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戏》猫然

62、那我只能拜托你离他远一点（有删改！）

　　敖丙和敖光又聊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了海螺声。哪吒叫他。
　　“是不是天庭那边叫你了？”敖光叹了口气，“丙儿，你有空要多回来看看啊。”
　　“我知道，”敖丙笑了笑，“那我就先告辞了。”
　　“别忘了去跟小夜说一声啊，”敖光叮嘱，“不能不打招呼就走。”
　　“我明白。”敖丙说，接着他集中精力找了一下永夜的位置，瞬移了过去。
　　刚启动瞬移法术他就后悔了，万一永夜这时候房间里有其他妖那就完蛋了……
　　瞬移过去的时候荀隅果然在永夜房间里，永夜看见他就先让荀隅走了：“敖丙？你回来啦。”
　　“我可能得回天庭了，”敖丙说，“哪吒吹海螺叫我了。”
　　“噢，好的，”永夜站起身，“那我就不送你啦。”
　　敖丙走过去一把抱住了他：“今晚我来找你，好吗？”
　　“好啊，”永夜说，“我会等你的，说不定没等到晚上我们就会见面了。”
　　“你的伤还没好就要出去打仗了吗？”敖丙有点担心，“这样恐怕不好吧？对了，我昨天回天庭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煊火，今天我再去找一下吧。”
　　“所以说说不定嘛，我也不一定会出去。以及煊火的事情你就不必了，不用冒这个险，”永夜说，“目前为止你还不用担心这些事情。”
　　“好吧，明白了。”敖丙叹了口气。
　　“以及申公豹的事，传来的消息都说他没有要悔改的意思，”永夜说，“如果两天之内你还决定不了要怎么处置他，那么我就会按照妖族正常律法解决他，就是直接处死。”
　　“好，”敖丙吻他，“我会的。”
　　接着他就回到了天庭，哪吒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去哪儿了？”
　　“……出去散了个步而已，”敖丙说，“你们今天准备怎么安排，有什么计划吗？”
　　“今天？暂时还没有，这段时间龙族出兵格外活跃，”哪吒说，“怎么了？”
　　“哪吒，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敖丙决定讨论这件事，“如果我说我要回到妖族呢？”
　　“回到妖族？”哪吒惊讶了，“你现在要回妖族？”
　　“我仔细想过了，天庭并不是我的容身之处，”敖丙说，“我在这里不管走到哪，他们的目光都会带着异样留在我身上。”
　　“说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你回到妖族不也是一样的问题吗，”哪吒说，“带着天庭印记回到妖族，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吧。”
　　“要去掉天庭印记，距目前来看唯一的办法就是我自己放弃灵珠，”敖丙说，“不过你放心，灵珠从我体内分离出来后，魔丸不会受到伤害，你大可放心。”
　　“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哪吒皱着眉，“你去了妖族，就要与天庭为敌了？那我们不就变成敌人了吗？”
　　“我不会与你为敌，也许我们还能继续当朋友，”敖丙叹了口气，“只要你不介意。”
　　“我不会介意，但是你不能攻击天庭的人，去了妖族不也一样是异类吗？”哪吒说，“就算他是妖族族长，你回去之后不也一样会被排挤吗？再说，如果真的信任他，你也没必要现在就回妖族看着他啊。”
　　“我总要试试看的，并不是我对他没有信心，我只是……我不是灵珠，我是龙族，”敖丙说，“我总要回到龙族去的，我应该属于那里，妖族才是我真正的归宿。”
　　“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哪吒说，“你去妖族了解过了吗？你真的能跟所有妖都友好相处吗？我听说妖族还有妖语，你真的能跟他们相处吗？你真的，了解妖族的那些习俗吗？”
　　敖丙被他问懵了。
　　“那些东西你不明白吧？”哪吒问。
　　“就算现在不明白，以后也会慢慢明白的。”敖丙说。
　　“我不想扫你的兴，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我的角度看，现在你回到妖族，你要怎么去马上适应那里的环境？”哪吒问。
　　敖丙皱了皱眉：“先慢慢适应吧。”
　　“慢慢适应？现在这个局面哪来的时间给你慢慢适应？”哪吒问，“你得好好想想，不骗你，我总觉得你现在这个决定……不太靠谱，而且，你现在身为灵珠，我怕……灵珠去了妖族，会激化矛盾。”
　　他俩都没再说话，这时候殷夫人在叫哪吒，哪吒马上出去了。
　　敖丙叹了口气，他知道作为朋友哪吒是为他好，这些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如果突然回到了妖族，能很快适应吗？
　　先回到海龙族，在父王那里待着？这样也可以让父王给他讲妖族的习俗之类的事，方便以后继续适应。
　　像哪吒说的，做一些文职的工作。
　　“额，那啥，夜哥啊，”永夜刚跟龙族将领开完会荀隅就跑来拦住了他，“那啥，极昼叫你过去，额我看他脸色不太好……你说他会不会是又生气了？”
　　永夜沉默了两秒钟：“没关系，我去看看，你忙你的吧。”
　　“极昼，”永夜敲门进去坐到极昼床边，极昼还是坐在床上，“有什么事？”
　　荀隅看着他进门，总觉得有点不放心，索性靠在门口听着。
　　“永夜，我问你，”极昼听起来很平静，“你昨天是不是把敖丙带来龙窟了？”
　　“是，我让他来的，”永夜想都没想就回答，“他是瞬移过来的，应该没有妖发现。”
　　“为什么让他来？带着天庭印记的天庭官员来到了龙窟！你可是妖族族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极昼突然咆哮道。
　　荀隅在门口听着，闭了闭眼睛。
　　“荀隅，小夜在吗？”敖光突然出现了，“今天那边做了一些新的海草冻，对肠胃有好处的，给你们分一些。”
　　“他和他哥在讨论事儿呢，”荀隅叹了口气，“我怕有什么问题啊。”
　　“问题？”敖光愣了，“什么问题？他们在聊什么呢？”
　　“似乎是派兵的事，”荀隅说，“您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的话请晚些再来吧。”
　　“好吧，”敖光把手上的食盒递给他，“那就拜托你帮忙给他们了。”
　　“你什么意思？”永夜皱起眉，“他是杀妖了还是带兵攻打妖族了？”
　　“他是灵珠，还带着天庭印记！”极昼吼，“你身为妖族族长怎么会跟这种妖鬼混在一起！”
　　“注意你的言辞，”永夜的声音沉了下去，“什么叫‘这种妖’？他做什么事惹到你了？”
　　“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你们俩在一起的！”极昼吼，“我救了你一命，你以为我为什么舍弃自己的龙角去救你？”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眼睛异样的红了一下，泛了一下红光，永夜注意到了这一点。
　　是……魔族血脉觉醒了吗？
　　“你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你是我的哥哥，我一直很尊敬你，”永夜平静的说，“但终身大事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你当初救我一命只是为了要我听你的不跟敖丙在一起，那这条命我也可以还给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极昼问。
　　“我非常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以及每句话所代表的意思，”永夜说，“我知道我身为族长应该做什么，敖丙对妖族也绝对没有异心，我也在抓紧配合洛愁研究药物，争取能够去掉他身上的天庭印记。”
　　“非得是他吗？”极昼咬牙。
　　“是。”永夜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细缝。
　　极昼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抽鞭花一样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房间里。
　　永夜根本没想到哥哥会打自己，硬生生用脸颊接了这一巴掌，直到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脸肿起来他都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荀隅隔着厚厚的门都听见了巴掌声，他一把推开门冲进了房间：“怎么了！”
　　永夜一脸懵逼的跟他对视了一眼。
　　极昼手还在空中没放下来。
　　“不是，我说你有必要吗？”荀隅急了，“好好说话不行吗动手做什么！为什么非要这么幼稚的处理问题！好好沟通不行吗！”
　　永夜持续一脸懵逼的摸了一把嘴角流下的血，他被打偏头的瞬间嘴角被獠牙划开了口子。
　　“好好说没用！好好说他不听！”极昼吼。
　　“他凭什么非得听你的？你是族长还是他是族长啊？”荀隅简直气不打一出来，“我寻思这敖丙也没怎么样啊你打你弟做什么？你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啊？”
　　永夜好不容易终于搞明白了发生什么事，顿时一阵强烈的委屈差点让他哭出来。
　　敖丙手腕上的铃铛突然发烫，一瞬间深入骨髓的强烈灼烧感让他跳起来猛地甩了甩手，然后本能地把铃铛摘了下来放到了一叠纸上。
　　纸被点燃了！
　　他赶紧用灵力召唤出水流，灭火。
　　铃铛这么烫……是永夜出事了吗？
　　永夜情绪格外强烈的时候就会发烫，他之前在陈塘关也感受过一次，但那一次的灼烧感和这一次比简直就是小火苗和森林大火。
　　敖丙瞳孔骤缩，你怎么了？
　　去找你吗？但是万一跟别的妖在一起……
　　敖丙可以瞬移到自己去过的地方，永夜说了一般不让别的妖进自己房间，那就先瞬移到他房间好了。
　　永夜持续委屈。
　　极昼以前特别疼他，现在居然！打他！
　　还是打耳光！
　　哪有这样的？可以这样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没有天理的事情吗！
　　以前的兄弟情全都是泡沫～
　　我要哭了！我要闹了！
　　我不活了！我要自尽！
　　永夜现在觉得如果敖丙在这儿他能当场扑进敖丙怀里撒泼的大哭一场。
　　他打我啊！我哥打我！
　　评评理啊！
　　“荀隅。”永夜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冷着声音打断了还在持续输出的荀隅。
　　屋子里的另外两只妖顿时闭了嘴。
　　“既然你的态度是这样，那我们确实也没有聊下去的必要，”永夜走到了门边，“你好好养伤吧，告辞。”
　　荀隅还想说几句，永夜再次出声：“荀隅。”
　　荀隅指了指极昼，跟着他走了。
　　荀隅跟着永夜来到他房间：“你这……疼不疼啊？半边脸都肿了哦？”
　　“没事，”永夜看了一眼镜子，“我去洛愁那里找点消肿的药膏就好了。”
　　“我去给你找吧！你妹还在洛愁屋里呢，”荀隅说，“她说过她最害怕看到你和极昼吵架了。”
　　“行。”永夜低下头洗脸。
　　先用凉水冲一下脸吧，起码能看起来没那么恐怖，半边脸肿起来真奇怪了。
　　凉水洗脸，他抬头的时候发现镜子里又多了别的身影。
　　“啊啊啊啊啊啊！”他第一反应依然是弹了起来，翅膀再次顺利的把盆扣到了墙上，“敖丙你是不是太闲了！”
　　“你的脸怎么了？”敖丙愣住。
　　“现在可是大白天啊，我今天也没准备出去，”永夜真是服了，“你这个瞬移术现在用的很熟练啊！”
　　“我问你脸怎么了？”敖丙有点烦躁的提高了声音。
　　“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永夜抬手按在了自己脸上。
　　“五指印还挺清楚的，”敖丙抓住他手腕把他的手拉开，“难不成你自己打的？”
　　“你哥下手也太……”荀隅推门进来，然后就石化了，接着放下手里的药一溜烟的跑了。
　　“你哥打你？”敖丙感觉自己全身的火气都冲到了头顶，“他为什么打你？”
　　“小矛盾而已，”永夜说，“你跟你二哥什么的没打过架吗？”
　　“别转移话题，”敖丙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声音，“就算有矛盾，他凭什么打你？受那么重的伤还有力气打你？”
　　“冷静点，”永夜叹了口气，“就……”
　　门突然又被推开了，极昼带着伤站在门口：“永夜，刚才的事情我们还是能聊……”
　　“聊什么？”敖丙先开了口，“聊聊怎么用拳头说话吗？”
　　“你来得还真及时，”极昼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换了眼神和声调，“我管教我弟弟关你什么事呢？你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跟你没有关系，也不想有，”敖丙说，“你管教你弟弟我没意见，但管教归管教，为什么要动手？”
　　“敖丙。”永夜出声了。
　　“闭嘴，”敖丙看了他一眼，“别接话了。”
　　永夜一脸懵逼的被迫闭上了嘴。
　　荀隅悄悄绕过这俩妖来到永夜身边，小声说了一句：“这是要爆发大战的节奏啊，听我一句劝，这个时候你就听他的，千万不要接话，你一旦接话了容易激化矛盾。反正你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两头不讨好，对不对？”
　　永夜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这句话有道理。如果出声帮了极昼那就是不给敖丙面子，但是帮了敖丙极昼又会很委屈。
　　……烦呐。
　　“看来你对妖界的治理也不怎么样啊，”敖丙回头拍了拍永夜的肩膀，“我还以为，妖族族长身边亲近的妖，都懂得冷静自持的礼仪呢。”
　　“这是我们兄弟俩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极昼说，“你现在出去，不然我动手把你杀了！我说到做到！”
　　永夜猛一抬头。
　　“好啊，你杀了我吧，”敖丙笑了，“你杀了我，就等于是自断后路了。”
　　“妖族的叛徒，就算杀了又怎么样？”极昼提高了声音，“杀了你为妖族除害！我管教我弟弟，不需要一个叛徒指手画脚！我们自家的事，不需要你管！”
　　“你管你弟弟是你自家的事，我管你打你弟弟也是我自家的事，”敖丙这辈子都没这么生气过，“这是最基本的素养问题，极昼殿下怎么反而不明白？我倒是想问问了，你弟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要下这么狠的手啊？”
　　“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和你这个叛徒在一起！”极昼咆哮道，“他是妖族族长，就不应该做这样的事！”
　　“你凭什么界定我是叛徒呢？”敖丙被气笑了，他掀开袖子露出天庭印记，“我没有杀过妖，也从来没有对族长有过二心……”
　　“二心倒是有，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二心了。”荀隅小声对永夜说。
　　永夜瞟了他一眼。
　　“你如果介意这个印记，”敖丙五指用力在胳膊上抓出血痕，“我现在就给你把这块皮撕下来。”
　　“都闭嘴，”永夜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是啊，到此为止吧，”极昼说，“居然喜欢上一个叛徒，我当初真是后悔救了你，白眼狼，当初就应该让你死掉的，你为什么那时候没死？”
　　敖丙感觉到他说完这句话后永夜的手有点发抖，他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你救了他一命是不假，可若是你救他不是为了兄弟情义，而是为了让他听你的意愿去做事，你作为兄长的原则又在哪里？难道要让他把这条命还给你吗？”
　　“你不是我们家的懂什么？关你什么事？”极昼怒了。
　　“你弟弟这个年龄可以成家了，按照你先前的说法，我和他也是一家的，”敖丙冷笑一声，“那我和他的事你也别管了，如果作为兄长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懂的话，那我只能拜托你理他远一点！”

作者有话说

　　啊……lue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