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只有极昼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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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彻！”极昼大吼一声，但是由于脑门儿上罩着个桶他感觉声音全被打回了他自己头上，他决定先把脑袋上的桶弄下来。
出师不利啊……
此刻他就很后悔自己没有把龙族体征收起来，现在这个桶很结实的卡在了他的龙角上。 这么一卡他也很难把龙角收起来否则很容易弄伤自己的龙角。
在屏障内他也没办法用法力！
失算了，这就是所谓的猪队友。
夏彻用指爪把一个人的手臂撕了下来，接着一脚把他踹了出去：“愚蠢的人类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区区人类怎能与妖族争斗？还是不要抵抗了，乖乖求饶我还能给你们个痛快。”
“你的话怎么就那么鬼多！”极昼继续在什么都看不见的境地里吼他。
只有极昼受伤的世界达成了。看到这一幕的敖丙如是想。
我要不要去帮个忙呢？帮忙把桶弄下来？
夏彻的身手是真的不错，尾巴扭转之间就可以逼退一众敌人，他随手捡了一把长刀，舞的倒也算出神入化。
极昼一拳砸在木桶上，几拳把木桶砸烂了，然后继续投身战斗。
即便只派了两个妖，却依然可以牵制这么多经历过各种培养和训练以及天庭灵药的除妖人，在不能使用法力的情况下……
又有一个人半张脸被撕开，被踹到敖丙脚边，敖丙把他扶起来：“没事吧？”
“没事儿没事儿。”那个人站稳之后又过去了。夏彻见他又冲上来，一刀劈向他的脖子就要一击将他斩首。
方才给他们开门的那位大汉见状马上一刀劈在夏彻手背上，剧痛让夏彻不自觉的松开了手，接着大汉就一刀穿透了他左边的肩膀，看样子准备侧身把他的胸口切开。
夏彻要被杀了！
极昼那边也暂时腾不开手。
正在帮着哪吒那一边的人跟极昼打的敖丙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自觉的动了一下，还是遏制住了自己。
不能去帮夏彻！
如果此刻出手了，他对不起一直把他当自己儿子的李靖夫妇，对不起把他当挚友的哪吒。
夏彻的表现出乎意料。他一把揪住大汉拿刀的手腕，硬生生阻止了他进一步切开自己的身体，接着把下半身化成蛇尾猛地卷住大汉的腰部用力绞紧，大汉双眼爆突呼吸困难。
接着他猛地一转身，借着转身的力气把他肩膀上的刀拔了出来，蛇尾卷着那个大汉左右击打身边的人。
只是可怜了那个大汉，死之前被左右甩来甩去。其他人手上拿着的刀子免不了要划开他的身体和脸。
以及甩他的过程中不时撞到地面，最后夏彻把他用力头朝下砸在了地面上。
敖丙第一次见到人类的脑袋在外力作用下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一样裂开了。
“队长！”那个撕开半边脸的大汉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该死的恶妖，我要杀了……”
飞镖从他的后脑勺插进去，从左眼飞了出来。
哪里来的飞镖？从……屋顶上射下来的？
永夜靠在屋顶的雕花上，不知道在那儿坐了多久，只是坐着靠在那儿，看着底下的世纪大乱斗。
“什么情况啊！原来你一直都在看热闹吗！”夏彻几乎要破口大骂，“你倒是快下来帮忙啊！”
永夜笑了笑，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你要我怎么帮你？”
“跟我成亲就好啦！”夏彻扔了把刀给他。
“那你得给我彩礼啊，”永夜接过刀随便甩了甩，“我还以为你们要秘密潜入呢。”
接着他干脆利落的切开了围着他的一堆人的脑袋，动作快到根本看不清楚。
极昼那边注意到了他弟弟，隔着几米远大吼一声：“我还以为你要看着我们做这么多事情也不来帮忙呢！”
“兄长言重了，”永夜冲着他笑了，“我可是万万不会置你们于危险之中的。”
他把手里握着的刀举了起来，手臂和肩膀成一条水平线，接着转了个方向，用力把刀笔直的扔了出去。
在这条水平线上的所有人都没能幸免的被刀穿透的身体，伤的最轻的一个也被切开了半边肩膀。永夜踩着他前面一个人的尸体跳到他背后，用指爪抵住他的喉咙，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下辈子别做除妖人了。”
然后用手撕开了他的喉咙，鲜血喷了他一脸，也有一些溅到了永夜脸上。
永夜很随意的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似乎刚想说些什么，目光跟敖丙对上了。
敖丙第一次见到他杀人，也第一次明白夏彻说的喜欢看永夜杀人是什么意思。
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且效率极高。只要出手一定不会留一条命，更不会打伤人看他们在原地的呻吟哀嚎。
夏彻甩开身边的一堆人，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永夜：“原来你一直都在的吗！一直都在的吗！为什么不来找我啊啊啊啊啊你不是说你不来的吗？”
“我可不是为你而来的，”永夜用沾满了鲜血的手在夏彻衣服上蹭了蹭，“我是为了极昼的召唤，以及其他有乐趣的东西而来。”
这句话不远不近刚好是敖丙能听到的程度，永夜最后还笑着看了他一眼，小孩子恶作剧得逞的眼神。骄傲得意。
敖丙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溅了血的样子，把他的皮肤衬托的更白。有一种很怪异的美感，但是丝毫不违和。
因为他的獠牙，因为他脸上的龙鳞，因为他缩成了一条细缝的瞳孔。
永夜握紧刀，再一次冲进人群中。
“你必须知道怎么杀人，”洛愁对他说，“这个人杀过很多妖，你要知道怎么干脆利落的杀死一个人，而不是拿刀一阵乱捅。”
小时候是怎么被教导的？
应该是我对洛愁，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了吧……
“作为你的师父，我一定要教你学会各种东西，礼仪，治理方略，运用你的法力，”洛愁说，“还有在需要举起屠刀的时候充分的温柔。”
“什么意思啊师父？”他抬起头，大声问。
“唔……要我怎么给你解释呢，”洛愁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有啦！你去那里躺下！”
“我躺好了师父，然后呢？”永夜乖乖躺下，问洛愁。
洛愁站到他身边，然后开始挠他痒痒。
“啊哈哈哈哈！好痒！”永夜被他挠的受不了，放声大笑，“好痒！好痒啊哈哈哈哈快，快停下！”
“这样痒痒的是不是很难受啊？”洛愁问他。
“哈哈哈是啊！”永夜笑着对洛愁说，“这跟我们之前说的有什么关系呀师父。”
“感觉这样还不够详细呢……”洛愁想了想，“这么跟你说吧，假如你胳膊上被虫子咬了个包，会比刚才那样还要痒对不对？”
“对呀，”永夜眨了眨眼睛，“这又怎么样了呢？”
“但是如果给你涂上药膏，你会痛一下，然后就不痒了，对不对？”洛愁说，“这个就叫做长痛不如短痛，挺重要的！”
“长痛不如短痛？”永夜眨着眼睛，还是不太明白。
“你是愿意长久的忍受那种痒，还是一瞬间的痛一下，然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呢？”洛愁微笑着问他。
“那当然是痛一下然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啊！”永夜说，“痒痒的我吃饭睡觉都不方便呢。”
“所以我接下来要教你的就是你对手身上的致命部位，攻击那里他们就会马上死掉！”洛愁笑着说。
“啊？可是，可是我不喜欢杀人诶……”永夜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说。
“永夜啊，你知道杀戮是为了什么吗？或许不是杀戮，是战争，你知道战争是为了什么吗？”洛愁说，“战争是为了和平，为了解决那些通过谈判之类的事解决不了的问题。”
永夜看着他，似懂非懂。
“行了，你讲那么多有用没用的东西做什么，”洛愁的哥哥洛欢走过来，“咱不理他啊，小夜，你好好学就可以了，现在还不用明白那么多的大道理。”
“哦，好吧！”永夜欢快地答应了。
“小夜，他刚才说的话可以概括成一件事，”洛欢摸了摸他的头，“温柔是需要自己去把控的，但温柔并不是普遍的定义。他要教你的，就是如何在手握屠刀的时候也能保持温柔。反正，每当我们需要杀戮的时候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对吧？”
我其实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手握屠刀了怎么保持温柔？理由想必也是肮脏的理由吧？
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了东海龙宫三太子，他是我见过最温柔的龙，从来不觉得我哭的很吵。
我那时候觉得，所谓温柔，应该就是他那样的性格吧。从那时候我就决定了，我想要成为他那样的龙。
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我没有那样的机会。我第一次真正知道他过去的故事，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一直以来我们想要的和平，必须建立在杀戮之上。
手握屠刀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在做最邪恶的勾当，在做最下流的事情。杀戮本来就是恶到了极点的事情，本来就是很龌蹉的事情。剥夺别人的生命，何等的可笑和肮脏。
起码让死在自己手上的每一个灵魂死的痛快一点，不让他们受无谓的痛苦，这当然称不上能够洗白杀戮的行为，起码更有一点人道主义在里面吧。
可是这样想……
我的杀戮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我的仇。
生而为妖，唯一的出路就是灭掉天庭，方能解我们种族之恨。
我早就不是我自己了，从我第一次去天庭开始，从我亲手杀死楠开始，我的心境就已经在发生变化。
我知道这样的仇恨不是可以谅解的，不管杀多少人，染多少血，失去什么东西都无所谓。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我牺牲了过去的自己，我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在妖族我最强，我就应该去保护他们，做我自私的种群没有做的事情。
反正这一切原本就像梦一样，不是吗？
一般来说大家都说经历过那么痛苦的事情还能很温柔是这世界上最棒最强大的品格，然而我却没办法那么想。
能被轻易放下的仇恨都不能称之为仇恨。
我能活下来唯一的野心和支撑就是我对天庭深入骨髓的仇恨吧……不然我恐怕早就因弑母的愧疚感而自杀，或者死在任何一次酷刑里了。
我恨天庭杀光了我整个种群，恨天庭逼我选择了手刃生母，恨天庭夺走我那么多同族的性命，我就是凭借着想对天庭复仇的信念一步步活到今天。活到现在。
天庭已经毁灭了，接下来把跟天庭有关的最后一些杀很多妖的除妖人统统杀死。不管要让我的双手沾多少血，不管要让我背负怎样夺走他人性命的肮脏和龌蹉，我都在所不惜。
其实我和天庭一样的恶劣，一样的险恶，我明白这一点，我明白，我太明白了。
为了替那些死去的妖报仇，为了解我心头之恨，我不惜把自己变得一样的丑陋，一样的混账。
敖丙，我们命运相仿，也就是相仿而已。从最开始我跟你就不一样。
你从来不恨谁，正是因为你从来不恨谁，这种很看的开，清清白白的性格，我才喜欢你。
但是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像你那样。
所以这些事我不能告诉你。
我当然也想过要反抗命运，这种事，但是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我的仇恨。我的仇恨比我产生的任何想法都更重要。就算我现在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我也依然会选择杀光天庭和所有和天庭有关的人。
我绝对不后悔。
在人群中穿梭过去，刀一次又一次的划开除妖人的脑袋。他是洛愁最用心教的一个弟子，也是第一个洛愁几乎把自己毕生所学都教给了他的弟子。
敖丙又从永夜脸上发现了新的表情，没有一丝温度的金色瞳孔。眼睛里只剩下了滔天的杀意，没有怜悯，什么都没有。
距离永夜加入战斗到现在大概不到三分钟，只是顷刻之间，所有靠近了永夜的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二十多人。而永夜身上只是溅了很多血，其余什么伤口都没有。
必须阻止他！
“你自己来得了！派我们来干啥！”夏彻吼他，“我们来了跟没来不都一个结果！”
“我自己可搞不定这么多人，”永夜说，“只不过是洛愁教我的时候稍微比较用心而已。”
“他很多东西教了永夜没教我！”极昼喊，“妥妥的偏心！”
“偏心你个头！变回原型！”永夜一巴掌拍在夏彻肩膀上，夏彻变成蛇形后永夜直接揪着他的尾巴把他甩了出去。
夏彻还没反应过来就缠在了一个人的脖子上，永夜一边揪住他的头一边揪住他的尾巴用力一勒！
夏彻只好配合他收紧肌肉，只听见颈骨断裂的一声脆响。
“你差点把我扯断！”夏彻破口大骂，“你差点把我从中间扯……”
永夜不想听他废话，对症下药，他直接靠过去捏住了他的下巴，鼻尖贴近他的鼻尖却又没有碰上去，笑了笑：“别计较了，拜托你放过我吧？”
夏彻只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他老脸一红：“好吧好吧！这次就放过你。”
“哪有什么放过不放过的，”永夜跳起来转身，准备借着转身的力量将右后方的几个人斩首，“结果不都是一……”
敖丙右手挥出冰锤接住了他的刀：“住手。”
永夜有一瞬间愣了一下，在他犹豫的一瞬间敖丙猛一抬锤子卸了他的刀，接着再次挥起冰锤砸了过来。
“喂喂！你犯规了吧！”夏彻看到了冰锤上附着的蓝色灵力，大吼了一声。
“去帮极昼就好了，”永夜说，“这边就交给我自己来解决吧？”
接着他伸手稳稳的接住了敖丙的锤子，笑着对他说：“殿下，你确实犯规了。”
接着没等敖丙反应他就一脚踹在了敖丙的锤子上，力气非常大，敖丙直接被他踹了出去撞到了院子对面的墙上。
后背的剧痛还有手臂发麻的感觉让敖丙坐在地上缓了半天才站起来。
永夜走到他面前，很轻很轻的笑了笑：“殿下，这种时候你应该是打不过我的。不过既然殿下执意要与我一战，我便也不怜香惜玉了。”
敖丙再次挥动冰锤从地上跃起来冲着他砸过去。
在不能使用法力的情况下，永夜没办法进行远战，而刚才也能看出他用不用兵器都有相当的战斗力，不能小看他。
永夜没有躲开，迎着他就上去了。他直接伸手去握敖丙左边的手腕，势要直接除了他一边的武器。
敖丙反应很快的躲开了他的手，接着把右手那支锤子挥了过去。结果永夜反手握住了他右边的手腕，然后直接在空中借力转身，手腕快被拧断的同时膝盖顶上了他肚子，速度之快力气之大。顶他肚子的那一下敖丙差点在空中吐出来。
说了不会放水就是不会放水。
永夜直接把他从离地面三四米高的空中按到了地上。落地的时候还很贴心的护了一下他后脑勺。
“第二次了，”永夜一条腿跪在他身上另一条腿跪在地上，“殿下，第二次了，看你今天能不能打败我？”
敖丙胃里还在反酸，他用力喘着气想把喉咙里的恶心压下去。没吃什么东西也是吐不出来的。
下手真狠……
服了！我真是服了！
决裂了才几天啊？撑死也就一个月不到大概半个月左右吧？
你这忘情水喝的也太快了吧？
永夜偏了偏头，但是没有从他身上起来：“我下手太狠了？”
他两边锤子都在刚刚脱手了，现在没有武器。
哪吒看到了这一幕，他没有什么空余时间过来帮忙，但是他趁着永夜没看到的时候踢了一把短刀过来。
敖丙捡起短刀刺过去，永夜用手掌挡住了刀，刀尖穿透了他的手。血滴到了敖丙脸上和手上。
“现在你脸上也沾到血了！”永夜很高兴的说，“还有你手上也是！只不过血是金色的，是你同族的血哦！”
敖丙看了一眼他的手，他注意到永夜手腕上戴着那个铃铛。
接着永夜抬手按在了他肚子上，沉默了两秒钟他笑出了声：“你居然还专门弄了个让妖族不能用法力的屏障？”
敖丙揪住他的手腕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永夜没有躲开这一击，只是用另一只手护住了肚子。
被踹出十几米远的过程中永夜一只手撑着地面试图减速但是失败了，在地上把手掌磨到鲜血淋漓。
敖丙再次冲上去，一刀冲着他扔了过去，永夜躲开了，结果那一刀从墙上穿了过去。这个力量都快赶上哪吒踢毽子了，那整堵墙都倒了。
永夜震惊地看着那堵墙倒下去，灰尘迷了他的眼睛，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处理眼睛的事敖丙就再次攻击了过来。
下手那么重！今天不揍你一顿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敖丙再次对准他的脸一拳砸了过去。
我让你捏他下巴！
被挡下来之后他又砸了另一边脸。
我让你撩他！
就算是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撩过我。
永夜没有再反击了，只是一直在后退挡他的攻击。敖丙不管用拳头砸他哪里他都没有反击也没有躲开，只是一直用手掌和胳膊挡。
“那天晚上你看到了吗？”永夜一边被打一边还有心思笑着跟他聊天。
“什么？”敖丙一拳砸在他肩膀上，永夜用手掌挡了下去。
“天庭爆炸的时候啊，我觉得那个场景特别特别美，”永夜露出眺望生平最美的风景的表情，“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敖丙没有停下攻击，“那么大的阵仗怎么可能没看到？”
“那个场景特别特别美对吧？”永夜很骄傲的语气，“可惜跟我预想的有点不太一样，不过我还是很开心的！”
“你预想的是什么样？”敖丙跳起来踹向了他。
与你同赏。
永夜在那一刻再次犹豫了，有点黯然的表情在他脸上匆匆走了个过场。
敖丙想收架势已经来不及了，直接一脚踹在了永夜胸口上。
永夜被他踹到地上之后他坐到永夜肚子上，用短刀抵住了他的喉咙：“别动了。”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偏离宅邸面前的空地，也就是实际上的战场很远了，现在他俩已经到了树林里，就是永夜刚刚一直一边躲一边往后退的结果。
永夜估计也是累够呛，躺在地上感觉还挺放松的。他刚才一瞬间的黯然已经消失了，又换回了之前的笑容：“你杀了我吧。”
敖丙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你说什么？”
“我说，你杀了我吧，”永夜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妖核在这个位置，把刀捅进来就好了。杀了我赶紧回去帮你那几个恩人，省的到时候夏彻他们一个激动。”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敖丙握着刀难以置信。
“不杀我，我就会去杀更多的除妖人，直到所有的除妖人都死掉为止，”永夜笑着说，“所以你杀了我吧。”
“为什么你非要杀了他们？”敖丙问，“你这样跟天庭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永夜笑着说，“没区别。”
“没区别却依然要做？”敖丙拿刀指着他。
“对。”永夜看着他。
其实不一样，天庭没有几个人死在妖族手里。不过管那么多做什么？
“动手吧，”永夜笑着对他说，“杀了我。”
敖丙气的已经要咬牙切齿，良好的素养让他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你这是在把天庭当年给你的选择再次给到我吗？”
“当然不是，”永夜依然笑着说，“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若是你自己下不去手，你也可以叫他们过来动手，我绝对不会反抗。”
“你疯了吗？”敖丙拿刀指着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疯子。”
“我的意思很清楚啊，你若是要杀了我就动手吧，或者叫别人来动手，”永夜说，“当然，这取决于谁想要我的命。”
“什么意思？”敖丙问。
“那些除妖人，包括哪吒，李靖夫妇，都想要我的命，若是他们要我的命，那就必须是你来动手，”永夜说，“可若是你想要我的命，那么谁来动手，又有什么区别呢？”
敖丙愣住了。
“快动手吧，或者让别人来动手，”永夜说，“杀了我吧。”
敖丙不是第一次被别的妖要求说杀了他，第一次是狂暴之渊那只水母。但是那一次的请求没有这一次这么……不，应该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这一次是心痛，仿佛心脏被撕开了一样，下不了手，一点都下不了手。
他甚至没办法把刀身再往下推一点点。
永夜握住他的手，把刀尖抵在他妖核的位置：“殿下，您杀了我吧，用点力就可以了，直接刺下去，我就永远不会再活过来了。”
敖丙几乎是瞪着他，永夜用游刃有余的笑容和眼神看着他。
他突然很生气，每次永夜都是把他的把柄抓的死死的，而他完全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一刀刺了下去，捅穿了永夜的肩膀，刀尖插进了泥土里。永夜完全没有反抗，一点力都没用。
“殿下，望您好好生活注意身体，”永夜依然笑着说一堆没头没脑的话，“这算是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吧。”
“不必说给我听了，”敖丙把刀拔了出来站起身，“品性恶劣的妖给出的建议，只怕玷污了我的耳朵。”
永夜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伤口：“还是有些疼呢，不过鉴于你放过我，剩下的时间，我就不会再参与战斗了。”
接着他就又飞到了屋顶上，用欣慰而自信的眼神俯视着下面的极昼和夏彻。他解决了大概一半的人手，也嘱咐过他们不准伤害李靖他们，所以他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一边在屋顶上慢慢踱步，一边看下面的情况。
轻轻的皱了皱眉。果然，他俩现在已经没有可能了，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没什么可能了。
永夜捏紧了拳头，也不管刚才在地上被磨到鲜血淋漓的手掌皮肉会粘在一起，只是很烦躁。不自觉把眉毛皱的更深。
果然已经是没有机会了吗……还有什么机会可以挽回一下的吗？
我放弃仇恨？不不不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只是他也无比清楚，他不可能让敖丙和他一起背负这样的仇恨。敖丙既然不会恨谁，就保持这样就好了。
即便他会恨我也没关系。
如果可以……不管这些事情，再单纯的一起度过一个晚上，完全抛开那些事……
就好了。
敖丙真的被永夜气的已经没脾气了，甚至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不想再理永夜，不想再管他在妖界的事情。
但是现在说这种话还会有什么意义吗？
这种时候他就格外烦夏彻，刚才永夜那个举动……捏下巴之类的……
烦死了，为什么总是会想到这些事情？夏彻说他喜欢永夜，是啊，喜欢又怎样？
这种情况他就觉得自己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你自己说的要决裂，结果到这份儿上你又开始酸他对别的妖好。
清醒点吧敖丙！
说到底我还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他双手染血，不能接受他不惜变成和天庭本质一样的妖也要杀了那些除妖人。他不能接受的是这些，不是永夜隐瞒了他。如果是他做出这种事他也会羞于说出口。
短暂的想了这么一两分钟后敖丙再次加入战局，其实这时候极昼和夏彻都快赢了，他一锤子把极昼砸出几米远。
极昼愤怒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扛起另一个大汉就冲着他扔了过来。敖丙躲开，再次扛起锤子迎了上去。
永夜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等在场的除妖人解决的差不多了，他张开翅膀，离开了。
“只剩下李靖他们几个，不用管，”极昼一把扛起了夏彻的蛇形，“走！”
以极快的速度起飞并离开了，哪吒踩着风火轮就追了上去：“给我站住！”
脱离了屏障的范围，极昼他们用瞬移马上就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只有极昼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