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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眼珠筹码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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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惑歪着头看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勾起一个笑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儿的东西,值得他为此扬起唇角:“啊,你带来了松鼠,真的好厉害呀!”
他惊喜的站起来,顺便把手指也抽了出来:“今天你们有口福了。”
庄闻把手里的松鼠放在桌子上,侧过脸去咳嗽了两声。
红姗担忧的看着他嘴角的血丝,不由自主的凑了过去:“我去喊沈晴下来给你看看吧。”
“哎?对了!曹坤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吗?”红姗疑惑的望了望门外:“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你们走散了?”
庄闻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二楼,像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这么早他们俩就去休息了?”
红姗点头,语气还有点不屑:“不知道他们是来过家家的还是怎么,真以为全世界都是他们母亲吗,什么都得帮着管着。”她撇过头去:“我就看不起这种小公主小王子,成天正事不干,净给人添堵。”
庄闻不可置否:“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有些人天生就是小公主小王子,他们天真可爱善良,他们高贵骄矜,他们生而高山,本就应该站在最高处。”
“???”
红姗被他几句话说愣了:“啊……”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
为什么我的脑子跟不上我的耳朵了?
兰惑把松鼠抱在怀里,即使它的爪子把他的衣服弄皱了也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的戳了戳小松鼠的脑瓜。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满脸忧愁的叹了口气:“可惜我心爱的雪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啊啊啊啊!!!!”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庄闻眉心一皱,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了楼,红姗紧随其后,后面的兰惑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然后才慢条斯理的把松鼠交给玛丽,跟在红姗后面也上了楼。
刚打开门,一个黑影就扑了过来!
庄闻手指抽搐一下,随即放松下来。
从门里扑出来摔倒在地的沈晴凄厉的又哭又叫,干呕着嚎啕:“有鬼!有鬼!有鬼!”
沈晴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又腿软的摔倒在地,只能疯狂的往他们的方向爬。她细嫩的指尖扣着地板磨破出了血也没有察觉到疼痛,只顾去抓庄闻的衣摆,像是身后有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在身后:“快!快!啊啊啊啊啊!!!救我!救我!”
庄闻扫了一眼屋里,几盏油灯凌乱的倒在地上,灯油洒了一地,被踩的到处都是油腻腻的,屋里暗沉沉的有着大片的阴影,墙上张贴着一张古式的油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沈晴哭喊的像是要背过气去,抓住庄闻的衣角想钻进他的怀里:“有鬼!有鬼!这里真的有鬼啊啊啊啊!曹阳!曹阳被吃了!他被吃了!!!”
红姗不乐意的把她从地上扯起来远离了庄闻,语气格外不满:“说清楚点,哭什么?”
庄闻走进去在屋里转了一圈,一滴血迹都没有发现,他扭头看沈晴:“你刚才说曹阳被吃了,是被什么吃了?”
沈晴挨着红姗瑟瑟发抖,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瑟缩了一下,她把嘴唇咬出了血,哽咽道:“刚才我和曹阳在这里说话,屋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有些口渴就去倒了杯茶,扭头想问曹阳喝不喝,结果就看见......”
她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像是怕到了极致:“就看见,墙上的画长出了一张巨大的嘴,把曹阳整个吞了进去!”
说到这里,她又戚戚哀哀的哭起来。
庄闻看向了那张画,葱葱郁郁的桃林由远及近氤氲成一团粉雾,粉裙黑发的美貌少女坐在藤桌前,她的手里捧着一杯深红色的茶茗,目光看向画外,红润的嘴唇微弯。
画很美,仙气飘渺,精致的格外动人。
看起来,是一副很温婉柔美的少女桃林品茗图,并没有什么不美好的地方。
似乎是感觉到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沈晴有些崩溃,她看了一眼画像就像被针扎了一样低下头:“我没有说谎!那副画......那副画!”
她脸上的神情难看极了,泪水挂在脸庞,目光都有些涣散:“那幅画我和曹阳进来时看过......她杯子里,当时是空的!”
可是现在,杯子里有着深红色的茶茗,比起花茶的颜色,更像是......血。
这话就有点惊悚了。
从刚才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兰惑皱起眉头,困惑道:“虽然这个屋子我没有进来过,对这幅画也不清楚,可是画是死的,怎么会轻易改变呢,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以至于眼花看错了?”
“不可能!”
沈晴尖叫:“我没有看错!”
庄闻走近画像,在红姗不赞同的目光中摸了摸画纸,他仔细看了一遍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异常,就是普通的油皮画纸。”
沈晴瘫在地上哭起来:“你们都不相信我,可是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你们作何解释!”
红姗忍不住了:“什么叫我们作何解释,事发之前是你和他在一个屋里,他失踪难道不是你的嫌疑更大?你还倒打一耙?”
沈晴脸颊上的泪水被风吹得冰凉,她浑身发抖崩溃至极的模样,随后捂住脸哭泣,不再开口说话。
兰惑于心不忍,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
庄闻走到窗户旁边仔细看了看:“没有人从这里出去过,窗台外面的灰尘没有被剐蹭到的痕迹,这个屋子很久没有住人了。”
兰惑看向姗姗来迟的玛丽:“玛丽,你怎么能安排尊贵的客人住在这样的房间呢,上好的房间不是还有很多吗?”
玛丽委屈的鞠躬道歉,圆滚滚的身体弯曲看起来滑稽极了:“是玛丽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原谅,我这就安排别的房间给沈晴小姐。”
红姗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玛丽,心头猛地一跳。
玛丽的脸颊血丝蔓延,红肿的厉害,远比他们初见时更为肿胀,紫红色的血管紧绷,整张面皮像是熟烂紫红的西红柿,包裹着黏腻的汁液。
红姗被自己的想象恶心的不行,她扭头看向庄闻:“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讨论一下。”
沈晴惊魂未定的被玛丽带去歇息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兰惑见红姗盯着自己,他无辜的眨眨眼睛:“我让玛丽等下四处去找找曹阳,那......你们聊,我去看看厨房。”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感慨:“真是太可怕了,我的城堡不会真的闹鬼吧,这真是太可怕了!”
红姗:“......”
红姗见庄闻站在那张画纸前面一直盯着看,她走过去捏了捏,只觉得触手细腻温热,没忍住又捏了捏。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道惊雷!她猛地退后,嘴唇嗫嚅两下,才从喉咙里挤出细微的声音:“这幅画......”
有温度!
一幅画怎么可能有温度呢!
红姗只感觉滑稽又恐怖:“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你刚才还摸了这幅画,只是......”刚才为什么要和大家说画没有异样呢?
庄闻看向红姗,轻描淡写的抛下一个雷:“这幅画的确是活的,沈晴应该没有说谎。”
他淡漠的看着画中少女杯中的液体:“只是我很奇怪他们两个是怎么触发的禁忌,两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进来时所有的线索都在反反复复的告诉我们一句话:“蒂尔是全世界最温柔的伯爵,他永远也不会生气。如果说死亡禁忌是不可以生气打架,那他们两个没有武力值的人根本不会触发禁忌,我们在楼下也没有听见争吵声。”
红姗冷静了下来:“是啊,而且曹阳是个男人,起码力量上要比沈晴大很多,即使打起来也不可能一点反抗不了,直接一声不响的就死了。”
庄闻盯着画中少女的眼睛看了良久:“我们已经得知了城堡中可能存在一个鬼,之前嫌疑最重的是那个仆人玛丽,可是现在,又多了一副可以“吃人”的画,我刚才没有说是因为我怀疑城堡里可能不止一个鬼。”
“是的!我们得知的信息是城堡里经常闹鬼,可是没有说有几个鬼!”红姗恢复了冷静,她想竭力忘记手指摸过那副画的滑腻手感,脸色有点难看:“敌明我暗,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庄闻蹲下去查看地上的油腻脚印,目光冷淡:“投其所好。”
两个人对视一眼。
......
夜晚降临,红姗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她侧过头盯着桌上的古朴油灯,一天不到就死了两个人,这个盘口也没有看起来那么温馨啊。
红姗扯扯嘴角,闭上眼准备睡觉,寂静夜色里,屋门刺耳的“吱呀”一声,开了个门缝。
像是有什么东西慢慢的向躺在床上的她走过来。
红姗闭着眼一动不动,只感觉那东西的目光隔着半掩的床帘直勾勾的盯着她,过了一会儿目光消失了。
她能感觉那东西在屋里走动,良久似又返还,在身旁的床帘那里徘徊不定。半晌,一只漆黑的眼睛忽得贴在帘缝往里面打量,眼神光阴森又诡异。
红姗的指尖在被子下微微颤抖。
那只眼睛扫视着床上的她,像是准备进来,外面却突然传来上楼的脚步声,眼睛停顿了几秒,像是叽咕叽咕的笑了几声,然后消失不见了。
红姗猛地睁开眼睛,扫视了屋里一圈却并没有发现被动过的痕迹。她光着脚下了地,站在冰冷的地面上盯着梳妆镜里面的自己良久,然后面无表情的咬破手指把血滴进了油灯。
鲜红的的血液进了灯油仿佛冷水滴进热油,瞬间炸开了一缕土红色的油雾,丝丝缕缕的腐烂甜香蔓延开来。
红姗看着镜子里的墙壁,只觉得一股麻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头皮瞬间炸开了!那土红色的油雾蔓延到的地方露出一个又一个黑黑小小的手脚印,密密麻麻的,把地面和墙壁都印满了。
像是有一个小孩子在屋里和墙壁上攀爬,从各个角度来阴森的窥视刚刚她躺着的那张床。
红姗脸色苍白的吓人,因为她看到,有一串黑色的小脚丫默不作声的在地板上往她这边显现而来,她耳边仿佛听到了孩子的尖利的笑声,一双冰凉乌青的小手臂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脖子。
“嘻嘻嘻,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