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星际abo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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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这一消息时，顾清冷刚铸造出一台机甲。
这一台机甲来之并不易。
尽管精神力已恢复了2s级别，又有戈航亿鼎力支持材料，李容羽提供军中最新的教学视频与文字教材，和凤凰的陪伴与鼓励，顾清冷仍需要克服极大困难。
——恐惧。
自十八岁被李星关进这栋屋子起，他就再未被允许摸过一次机甲。最后一次正经动手组装，还是抢救凤凰。
那份在数以十吨计的垃圾零件碎片中，颤抖着手找出属于凤凰的，将其重新组装起来的恐惧回忆，令顾清冷一站在机甲工作台前，手就会不自觉地发抖。
那是他黯淡人生唯一不能承受。
但他也是坚强的。
他并未让任何人，尤其是凤凰看破这份恐惧，只是将颤抖的手指、急促压抑的心跳，藏在了清隽温和的笑容下。
花了整整十九个小时，他终于生疏地组装起了一台A级机甲。
A级机甲不若S级机甲高大帅气，亦有足足一层楼高。
隔着实验室的钢化玻璃，看见一尊头部呈利落子弹型，宽肩窄腰耸然而立、通体漆着墨黑色，四肢上是淡白色流线花纹，背后有四个嚣张庞大的炮筒的机械巨兽，如一尊黑豹般，虎视眈眈地整装待发，迈出一步发出攻击时，哪怕是帮忙打下手的人都呼吸发紧。
下一瞬，他们情不自禁地爆出雷鸣般掌声。
尽管黑豹只是A级机甲，比不得s级机甲精密。但一次成功铸造的经验，对顾清冷复建的意义仍是里程碑性的。
这也意味着，他重新回归巅峰，甚至超越过去的自己都指日可待。
在雷鸣般的掌声与庆贺中，顾清冷呆愣了一秒后，也终于是忍不住了，脱力地蹲下捂脸哽咽。
“凤凰，我成功了。”
“我能重新制造机甲了。我又是机甲建造师了。”
“我能修好你的。我一定能修好你的。我会把你打造成3s，不4s级的机甲的。”
“凤凰，你一定会是最优秀的。”
“主人。”见顾清冷蹲在地上哭泣，黑豹穿过试验场的门，哐当哐当地走到空旷训练场中央，朝顾清冷单膝跪下伸手：“请不要难过与伤心，让我带领您检阅我的工作。”
黑豹伸出的手悬在半空。
因为凤凰已抢先将顾清冷半搂在了身后，警惕地盯着黑豹。
高大黑豹机甲疑惑地歪头，望着更亲近矮小老旧治疗机器人的主人，与敢于瞪自己的矮小老旧的小治疗机器人，眼眸写着机械化的不解。
尽管不到黑豹机甲的小腿高，凤凰立在黑豹机甲前，却并无半分胆怯与退却。
他一面风度翩翩地笑看顾清冷，刮着他鼻子温柔宠溺地打趣安慰，一面用眼角余光危险地警告着高大黑豹机甲，并借助s级系统悄然发出了扰乱攻击。
黑豹机甲猝不及防地被攻击，站立不稳地后退一步。
！！！怎么回事？
顾清冷也跟着诧异地抬头：“黑豹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大概是新机甲脑部电路接触不良吧。”凤凰轻蔑地极快一勾唇，面对顾清冷时却只作无辜，“实验室还有人，会帮忙处理这种小问题的。”
“至于主人，”他翩翩地弯腰行礼，朝顾清冷伸出了手，“你已经工作19个小时，需要休息了。”
“家里已经备好了饭菜床榻。主人，欢迎回来。”
如十二岁时，孤独胆怯的小小少年在黑暗无人的家中地下室，仰望着模样古怪帅气的唯一大朋友，将自己小手放在那机械大手上一样，顾清冷低头望着凤凰，将手放在了他手上，露出了笑容。
“好，凤凰哥哥，我们回家。”
黑豹机甲：……
总感觉看懂了什么，嘴里被塞满了东西，都是茶茶的味道，却又有点弄不明白。
还有，你才脑子不好，你全家都脑子不好。
刚牵着凤凰的手走出训练场，顾清冷一抬头便看见了墙壁上，正在播放帝都星电视台的一出访谈节目。
节目里，李星与他父亲正在谈笑风生。
李星是很受世界的优待的。
早在李星宣布二人婚讯时，看着他生疏地对着无数媒体，讲述对自己不离不弃、感人至深的‘深情’，就把一群alpha、beta记者与屏幕前的omega都感动羡慕得落泪时，顾清冷就明白了这一点。
但他没想到，世界还能对李星更好。
端庄肃穆的演播厅里，主持人与嘉宾各坐一条朱红沙发，李星与顾父亲近地并肩坐着。
李星面容憔悴双眼通红，声音哽咽沙哑，仿若已几夜没睡，一开口就是道歉：“我深知我自己能力不足，在这一次帝国饭店虫族入侵事件里，给帝国给军方丢脸了。”
“我对不起帝国的栽培，对不起大家的信任，更对不起我伴侣潜心的支持。”
“尽管我曾再三劝说阻止过，为了我的事业，他还是主动放弃了梦想，呆在家里全心为我服务了。当时的我并未意识到，我是有些大alpha主义的，居然如此坦然地接受了他的牺牲。”
“现在看着同样身为omega戈元帅的强大，我才明白我曾经的狭隘。”
“我已经决定从今天开始，接受全帝国公民的监督，一要更加兢兢业业地工作，守卫帝国防线、抵抗虫族入侵、护卫帝国和平安宁；二要更认真地对待伴侣，全心全意地鼓励他重拾自己的梦想，追随着戈元帅的脚步，在战场上自由地翱翔，成为帝国的骄傲。”
说完他不顾帝国元帅之尊，朝顾清冷的父亲深深鞠了一躬：“以前是我耽搁了清冷，对不起岳父的信任，还望岳父接受我的歉意。从今天开始，与我一齐鼓励清冷的成长。”
顾父忙起身扶李星，激动地落泪道：“世间有几个alpha能如元帅这般，能拥有这样的伴侣，是清冷的幸运。在元帅您这样的全力支持下，清冷若还做不出成绩，便是他对不起您的牺牲了。”
主持人适时地抹着眼泪：“李星元帅对夫人的尊重真是感人至深。”
……
节目还在播放着，可顾清冷耳内却只剩尖锐的嗡鸣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死死盯着屏幕，不住地喃喃道：“我生来吃用都是母亲遗产，从不曾欠他们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这说得不止是李星，更是顾清冷的父亲。
凤凰紧紧攥住他的手，心疼得无以复加：“清冷、清冷……”
迟崇俊抿唇道：“这节目的制片人是第二军团第二师师长的伴侣。节目有第二军团30%的投资。在节目播出的7小时前，军部刚发了一条隐秘调令，你在第一军团任团参谋的父亲被调到了第二军团任旅长。”
凤凰咬牙切齿地道：“龌龊！”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顾清冷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神色已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谢谢戈元帅，我知道了。”
“现在社交平台上言论对李星很有利吧。”
迟崇俊点头。
的确。
虽然在战斗能力上平平，李星却太得世界偏爱。
凭着拙劣的演技与蹩脚的谎言，他就能骗取大帝与全体战士们尊重与信任；骗得顾清冷感情、骗得帝国omega如山如海的深情赞誉；简直像是全世界都被洗脑过，要百分否相信他。
顾清冷打开了光脑，查看着社交平台上的风向。
‘怒斥李星的懦弱，与第二军团的管理混乱与腐败，要求帝国军方裁换掉他’的言论依旧在，却比三个月前要少了一多半。
除却少部分一看便知是极端大alpha主义的虫族末日派激烈地表达了耻辱与反对，更多的人则是发表了观望言论。
“人无完人，既然已经道歉了。我们总要给他一个机会。”
“他毕竟曾经救了十万帝国战士。”
“大家都是人，谁能够一辈子不犯错呢。”
“若是他真的能改过自新，岂不是好事。”
在这些理智的声音外，便是来自帝国众多omega的，对李星狂热的吹捧赞美与崇拜。
因为生理条件制约，绝大部分omega成年后都只能困在家中负责生育，很少在帝国社会各方担任职位，甚至有‘生育机器’之称。
经济关系决定地位。
虽然文学作品与社会风尚总在歌颂omega的伟大，但因没办法自食其力只能依赖alpha与beta，omega的实际社会地位很低。
以往一代一代的omega都在忍耐，但在戈航亿的横空出世后，越来越多的omega不愿意忍了。
他们也渴望拥有自己的事业。
他们也渴望渴求着尊重。
他们也盼望着得到家庭乃至社会的支持。
在这种舆论狂潮与世情风向下，李星放出的尊重omega追求梦想言论，正如落在了干草堆上的灼热火把，得到了万千omega的狂热追捧。
“李元帅，alpha的典范。”
“我太羡慕李元帅的omega了。我为什么没有这种好运！”
“从今天起，李元帅就是我的梦中情A了。”
“嫁人当嫁李元帅。”
……
仅一个访谈节目的播出，李星的民众支持率就从3%，陡然提升到了36%。
平静看完这些言论，顾清冷再抬头看向了屏幕，看着深情地侃侃而谈的李星，说着有多么多么爱自己，笑容讽刺而冰凉。
“我可以想象，如果没有戈元帅的出现。从今天起，在李星将被所有人吹捧为帝国最体贴开明的alpha的同时，我会成为全帝国最幸运也最无能的omega。”
“不仅会被虫族末日派的极端大alpha主义者侮辱，还将被无数omega鄙夷。”
拥有丈夫的全力支持，却还只知道关在家里，拿不出一丁点成绩，为omega争光，没用懦弱至极！
是omega之耻。
“利用舆论贬低与吹捧，李星可太懂这一套了。”
系统再次保持沉默。
这些事的确在上辈子发生过，也是压倒顾清冷情绪，逼得他自杀的最后一根稻草。
迟崇俊却忽然道：“十天后有一场全国机甲大赛，冠军可直接被遴选入第一军团。我已经给你拿到了参赛资格，你有信心吗？”
这话题转得实在突然，顾清冷略带疑惑地看向迟崇俊。
在节目李星深情到哽咽的哭泣中，迟崇俊似是嘲讽地勾了唇：“既然李星都说要全力支持你的梦想了。我们又岂能让他失望。”
“不过……”
他抬头看向屏幕里‘愧疚’拭着眼角的李星，唇角冷然勾起，“要想跌下来时烧得更好看，就要从现在开始着手把这把火吹得更旺了。”
他刚打开光脑，准备联系一名曾经的下属。
“不用了。”不知何时过来，正沉静注视着访谈节目的李容羽道，“我已经找人安排好了。”
几人都闻言抬头看屏幕。
访谈节目已接近尾声，主持人与李星、顾父正其乐融融地说着结束语，鞠躬向观众们说着再见。
嘉宾席里忽然传来一道响亮的提问。
“李元帅，我很感动你对你伴侣的深情。但我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刚才说你的伴侣为你的事业了牺牲多年。若是有朝一日他的实力超过了你，你愿意为支持他的未来，同样牺牲自己的事业吗？”
提问甫一出炉，众人先是一静继而哄堂大笑。
李元帅已经是帝国军方总元帅，精神力高达3s级又拥有3s级机甲，实力与事业都堪称帝国翘楚了。
顾清冷一个omega，还能怎么超过他？
这提问的前提就不可能存在。
初听见这问题时，李星是有一丝警惕的。但周围的笑声让他放松了警惕。
顾清冷只是一个工具人，精神力与3s机甲早都已归了他，莫说在实力超过他，就连实力都不可能存在。
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为了尽善尽美地捧起气氛，他先斩钉截铁地说了‘会’，还用玩笑的语气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既然决定要支持伴侣了，我肯定是会支持到底的。”
“若有朝一日，清冷的实力超过了我，莫说是暂时牺牲自己事业支持他，我甚至甘愿当他的垫脚石，将我财产、事业、人脉拱手让他。”
“今日诸位皆可为我作见证。”
“呜——”观众席发出热烈鼓掌与欢呼声。
人们纷纷高声盛赞着李星的高明大义。
“李元帅体贴。”
“李元帅大气。”
“末日派那些大alpha主义的垃圾来看看，这才是真的优秀alpha主义。”
“我若是有omega子女，定然也要嫁李元帅。”
……
屏幕外头。
迟崇俊则扭头看向顾清冷，微微挑起了眉：“所以，顾清冷，你想好怎么踩好李星这块垫脚石了吗？”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星际abo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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