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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哪吒哥哥!看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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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彻深深叹气:“也不知道她记住了没有。”
“放心,茗觞会搞定的,”永夜说,“我相信她。被关了这么几天,她也该出去走走了。”
“嗯,”夏彻又叹了口气,“你说,今天敖光会跟敖丙说什么呢?哪吒喜欢那个小毽子吗?”
“李哪吒吗,”永夜低头笑了,“他是个好孩子,真的,我今天意识到了。”
“好孩子?”夏彻惊了,“他应该年龄比你大吧?”
“也许吧,谁知道,”永夜抬头望着窗外,“起码他今天是真的有表现出善意的。”
“你也一直都没有伤害过他和他的家人啊。”夏彻说。
“我明白,”永夜回答,“我这几天挺开心的,很自由,真的,没骗你,格外的快乐。”
夏彻没说话,永夜给他的奇怪的感觉,并不是从两天前开始的,而是更早。
他们刚到陈塘关不久的那个晚上,那天他第一次跟穆馨交手,也是第一次问永夜如果敖丙真的策反了怎么办。
就那个晚上回来,永夜给他的感觉,就已经不是原本认识的那个永夜了。
说不出来的感觉,就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对劲,仿佛变了一只妖一样。
会开一些有点无厘头的玩笑,而且比以前还要温柔,而且总觉得活泼开朗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然后昨天之后,永夜似乎更加开朗,还开了个“我爱你”的玩笑,这不像永夜,永夜是不会开这样的玩笑的。
“不早了,快去睡吧,”永夜对他说,“不用担心茗觞,她会没事的。”
夏彻觉得这也不像永夜的作风,但他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于是他点了点头:“好。”
夏彻走了,永夜独自留在房间里,他再次拿起姽婳给他的盒子,愣愣的盯着看。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笑出了声,笑的特别开心,仿佛看到了什么特别棒的东西。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讽刺,对什么都患得患失,到最后不管是谁也都能毫不犹豫的动手杀掉。
为了复仇,为了那些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东西,他不顾一切的在黑暗中行走,和他的名字一直缠绕在一起没办法分开。
但是他很累了,他不想思考这些问题了。反正早就决定好了完成复仇之后要做什么事,现在只需要继续做下去就好了。
他静静的靠着墙坐在床上,习惯性的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脸埋在膝盖里,静静地坐着。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去想,不去问,不去说,这样就可以逃避现实。
依靠仇恨才能活下去是多么可笑和肮脏,依靠这种东西我才能活下去,一边继续摆脱不了自己的仇恨,一边还会为自己杀死的人感到很悲伤,因为姽婳对他真的很好。
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他什么都没想过,目前为止迫切的很想要的东西除了赶紧完成复仇就是已经离他而去的敖丙。本来他早就决定复仇完就自杀。
但是后来遇见敖丙,他真的很喜欢敖丙,已经不仅仅是小时候那种喜欢他因为他长的好看,是因为他在敖丙身上看到了他从来没在自己身上看到过的东西。
云淡风轻的清白和干净,他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敖丙躲在他怀里哭的很伤心的时候他才真正觉得自己污秽的可怕。
所以他说你没有做错,你什么错都没有。
所以他天真的决定复仇结束后不自杀,跟敖丙一直在一起,后来才发现这个想法本身就是错的。
那个时候,天庭已经开始组织除妖人杀妖了,他第二次看到那么多妖哭的那么惨,而那个时候他刚刚下令妖族不得杀人。
然后来到陈塘关跟敖丙聊了几次后他很开心,他知道敖丙会懂他。但是他不敢说,不敢对敖丙说自己的仇恨,自己的杀戮。他不敢。
敖丙没有仇恨,很干净,他怕告诉了敖丙就会从此失去他。
后来敖丙说,喜欢他。他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觉得很开心,但他依然没有勇气告诉敖丙。尽管他相信,敖丙不会觉得他怎么样的,但他还是不敢。
然后,就在某一天,什么都没了。
永夜蜷缩的更紧,他哭不出来,但是也没办法让自己好受一点,整个身体都是蜷缩起来的,那些龙窟里融化哀嚎的龙不断在他眼前回想,然后是天雷,然后是混元珠,然后是洛愁站在他面前,挺着那个晋江不允许描写的部位逼他无数次张开嘴。他就是这样成为了妖族族长,他一定要报仇。为了洛愁,为了那些死去的龙。
他见过在洛欢还活着的时候洛愁是什么样,那个时候洛愁还是性格很好的。看到洛愁最终变成了那样,他心里除了恐惧还有悲哀。除妖人,天庭,都在剥夺生命,妖不吃人了还是要除妖,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除什么东西。妖族报复的过程也在剥夺生命。都在彼此剥夺。
因为忘不掉,所以很崩溃,但是崩溃又发泄不出来只能自己死憋着,夏彻说过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内耗太多,说的没错。
姽婳递给他的糖果,红糖糕,飞烟对他的微笑,那种笑是真的。
太痛苦了,他抱紧自己的手臂直到指爪插进肌肉,又硬生生撕开血痕,把心理上的痛苦转移到身体上会好一些。
茗觞在敖丙用来研制香的那个房间一阵闻啊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夏彻描述的那种香。之所以能找到是因为夏彻说里面有柑橘的味道,她很喜欢柑橘。
刚站起身敖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你在这儿做什么。”
“夏彻哥哥,让我来拿点这个香,说是他想用,”茗觞说,“我的话,就过来帮他拿了。”
“……”敖丙看着她,茗觞也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然后说了一句:“敖丙哥哥,我可以走了吗?我只是拿了一点香而已。”
“……下次要拿不要偷偷摸摸的。”敖丙有点无语的说了一句,但是突然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的样子。
“站住。”他叫住了茗觞。
茗觞停住了脚步,偏过头:“我下次不会偷偷摸摸的啦,对不起哦。”
“这是夏彻让你拿的,还是你哥让你拿的?”敖丙问了一句。
茗觞沉默了两秒钟,突然转过头,转过头的一瞬间黑色的长发变回了雪白色,黑色眼睛也变回了原本的天蓝色:“原来敖丙哥哥今天就是想问这个。”
“……”敖丙站在原地看着他。
“好吧,就算是我哥让我来拿的,”茗觞说,“夏彻说,我打的过你,想考验我才让我来的。”
“你打不过我,”敖丙说,“他骗你的。”
“骗我的?可他再怎么骗我,我也还是能信任他啊,”茗觞说,“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把我们当成朋友的。”
“当时那个情况,我只能这样说吧?”敖丙叹了口气,“否则我也没有别的说辞了。”
“我明白,我们都明白,”茗觞看着他,“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做的事,我们自己清楚。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心,都无所谓了,我无所谓。”
“那你哥哥呢。”敖丙尽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了一句,“他怎么想。”
茗觞沉默了两秒钟突然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这还真是适合拿来问我的问题啊。”
敖丙皱了皱眉。
“我不知道,”茗觞把身体的重心移到了撑着桌子的那只手臂上,“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我只能感觉出他状态不对劲。”
敖丙的心沉了沉:“什么不对劲。”
“哥哥不对劲,我说不出来他哪里具体不对劲,但他真的活泼了很多,但是有点过分的活泼,他这两天来看我的时候,”茗觞的声音有点发抖,“我看不出来他具体不对劲但就是有这个感觉,他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我很害怕,你懂吗?”
“他是你哥哥,他不会伤害你的。”敖丙只能说这一句话。
“是啊,他是不会伤害我,我也从来不是害怕他伤害我,”茗觞低下头,“我怕他伤害自己,你懂吗?”
“我很抱歉,我当时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就说了那样的话,”敖丙说,“可是我也知道,说出口的话没有办法挽回,造成的伤害也没办法修复如初。”
茗觞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他没怪你。”
“你怎么知道?”敖丙问回去。
“他说了,”茗觞说,“并且提到你的时候他眼睛里也没有怨恨的眼神,所以他没怪你。”
“我想跟他聊聊,”敖丙说,“我知道,我……”
“不行,”茗觞抬起头,“你不准靠近我哥哥。”
“只是想跟他聊聊,不想说什么别的,”敖丙说,“拜托了。”
“我拦不住你,你会瞬移,不管我怎么阻挠,你想找还是会去找,”茗觞说,“我哥哥现在不太经得起情绪波动,你去找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起色,他应该会装的好像从来不认识你。”
“那我也要去。”敖丙说。
“你还喜欢他?”茗觞问了一句。
“我一直都喜欢他,没有还不还的。”敖丙说。
“所以说出那样的话?”茗觞软软糯糯的声音配上嘲讽的语气格外刺耳,“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喜欢嘛,学到了。”
“……我当时是没办法才会那样说,”敖丙说,“你哥哥撞破了我的龙族身份,我总要找点借口证明我自己吧?”
“她们相信你的理由,并不是你说的什么话,你说的什么话在她们那里只是起到一个定心丸的作用,顶多是给早就已经构筑起来的信任再加上一点不痛不痒的筹码罢了,”茗觞说,“她们相信你是因为你一直在帮助她们,懂吗?”
敖丙愣住了,因为茗觞说的其实有道理。
“我们不怕别人知道我们杀人,我们也不怕你们任何人知道我们杀了多少除妖人人,”茗觞说,“敖丙,你别忘了,伊水死的时候你是一直在旁边的,懂吗?我们为什么泄愤一样的杀死了姽婳和飞烟,你心里没点数吗?”
敖丙没说话。
“你知道吗,阿水那天是想给我拿红糖糕,我不知道她在厨房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冲动的暴露自己的妖族身份,”茗觞说,“是啊,飞烟和姽婳对我们是很好,她们也很喜欢伊水的嗓音也很喜欢阿水吧?那阿水死的时候她们有任何不忍吗?是,我知道,阿水那天杀了人之前也杀了人,那飞烟和姽婳难道没有杀数以百计的妖吗?那是我的同类,懂吗?”
“……懂。”敖丙非常冷静的吐出这个字。
茗觞叹了口气:“但是,敖丙,你……真的是和我们为敌了吗?”
敖丙跟着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确定,从头到尾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做出选择。”
“好吧,起码对我们和哥哥来说,你已经做出选择了,”茗觞低下头,“因为你那天说的话真的让我们听起来很难受。”
“对不起。”敖丙只能说这一句话。
茗觞突然笑了起来:“没关系哒,我们也知道你是无心才说出那些话,我们也不会一直怪你的,没关系!”
这个变脸速度让敖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想找哥哥聊的话,就去吧,”茗觞说,“但是我给你个建议,不要操之过急,就先试探着慢慢接近,等他重新熟悉你的存在了你再跟他聊深的。他现在心情不太稳定,还是别受刺激了。”
敖丙点点头:“好的。”
怎么跟要领养流浪猫回家似的……
回到房间后,他拿出了那个小盒子。
好久没有见过这个小盒子了,可以进去潜意识世界。但是,要不要让潜意识把答案直接告诉我呢?
还是我不参考他,直接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呢?
他最终放下了那个小盒子,他决定自己去找那个答案,自己去找他聊聊。
如果就像他爹说的那样,拖个几千年把这件事淡忘掉,对他们俩来说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第二天哪吒揣着那个毽子来到茶楼继续想不明白这个毽子到底是哪来的。
“你说他收到那个毽子了没,”夏彻戳了戳永夜,“她们说茶楼明天就要开始营业了。”
“肯定收到了吧,”永夜说,“要不你去问问他?”
“我才不去,你去,”夏彻说,“我又不像你一样那么容易感动,你自己去问问他。”
“我不,你去,”永夜说,“要不我们抓阄吧。”
“行,就抓阄,”夏彻随便揉了两张纸,在一张纸上画了个星星另一张纸画了个草,“来吧来吧,抓阄,看是谁倒霉。”
永夜随便挑了一张纸展开,是个草。他有点小得意的把那张纸递给夏彻:“你看。”
“草啊,”夏彻愣了,“但是,但是毽子也不是我做的啊,是你的手艺太厉害了你不觉得吗。”
“……你说的谁抓阄就去问,”永夜抬了抬下巴,“去吧,我在你身后为你呐喊。”
夏彻瞪了他一眼,冲着哪吒跑过去。哪吒貌似没有看见他,只是一脸淡定的坐在那。
夏彻站在哪吒后面,不太确定的给永夜扔了个眼神。永夜笑了笑,点了点头。
夏彻鼓起十二分勇气戳了戳哪吒的肩膀:“那个,这这这这位朋友……”
永夜差点没一巴掌抽死他,你这是什么称呼啊,生怕别人不觉得你很奇怪嘛?
哪吒一脸懵逼的转过头:“啊,是立夏啊,怎么了?”
“我只是想问问,你昨天,可有收到什么东西吗?”夏彻抱着“豁出去了”这样的想法问,他第一次正常的跟哪吒讲话,话说回来他跟敖丙都没正常的讲过几次话。
“昂,收到了这个,”哪吒站了起来把毽子递给他,“你怎么知道的啊,是你送的吗?”
哪吒应该很少跟女孩子说话,面对女装的夏彻他很明显有点局促不安的意味在里头,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当然这是他一个在外面看戏的妖的想法,这两个正在讲话的明显不是这么想。
“不是我送的,只是我昨天看见有人把这个放在你窗台上,”夏彻说,由于伪音伪的不好所以他说话总是有点口齿不清,“我很好奇,但是这个毽子好漂亮。”
“是吗,”哪吒笑了笑,“我也觉得,这里还有一行符号,你看。”
夏彻很认真的看,很认真的演:“哇,这个符号挺漂亮的诶,是什么意思呀?”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这个毽子质量很好,”哪吒说,“你要是喜欢,可以拿去给你的姐妹们看看。”
“姐妹”突然被提到,站直了身子,夏彻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让你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
“今天您怎么没跟您那位朋友一起来呀,”夏彻说,“你们平时都是一起来的呢。”
“是啊,他说要买东西就在街上耽搁了一会儿,我就先过来了,”哪吒说,“你和你那个小姐妹不是也一直黏在一起吗,今儿也没黏在一起啊。”
“是这样的,她不太好意思跟您说话,”夏彻的损友本质再次出现,“我就是来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永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就想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你们不用用敬语称呼我的,”哪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没觉得我比你们高人一等,真的。”
“那是自然,”永夜决定给夏彻解个围,“立夏,我找你好久了,原来你在这里呀。”
夏彻瞪着他。
“公子早上好,”永夜行了个礼,“我妹妹一早说要做一件大事,我还好奇呢,结果是在您这儿绊住了。”
哪吒惊了。
我我我我我我要怎么说!这种情况下我应该说什么?
“真是个漂亮的毽子呢,”永夜笑着点了点他手里的毽子,“想必一定是买来与您那位朋友玩的吧。”
笑死,就是我自己送的。
“不不,这可不是我买的,”哪吒摆摆手,“昨日我回家,在窗台上就看见了这个毽子,做的倒是精致,就是不知哪里来的。还想着要不要留着它呢。”
敖丙这会儿刚刚走进茶楼,一眼就看见永夜和夏彻正在专心致志的跟哪吒搭话。
“想必一定是哪位好心人觉着您品性善良,故送来感谢的,”永夜继续睁眼说瞎话,“既然是赠予您的,便是缘分,您收着也是极好的。”
夏彻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突然想起来一个成语“画饼充饥”,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注意到敖丙进来了。
“也是,那我就留着吧,”哪吒说,“这样有空了还可以和朋友一起玩这个。”
“那是自然,”永夜说,“而且这做毽子的羽毛看样子也是极少有的,想必一定是上等的材料。”
废话,鹰羽做的毽子,能不好吗。这你要是能给我踹烂了我就把你的脑袋捏碎。
“只怕我们都舍不得踢啊,”敖丙过来搭话,“万一弄坏了,岂不对不起做这毽子的人的一番心意。”
永夜闭了嘴,沉默了,夏彻马上接上话头:“说的有道理,可若是摆在那里不动,不也是糟蹋了他人的心意吗?”
“曈昽!立夏!你俩干什么呢?一天天就你们俩最闲的慌满茶楼乱晃,”和飞烟刻舷她们一起唱曲的一个女人霜降从楼上走下来,“你们俩不在屋子里待着干什么呢?”
得,吵起来了。
“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永夜说,“不知道霜降姐姐有什么吩咐?”
“最近大家都在准备明天的重新开业,也都抓着开业之前的最后一天休息!”霜降说。
“……这两件事不是自相矛盾的吗。”夏彻小声对永夜说了一句。
“所以我看你们俩这么闲就把饭做了把猫洗了,这两件事你们挑一个干吧。”霜降说。
“把什么玩意儿洗了?”夏彻怀疑自己听错了。
“把猫,”穆馨从另一边走过来,“洗干净,我们想考验考验你们。”
“……为什么要考验我们?”永夜问。
“我们想把你们培养成店里的头牌,之前最厉害的琵琶手飞烟和最厉害的剑舞刻舷都去世了,现在我们要培养你们俩,”穆馨说,“刚好猫挺久没洗澡了,就交给你们吧。”
“或者你们也可以做饭,”霜降说,“选一个吧。”
“你会做饭吗。”夏彻小小声的问了永夜一句。
“会一点,”永夜小声回他,“而且猫要怎么洗啊,做饭还可以调查一下那个厨房。”
“那,我们去做饭!”夏彻马上说。
“好,你们做饭去吧,做完饭顺便给猫洗个澡。”霜降说。
永夜和夏彻一脸问号。
“在那之前,我刚好买了一些白糖年糕,先尝尝吧,”敖丙说,“我路过的时候刚好做出来。”
永夜没说话,夏彻马上会意:“那个,我们不饿啊,还是先去做饭做饭做……”
“先别急着去,”穆馨说,“我跟你们说要做什么菜。”
“啊。”永夜看着她。
“听好了啊,”穆馨清了清嗓子,“先把案板上的黄瓜切了做个凉拌菜,把洋葱也放进去。柜子旁边的地上有一个盒子里面是皮蛋,把皮蛋也拿出来做个凉拌菜,但是不要和黄瓜他们放在一起。”
“桌子上应该还有一堆大骨,把那些大骨拿来做了,可以煲汤或者炖都可以,厨房里有很多蔬菜,”霜降补充,“如果在桌子上没看到肉,就去柜子里面找。那里有个放着冰块的大罐子,里面有用布包好的肉。”
永夜在原地愣了起码一分钟,才一脸生无可恋的竖了竖大拇指,拖着夏彻走向了厨房。
“半个时辰之内要!”霜降喊了一声。
“半个时辰不可能把肉炖好。”永夜平静地回答了一句。
“那你直接用骨头来煲汤吧,可以用肉炒几个菜。”穆馨说,“半个时辰十个菜,可以做到吗?”
永夜点点头,拉着夏彻继续去厨房。
“十个菜太麻烦了吧,”敖丙很震惊永夜居然答应了,“有必要那么多吗?”
“只是为了考验她们而已,”霜降说,“做不做得到无所谓,主要是看态度。”
“我倒是觉得如果是曈昽的话没问题的,”穆馨说,“她应该是全能。”
“说实话,那个白糖年糕你吃不吃?”夏彻说,“你吃的话我就出去拿点儿然后我俩分吧分吧。”
“我不饿,不吃。”永夜说。
“行吧,那现在怎么办?”夏彻叹了口气。
“先开始拍黄瓜,”永夜拿起一根黄瓜在水缸里涮了涮,“夏彻,烧水。”
桌子上确实有一堆大骨和一堆肉,夏彻拿起来看了看又闻了闻,皱着眉头戳了戳上面的一坨肉:“这是什么肉啊?奇怪。”
“别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了,”永夜已经开始用小刀削黄瓜皮,“赶紧该干嘛干嘛吧,你把洋葱剥了。”
“为什么是我来切洋葱?”夏彻愣了。
“别问。”永夜拿起一把菜刀,先把黄瓜切成几段,然后再把一段一段的黄瓜立起来竖着切成两半,然后再从中间第二次切成两半。
“你跟谁学的做菜啊。”夏彻慢慢剥洋葱,他已经把水烧着了,还没煮开。
“洛愁,”永夜已经切完了一根黄瓜放在一个大碗里开始切第二根,“他说当族长必须是什么都会,就什么都教了。”
“妖族需要的是族长,又不是老妈子,”夏彻被洋葱熏的有点流眼泪,“他至于吗。”
“放在水里切,”永夜已经切完了第二根黄瓜,叹了口气把洋葱从夏彻手里拿了过来,“添柴,这么点柴水要什么时候才烧的开?”
“你不调查这个厨房了?”夏彻问。
“半个时辰之内她要十个菜,”永夜手上已经开始飞快的切洋葱,“没时间专门给我们调查,添柴。”
夏彻添完柴跑过来看了一眼:“还有什么要切的吗?”
“再切一个黄瓜,”永夜一边切洋葱一边看了一眼那个碗,“这么大一个碗两个黄瓜不够用。”
夏彻应了一声,然后开始一刀一刀切黄瓜。按照永夜刚才的流程切好黄瓜丢进碗里。
“你切那么大块做什么,”永夜叹了口气捞出来重新切,“不如直接让他们抱着黄瓜啃。”
“唉呀烦死了,”夏彻说,“还有什么要切的吗?我发现切菜挺好玩的。”
永夜拿了两个小葱出来:“你把这两个葱切了,我去剁骨头。”
永夜摸到那几块肉,也觉得不太对劲。这不太像猪肉,也不像他见过的任何一种肉,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但是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换了把大菜刀用了点力劈下去。很快把骨头剁成了几块,把一大堆骨头丢进锅里,先煮着先。
夏彻还在那儿一刀一刀切葱,永夜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即又叹了口气:“夏彻,葱底端那一层红色的皮要剥掉,明白吗?”
夏彻把刀放下之后嘿嘿嘿的开始狂笑。永夜没忍住跟着他笑了出来:“行了行了你赶紧去找皮蛋,这边差不多了。”
把切好的葱花扔进碗里,再倒点醋,接着拍了几瓣蒜扔进去,夏彻的皮蛋还没拿过来。
永夜把黄瓜放到一边,重新拍了蒜和切了葱花摆在一旁,然后从一堆蔬菜里面拿了几棵菜心出来开始切成末,切完之后把桌上堆着的肉也拿过来切成肉末放在一起。
弄完这些之后起锅烧油开始炒菜,因为龙的力气比较大,所以他可以拿着那个很重的锅做颠勺的动作。
夏彻的皮蛋还没拿过来。
番茄炒蛋,青菜炒肉末,麻婆豆腐,豆角茄子,又炒了个醋溜土豆丝,结果夏彻的皮蛋还没拿过来。
“夏彻,你的皮蛋呢?”永夜一边继续咣咣咣剁肉一边问。
“我没看到皮蛋啊……”夏彻弱弱的说了一句。
永夜开始切萝卜丝,准备再倒腾一个萝卜丝炒肉:“她不是说了在一个盒子里吗?”
“盒子里我没看见啊……”夏彻弱弱的回答。
永夜开始炒菜:“你再找一下呢,我已经炒了五个菜了这是第六个,两个凉拌菜,一会儿再炒个芋头啥的就差不多了,你赶紧把皮蛋拿出来。”
“找不到!”夏彻理直气壮的喊了一声。
“……!”永夜非常用力的来了个颠勺让锅里的菜全部翻了个身,“找不到就再找!”
“没有啊!”夏彻理不直气也壮的说。
永夜放下锅:“把菜装进盘子里。”
然后他蹲下来,把几个盒子都打开看了一遍,没有,然后他拧开旁边的一个罐子:“你来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什么啊……”夏彻凑过来看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呵嘿嘿傻笑,“哦,哦,在这里啊……它也不是个盒子啊?”
“你管它是不是盒子只要能找到皮蛋就行,”永夜拿了几个皮蛋出来,“把壳剥了然后洗干净切。”
“行。”夏彻放下手里的盘子然后就去切皮蛋。他先把皮蛋外面那一层粗糙的皮揭开,然后摸到了光滑有弹性的皮蛋,“哇!这个手感好神奇啊!”
“是吧,”永夜也伸手过去摸了摸,“赶紧切吧,我把那个芋头切了。炒个芋头再弄个青椒炒肉就差不多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他把炒好的辣芋头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桌面上的肉已经用完了。
夏彻正在切皮蛋,永夜按住了他的手:“去她说的罐子里拿几块肉出来,我来切。”
夏彻把罐子搬出来,永夜开始哒哒哒切皮蛋,切完直接走那一套熟悉的流程,切葱,拍蒜,然后把葱蒜皮蛋都扔进碗里,接着开始倒醋……
夏彻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让他手一抖,直接把半瓶醋都咕噜噜倒进了碗里:“怎么了?”
夏彻脸色发白,往后一直后退直到后背靠上了另一边的灶台,手不停的指着那个罐子。
“怎么了?”永夜皱着眉头低头看那个罐子。最上面是一块用布包好的肉,布刚刚被夏彻解开了。
永夜把布掀起来。
伊水双眼空洞无神,不,那不是眼睛,那是两个血洞,但是由于被冰冻着所以已经黑了。头颅看着他,脸上的皮已经被剥掉了一些。
头颅旁边,是她的爪子,尾巴,以及另外一些零零散散的身体部位。永夜看着这些,再联想到这几天她们吃的肉,难道说……
他拿起了伊水脑袋的那个大包袱,果断的往更深处摸过去,果然,还有更多的包袱,拿出来一一打开,都是各种妖的身体部位,各种都有,他甚至认出了几只龙的爪子。
永夜盯着这些身体部位,能感觉到怒火从头脑一点点蔓延开来灼烧全身。他一把抓起所有的包袱塞回了罐子里然后把罐子推回原位,冷静的拿起了青椒,没有炒肉,只是做了个虎皮尖椒。
夏彻还站在原地没有动,永夜过去拍了拍他的脸:“夏彻,看着我。”
夏彻双眼无神,无力的看着永夜。
永夜靠近他,对他说:“冷静一点,我们或许已经发现了那些妖失踪的真相,冷静一点,冷静,不用激动,我们会杀了他们全部,好吗?”
夏彻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神采,他看着永夜,轻轻的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把菜端出去,”永夜说,“我们可以淡定的做到,你可以做到的,好吗?继续演下去,他们会死在我们手上,好吗?”
夏彻看着他,许久才点了点头。
“久等了,”永夜端菜过去,“应该没有半个时辰吧?”
“我就说如果是曈昽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穆馨说,“你看,这不就做到了吗?”
“喂,我也有帮忙的!”夏彻不服气了。
“你帮什么忙了,”永夜看着他,“找个皮蛋找半天,真有你的。汤还要再煮一会儿,稍等吧。”
“你们不一起吃吗?”哪吒问,“坐下一起吃吧。”
“不了,我们先回房了。”永夜冲他笑了笑。
哪吒突然一瞬间觉得那个笑容无比熟悉,但是又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回什么,你们还要洗猫,”霜降说,“快去洗猫吧,在那个,桌上趴着。”
“这怎么洗啊,这样吧,”夏彻说,“你按住,我来搓,行吗?”
“行,”永夜撸起袖子,“先把它逮住再说。”
“我作为过来人,提醒一句,”哪吒说,“你们最好先打水然后再抓猫,否则等你们抓住猫了你们俩小姑娘根本没办法把猫按住再打水。”
“看来您有经验。”永夜笑了笑。
“差点没把我咬死,”哪吒说,“我是自己给它洗的澡,混天绫都用上了,因为我的好兄弟不帮我,你们俩好姐妹加油吧。”
永夜去打水了,夏彻继续抓猫。打水是很快的,永夜端着一盆水过来:“你抓住它过来……”
然后脚下绊了一下,有一小点水洒在了地上。
猫听见这个声音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睁开眼瞬间弹了起来然后后腿一蹬就从桌子上跳了下去。
夏彻眼疾手快的在它落到地面前的一瞬间一把抱住了它:“别想跑!”
但是……
猫在他怀里开始疯了一样的大叫和挣扎,伸出爪子一顿乱抓,像一个发疯的八爪鱼。
“松手!松手!”哪吒马上站了起来,“撒手!不然它会挠你!”
永夜马上站起身去帮忙。
猫用爪子扣着夏彻的衣服,穿透衣服刺进了他肉里,一点一点扒着他往上爬。夏彻的表情都扭曲了但是没放开那只猫。
“松手!”敖丙也冲过去帮忙。
夏彻用尽手臂的所有力气压制住那只猫,猫还是不停的惨叫,扭动着身子。
永夜走过去把手按在猫的后颈上,眼神表情语气都沉了下来:“安静。”
猫吓得浑身一颤,愣住了。瞬间安静了下来。
对寻常的动物来说,妖就相当于压迫感极强的存在,何况是龙族,妖族族长。
夏彻把它扔进了水里,一脸认真的开始洗来洗去。还拿了个小刷子擦擦擦。
“曈昽这两天虽然精神状态不好,人倒是还挺麻利的,”穆馨说,“这孩子挺好的,我很喜欢这孩子。”
敖丙淡定的吃饭,没有回答她。
“一会儿他们吃完饭,你缠着敖丙玩一会儿,”永夜小声说,“我跟哪吒聊聊。”
“你对哪吒又产生了新的执念吗?”夏彻愣了一下,“你不是吧?”
“不是执念,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永夜说,“我不想说,但是……”
“你动摇了?”夏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什么?”永夜皱着眉。
夏彻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敖丙一直注意着他们这边,他看到夏彻握住永夜的手臂后隔着衣服在他手臂上压了压,不知道摸到了什么,皱紧了眉头。
他也跟着皱紧了眉头。
夏彻握着他手臂停了七八秒钟,永夜不太敢动,一脸严肃的跟他对视。
过了一会儿,夏彻叹了口气,松开了他:“算了,随便你吧,你高兴就好。”
永夜看着他。
“只要……”夏彻说了一半又把话憋了回去,松开了手,又叹了口气。
“我明白,我尽量。”永夜说。
等他们吃完了穆馨又叫了俩人儿去洗碗。夏彻跑过去对哪吒说:“哪吒哥哥,你能不能把你的毽子借给我玩一会儿?”
“可以呀,”哪吒说,“玩去吧。”
“敖丙哥哥,你跟我一起玩吧!”夏彻装模作样的叫了敖丙一声,敖丙差点没吐出来。夏彻也离吐不远了。
敖丙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还是跟着他去了。
结果哪吒居然跟了出去看他俩踢毽子!永夜一点都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看的呢?
所以他果断的往哪吒身边一坐:“看起来很有趣呢。”
“是,是啊。”哪吒有点意外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放过那几只妖呀?”永夜开始讲话,“穆馨姐姐跟我说了呢。”
“啊,她跟你说了,”哪吒愣了一下,“我只是想,那种妖又不具备杀人的能力,所以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们呢?”
“哪吒哥哥也觉得,妖一定就是十恶不赦的吗?”永夜尽量用甜甜的声音问。
夏彻一边费劲的装作踢不动毽子一边观察他们那边谈话的情况。
敖丙一边费劲的省力气不能真的用力踢毽子一边也观察着那边谈话的情况。
他俩都挺忙。
“说实话,我不这么觉得,”哪吒叹了口气,“你肯定也不觉得敖丙是十恶不赦的,对吧?”
“对呀,毕竟他那天都说了那样的话,”永夜笑了笑,“但是,他不是灵珠吗?”
“与他是不是灵珠无关,其实说实话我并不赞成他那一天的做法,只是我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哪吒说。
永夜很意外会得到这个答案:“为什么?你难道不希望你的朋友和你站在同一边吗?”
“作为朋友,如果真的有真心实意的友情,在不在同一边我认为是没关系的,”哪吒说,“除了敖丙之外的妖……”
他突然停住了,永夜觉得问到了关键问题:“哪吒哥哥还认识除了他之外的妖?”
“我也曾经感受过倍受偏见的日子,那种日子并不好过,所以我能理解妖族世世代代背负偏见的感受有多痛,”哪吒转移了话题,“你没有发现吗,妖从很久之前其实已经不吃人了,现在也只是妖族和除妖人之间的战斗,没有波及到平民。”
永夜放大了瞳孔,真是奇了,原来真的有除妖人注意到这些了?
“我其实,挺愿意去认识一下那些妖的,”哪吒说,“我不赞成敖丙去背弃妖族。有他的原因,也有我的原因。我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很多人们传的津津乐道的偏见,很有可能都是错的。”
永夜看着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办法调和矛盾,除妖人很多都是世世代代是除妖人,父母被妖杀死,所以更加努力杀妖,但是妖也有自己的家人,失去家人后他们一定也会反击,”哪吒说,“你说,这种矛盾咋调和?没办法调和,因为都失去了至亲,都很痛苦,你说这怎么放的下?一直都没有妖来找我父母的麻烦,是因为……”
他一口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叹了口气。
“那……”永夜指了指敖丙,“那位的原因呢?一定是他父母吧,毕竟哪吒哥哥都说了这样的话。”
“他这几天心情很不好,但并不是因为他的父母,不全是,”哪吒说,“他还有别的留在妖族的挂念。那个挂念是他现在这么难受真正的原因。”
“那个挂念是一只妖吗?”永夜说,“可是,如果不是敖丙的话,那只妖也是杀了很多除妖人啊。”
“我们也杀了数以百计的妖,”哪吒说,“现在的困境无非就是……”
“无非就是我们能不能放下各自小家庭的恩怨,”永夜说,“我们放不下,因为我们失去的东西还给我们的仇让我们放不下。”
“是,因为这样的偏见,我能感觉到敖丙他其实不太愿意真正的……完全跟妖族断绝关系,”哪吒说,“不仅仅是因为他父母。其实我很想认识除了他之外的妖,我想知道除了敖丙之外的,没有跟人类有过近距离接触,没有跟人族交过朋友或者没有和人族有过友好接触的妖族到底是不是所有人都传颂的那个样子?因为我知道,偏见能造成的认知偏差有多大。”
永夜被这句话震撼到了,低下头笑了笑:“我也是反妖族的狂热分子啊,你跟我说这么多,你确定我不会反对你?”
“我们抓到残梦是妖的那一天,你也在场,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怨恨的眼神,只有你眼睛里是悲哀,”哪吒说,“所以我觉得,你跟我的想法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妖啊,我不太了解呢。”永夜笑了笑。
“我其实一直很想见见一只妖,想跟他聊聊,”哪吒说,“不断失去重要的存在,看着他人失去重要的存在,这样是很痛苦的,我当年反抗命运,我无法想象如果我反抗不了我会有多痛苦,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有这样强大的外力。”
“你想见哪只妖?”永夜突然问。
哪吒冲他笑了笑:“保密。认识敖丙之后,我觉得妖应该不都是那些人们传的那样,应该也是由于偏见,明明很多年没有妖吃人了,依然会有这样的偏见,就像当年的我一样,明明不是真正的十恶不赦,还是被偏见绑着。只是这些想法我不好直接跟敖丙说。他这两天心情真的不好,还是别受刺激了。”
“嗯,我明白了,”永夜站起来,“哪吒哥哥一定会见到你想见的那只妖的,我相信你。”
然后他冲着夏彻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聊的差不多了你把他拉开吧我要自己想想。
夏彻注意到了这一点,然后做出了他整个妖生最丢脸的一件事。
他大喊一声:“哪吒哥哥!看这里!”
永夜的眼神震惊到无以复加,敖丙一脸惊恐,哪吒彻底懵了。是哪吒的不是哪吒的都沉默了。
然后夏彻把毽子冲着哪吒的脸踢了过去。
速度很快,堪比炮弹。
夏彻最让永夜佩服的一点,就是他总是能随时随地不顾脸面的做出无厘头的事情并且自己丝毫不觉得尴尬。
“你脑子进水了吗?”永夜没忍住吼了他一句。
“啊?你在说什么?”夏彻戏瘾上来了,“我怎么听不懂呢?”
“进的一定是海夜叉的口水不然你的脑子也不至于被石化。”永夜一脚把毽子踢了回去。
他几乎没用力,毽子在夏彻头上弹了一下,掉在了地上。
“原来曈昽也会踢毽子呀,”哪吒站起来,“那我们一起玩吧!”
永夜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仿佛没听到他说什么。
“一起过来玩吧,”哪吒笑着说,“看你平时也不怎么出茶楼的样子,明天就开业了今天玩一玩也可以啊。”
夏彻马上准备去打圆场:“那个……”
但是他突然觉得,让永夜过来放松的玩一会儿也好,于是临时改口,“曈昽,你过来玩一会儿吧?”
敖丙并没有说话,他看着永夜,永夜很认真的看着哪吒,似乎是在思考他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
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永夜灿烂的笑了笑,跟着他站了起来:“那今天就……”
站起来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脖子上的笛子一热。极昼叫他。
他愣了一下,马上抬起了手:“稍等,我去房间里换件比较方便的衣服。”
“啊,行吧!”哪吒说,“那你快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