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长》风揽八荒

5、随征

　　顾之宁话音刚落，文官们的讨论声此起彼伏，“长治王年纪如此小，怎么能去边境？”
　　“是啊是啊，而且长治王性子跳脱得很，谁知道他能不能老老实实地巡回四城。”
　　单付听着文官们的议论，心里也觉得不妥，说道，“国师大人，长治王年纪尚小，可否让平远王前去？”
　　顾之宁笑了笑，摇了摇头，“让谁去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皇上说了算，是上天说了算。我占卜的结果，就是必须让长治王前去，如若各位觉得我的卦术不精，不听便是。”
　　皇帝见他那么说，心里一紧，瞪了一眼那群文官，“国师说的哪里话。您的卦术，可是北晋公认的准。既然天意让穆尘去，那就只能让他去了。”
　　第二天一早，皇帝便下旨三日后让长治王随同季常牧北征，并巡回四城。
　　云初宫里的下人一听到消息，便急急忙忙地回宫告诉淑妃。淑妃坐在前殿，听完宫女的回答，什么都没说，只叫人唤了长治王过来。季家是她的母家，季常牧是她嫡亲的哥哥，虽说季常牧出征是常有的事，但此番却要穆尘随同，实在让她难安。
　　商穆尘一进前殿，只见他的母妃坐在贵妃椅上发呆，那张贵妃椅，还是之前父王特赐给她的。
　　“母妃，孩儿来了。”
　　商穆尘出声打断了她的发呆，淑妃见他来了，拉着他坐下，摸了一下他的头，开口问他“国师占卜过，此次北征，你得随你舅舅一同前往，这事，你该知道了吧？”
　　商穆尘抿了抿唇，答道，“母妃差人来唤我时，我正好接到了圣旨。”
　　“母妃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愿去，但国师说，这是上天的意思。你必须得去。你不要怕，凡事有你舅舅在。”商穆尘心里虽然很抗拒，但他明白，他必须得去。
　　商穆尘和淑妃聊了许久，日暮西下才出宫。路过玄武道时，他看到了国师的马车。商穆尘神思一转，打发了随从，上前拦住了马车。
　　车夫一见有人在前面拦车，差点勒不住马，马被急速拉住，嘶鸣了一声，马车颠簸了一下。
　　谷展掀开帘子，询问车夫，“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车夫颤颤巍巍指着前面的人说，“大人，前面有贵人拦车了。”
　　谷展定睛一看马车前的人，虽然此时年纪尚小，但是随了淑太妃的样貌，容貌出众，脸上带着点稚气，只是那一双眼，当真是锐气逼人。
　　谷展不好发作，放下帘子，回头对国师说道，“家主，长治王拦住了马车。”国师挑了挑眉，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马车外的长治王年纪小，性子尚不沉稳，见马车里面的人还没动静，走近马车，在外面朝着马车里的人双手作揖行了个礼，开口说道，“穆尘斗胆，拦住了国师的马车。只是穆尘心里有些许疑问，还请国师解答。”
　　马车里面仍然没有动静，双方就隔着马车，一上一下无声对峙。
　　就在商穆尘实在等不及时，谷展掀开了帘子下车，对商穆野说，“王爷，国师请您上车。”商穆尘不疑有他，直接掀开帘子进去。一入眼便见国师在闭目养神，但还是被惊艳到了。
　　传闻中国师宛如天人，面容清隽，长了一双多情桃花眼，可是眼里常年无波无澜。商穆尘之前没有见过他，这是他第一次见国师，也是第一次跟国师说话。他有点紧张。
　　商穆尘坐在国师身侧，试图开口让国师睁眼，“国师，小王有一些疑问，还请国师解答一二。”国师没有睁眼，仿佛睡着了。
　　商穆尘心里没底，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他的说话，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国师，为什么是我呢？这究竟是天命说的还是你说的？”话音刚落，顾之宁就睁开了眼，他没想到，商穆尘居然能想到这层，看来还是他小看他了。
　　“自然是天命。我知道王爷不舍太妃，但还是去吧，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顾之宁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
　　商穆尘抬头看着他，那双眼睛当真是好看，只是无波无澜的，像是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