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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我最害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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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靠在敖丙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发一圈圈绕在手指上又让它们自然的滑下去。
“为什么每次做完你都要躺在我怀里。”敖丙偏过头看着他。
“你也可以躺在我怀里啊!”永夜抬头看着他。
“……算了。”敖丙叹了口气,由他去吧。
永夜帮他整理一下衣服领子:“得亏你大晚上还记得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每天日理万机没时间理我呢。”
“我不是来找你的,”敖丙说,“我只是好奇来看看你们是怎么洗澡的。”
“趁穆馨穆语最忙的时候提前进去洗,很快洗完了赶紧出来,”永夜说,“这样就完美的避免了我们身体检查的风险。”
“其实这里也有男妓的,”敖丙说,“我一开始就想问为什么把性别卡的那么死。”
“可别说了我当然知道有,那天晚上到后来洛愁也说了,”永夜叹了口气,“我想着那绝对不行,我才刚开荤没多久就要让我当职业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敖丙往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油嘴滑舌。”
“你会不会说点别的?”永夜嘲笑他,“过了多久了你的骂人功力还是这样的匮乏。”
“你也要我跟你势不两立吗。”敖丙笑了。
“我告诉你,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放狠话,这样你一上去你气势就没了一半,”永夜说,“当然,你有实力,没气势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是你懂我意思吗?”
“你那天也没放什么狠话,”敖丙说,“这会就来说我了?”
“喂,我问你,”永夜在他怀里翻了个身,“那个谁,穆馨,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不知道,可能吧。”敖丙回答。
“哦。”永夜又翻了回去。
“吃醋了?”敖丙笑了,“有时候也要适当给你一些危机感,不然你太任性了。”
“我任性?”永夜震惊,“我任性?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不告诉你。”敖丙说。
“行吧你爱告诉不告诉,”永夜说,“你要给我危机感,我也可以给你危机感。”
“你跟夏彻最好还是保持距离,”敖丙说,“妖都是双性。”
“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永夜说,“你信不信凭借我的美貌明天我就可以成为这里的头牌?”
“我……信,”敖丙叹了口气,“别假戏真做。”
“看情况看情况,你别管我们就行了,”永夜说,“万不得已的话还是要假戏真做一下的,毕竟她们也不可能完全放松对我们的怀疑。妖再怎么说不可能装的跟人类一模一样的。”
“……给你们一个建议,”敖丙说,“不要以亲姐妹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这样就算有谁出了岔子她们也不会把你们都一起算进去。”
“有道理有道理,”永夜打了个哈欠,“那我就荣幸的笑纳了,感谢你的建议。”
“困了?”敖丙问。
“没呢,没那么困,”永夜叹了口气,“诶,敖丙,我问你啊,你为什么喜欢我?”
“你问这个做什么?”敖丙反问。
“很好奇,毕竟你对我干的事儿的态度一直都是挺不理解也不支持,”永夜说,“即便这样还是没有把我踹了是为什么。”
“这种事本来就不需要理由,不过如果非要说的话,可能是因为你很温柔,然后也很有担当,”敖丙轻声说,“同时……”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偏头看了看,永夜已经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他轻轻侧过身把手搂过去,抱着他躺下。永夜应该是睡的挺死的,这么大动静没醒。
“永夜?”他叫了一声,永夜没给反应,是真睡着了。
敖丙叹了口气,轻声继续开口:“同时有时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说是不能接受你宁愿变成跟天庭一样也不愿意放弃追杀他们的行为,可是每一次看到你那样做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去认真阻止。”
永夜没反应。
“那一次,你们都没有法力,如果我要阻止你们的话简直太容易了,”敖丙说,“你和我命运相仿,在陈塘关,你说过如果换了你你一定会血洗陈塘关,我相信你真的会那样做,因为我也差点那样做了。我不确定是你选择了恶还是我选择了善,或者可能其实我们都没有做出过任何选择,或许我刚刚说的善恶也不是真正的善恶,或者我其实也不是真正的善,只不过都是被外界影响到走上了各自这条路。”
他轻轻摸了摸永夜的脸。
“我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我除了和你命运上的共鸣还有什么离不开你的地方,也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那样的依赖,并不仅仅是依赖什么事都可以跟你说,也许是从你身上看到一些东西,”敖丙吸了一口气,“你醒着的时候我不敢对你说,你太聪明了,你一定能猜到我不敢去想的那些事情是什么,我其实也没办法隐约猜到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啊,当年在狂暴之渊的时候,那只水母说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看迫害她的那些妖是怎么死的,当时我在想,我活着的理由就是救海龙族,”敖丙说,“那时候我真的有想,哪吒死在天雷里之后,我再去活埋陈塘关,继续完成这件事,后来哪吒告诉我,命运不公就斗到底,我才决定我活下去应该是为了我自己。”
“你说你活下去的意义就是为了妖族,可是大多数时候我并不那样觉得,在你内心还有一种更强大的东西支撑着你一步步走到现在,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敖丙说,“可能你自己也觉得我不会懂,或者是像我猜测的那样你羞于说出口,不管是哪种情况我都不想去想了,真的,不是因为别的,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永夜没反应,敖丙正希望他没反应,他不希望永夜听见这些话,一点都不希望。他和永夜太像了,但是正是因为太像了又不那么像。永夜说正是因为他俩相似但不相同才会喜欢他,敖丙想,这句话倒是千真万确。就是没办法具体的知道相似的是什么不相同的又是什么。
他也没有告诉永夜穆馨的事。
我最害怕的,就是我不是绝对的善,你也不是绝对的恶,然后我们就在这样对彼此的猜疑和懵懂中渐行渐远。
他陪了永夜一会儿,然后就瞬移离开了。
第二天,永夜起来,第一反应是想着自己要怎么化妆。他根本就不会。
这里的工作体系很简单,就是靠在栏杆上往下看会不会被挑中,每天也不一定每个人都要上台表演。
他先和夏彻会合,让茗觞给他们化了妆,然后商量怎么集中调查。
“昨天那个凶巴巴的女的,我觉得可以当做突破口,”夏彻说,“你这样,你去色诱她,然后就差不多了不是吗。”
“昨天极昼没露脸,我们可以让极昼装成嫖客去看看,为什么要我去色诱她?”永夜简直是没办法理解脑回路。
“你傻呀,你让极昼去不是太明显了吗,”夏彻说,“而且她说不定不接客,就算接客了也不会就是,对吧,直接把什么东西都露出来给他看的,那样早就暴露了。”
“双管齐下吧,”永夜说,“先跟她想办法搞好关系,然后再让极昼他们去装成嫖客,不就可以了吗。”
“那也行,你叫极昼来吧。”夏彻说。
永夜吹了一下笛子,大概五分钟后,极昼走进了茶楼,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位公子,自己在这儿喝茶吗?”永夜摆出他的满分演技走了过去,“要不要我来陪您玩玩?”
“好啊,”极昼笑了笑,“那你就过来陪我玩玩。”
穆馨和穆语站在远处看着,永夜侧身坐在他腿上:“公子,您是从哪里来的呀?”
接着他快速凑到极昼耳边:“四楼姽婳。”
姽婳是昨天那个女人门口挂着的名号,永夜的意思是让极昼去约那个女人。
“我不喜欢太多话的妓子,”极昼会意的推开他,“第一次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都这样。”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穆馨拉了一下她姐姐,“以曈昽的长相居然还有被拒绝的时候?这可是她第一天!”
“第一天所以难免会不熟练吧,也是常有的,”穆语说,“那个男的走过来了,我们得好好候着。”
“什么情况?”夏彻靠过来。
“目前为止计划通,”永夜说,“我让他去约姽婳。”
“是在这里上楼吗?”极昼问。
“是的,”穆语微笑着说,“这位公子,方才那位姑娘是怎么了?”
“我不喜欢话太多的妓子,她一上来便问我来历,”极昼说,“这种人你们就应该毒打一顿赶出去。”
礼貌永夜:你吗?
“公子说笑了,那孩子是昨天才刚来的,”穆馨说,“难免不懂我们这儿的详细规矩,还请公子不要与她计较才是。”
“最好是没有下次。”极昼装模作样的威胁了一通,然后上楼了。
姽婳,四楼,非得要爬这么高的楼吗?
他爬上四楼,转头看了看,最靠近楼梯的第一间屋子门口就有写着“姽婳”两个字的牌子。
门没关,他直接走了进去,走进去后关上门并且从里面把门锁上了。一个长的有些许攻击性的女子坐在床上看着他,随后便露出一个妩媚的笑来:“公子,您是来找我的吗?”
“美人儿,不然呢?”极昼只记得永夜教他的这一句话,想想看他弟弟还说了什么…
额……还说了什么……
女子莞尔一笑:“公子,咱们有事进来说。”
进来之后姽婳就很顺畅的往床上一坐,纤纤玉手轻轻准备解极昼的裤子。极昼龙都傻了。
慢着慢着是这样的吗?别吧别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没问题吧?”茗觞问永夜。
“……难说。”永夜叹了口气。
“极昼不会一进去就傻站在那里任人宰割吧,”夏彻一语道破现实,“我觉得他应该不会的,对吧?”
“他只要记得那天晚上你教他的东西就没问题,”永夜说,“按部就班的演下去就行,但是他如果想自由发挥,那可能就不太行了。”
“夏彻是怎么教他的来着?”伊水问。
“我教他要充分展示自己的男性气概,要攻气十足的剥开她的衣服然后再霸王硬上弓!”夏彻很骄傲的说。
“……就是看看她有没有天庭印记,不过实际上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她已经是除妖人了。”永夜说。
“那为什么还要让极昼去试探?”伊水不太理解。
“因为要给极昼找点存在感,不然他过来了又帮不上忙他是会很伤心的,”茗觞说,“这一点我们还是要照顾照顾他的感受。”
“以及我们还是不能以亲姐妹的方式呆在这里,”永夜说,“这样万一谁出了岔子我们所有都得赔进去。”
“就说我们是一起被卖给人贩子的,这么久了早就已经把彼此当成亲姐妹了呗。”夏彻说,“我亲爱的姐姐妹妹们,你们准备怎么去套她的话呀~”
“跟她拉近关系,”永夜说,“我会努力跟她成为好闺蜜的。”
“那你就加油吧!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夏彻清了清嗓子准备吟唱,“我……”
“如果是色诱的话就不用说出来了。”永夜平静地怼了他一句。
“那就想不到了,不过我们到时可以配合你演戏,”夏彻说,“就演一个英雄救美的戏就差不多了。”
“我大概知道了,现在就上楼去演戏,”永夜说,“回头见了各位。”
“他这是真的要去啊,”伊水说,“他跟他哥商量好了吗他就上去演戏?”
“他们两兄弟很有默契的,等着瞧吧,”茗觞说,“现在就要什么都套出来基本上也是不可能,先跟她拉近关系取得信任就差不多了。”
“我也去瞅一眼。”夏彻跟了过去。
极昼握住了她的手,露出笑容:“先把你自己褪干净再说。”
姽婳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结果下一秒就开始很熟练的宽衣解带。等她把所有衣服都褪下来,极昼才看清楚,她身体上环着一条缎带,大约两寸宽。
“这带子是怎么回事?”极昼努力让自己的演技保持在那,“趁早解开它去!”
已经在门外偷听的永夜和夏彻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这演技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这公子就不明白了,我们这些女人,靠着自己的身子过日子,自然是有些忌讳的,”姽婳说,“这腰上的带子,只有遇见了自己的心上人,与心上人洞房之日才会解开。今日既然是公子找我,我这身子,自然也还是不能解开的。”
“信你个鬼!丑女人。”夏彻在门外小声说。
“这么多忌讳,”极昼装出一个有点不耐烦的声音,“那我便只好粗鲁一些了!”
“公子!公子不要啊!公子!”姽婳马上开始挣扎,“救命呀!不要啊!”
门外的两只妖:……
我们到底应该说谁的演技差?
不管了不管了就这样吧!
永夜敲了敲门:“那个,发生什么事了?”
接着他做作的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打不开,锁上了。于是他继续拍门,推门:“怎么了?”
极昼会意,继续拼命想要解开姽婳身上的带子,姽婳继续推让继续反抗。
看来,她不到非常时刻是不会展现自己的武力值的……
永夜把夏彻往旁边推了推,后退几步,干脆利落的用整个身子撞在了门上。
门板直接倒了下去,砸到了整个梳妆台,上面的脂首饰势哗啦啦掉了一地,梳妆台也倒在地上裂开了。
“你怎么了!”永夜强忍着肩膀的疼痛跪坐在门板上看向面前的俩,“你在做什么!放开她!”
极昼马上搭戏:“哟,你不是刚才那个话多的不行的妓女吗,管闲事管到这儿来了?”
“你凭什么这样做!”永夜的伪音已经飘在破音的边缘地带,“人家不愿意就算了,你凭什么强迫人家!”
夏彻:我要不是认识你俩我就信了。
“你们干这一行的还需要自尊廉耻吗?”极昼的演技回到了巅峰水平,他冷笑一声。
“有没有自尊廉耻也不是你强迫她的理由,这带子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凭什么非要她解了这个带子?”永夜努力把嗓子憋成一个尖的,“她也是人,你凭什么说她就地位比你低!”
姽婳看着这个女孩子,眼底眉梢泛上一点点感动,她摸了摸身上的带子。
“关你屁事啊?”极昼咬了咬牙跟永夜进行了一个眼神接触,永夜用眼神告诉他没事来吧我受得住。
极昼沉了沉气,对着永夜的脸扇了过去:“管别人的事情管的也太宽,滚一边去!”
永夜借着他的力气顺势摔到了一边。头撞到了墙上,疼得他狠狠皱了一下眉头。好在他摔下去的时候极其做作的尖叫了一声。戏剧表演效果拉满。
不,这样还不够,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不够……
“你欺负人啊!”永夜从地上爬起来又故意踢了一下门板重新摔到了地上,也就是哭不出来不然会更逼真,“哪有你这样的!”
“你做什么!”姽婳终于坐不住了,“打那孩子做什么?”
她站了起来,站起来的同时抓起了自己的衣服,一脚把极昼踹出去的同时已经把衣服套上了。
极昼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姽婳就已经挡在了永夜前面:“没有你这样的!”
接着没等极昼反应过来她就一把揪起了极昼的领子,逼视着他的双眼:“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不管你要怎么样,都不允许在这里欺负人!”
接着她揪着极昼的领子把他拖出了房门:“滚!”
接着把门板扶起来靠在门上,先把永夜搀扶起来:“你没事吧?”
“没……没事,”永夜抬起头,笑了笑,“谢谢您……啊,对不起,我把您的房间……”
“一会儿找人把房间安装上就可以了,”姽婳扶着永夜到她的床上坐下,“来,你先坐一会儿,我给你找找药膏擦脸。”
“怎么个情况了?”夏彻问极昼。
“都在计划之中,”极昼说,“我一会儿灰溜溜的从门口出去就行了。”
“别去,”茗觞从楼梯冲了上来,“哪吒他们来了,在下面!”
“他们每次来都是只喝茶,从来不跟谁交流也从来不喝酒啊做什么的,”伊水说,“从他们身上很难获取有用的信息了。”
“从李府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好挖的,”夏彻说,“别忘了,李府可是真的有法力在的,我们现在没有法力,没办法打得过他们。”
“硬要打也可以,”茗觞说,“可以有但是没必要。我更担心的是夜哥有办法取的信任吗?”
“他眉目传情一直可以的。”夏彻说。
“来,”姽婳拿来了药膏,“我帮你擦擦脸吧,你这孩子也真是的,非要跟他作对干什么?”
“我只是……唉,姐姐,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永夜低下头,“我也曾经被人夺走过很重要的东西,我特别不乐意的,但是还是失去了我最想保护的东西,姐姐你一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要阻止他。”
接着他抬起头,用最纯粹最真实的眼神看向姽婳,摆出这个眼神的时候他一直在脑海里回想他第一次在龙窟遇见敖丙的时候。阳光,微风,明亮的色彩点亮了整片初见的天空,身披霓裳的飞鸟在云中舞动。
姽婳对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你这孩子,还挺善解人意的,昨天我对你那么凶,你没介意吧?”
“有什么好介意的?我没有管好自己的妹妹,”永夜低下头,“姐姐,其实她也不是我亲妹妹,我们都不是亲姐妹。”
“不是亲姐妹?”姽婳愣了一下,继续给他擦药,“来,可能有点疼啊,忍一下。”
“不是,不是……”永夜努力憋眼泪出来但失败了,“我从十三岁爹娘就不要我了,把我随便卖给了人贩子,我们都是被卖给那两个人贩子的,天天也不给我们饭吃,已经打死了好多个姐妹,我们四个就……如同亲姐妹了。”
“是这样啊,”姽婳叹了口气,“唉,你们也都是苦命的孩子。你今年多大了?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
“十七岁,姐姐,我十七岁,”永夜说,“我们虽然不是亲姐妹,可是就如同亲姐妹一样!”
“原来是这样,”姽婳涂完了药,收起了盒子,“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也是十三岁那年没了父母。”
“发生了什么事呢?”永夜问。
“我的父母都是除妖人,被妖杀了,”姽婳叹了口气,“我很思念他们。”
“除妖人是什么东西啊姐姐?”永夜问。
“啊,抱歉,不小心说了多余的话,”姽婳摸了摸他的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木盒糖果给他,“我们是朋友了,这个糖给你,你拿去给你的姐姐妹妹们分了吧,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告诉我,我罩着你!”
永夜努力思考了一下自己在这里的人设,非常愉快的接过了糖果:“好!谢谢姐姐!”
永夜在房间里的时候,夏彻又回到了茗觞他们旁边:“我去听了一下情况,还可以,极昼哪去了?”
“极昼还躲在我们房间里呢,”茗觞说,“李哪吒他们在下面,不敢让他乱跑。”
“随便装作路人下去不就得了?”夏彻说。
“没那么简单,我们刚才一直在观察他们,他们其实一直在观察他们,他们看似在喝茶其实一直在观察周围情况,”茗觞说,“是发现了什么吗?不可能啊。”
“有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吗?”夏彻说,“伊水和茗觞,你俩下去转移他们注意力!”
“行吧行吧。”茗觞拉着伊水下去了。
“慢着,你疯了吗?”伊水简直服了,“李哪吒见过我好吗?”
“也见过我啊,”夏彻说,“难道只能让茗觞下去了吗?”
“他……隐约见过我几次,”茗觞说,“我把妆化浓一些再说吧。再说让他藏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吗?”
“……先藏着吧。”夏彻叹了口气。
“我下去试试看吧,主要是我想试试看,”茗觞说,“我是真的想试试看。”
“几位客官,喝点什么吗?”茗觞搭上李靖的肩膀,“看你们在这里坐了很久啦。”
敖丙看到茗觞的时候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好在他及时制止了自己的行为。
殷夫人的眼神简直要杀人,茗觞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这位夫人,可有什么事?”
“我们只是来喝茶的,茶水清香,不愿沾上污浊之气,”李靖说,“还请姑娘们自重。”
夏彻一路半搂着极昼的肩膀把他推了出去,好在他们注意力都在茗觞身上,没有谁注意到他们这边。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呢?”哪吒突然来了一句,“我们见过吗?”
茗觞随机应变一直可以的,她马上绕过去搭上了哪吒的肩膀,腿从侧面蹭了蹭哪吒的腿:“当然没有见过,可是我看公子也觉得面熟,莫非这就是缘分?”
哪吒的脸马上涨红了:“那那那那那那倒是真的没有!”
茗觞笑着走开了,径直上了楼。李靖和殷夫人又喝了两杯茶,就先走了。
永夜走出房间后他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夏彻跑过来:“什么情况?”
“信任之类的已经搞定了,但是仅限于朋友,要从她那里套出更多消息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永夜把他们刚才的对话说了一遍,“有点难度。”
“要不然直接把她关起来拷打算了,”伊水说,“不然的话也没事。”
“再说吧,”永夜说,“我们得想想看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目前为止还没有特别有用的消息。”
茗觞突然咳嗽了一声,他们几个马上开始装模作样的分糖果。你一块我一块。
“曈昽,已经开始分糖果啦,”姽婳笑着经过他们身边,“好好分吧,这可是上好的糖果呢。”
“知道了,谢谢姐姐!”永夜微笑着回答。
“呕,我是真的会吐,”夏彻弯腰作呕吐状,“你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假装的?”
“要不你猜呢。”永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糖还挺多的,你们把它分了吧。”
“你拿着吧,我们也不吃那么多,”伊水说,“我和茗觞聊天去了。”
她俩跑过去靠着栏杆往下看着,时不时有人走进来往楼上看去,挑选着自己心仪的对象。
这个地方,所有人都是被欲望充斥着,当然也有人来这里单纯的喝茶。永夜观察着下面的人群,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很多人类都猜不透,即便对于他来说人类的生命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昙花,也如同蝼蚁一样,一脚就可以踩碎。
但是现在没有法力了,真正融入进去,刚刚的姽婳其实是个心思挺单纯的人,随便哄两句就相信他了,单纯的离谱。
这个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她的父母都是除妖人,她自己也是,人类的时间流逝不一样,她一定也杀过无数妖!
永夜任凭内心的仇恨反噬上来,一点点击碎刚刚的罪恶感。不一定非要对人类产生感情,不一定非要产生这样的感慨。
他握紧了手里的木盒子。
“我们还有什么能找的吗?”茗觞问,“就算能够跟其中一个除妖人成为朋友,这个地方也没有任何妖的气息,还有今晚的洗澡你们准备怎么解决?”
“逃跑,”永夜说,“今天看天色是不是会下雨啊?”
“是会下雨,”夏彻说,“反正下雨的时候我们就往外面跑。”
“你上次提到的那个锅灰的事,今天夜里我们去一趟后厨,”永夜说,“我那扇门开门的声音巨大,我从窗户出去。”
“明白了明白了,”夏彻说,“我们俩又要一起秘密行动了吗?”
“那当然。”永夜说。
“你为什么每次都跟我一起秘密行动呀~”夏彻凑过去笑着问他。
“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呀~”永夜用同样的声调回应他。
“真羡慕你跟敖丙啊,还有对象,”夏彻说,“我都不知道要孤寡到什么时候。”
“别羡慕我们俩,你羡慕我们俩不如羡慕你自己,”永夜说,“现在我俩的关系挺微妙的。”
“你们俩并不特别相像,”夏彻说,“你们两个就算相像也依然可以在一起,喜欢就好,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的忠告。”
永夜笑了笑,没说话。
“所谓谈恋爱,总是想要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缺失的东西。以自己缺失而对方有的东西补偿自己,这才是恋爱不是吗,”夏彻说,“你要从敖丙身上看到的,反过来就是敖丙想要从你身上看到的。你懂吗?”
“我明白,”永夜说,“我什么都明白。”
“嗯哼?”夏彻看着他。
“原本我跟他是,我觉得挺好的,”永夜说,“后来我都不敢喜欢他了,我的天哪。”
“你也有这一天!”夏彻指了指他,“现在压力来到永夜这边了是吗?”
“是,”永夜说,“我本来是很笃定很有自信的,我也永远都不会告诉他他第一次说要跟我决裂的那一晚我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夏彻问。
“不告诉你。”永夜说,“你的舞学的怎么样了?穆馨之前不是说明天我们就要上台表演了吗?”
夏彻“切”了一声:“你爱不告诉不告诉,我跟你说,不出两天我肯定会学会跳剑舞,成为青楼的头牌!”
接着他极其做作的展示了一个舞蹈姿势。
下面的一个男的就突然指向他:“那位姑娘!请下来一下!”
你要不要喊这么大声啊!很烦啊!
别在这种时候让我万众瞩目啊!
夏彻莞尔一笑,永夜轻声对他说:“他好像是喝醉了。”
夏彻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走下了楼,敖丙坐在不远的地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
敖丙原本是不太想来的,现在纯粹是因为永夜在这儿他才天天往茶楼跑。
本来跟哪吒在这儿坐了一会儿已经有点无聊了,现在又觉得这个挺有趣的,夏彻的表情都已经扭曲了,很明显能看出来他的心情此刻一定是烂到爆炸。
他抬头往楼上看去,他们中间是四层楼和茫茫人海,永夜遥遥与他对望。
他轻轻笑了,端起茶杯的时候动作幅度很小的冲着他挥了挥手。
永夜做出女子勾人上楼的动作,有点做作的挥了挥手。
敖丙差点笑出声来,今天晚上可以好好吐槽了。我们隔着这样的人海对视,依然能感受到你在我身边。
只是我……我终究还是隐瞒了你不少事情。敖丙想到那个房间,如果永夜知道他骗了他……
他不敢去想那个时候终将来临,他不知道如果永夜问他“你知道吗”的时候他要怎么回答。
夏彻已经走到了那个男的身边,冲着他再次莞尔一笑:“公子,有什么事?”
那个男的一把把他搂进了怀里:“和我一起喝酒吧,宝贝儿。”
夏彻差点吐出来。他都能感受到永夜在楼上是怎么疯狂憋笑的。
“我想看你跳支舞,”男人对他说,“刚好现在在跳的快结束了,上台去跳一支舞给我,如何呀?”
“公子,我可不会跳舞,”夏彻决定保持一个冰山美人的形象,“您怕是找错人了。”
永夜看到那个男的眉头一皱的时候火速开始下楼,希望能改变什么。
那个男的一把把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碎裂声:“我让你跳你就跳!”
整个茶楼突然都安静了,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哪吒一把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哟,这是怎么了?”穆馨和穆语也赶了过来,问清事情原委后穆馨叹了口气:“立夏,你那次不是跳的挺好的吗?再跳一次吧?”
“那,我跟她一起……”茗觞马上凑过来却被那个男的拦住了:“不,我就要看她自己跳,至于你,就陪我在台下坐着吧……”
本来都已经停下的永夜瞬间感觉自己又要原地爆炸了。
别动我妹妹啊混蛋!
他准备抬手去抓茗觞,手腕被永夜一把揪住。本来还能坐在那吃瓜的敖丙也站了起来。
永夜清了清嗓子,贴了过去,手指在男人胸口点了两下:“没这个必要呀,公子,若是想找人陪您的话,您看,我怎么样~”
他眉目传情一直可以的,夏彻如是想。
永夜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小女子可是年轻貌美,包您满意呢~”
男人打量了一下永夜的容貌,永夜就那样笑着,微微低着头抬眼看着他。男人笑了,一把搂住了永夜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用力捏了一把他的大腿:“那你可得好好伺候我。”
台上的人看危机解除了,马上又开始唱。茗觞他们赶紧把夏彻拉走了。哪吒看没什么事了,也就回去坐下了。
敖丙是真的坐不住了。
刚才那一捏是认真的吗?我都还没有捏过啊!我从来没捏过他的腿!你这个混蛋!
手!手!手不要放在他腰上!摸你祖宗啊摸!给我放手!放手!
他能看出来永夜的眼神不太好,但是依然笑的很自然,但是搭在男人肩膀上的手却一直握着拳头。
永夜叹了口气,从男人身上下来,在他耳边吹着气说:“公子,这里好无聊啊,不如我们上楼,去我房间里?”
那男人立马露出很高兴的表情,低下头在永夜锁骨上吸吮了一口,手伸进去摸了摸他的肩膀:“好啊,我们上楼。”
敖丙差点站起来打他。
我让你!我让你!
永夜你怎么不揍他!
把你的脏手拿远一点!
敖丙简直气不过,刚好哪吒去厕所了,他跟在后面就上了楼。
一直跟到永夜房间门口,他们俩进了房间,然后就听见有谁被按到墙上的声音。敖丙以为是永夜揍他了,结果下一秒就听见了那个男人急不可耐的声音:“宝贝儿,你今天就是我的了……”
他一脚踹开了门。
他踹开门的一瞬间永夜刚刚揪起那个男人的领子准备动手。
双方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永夜冲他笑了笑:“上午好。”
然后就一拳砸在了男人脸上。
男人非常顺利的晕了过去。
永夜把他扛到窗户边就准备扔下去。
“等等,”敖丙说,“那样扔下去他会死的,扔在楼梯间就好了。”
永夜看了他一眼,还是非常配合的把他甩到了楼梯间。
敖丙叹了口气,从衣袖里拿出手帕帮他擦锁骨和肩膀:“你说你也是,非要上去凑什么热闹呢?”
“肯定不能碰我妹妹啊,”永夜说,“这真的是不行,绝对不行。”
“明白了,以后别这样犯傻了,”敖丙说,“揍一顿我还觉得便宜他了。”
“哎呀哎呀,”永夜靠过去,“你这是吃醋了吗?为了我吃醋了哦~”
“你换位思考一下试试。”敖丙说。
“好啦,我知道了,”永夜看起来很高兴,“那我就当做你吃醋了如何!”
“随意。”敖丙转身准备走,偏过头说了一句。
永夜很高兴的挥手:“再见啦!”
敖丙往前走了几步,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不过他意识到如果再有同样的情况,永夜依然会做同样的事情。
他站住了脚步,然后突然转身瞬移回到永夜面前,在他肩膀上狠狠啃了一口,留下一个红印子。
然后没等永夜说话,就瞬移走了。
永夜愣了愣,然后把手掌按在了脸上,深深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