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的光里坠落[网王]》一只松栗子

11、第十一章

　　年轻人的体质还是没得说，麻生第二天就已经满血复活，活蹦乱跳了。
　　“你饿吗？”
　　“……”麻生停下手中的笔，扭头看着探过头来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的上衫，一脸欲言又止。
　　——这已经是上衫今天上午第四次问她这个问题了。
　　她不想辜负她的期待，但她实在，吃！不！下！了！
　　短短三个小时，她吃了一个蛋糕，两盒红豆糕，一杯酸奶。
　　“这次是什么？爱心营养粥吗？”幸村也停下手中的笔，微微侧头看着上衫，眸里含着笑意。
　　麻生一阵无语。
　　小心眼！
　　小气鬼！
　　“什么……”爱心营养粥？
　　上衫有些茫然地看向他，又看了看麻生。
　　“没什么没什么，应该是幸村也饿了！”麻生赶紧打断她的询问，“你给幸村吧！我就先不吃了，快吃午饭了，再吃就吃不下了。”
　　然后飞快地给幸村递去一个恳求的眼神。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幸村似乎心情不错，难得大发慈悲地配合了她，“嗯，今天没有吃早饭呢。”
　　上衫想了想，确实，还有一节课就吃午饭了。
　　将手上的蔓越莓曲奇交给幸村时，还语重心长地交代了一句，“不吃早饭可不行，对身体不好。”
　　还没等麻生在心里嘲笑罕见地被说教的幸村，上衫又锲而不舍地问她：“那你午饭想吃什么呢？”
　　“……”
　　问得好哇！
　　是啊，吃什么呢？
　　看着上衫真切地等待她回答的目光，麻生有些怀疑人生。
　　——太可怕了，她生平第一次失去了对食物的渴望。
　　最后，午休的时候两人只去福利社买了个小慕斯蛋糕作为午饭。
　　因为不仅麻生吃一上午吃撑了，陪她一起吃的上衫，其实也吃撑了。
　　“……”
　　“……”
　　从福利社走出来后，两人拿着蛋糕相顾无言。
　　还是吃饭的时间，路上没什么人。
　　上衫忍不住打了个小饱嗝，不好意思地瞄了她一眼，然后迅速移开视线。
　　麻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她简直快被上衫气笑了。
　　这谁顶得住啊。
　　“理奈。”麻生内心叹了一口气，思忖着怎么开口。
　　自从昨天从她家离开后，上衫就很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一反常态地对她嘘寒问暖不说，还一直笑眯眯的，热情得让她害怕。
　　这不仅给她的肚子造成了莫大的压力，也给她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原因。
　　“嗯……”上衫盯着鞋尖，有些心虚地应一声。
　　好吧，她承认，今天投喂的是多了点。
　　“你是不是对我们的胃容量有什么误解？”麻生有些想笑，“还是说……你该不会是在同情我吧？”
　　话音刚落，果不其然看到上衫慌乱地抬起头来。
　　“……诶？”上衫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语气有些急促：“不是的……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麻生闻言微微愣住。
　　“我知道你不需要同情这种东西，所以……对不起，因为我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去做，如果让你不开心了……”上衫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没有人告诉过她，她应该怎么去对一个人好。
　　所以她笨拙地只想把她为数不多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送到她面前。
　　她果然还是搞砸了。
　　麻生没有等她说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没有不开心，谢谢你，理奈。”
　　这次也不出意外地感受到了被拥抱住的上衫僵直了身体，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很快松开她。
　　“我很开心，特别开心，真的。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朋友，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啦，但是正因为我们是朋友，你不用刻意去做什么。”说着安抚地拍了拍上衫的脑袋，“你只需要做你自己，我也只需要做我自己，就像以前一样。”
　　良久的沉默后，上衫带着淡淡的鼻音“嗯”了一声，然后面色平静地吐出一句：
　　“你拍乱我的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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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麻生面无表情地松开她。
　　但是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上衫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微微扬起唇角，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两人间别别扭扭的氛围也消失了。
　　回到教室的麻生坐回座位上，瞥了她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回头去，从抽屉洞里抽出草稿本，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什么。
　　上衫探过头去，还不等她看清，就被麻生盖了个严严实实。
　　原本在看网球部训练日志的幸村察觉到这边动静，倒是看清楚了草稿本上的内容，不由多看了不解地看着他的上衫两眼，笑意漫上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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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衫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笑了。
　　但是根据她最近的观察——
　　幸村笑了。
　　那就肯定没什么好事。
　　她对不起幸村的一蛋之恩，但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幸村真的是个温柔纯良的人。
　　虽然他看上去人畜无害。
　　短暂的午休时间一晃而过。
　　六月的空气已经开始闷热。下午第一节课是国文，得亏教国文的小老头读课文的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而她本身也对文言文比较感兴趣，不然上衫估计也得和后排几个同学一样睡过去。
　　临近下课，国文老师环顾了一下底下已经歪七扭八的学生一眼，“看来你们都有些困了，那我们就醒醒困，我来找个同学替我们翻译一下刚刚我读的课文。”
　　话音一落，原本就安静的教室，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更加死寂了。
　　原本歪七扭八的同学们瞬间睡意全无，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被老师视线扫到的更是视线飘忽，伏到了桌子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国文老师恨铁不成钢，小胡子都气得一抖一抖。
　　眼神落在那个背脊从始至终都很端直，坐姿翩然的学生身上，满意地点点头，“幸村，你来吧。”
　　被点名的幸村神色自若地应了一声，捧着课本站起来，只上下扫了一眼文章，便开始翻译起来。
　　流利又准确。
　　国文老师听了两句，赞赏地点点头，对这个学生越发喜欢起来。
　　清润的少年音，伴随着属于夏天特有的微热的风，调皮地钻进她的耳朵，挠得她的耳蜗痒痒的。
　　上衫支着下巴看着课本，余光却微微落在他的身上。
　　她突然想起课本上那句：
　　——翩翩浊世之佳公子也。
　　用来形容幸村，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想着想着，神思不由得飘远了去。
　　“上衫，上衫。”
　　突然，这个清润的声音念了几声她的名字，声音由远及近逐渐真实。
　　上衫有些茫然地将视线从书本转向他的脸上，撞进一双褐色眼眸，怔了一瞬。
　　“老师让你和幸村去他办公室。”麻生回过头幸灾乐祸，“想啥呢，喊你半天也不应声？”
　　“……”回过神这才发现已经下课，老师都已经不见身影的上衫脸有些热。
　　尴尬极了，上课开小差被逮个正着。
　　所幸下课铃响后教室又恢复了喧哗，应该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幸村看起来倒是没有半分不耐烦，温和地给她重复了一遍老师说的话，然后说道：“走吧。”
　　上衫忙站起身，跟在幸村身后到了国文老师办公室。
　　幸村敲了三下门，听到里面有应声，两人才推门走进去。
　　“哦，你们来了啊。”见来人是他们俩，国文老师笑呵呵地招手招呼他们过去。
　　然后戴上眼镜，从一堆文件夹里翻出一张宣传海报，“是这样的，这个学期的校报征稿开始了，这次给了一年级十个名额，每个班选两个人投稿。”
　　上衫心里警铃大震。
　　果不其然，就听国文老师接着说，“我很看好你们两个，名单我已经报上去了。”
　　“我知道了，老师。”幸村接过海报，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上衫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让她写作文，小意思；让她写作文给别人看，不如杀了她给她个痛快。
　　当然，老师不会这么暴力，老师只会贴心地把海报给她也塞进手里。
　　然后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加油哦！”
　　“……”
　　“字数没有限制，和校园生活有关就行。”老师又交代了两句，挥挥手放两人离开了。
　　上衫闻言灵机一动，心情也轻松下来。
　　出了办公室，幸村看着身边不知道想到什么，脚步明显轻快起来的少女，若有所思。
　　回到教室，麻生抬头瞅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继续在上面写写画画。
　　“你还在生气吗？”上衫有些好笑，探头过去，看到上面画了各种各样形态动作的Q版小猪，还贴心地每一只都用剪头标注了——“上衫理奈”。
　　上衫嘴角一抽。
　　喂喂，你这气哼哼的样子才比较符合这个形象吧！
　　“你今天放学陪我去料理室，我昨天看到一个冰淇淋蛋糕的教程，看起来挺好吃的。”麻生还是气鼓鼓的样子，“你要做给我吃，我才不生气了。”
　　上衫闻言脸都绿了，她现在听到这几个字，都忍不住想要打饱嗝，并且生理性反胃。
　　“你得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麻生看出了她的抗拒，瞥着她，眼里带着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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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行。
　　上衫举双手投降。
　　算你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