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星际abo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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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冷自然是想好了的。
在十八岁骤然失去精神力与凤凰璞玉时，在二十岁亲眼看着凤凰被拆成残渣时，在看着李星趾高气昂地要求他操办娶新omega时，在李星公然在媒体上用他为踏脚石作秀，企图挽回自己支持率时……
他做梦都想这一天。
看着顾清冷神色，迟崇俊便得知了问题答案：“好好准备。”
全国机甲大赛，是四百年前，由初代帝国大帝下令，由第一、三、五军团主办的，全帝国范围内，参赛人数最多、涉及年龄段最广、赛事规模最庞大的大赛，主要目的是为军方筛选因年龄、家境、偏科等因素没办法上军校的好苗子。
因收视率高、参赛人员众多，赛制成熟裁判公平，但凡在机甲大赛冒头的，都能获得民间军方双重肯定，甫一入军团便被授予官职。
只要顾清冷能在机甲大赛夺魁，将无人能再否认他的实力。
顾清冷亦知道这理。
他声音沙哑地朝迟崇俊道谢：“明天我会开始着手重铸凤凰。一个月后的全国机甲大赛，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然后他抱起了凤凰，转身踏着庞大夕阳长影行远，如一株在狂风暴雨中挺过来，重新发芽抽条生出如钢般筋骨的青竹，肩背脊骨间都是坚毅韧性。
“元帅，你猜他会赢吗？”李容羽不知何时已坐到了迟崇俊身边，戴着一双金丝眼镜，斯文有礼地问道。
迟崇俊弯腰捡起两瓶运动营养饮，笃定道：“会。”
李容羽问：“为什么？”
“因为他有凤凰。”迟崇俊抛出一瓶运动营养饮，扔给了李容羽一瓶，拧开仰头喝了一大口。他刚才也足足训练了十二个小时，正是需要大量补水时，“正如他所说的，凤凰保护了他这么多年，是该他挡在凤凰身前了。”
他说着看向李容羽：“一个心有牵挂的人，是不会容许自己失败的。”
“一个心有牵挂的人，是不畏惧任何事的。”李容羽猝不及防听见这话，捏着冰凉的能量饮料，在原地怔了一瞬。然后他眼眸一瞬闪过晦涩哀痛，半晌才三两步追了上去，“元帅，等一等。”
戈航亿偏头看他，清透眼眸写着疑惑。
“你后面的头发乱了。”李容羽用手比划了一下，又指着戈航亿后颈位置道，“就在这儿。”
由于乱的地方在脑后，戈航亿伸手弄了弄，都没有整理好。
李容羽全程看着，还想要指点位置：“在这里。”
戈航亿直接转过了身，微微屈膝矮下了身子，对李容羽道：“你帮我弄吧。”
李容羽的呼吸一瞬就有些乱了。
因为，这一瞬暴露在李容羽面前的，不仅有一截修长白皙如瓷的脖颈，与戈航亿的微微凸起的腺体，还有腺体上一个鲜明的牙印，是上一次戈航亿发情时，他留下来的。
因为刚刚运动过，空气中还有微弱的omega信息素，极高的契合度立即唤醒了他的alpha信息素，令他眼睛都红了。
“怎么了？”戈航亿旁若不知地问着。
“没什么。”李容羽强行让自己挪开了目光，看都不敢看那瓷白脖颈一下，胡乱伸手整理了一下，就匆匆地拔腿就走，“好了。”
戈航亿落在后头，望着他堪称落荒而逃的步伐，眸中‘顽皮’一闪而过。
观景台前。
直到了五分钟后，李容羽都不敢稍稍扭过头，只正直地目视前方，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题：“元帅，元帅，你觉得李星这番洗白是又瞄准了谁。”
相比李容羽的如临大敌，戈航亿就要闲适多了。
他手撑在栏杆上，几乎是肆无忌惮地望着李容羽的喉结，慢条斯理地道：“在访谈节目之前，他曾约见过帝国长公主。帝国长公主虽为omega，精神力却有2s级，是帝国政方高层，无论实力与势力都很值得利用。最重要的是，帝国长公主最欣赏支持O权的alpha，这与李星谋划的方向相符。”
李容羽声音如在作全军汇报：“那元帅，你觉得他下一步洗白计划会落在哪儿？”
“虫族女皇。”说到了严肃话题，戈航亿语气也难得有着凝重，“……这段时间，我仔细研究过李星的所有资料。作为一个普通人，李星的人生履历实在太顺畅，每一步都踩在了历史转折点需要的方向，其不可复制的强烈巧合性，仿佛他需要什么，世界就会给他送上什么。我怀疑若是此番他的支持率持续上升，他会拿出制衡虫族女皇的捷径。”
他说着说着声音愈来愈低，似乎陷入了沉思：“……不仅李星的人生履历，这个世界畸形的运行秩序，严重停滞的科技水平，也十分令人疑惑。按照世界线对李星的偏爱，和其导致的蝴蝶效应，这小世界早应崩塌了。可这世界却竟似有自愈能力……”
李容羽彻底哑然了。
他脑内的聂云平也哑然了，严肃地道：“这个人很不对。”
这位人初来乍到不过三个月，竟已接近了这世界本质。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快穿任务员能够达到的水平。
他到底是谁？
心中虽然惊疑不定，李容羽面上未露出分毫，只简单回应了一两句后，同样抬头欣赏着这浩大广袤无垠的苍穹。
32世纪的星际文明已成熟地掌握了气象调节技术。帝都星的夜空总是晴朗又澄澈的。漫天星辰如星罗棋布的棋盘，又如镶嵌着无数碎钻的黑曜石镜面，更如一双双亘古凝视着他们的眼睛，更像遥远时空里战争留下的残骸。
立在李家露天阳台上，仿佛一抬头一伸手，就能将一颗揽入怀中。
他开口：“……元帅，很喜欢看星星？”
戈航亿点头：“相传，我们目之所及的浩渺长空中，星罗棋布的众多星辰，其实都是前星际时代人类聚居星的碎片。”
“那是一千年前，一个巨大的小行星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笔直地撞上了聚居星。当时先辈们的科技水平，并不足以应对这等灭世灾难。当时聚居星被撞成了无数个碎片，只有极少数人得以生存。。”
“后来，其中一块有少量人类存活的碎片星成了帝都星，帝国星际文明时代的发源地。”
“而其他一部分的碎片则流落到了宇宙深处。直到七百年后星际文明得到长足发展，人类才陆续重新踏足到那些土地，发现了其中的先人残骸，并将其陆续安葬在了现今各个聚居星人流量最大地方。”
“帝都星的帝国广场元帅像下，就埋有从两颗碎片星上转移来的前人遗骸。”
“剩下一部分的碎片，仍流浪在这广袤的宇宙里，如一个失去了目的地的孤独旅人，终其一生漫无目的的朝未知奔赴着。”
“就如同，一场浪漫庞大的诗，一本注定无人再翻阅的史书，又像我们正经历的这一场不知未来的文明的暗喻。”
“我很喜欢这种庞大孤独的浪漫，喜欢亲手发掘这种被遗忘的沉淀历史的惊喜，喜欢解读那些先辈被掩埋的悲欢离合……”
“所以我曾经许过愿，若有机会能在征战途中，亲手发现一颗星星……”戈航亿说到一半，忽然闭了嘴，将剩下半句‘我一定要将它送给最心爱的人，与他一同仰望凝视这份浪漫’吞了回去，扭头看向了李容羽。
“李容羽，你有喜欢的人吗？
李容羽一怔。
他当然有喜欢的人，就在眼前。
可他知道面前的人，是有自己喜欢的人的。是在一次醉酒后，他亲口从对方口中听到的。他也知道元帅是个太合格尽职的军人，为了帝国防线与公民安危，连标记都愿意交给自己。
更因为如此，他才明白他不喜欢自己。
因为信息素的原因，他已经越轨太多了，不应该再有任何贪恋了。元帅重视友情，他是知道的。比起让两个人都痛苦，他宁愿当元帅一辈子的好朋友。
“是的。”于是他笑道：“他是一个很出众很优秀，到万里挑一的omega。我想，我会一辈子喜欢他的。”
不知为何，戈航亿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哦。”
……
像是赌气似的，戈航亿也看向了漫天星空，很快开口道：“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他是一个alpha。不过比不得你喜欢的人优秀，他虽然长得又高又大有好看，却不十分的聪明，还特别爱害羞……”
“很多时候……”戈航亿瞥了眼李容羽，若无其事地加重了语调，“都简直是个傻大个，也不知道怎么上的军校。”
明明早料到过这结果，李容羽仍感觉心口一阵一阵酸涩，笑容都快挂不住了：“恋人之间要看相处。元帅这么聪明出众，对方如果傻一点，应该也不要紧吧。”
这本来是句劝慰的话，不知为何却让戈航亿更不高兴了：“哦。”
李容羽登时不敢说话了。
片刻后，瞥着戈航亿的侧脸，李容羽带着些晦涩地道，“对了，我昨天做了一个梦，元帅有兴趣听听吗？”
“在那个梦里，也有元帅也有我。元帅虽然还没有成为帝国元帅，却已经从小到大的第一名，是帝都星有名的资优生了，深受附近家长的喜欢。”
“而我当时是最令父母头疼的一类孩子，成天在外撩鸡逗狗，不肯好好读书，还因为天赋天生比别人好，精神力罕见的高，总是能把比自己大六七岁的孩子打得头掉，是帝都星臭名昭著的一霸。”
“因为天赋出众手下小弟众多，我当时是很年少不可一世的，总觉得自己就是未来的星际第一。”
“不过我爸妈可不这么认为，他们眼里只有身为别人家孩子的你。”
“因为我父母太过崇拜你，总是拿我和你作比较，说我虽然有一把子精神力，却是比不上你从小学习好自律懂事的。我听得不耐烦，就暗暗讨厌上了你。”
“那时年少轻狂的我还曾召集手下，想要堵在你放学回家的路上，给你一个狠狠的教训。谁知道那天我们没有等到你，却先遭遇了偷渡入帝国的虫族小队。我们一群小孩，就这么成为了虫族小队的目标。我精神力虽然强大，却护不住六个小孩，仍险些被虫族给吞了。”
“危急关头，是放学回家的元帅，你救了我们。”
“为此，你还把你父亲留给你的唯一遗物，一个小次声波弹给用掉了。”
“在医院得知这件事后，我非常地内疚，想要去找元帅你道歉，却得知你已经去了第一军团实习了，而没有能成行。”
“出院后，或许是出于感激之情或许是出于别的什么，我下意识地追逐着你的步伐。”
“从预备役男子军校，到读军校，再到入第一军团，我始终跟着你的每一步。却因为四年的年龄差，始终接近不了你。”
“你因为卓异天赋与omega的身份，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也很引人注目，需要付出全部的注意力，自然也注意不到我。”
“等我找到了机会，已经是我当第一军团旅长时了。那时候，在一次战役后，和明显疲惫的你一起聊了聊天。你大概是头一次注意到我，始终很温和很有礼貌地与我交谈着。”
“我知道这是你对待陌生人的惯常态度，但我一点都不失望。因为我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再然后，在我处心积虑地弄到你的作息表，认真研究过你每一次战争录像带，研究过你所有生活喜好与饮食习惯后，我们间的话题越来越多，也渐渐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二十四岁生日那天，我在家举办了一个生日宴会，邀请了你参加。”
“你果然过来了。”
“我的父母比我还高兴。热情的欢迎了你。”
“与现在完全不同的是，当时我的母亲还没有早早因病抑郁去世，父亲也不是现在这个胆小如鼠又贪婪虚伪的人渣。他们只是一对普通又平凡的军人夫妻。父亲是帝国军方二把手，虽不如元帅你精神力强大擅进攻，也是善于防守的有名将星。因为宽和脾气好，平时见谁都呵呵的笑，他在社会平台上人气也很受欢迎。母亲是父亲的中学同班同学，不及父亲精神力强大，却也是性格泼辣风风火火的女团长。”
“二人年少相识，一起风风雨雨走过三十年，依然感情甚笃。对待我这个调皮的孩子，他们都是又恨铁不成钢又耐心教导的。”
“这是很美好，很不真实的一个梦，是不是？”
戈航亿点头：“的确。”
李容羽似是怀念地继续道，“当天，我本来是有话想要对你说的。可是那天，你头一次喝醉了。我头一次知道，外表清冷的元帅，醉起酒来竟是这么个无赖。没办法照顾了一晚上你，我自然也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然后……”
李容羽忽然住了嘴。
迟崇俊扭头看他：“然后呢？”
“然后……”他就听见了元帅心有所属的消息了。
李容羽笑了一下，遥遥看向了漫天灿烂的星辰，“没有然后了。梦到这里就结束了，然后我就醒了。”
戈航亿望着李容羽眼睛问道：“在梦里，你当时要说的是什么？”
李容羽只仰头望着漫天星辰，凝视着其中最明亮的一颗，笑容坦然又毫无破绽：“时间太久，忘了。”
“这是一个美梦。”迟崇俊凝视了他半晌，才开口评价道。
李容羽没有看他：“是。这的确是一个美梦。”
……
无人再说话。
空气宁静。
是夜，二人直到月上三更才各自回房休息。
待回到了房间，李容羽才重新打开了窗户，茫然望着依旧闪亮的星辰中，格外遥远又格外明亮的一颗。
——那颗梦里的他在二十三岁生日时收到的，名叫‘望羽’的星星。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星际abo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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