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古耽单元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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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有茗并不知世界线的结局，却仍在这一番直击内心的话里，感受到了心中压抑不住的悸动。
他从未想过唯一一个如此懂他的人，会是班衣。
望着班衣在烛光下愈发瓷白的面庞，昳丽出众的五官，一双盈盈清澈的黑眸，他胸腔里翻涌起了陌生的情绪，令他不自觉地回味起了方才唇上温软的触觉，想起了那双含泪吻着他，说‘我喜欢你’时，悲戚哀婉的眸子……
他忽然很想吻班衣……
“周有茗？”陈班衣拿手在周有茗面前晃着。
周有茗血液仍在沸腾着，人却已猝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想什么，他面庞都红了，猛地站起了身：“时时候不早了，我、我该走了……”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太监的禀告声：“陛下，庞太傅让奴才给陈少爷送、送送……”
周有茗听见‘庞太傅’便预感不好，当即皱眉喝道：“无论送什么，都明日再说。”
陈班衣却是个孩子心性，察觉不出其中危机，兴致盎然地拔腿蹬蹬蹬跑了过去，够着脑袋张望：“送什么了？”
太监迟疑看周有茗。
周有茗皱了皱眉：“班衣……”
陈班衣骄傲叛逆地昂着头，朝太监招了手道：“拿过来。”又对周有茗颐指气使道：“这可是太傅给我的东西，你可管不着。”
太监将托盘拿了过来。
托盘上满是画卷。
陈班衣将一副画卷展开，画上是一个容貌俏丽的女孩，左下角写着其家世姓名年岁。
太监战战兢兢道：“这这这些是礼部为陛下挑选出的皇后人选。庞太傅说陈少爷与陛下是知己，对陛下的喜好定然是一清二楚，所所所以想让陈少爷帮着陛下参考一二。”
·
夜晚。
墨蓝天穹清透如洗，漫天星子如碎金般散布。
周有茗习惯性地拐到了无为殿门口，在要跨门而入时迟疑地顿住，瞥了一眼看门的太监：“那个，陈少爷睡了吗？”
太监眨了眨眼：“回陛下的话，陈少爷这些天歇得都晚。”
周有茗瞥着无为殿的橙红灯火，摸了摸鼻子，咳咳两声做出正经状：“这个时间想必班衣还在跟着夫子学功课。最近夫子给他布置的任务重，朕就不打扰他的学习了。”
他转身悄悄地要走。
门内却传来如黄鹂般清脆又颐指气使的声音。
“站住……”
周有茗脚步登时给定住了。
“进来。”
那声音又说道。
周有茗见装不下去了，摸了摸鼻子转身进屋，咳咳一声讪笑道：“班衣，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桌子上摆着高高的画卷，陈班衣盘腿坐在椅子上，穿着单薄的雪白絷衣，披着一件碧绿夹衣，盘腿坐在椅子上，身材瘦削又羸弱。
他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可比不得陛下马上有佳人在侧、香玉暖裘了，我作为陛下您的知己好友，不仅这么晚了还要跟着夫子学功课，肩上还有替皇室选皇后，替大周选国母，繁衍皇室子嗣的艰巨任务呢。”
周有茗被夹枪带棒地刺了几下，登时面庞无奈地道：“班衣，我……”
陈班衣睨了眼椅子：“坐下。”
周有茗只好不说话了，端正坐在了陈班衣面前。坐下以后，他才哭笑不得地发现他竟拿出了，对待庞太傅和母后时的紧张态度。
陈班衣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只是用力咬了咬唇道：“省得到时候庞太傅又说我接了任务没干事。这些个姑娘都是我挑出来觉得不错的，还请陛下一个一个相看一二了。”
分明陈班衣语气没生气没发怒，周有茗却只觉得自己像逛妓*院被抓包的丈夫，如坐针毡坐立不安：“班衣……”
陈班衣拿余光飞了他一眼，将一卷画轴塞进他怀里：“喏，户部侍郎之长女，年十六，生得宽额小脸柳叶眉个子高挑，颇有昔年赵飞燕几分气质。陛下觉得如何？”
觑着陈班衣的神色，周有茗展开了画卷，小心翼翼地道：“生得是不是太艳丽了。”
陈班衣冷声嗤笑道：“这般出众之姿还入不了眼，陛下莫非是要找个仙女儿下凡不成？”
说完他在画卷里翻了翻，又挖出了一个画轴。
“这个时成阳侯之女，年十七，生得宽额方脸各自高挑，容貌不甚出挑，却生在性格活泼可爱，和陛下配的很。”
周有茗不安地再挪动了一下屁股，艰难地道：“活泼可爱，会不会有些过于吵闹了。”
陈班衣唇角翘了翘，又迅速咬住了，小声说了声：“臭男人的毛病真多’，又挖出了一个画卷道：“这是礼部尚书之女，年十五，生得圆脸杏眼，身材娇*小玲珑圆润可爱，且性格娇憨懵懂，一颦一笑皆有昔日杨妃遗风。”
周有茗抬头觑着陈班衣，艰难地道：“……年纪是不是太小了。”
陈班衣哼了一声，最后才拿出一个画卷，重重塞到周有茗怀里：“这个是翰林院大学士之女，年十七，鹅蛋脸柳叶眉杏眼，体格娇*小玲珑，从小被大学士带在身边教导，博览群书通晓经史，性格娴静如水，有初唐时长孙皇后之风。”
望着周有茗神色，他不轻不重补了一句：“还可以与陛下彻夜长谈人生哲学。”
周有茗被臊得连头都不敢抬了，只能用力盯着画卷许久，试图找出一个好的，不重样的拒绝理由。
然后……
“出去——”
“出去——”
“出去——”
‘这儿不欢迎你，你带着你的好皇后去过吧。”他还在愣神之际，就突然被陈班衣从椅子上推起来，又被重重搡着肩膀，推出了无为殿。
啪嗒——
被匆匆推出无为殿时，周有茗匆匆扭头一瞥，只来得及看到陈班衣一双泛着红的眼，和咬得通红的唇。
呆呆地抱着画卷，他望着无为殿紧闭的大门，眼前半晌都是那张面庞，怎么都回不过神来。
他的拒绝马上就出口了。
班衣怎么就生气了？
·
大周。
夕阳西下。
山野。
山寨的门被轰然打开，十来个手持着刀刃，身着着墨色藤甲的土匪，气势汹汹地背映着一轮落日，呼啸着朝山下冲杀去。
在阵阵尘土的前方，是他们唯一的敌人。
身着火红甲胄，骑着一匹墨色高头大马的楼明艳。
她眼神凶狠地盯着那些土匪，用牙齿咬着紧了紧绑着手腕上渗血伤口的绷带，高高举起了手中长长的□□，勒紧了酱色缰绳，双*腿夹紧马腹，令马儿朝前冲去。
嗡——
是人摔下马腹的闷哼声。
第一个敌人冲了过来，她高高挥舞着□□，将其势若万钧地扫落在地。
瞪——
是兵刃冲撞声。
一个八尺大汉的圆月弯刀与楼明艳的□□相碰，被砰地掀翻了，人也摔下了马背。
刷——
是刀刃破开皮肉声。
那身材矮小的男人想要偷袭，砍着楼明艳的马蹄，却被楼明艳大刀一扫，砍断了一只胳膊。
……
几个照面间。
十多个土匪已被楼明艳消灭了一小半。
但楼明艳并未放松警惕。
她深知接下来的首领们才是硬茬子。
望着把她团团包围住的七八余人，楼明艳漆黑眸中斗志昂扬，连汗水将头发打湿，贴在面庞上都不顾，勾起了一个笑容。
然后——
她用力一夹马腹，令马儿吃痛朝前狂奔而去，冲向了包围圈最严密，亦是土匪首领的所在之处。
土匪首领不屑地骂了一声：“找死！”
然后他亦手持着一把□□，面对面朝楼明艳冲去，以电光火石的速度，砍向了楼明艳的马蹄。
咻——
破空声再起。
□□距离楼明艳的马蹄，已只有不到一寸功夫。所有土匪眼神都睁得极大，冒出了兴奋嗜血的光芒。
但首领快。
楼明艳比他更快。
就在土匪首领的□□，距离楼明艳的马蹄只有一瞬时，楼明艳的刀已趁人不备，挥到了土匪首领的脖颈旁。
唰——
一道刺目的雪亮银光闪过，如喷泉般的血柱冲天而起，瀑布般喷射着血液。
咕噜噜——
首领头颅在地上滚了三圈，眼睛凸出地不瞑目。
下一瞬楼明艳手持着血淋淋的□□，冲出了包围圈。
所有人都看呆了，竟无人想到要拦住她报仇。或者是有人想到了，但无人敢这么做。
楼明艳却不会放过这间隙。
楼明艳将□□狠狠一掷，扎入了对面坚硬的山壁上，抓起了马背上的大弓，唰地自背后抽出五根羽箭。
就着疾驰的马背上，她颠簸着扭过了头，将羽箭对准了那些呆愣的土匪们。
土匪们意识到什么，慌乱地想要四散而逃，却跑不过楼明艳的箭。
唰唰唰——
破空声接踵而来地响起，土匪一个接一个地摔下了马。
很快地上已只剩一片死尸。
坐在马上的楼明艳，收起了弓箭，疾驰到半山腰的陈班衣身旁，眼神比烈火还明亮。
“陈班衣，这次如何？”
“十个人，三分零七秒，比起之前有进步，但距离我的标准还不够。”迟崇竣声音平静而板正，“方才你的攻击中一共有十一处失误，总时长还能再快上一分钟。我已经把失误点都写下来，放在你的包里了。”
“回去巩固一个月，下次我会带你去挑战二十人的土匪寨子。”
满以为会得到夸奖的楼明艳，沮丧地耷拉下了耳朵，连马蹄声都蔫了：“哦。”
瞥了她一眼，迟崇竣抿了抿唇，放缓了语气：“虽然还有很多不足，但你表现得比我预料得好。再过段时间，我就能送你去楚国了。”
楼明艳眼神登时一亮：“真的。”
迟崇竣道：“真的。”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古耽单元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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