得有些歪歪斜斜的发髻更加不成形了。
　　小师弟一见到炎伶，整个人就惊愣住了，他长那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其实女子也没见过。
　　两位师兄一看小师弟这没见过世面的可爱模样都“宠溺”的笑了。
　　这一笑，小师弟就羞涩的低下了头，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十分的羞愧。
　　“叫我有事吗？”炎伶顶着太阳实在睁不开眼，眯着眼睛跟狐狸似的。
　　“无事，无事，你且忙去吧。”两位师兄目的达成，又摆手把人打发走。
　　炎伶看了几人一眼，低头哼笑一声，转过身继续往山下走去，这时，刚才只顾着羞愧的小师弟就反应过来了，对两位师兄作缉道别后，赶紧追了上去。
　　“这，这才一会儿功夫，怎么就又把一人给勾走了？”
　　两位师兄忽然开始敬佩彼此，如此的心性坚定。
　　小师弟追上炎伶很是殷勤的帮他拿过了空空如也的木桶，惹得炎伶一阵困惑，这才急忙开口，“师兄弟间互相帮助应该的，你不必介怀。”
　　炎伶看着他心想，你要帮也得我把水打满了再帮吧，提个空桶有个屁用？我看起来像是连个木桶都提不起来的样子吗？
　　其实，在小师弟眼里，他那副就要随时倒地一睡不起的“娇弱”形象，还真是弱不经风，手不能提的样子。
　　到山下还有一段距离，小师弟就开始找话题了，“你刚入观不久吧。”
　　炎伶点点头，“是啊，很多地方还不是很清楚。”
　　小师弟一听就来精神了，连说，“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来问我呀，我已经入门修行很久了，现在是琼瑶阁的座下弟子。”
　　小师弟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进门修行将近百年了，看炎伶一副少年模样，怕人家嫌弃他是个老头，还保留着少年的皮囊，怪他虚伪。
　　实际上是他们修行之人常年在这灵气充沛的山里修习与外界有一定的隔绝，又因为筑基的原因早就摆脱了常人的生老病死的常态。
　　“啊...这样啊。”不是很感兴趣，只大约知道这琼瑶阁好像是炼丹的，打架可能不太行。
　　离得近了，铃铛声就更清楚了些，小师弟偷偷瞄了一眼炎伶手腕红绳系着的金铃铛，便说，”你这金铃铛真好看，是家里人给你的吗？“
　　谁料炎伶嗤笑了一声，“除了一身的皮肉骨血，他们可不曾给我留下什么。”
　　小师弟有些惊讶，不过也能明白了大致的意思，脑补出了一系列苦情大戏，什么儿时被抛弃，无依无靠，常年颠沛流离，乞讨度日，又被明涯大师兄看到，心有不忍才把人带了回来，绝不是...贪恋这个人的美色，给拐上山来的。
　　“我叫连碧，你呢？”连碧一点都不觉得炎伶不太想说话，还是自顾自的说得很有滋味。
　　“我？叫我炎伶就好了。”炎伶抓了抓腮帮子，不太自然的回到，他一直不太习惯自我介绍，别扭。
　　“炎伶？是聪明伶俐的伶吗？”连碧脚下打了个瓢，所无其事的站好了。
　　炎伶瞥了他一眼，“嗯，大概是吧。”他其实对自己名字实在没太多印象，就一个代号而已。
　　连碧走着走着就慢慢落在了后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走得软绵绵的炎伶，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另一个画面。
　　“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从来不敢正眼看他，他每一次不经意的转身，光是一个侧颜就让我生死不能，我每一次都在想，他为什么不说呢？他要是开口，我的命都是他的......我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叫炎伶，聪明伶俐的伶......”
　　“你是不是有事？”炎伶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怎么越走越慢？”
　　都已经到河边了，水桶还不伺候过来，人哪去了？还说帮忙？不称职，帮到狗肚子去了？
　　“没，没事，我就是想到了一些往事。”连碧连连摆手，脸上满是为自己走神感到歉意的笑意。
　　“厉害。”走个路都能想到往事。
　　炎伶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连碧又是一阵不好意思，憨乎乎的抓着后脑勺憨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在炎伶转过身去后，他又打量了下炎伶，长舒口气，可能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吧，都那么多年了，他口中的那个“炎伶”如今早就枯骨一堆，就算不死也不会是如今这凡人模样，更不会出现在这里吧。
　　摇了摇头，摒弃自己的杂念，欢欢喜喜的给他这刚入观长得又很好看的小师弟打水去咯。

作者有话说

　　那个回忆中的人炎伶的旧识，也跟前一篇《待君，临天下》有点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