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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三章 空城计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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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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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末扑了两个空,我和乔以婉都觉得江米下岗应该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本着福临门共进退的原则,我和乔以婉私下开始替江米物色新东家。期间,乔以婉因为要忙于省里培训的事,不得不对我就江米再就业问题寄予了厚望,她的目标很明确:“三元这么大,总会有一个不劳而获的工作吧。”我事后展开了细致排查,觉得除了公司领导职务,似乎其他岗位都不是那么纯粹的不劳而获。况且,苏时也已人走茶凉,蓝哥哥应该不会因为我曾经替他快递过几包牛肉干的点水恩,而将自己的领导工作涌泉相报吧。这真是一件看似简单实则完成不了的任务。
我和乔以婉交换了意见,她十分爽快地降低了标准:“那就找一个不太起眼,但还能维持温饱的工作吧。”我点头亦然,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格子间,设计部的同仁都已经步伐一致奔食堂了。我心急火燎地冲向了电梯,去得晚,红烧肉会被易手的。
我眼睁睁看着食堂小麦无视我的挤眉弄眼,木无表情地把最后一份红烧肉倒进了我前面一个男士的餐盘里。我沮丧地无法自拔,长叹一声,男人啊,薄情起来真是残酷。那男士一回身,看到我,颔首微笑:“荣享,好久不见。”是蓝哥哥。
“蓝总,您来考察红烧肉了?”我打着哈哈,咽下几口口水。
蓝哥哥笑说:“唔,那就,一起吃吧。”
我毫不客气地点点头。
我跟着他一前一后来到领导专座,那里早已有一位面如冠玉的男士等候。我略略垂涎了几秒,把他归为采花贼一类。说他是采花贼,因为他浑身都散发着“路边野花,不采白不采”的浮躁。
我心满意足地嚼着红烧肉,心思活络了:“蓝总,好巧啊。我昨天还收到苏时的邮件,嘿嘿,她还和我抱怨纽约无人,话里话外透着对您的思念。”
蓝哥哥大约不太好意思,微微笑了笑。我又想再开口,被他的手机铃声打断。他说了句抱歉,站起身,走开了去。采花男目光灼灼地打量了我,笑眯眯地说:“小姑娘,说话不尽不实,乱拍领导马屁。”
“你懂什么。”我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
“呵,苏时那种人怎么会开口说想蓝胜璟。”他笃定地说。
善意的谎言被揭穿,我有些下不来台:“渡人姻缘,胜造七级浮屠。”
“我怎么不知道。”他不屑道。
“你是谁啊你。”我烦闷地瞪他。
他摆了个自以为是的姿态,笑而不答。
“你了解苏前辈吗,你知道她饮食习惯还是她三围多少啊?”我忍不住讥讽。
“看不出来,你和苏时感情还那么深啊,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采花贼终于三句不离本行。
“呵呵,大叔,现在不流行这么泡妞。”我冷笑。
“你叫我大叔。” 采花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是你先叫我小姑娘的,不然叫你他大爷?”
“你怎么说话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极力克制。
“你是三元领导?”我诧异,采花贼多醒目啊,以往员工大会上,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不是。”
“那你是来收水电费的?”我又问。
“当然不是。”他脸色发僵。
“你是晋阳交通大队的?”我最近夜深人静时,误闯过几次小红灯。
“有你这么问的吗?”他脸色不大好看。
“既然都不是,那你是谁,关我什么事?”我耸了耸肩,坦然地说。
“我是天阙的叶容轩。”他颇为自豪地自报家门了。
“哦,大叔,你的名字取得真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天阙大老板呢。”我平静地说。
“哼哼,不巧,我正好就是天阙大老板。”他怫然不悦。
“大老板就大老板呗,暴发户才喜欢喜怒形于色呢,你也太不礼贤下士了。”我嘟囔了一句。
叶容轩显然气得有些发懵,老半天没搭理我。我独自吃完了红烧肉,忽然想起江米找工作的事,灵机一动,问:“你真是天阙大老板啊,你想公司进个人是不是很轻松。”
他嫌恶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
“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有个远房表姐,以前学的就是工程制图,现在干销售,一直想来投奔我,我看她的条件进你们公司挺合适。”
叶容轩撇了撇嘴不说话。
“啊,我表姐年纪轻轻,有才有貌,脾气温和,做事认真,实在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员工。”我大言不惭。
他挑了挑眉:“我怎么听起来你像在作媒啊,三元有这个部门?”
我干干一笑:“叶总,我嘴笨,嘴笨,不过说的都是实情。”
“你不如叫我叶大爷。” 叶容轩不依不饶,“你说她现在干销售?是房地产类型的?”
“八九不离十。”我敷衍地说。
“什么八九不离十,你说得清楚一点。”
“相关产业,比如家具用品类。”
“不在晋阳?”
“是啊,她在我老家,说想到省城见见世面,我想了想,要见世面不如去天阙,站得高望得远。”我笑嘻嘻地说。
“你老家哪里?”
“不远,不远,新洲。”我说。
“新洲?!”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啊,难道叶总也是那里人,老乡啊。”我赶紧说。
“她叫什么名字。”
“江米啊。我表姐。”我脱口说。
“江米?!”叶容轩顿时艳光四色。
“你认识。”我忐忑地问。
他讳莫如深。
“不会你是她前夫吧。”我低声问。
“什么?!”叶容轩口气陡然拔高,“你真是她表妹?”
“啊啊,真是真是,我是那种满嘴跑火车的人吗。”我信誓旦旦。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你把我的名片给你表姐好了,详细情况,让她当面和我谈。” 叶容轩干脆地拿出名片给我。
我虔诚地捧回,千恩万谢:“叶总真是爽快,侠骨丹心,人瑞啊,人瑞。”
我还没来得及把喜讯传达给江米,她却主动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她已经成功地拐到了亨洁一张价值两百块的三八节购物卡:“荣享,厉狐狸什么时候回来啊,他要是三年五载不回来,我在亨洁的身份就难定,游离的滋味不好受。”
“你就不想来晋阳和我打拼?”我问。
“大城市,压力太大了,我那点工资连个首期都难付,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那么命好,找个财大气粗的厉秉年。”她断然拒绝。
“那好吧,既然这样,你就继续在亨洁摸鱼吧,这年头找个不劳而获的工作挺难的。”
我不晓得江米如何摸鱼,但时间应该不长,因为很快她告诉我厉秉年回来了,她官复原职了。她语气异常沉重:“荣享,你要继续潜伏到三元采购部门,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销售空子可以让亨洁马桶趁虚而入。不过,记住,是你主动潜规则别人,千万不要被别人潜规则了,分清主次,不然我没法向厉秉年交代。”
“我帮的是你,这和厉秉年有什么关系。”我恼怒。
江米颇为为难:“你看,荣享,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厉狐狸都说了,我要是没能把亨洁马桶卖给三元,你以后名目繁多的诈骗就会受阻,荣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要成为历史的罪人,这个罪过有些大。我猛然坐起:“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厉秉年什么素质啊。”
江米十分淡定:“财富面前,素质不分高低。你都占了他那么多年便宜了,知恩图报。”
“30年代,地权不均,打倒土豪劣绅了,如今社会贫富不均,资产理应重新分配。”
“行了,”江米说,“别解释了,反正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就当友情赞助好了。”
我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我花了几个午餐时间,在庞大的员工食堂里寻觅采购部的同仁。但因为他们时常聚众在小包间里搞公款腐败,让我很长时间不得法。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和采购部的实习小妹挂上钩。那小妹一直负责收发采购部的来往邮件,恰好前段时间对我们部门的小陈十分青睐,而小陈虽很享受被人崇拜,但私下又情系着医务室的某位护士,而这位护士又是一副孤芳自赏的态度,导致走稳赚不赔路线的小陈一面对小妹若即若离,一面又对护士热脸贴着冷屁股,以至于这场三角关系没有想象的那么稳定。所以我对实习小妹主动示好,无疑让她见到一线生机,完全忽视了我背后那不可告人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