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你的腰很好看 ...
-
敖丙把草药倒进一个小盆里，用一块布轻轻搅弄着，浓郁的药香飘在房间里。
永夜坐在床沿对着面前的空气发呆，侧颜看上去很乖巧，却又有冷漠的安静。
“想什么呢？”敖丙问，“对了，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天庭坐不住了，”永夜说，“封神大战的人数这两天就要马上定下来，现在估计就在吵你能不能参加封神大战的事。”
“他俩刚才说，要把我带去天庭？”敖丙问。
“嗯，估计是想把灵珠取出来，”永夜说，“是我低估那个紫衣人的实力了，还以为天庭不会派这么强的人来。”
“你以为那个紫衣人会很弱？”敖丙问。
“我知道麒麟很强，没想到紫衣人也很强。”永夜说。
所以永夜才第一时间挡住了麒麟？
“这样啊，”敖丙把药端到他旁边放凉，眉头紧锁，“那现在该怎么办？”
永夜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把食指点在他眉心上：“别皱眉头。”
敖丙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永夜手指不算温热，只有带着一丝暖的温度。
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他舒展开了眉：“好吧，不皱，那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永夜说，“哪吒的脑子差点被我冻傻他都没慌你有什么好慌的，该干嘛干嘛啊。”
“他当然没什么好慌的，我不一样啊，”敖丙说，“他是我战友，我跟他并排。所以现在我怎么办？”
“不是你，是我们，”永夜说，“你既然会问我怎么办，说明目前的情况是我们，不是你。我之前跟你说了，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给你兜着，哪吒跟你并肩，我给你当后盾，忘了？”
“啊。”敖丙说。
“你这边的后援也硬着，三界之内还没谁是我的对手呢，”永夜说，“你就安心修炼准备封神大战，剩下的就别操那个心了。”
“那你这是打算怎么做？”敖丙问。
“天庭短时间内不会再派别人过来了，”永夜说，“我护着你，就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他们就不敢跟我硬刚到底。”
“他们不会派人是一回事，”敖丙说，“我就是想问问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毕竟这是我的事。”
“这是我们的事，海龙族的事也是我的事，这些都放着我来，你不用担心，”永夜语气有点不耐烦，眼神却很温柔，“最后我哪怕不要这条命也会让海龙族出来的。”
这句话……好耳熟。
当年他在狂暴之渊，被困在一个上古禁制中，在那个禁制里见到了他的母亲，应龙。
当他向母亲请求支援，出去禁制时，应龙对他说：“我不要这条命也会让禁制消散的。”
应龙有这种亲和力，她不用开口，就能让人感到很亲切。但是永夜只要不开口，面无表情的冷酷气场就跟“亲切”完全不搭边。
……其实开口了也没多亲切，大多时候永夜都是以云淡风轻的姿态给出一个“我来处理你别担心”的回应。
但是就……很让人放心，很安心的感觉。
“你盯着我已经半天了，”永夜说，“你这是不相信我吗，你就放心吧，我搁这儿呢你怕什么。”
“我当然相信你，”敖丙说，“如果不相信你我也不会放心的把我所有那些心思都告诉你。”
“你的所有那些心思是我自己猜出来跟你核实的，”永夜说，“你什么时候主动跟我讲过了？”
“……我也是弄不明白了，每一次我想跟你示好，你就一句话给我堵回去，”敖丙瞪着他，“上次想跟你表达一下想多了解你什么的你就害羞成那样，我很好奇你跟极昼是不是也这样？”
“我可不能对极昼表现出害羞，也不能跟他太亲密，”永夜说，“那样我就麻烦大了。”
“为什么，”敖丙觉得很奇怪，“你跟极昼的关系难道不是很好的吗。”
“好，但是我不希望那么好。”永夜回答。
“为什么？”敖丙问。
永夜看了他一会儿，犹豫了一下：“跟你说也无妨……他喜欢我。”
“哦。”敖丙点点头。
喜欢？很正常啊，兄弟之间喜欢很正常啊。
有什么不好的嘛？
除非这个喜欢不是那种喜欢，不是兄弟情的喜欢，而是……恋人的喜欢？
恋人？
“极昼想跟你成为伴侣？”敖丙问。
永夜点了点头。
“极昼？想跟你？”敖丙感觉自己震惊了，“我知道龙族异性恋啊，但是跟自己亲哥……”
“在妖族亲不亲哥的无所谓啊，”永夜说，“还有兄妹姐妹兄弟姐弟的都有，都正常，反正都是靠生子叶孕育后代。”
“那你是为什么会因此觉得你跟极昼关系不好？”敖丙问。
“他不是我的菜啊。”永夜回答。
敖丙被这个回答震惊的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我跟我哥不能太亲密。
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我。
你不接受兄弟恋吗？
不是啊。
那是为什么？
他不是我的菜啊。
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理所应当，让他竟然一时之间觉察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不是你的菜？就因为他喜欢你而他不是你的菜所以你不能跟他太亲近？”敖丙简直无法理解，“他如果是你的菜你是不是就跟他在一起了啊？”
“对啊，”永夜瞟了他一眼，“这么简单的道理。”
“其实菜不菜的也就是那么回事，”敖丙说，“他如果真能让你动心，管他是不是你一开始喜欢的那个菜呢。”
永夜笑了笑：“你还挺懂。”
“小时候二哥也经常搂着我干嘛干嘛的，但是我没觉得有什么，”敖丙说，“是极昼亲口对你说过他……喜欢你？”
“嗯，”永夜说，“然后我拒绝了。”
“心疼极昼大哥一会儿，”敖丙叹了口气，“不过这也没办法，不喜欢真的勉强不来……啊，药貌似凉的差不多了。”
永夜转过去趴在床上，让他给自己背后的伤口擦药。
“你既然会这么说，是不是说明你已经有喜欢的一个标准了呀，”敖丙笑着问，“能不能给我透漏一下？”
“你知道这个干嘛。”永夜偏过头。
“我很好奇啊，”敖丙说，“挺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类型，感觉想象不到啊。”
“我没有喜欢的类型，想那个干嘛，”永夜说，“就有这么一种情况，明明那个对象对你特别好特别好你俩天天腻在一块儿，但是你就是不喜欢，这也是没办法的。”
“好吧。”敖丙笑了笑。
“你问这个，莫非你对谁有成为想成为伴侣的那种喜欢？”永夜看着他。
“没有，”敖丙说，“目前还没有想与之成为伴侣的对象……对了，你做好准备。”
“啊？”永夜一下没听懂。
接着，敖丙端起药就往他伤口上一泼。
永夜猛地抽了一口气，揪紧了床单：“这是个什么药啊？”
“珊瑚磨的药，会有点疼，但是效果还可以，”敖丙说，“你做好准备，我要弄你腰上那一块了。”
永夜叹了口气。
“你到底是怎么想到撕一半衣服的？”敖丙问，“真是很合理又有点匪夷所思。”
“右手一直晃啊晃啊影响我发挥，”永夜说，“到时候你亲手把自己的朋友杀了我看你后不后悔。”
“没想到你打不过我啊。”敖丙说。
“哥，我带着一身伤，用一只手跟你打，”永夜瞪着他，“您要不要稍微考虑一下这方面问题？”
敖丙笑着又往他伤口上泼了一下药：“你说极昼不是你的菜，是他长相不是你的菜还是性格？”
“他长相如果不是我的菜，那肯定是我的眼神出了毛病，”永夜说，“性格也还行，但是我就是不喜欢，没道理的。”
“龙长的都挺好看的，”敖丙说，“可能是因为天地灵气的关系吧。”
“嗯。”永夜应了一声。
“其实你跟你哥长的挺像，但你俩还是不一样，”敖丙说，“你长的清秀一点。”
敖丙用布放进药罐里浸湿，接着轻轻擦拭伤口。之前的泼药是为了清洗伤口，现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上药。
“你的腰很好看。”永夜突然说。
敖丙的动作停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的腰？”
“你跟哪吒第一次见面那一天，躲海夜叉的泡泡的时候，”永夜说，“我当时在礁石后面看到了，你的腰真的很好看。”
敖丙不知道怎么接他这句话，永夜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自己今天吃了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笑了出来：“你这算是在调戏我吗？”
“当然不是，”永夜说，“我在夸你而已。”
“你这话一夸出来就感觉哪里怪怪的，”敖丙说，“龙双性恋啊，你这话说出来总觉得你是在调戏我。”
“你如果要当做我在调戏你也行，”永夜说，“反正我现在是伤者，你也不能一脚给我踹出去。”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敖丙问。
“因为你刚在我腰上泼的那一下药差点把我疼死，再加上我突然想到我不喜欢极昼的原因可能是他的腰不好看。”永夜言简意赅的回答。
“他的腰不好看？”敖丙问。
“他肌肉比较发达，所以他的腰没那么有曲线，也没那么有韧劲的感觉，弧度也不太够。”永夜回答。
“我看着极昼也挺纤细的啊，”敖丙说，“他的腰没有曲线吗？”
“那是你没见过他脱衣服什么样，”永夜说，“他脱了衣服腰就没那么有曲线了。”
敖丙没话讲了，继续认真给他擦药。
永夜一说，他也开始不自觉的关注永夜的腰。永夜的腰弧度非常优美，有纤细的流畅的曲线。
看着确实是赏心悦目。
“感觉我好变态。”永夜低笑着说了一句。
“确实，我在辛辛苦苦躲攻击，你看到的只是我的腰好不好看，”敖丙故意用哀怨的语气说这句话，“也不说来救救我。”
“你不躲开了吗我救你干嘛，”永夜说，“你不能把泡泡全部冻起来吗？”
“对哦，”敖丙愣了，“我当时真没想到这个。”
“服了，”永夜叹了口气，“对了，哪吒怎么样了啊？我感觉我出手还是重了。”
“他说有点头疼，不过他到家以后貌似就还好了，”敖丙说，“没事。”
“嗯……”永夜犹豫了一下，伸开翅膀用翅膀尖把他那个小包裹勾了过来，拿出一瓶红色的药丸，倒了两颗到敖丙手心里：“明天给他，能驱散他体内的寒气。我的寒气留在人类身体里，靠他自己的力量没那么容易驱除的。”
“好，谢谢你，”敖丙接过药丸藏进袖子里，拍了拍他的腰示意他起来，“我还以为你会气的再也不想理他。”
“我的确是再也不想看到他了，”永夜爬起来坐在床上，“不过他是你的战友，出了啥事儿你俩怎么一块儿去封神大战啊。”
“您真是考虑周全，”敖丙说，“我真是没想到啊，你竟然喜欢看别人的腰。”
“看到好看的腰当然开心啊，”永夜说，“看到美的事物心情会变好，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可能是我跟人类待久了吧，讲话总喜欢拐弯抹角，”敖丙说，“不知为什么人类在说一个人好不好看的时候很少直接说出来。”
“人类语言含蓄嘛，其实很多妖也这样。”永夜说。
“我挺惊讶的，你那么容易害羞，却很坦然的对我说我的腰很好看呢。”敖丙说。
“夸你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永夜说，“你夸我我才会害羞。”
敖丙听到这话，故意俯下身靠近他：“你的腰也很好看哦。”
永夜冷漠的盯着他。
“你这什么反应？”敖丙惊讶。
“我就知道你得来这一出，”永夜说，“一天天的就喜欢整我，也不知道你想的啥。”
“你害羞的时候挺可爱的。”敖丙说。
“……哎算了说点别的，”永夜说，“你睡外面还是我睡外面啊。”
“你睡外面吧，我比较喜欢靠着墙睡，”敖丙说，“对了，你手给我。”
永夜没明白他是要干什么，但是还是乖乖把手伸给他。
敖丙把他的手翻过来，露出手心深深的指甲印，然后轻轻帮他擦药。
“你怎么知道我手心有伤？”永夜讶异的问。
“看到了，”敖丙说，“你手都在往下滴血，气的一直在握拳吧。”
他擦药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袖子，看见了一条金色的东西。
敖丙猛地掀开他的袖子，四条金色的血痕纵横在他苍白的手臂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敖丙问他。
“哪吒没做错，我还是不应该下那么重手，”永夜说，“海夜叉违背我的命令到关内偷家畜，我明天会去找他，但是看到妖族受伤……我还是会有点不好受的。”
“我知道。”敖丙帮他擦药。
永夜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我刚都没注意，你的指爪已经长出来了？”
蓝色的尖锐的指爪。
“嗯，刚才长出来的，”敖丙把手放在永夜手心里，“感觉还挺帅的。”
“张嘴。”永夜点了一下他的下巴。
敖丙张开嘴，永夜认真的看着他嘴里的獠牙：“獠牙也长出来了，不过同样也挺帅的。”
“啊……”敖丙张着嘴。
“你要不要看看？”永夜凝出一面冰镜。
敖丙对着镜子看自己交错不齐的犬牙，感觉确实是挺帅的：“还有我的龙角也……”
“嗯，那个就不用看了，”永夜说，“先睡觉吧，我有点累了。”
龙族体征全部重新长出来了……这下子外貌上唯一和妖族不同的地方也没了。
麻烦了，明天干脆去找太乙问问吧。
“永夜，你会不习惯吗。”敖丙问。
“不习惯什么？”永夜说。
“我跟你挤一张床啊。”敖丙说。
“这有什么，极昼还经常半夜跑过来跟我挤一张床呢。”永夜说。
敖丙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永夜小心翼翼地往床边又挪了挪，离敖丙稍微又远了几厘米，免得不小心挤到他。
肚子饿了。
等敖丙睡着吧，睡靠外面也有好处，半夜可以出去捕猎。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你的腰很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