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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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打着那把小花伞，哼着歌，来到教室时，教室里已经几乎坐满了人。
我敲了敲门，还未踏进教室，所有人的目光便聚集在我身上。
常人可能会有些尴尬，但我迟到成风，早就不是第一次接受注目礼了。
我跺着步子，慢慢悠悠地到了座位旁，我一向坐在倒是第三排，正好在莫衷意前面。
正巧我原来的位置已经有了人，倒数第二排又有两个位置，我吹了声口哨。
真的就是个巧合，我绝对不是故意要坐在莫衷意旁边。
这是老天给我们的缘分。
可是周围仍是很安静，所有人仍是盯着我，饶是厚脸皮如我，也有些浑身难受。
在目光中，我只好和其他人一样，安安静静地坐下，只是看着前方。
周围的一切似乎是逆行的人潮，我别无他法，只能顺着浪，走向相反的方向，却仍因为阻力而难受。
我感觉十分压抑，仿佛被冲入海底。
人潮似乎还是不愿意与我擦肩而过，老师沉默了不知多久，当我以为他不准备说话时。
他却在最不合适的时机说了最不合适的话。
我正想着那四个馄炖，有些心疼，威廉先生的声音响起。
“各位同学，宣布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们的班级出现了逆行者，莫衷意和李元先生，他违背了我们的联邦，此刻如果不出意外，可能已经被逮捕了。”
我明明正安慰着自己，不要担心关于莫衷意的事情，却又忍不住想笑。
逆行者，这个名字倒是充满讽刺，描述人类勇敢的词汇被当作不合群之人的罪名。
我想像以往一样，嘲笑老师语言的不严谨，却发现我的笑容极为丑陋，甚至还挂着泪。
真是的，那四个小馄炖都吃不了了。
我自嘲的想着，没发现自己已经冲出了教室。
“温何，不要拿自己的生活冲动，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不能存在法外之事。”
我看着威廉先生的嘴脸，似乎是第一次对联邦的公平产生了强烈的厌恶。
“既然是属于我的人生，你没有权力对我的选择指手画脚。”
我也不想再尊称这个老头，飞似的冲出学校。
站在莫衷意曾经滚下去的坡上，不知道怎么想的，跳了下去。
身体似乎被不断撞击着，我的身体却只能感觉到疼痛，□□感知的限制，是对我精神的伤害。
我感觉我要疯了。
忍着剧痛，我到了馄炖店，仍是我刚刚见到的店面，却空无一人，凌乱的店面内只有几名警察在搜查。
“小朋友，你要干什么？”一名很温柔的女警拦住我。
我抬起头，咬了咬唇，想让自己显得冷静些，“我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奇怪，明明没有撒谎，我却觉得沉溺在谎言当中。
我清晰地看见一潭池水中的自己，张了张嘴，却没吐出一串泡泡，而是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来找四个馄炖。”
那名女警显然也是有些愣，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奇怪的答复，她侧过头，对其他几名警察嘱咐几句，又耐心的看向我，“小朋友，你家住哪，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强忍住泪，四处看去，却没找到我的家。
那名女警也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莫衷意曾坐在的那张桌子上，白瓷碗中剩着四个外形小巧的肉馄炖，上面没有加我最讨厌的香菜。
”我想吃完这碗馄炖。”
不出所料，那名女警用麻醉棒弄晕了我，等我醒来，已经身处雪白的病床上。
这个地方我颇为熟悉，情绪波动超过数值的公民会被收容到这里，我六岁的时候曾经待过一段时间。
旁边依旧是一位笑容称得上是无懈可击的心理医生，他试图在安抚着“情绪过于激动”的我，我曾经研究过，这属于简单的催眠。
放在往日，我或许会简单配合一下，然后再糊弄过去，可是我此刻恨不得能飞上天，又怎么会在这耗时间？
我想起217年前的一本小说，那时联邦还没有建立，似乎是一个被称作美利坚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名叫约瑟夫·海勒的作家，他的作品《第二十二条军规》里面似乎有一个有趣的理论：
只有疯子才能获准免于飞行，但必须由本人提出申请。但你一旦提出申请，恰好证明你是一个正常人，还是在劫难逃。
我叫住心理医生，“先生，如果我说我患有心理问题，您能懂我的意思吗？”
那名心理医生对我的镇定有些奇怪，“奥特兰多，我的名字，小姐，你需要我帮你开一份证明吗？”
我摇摇头，“奥特兰多先生，我曾经接受过治疗，您可以直接送我离开。”
就职于联邦的人大多过度自信，似乎是所谓的自负，他们相信一次治疗成功之后，不需要进行第二次治疗，他们对自己的医疗水平会很相信。
我同时有些好奇，在我进入这家收容所时，会有机器扫描我体内的芯片，从而判断是否有过收容纪录。
我心里有着一个恐怖的想法，我不知道莫衷意和李元是否是独自反抗，如果这个假设是正确的，那么这片地区将会“自由”或者被毁灭。
联邦虽然成立只有三十年，但是建立了完整的芯片系统，在每个地区也会有地区芯片系统，芯片包括对人类思维的记录和身体健康程度的记录，虽然在我看来这属于不人性化的，但大多数人觉得他能体现出联邦的公平。
我的体内同时也会有芯片，所有人的体内都会有芯片，但芯片的数量不同，最普遍芯片似乎位于语言和听觉中枢，联邦没有专属语言，单纯的靠芯片进行交流，听觉中枢的芯片会自动将这些变成大脑中的信息。
我试着说一句中文，“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奥特兰多先生果然变了表情，“抱歉，女士我并没有听懂你刚才在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我的假设是正确的，此刻我的话并没有经过芯片翻译给奥特兰多先生。
我庆幸当年无聊时曾经学过几种语言，装作什么没有发生的样子，用英语回答他，“可能是我的发音不太清楚，打扰了，奥特兰多先生，那我就先离开了。”
等我出了收容所的大门，心里仍在吃惊，逆行者是如何做到让所有的芯片失效。
无论莫衷意和李元是否参与了，这都会是一件危及性命的事情。
我需要去救出他们。
不过没多久，那位女警就过来找到了我，“很抱歉，小姐，我误伤了你。”
她的中文说的很奇怪，还不如不说，似乎是一股日本腔，我赌了一把，用日语问她，“没有关系，不过我想询问一下逆行者都被抓起来了吗，我们学校紧急避险，我担心我的朋友。”
那名女警果然满脸狐疑，不过也没说什么，改用日语回答，“是的，逆行者都被抓起来了，过几天就会被送到青城监狱，那里是南方最安全的监狱，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何斯。”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按照我对何斯的熟悉，她绝对不可能是逆行者。
她的父母都是政府官员，不然按照她的智力，绝对通过不了毕业考试。
她曾经想在莫衷意面前表现自己，想教我做作业，结果十个题错了十一个，有一个题她算出两个错误答案。
那名女警表情果然好了几分，“不用担心，你的朋友很安全，你可以回去上课了。”
然后半强迫性的送我回了学校，当天下午我就去了青城监狱递了申请，后天参加考试，大后天毕业，等我正式入职的时候，还比莫衷意早到几天。
我要帮他打破联邦所谓的公平。
我乱想了一遍，又捋了半天细节，芯片在莫衷意被抓起来的晚上便恢复了正常，政府对外宣称是对芯片进行了改良，我曾经套过同事的话，一同被关进来的逆行者有八位，其中有七位都是我们学校的，还有一位是初中部的。
他们一定还有别的同伙，我默默想着，凭那几位想要黑掉芯片系统，何斯都可以制造出重武器了。
我看了看表，此刻已经三点五十四了，从我的宿舍到大门正好需要三分钟，剩下的两分钟可以登记用。
剩下的一分钟列个清单。
我至今没有搞明白联邦到底是怎么管理文字，似乎是从小学开始会在脑中植入一枚芯片，不过如果是这样，联邦说不定会在体内植入GPS，莫衷意恐怕会在劫难逃。
我拿着列好的单子，悄声出了宿舍楼，我自从离开高中后便讨厌社交，不过也不想和周围的人弄僵关系，尽量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门口的守卫早已和我很熟，因为我经常出门，会给他带一些烟酒，我偶尔也会抽两支，这个习惯从很早前就有，莫衷意一直劝我戒烟，但是似乎一直没有成功。
我们天才的压力都很大，我似乎是这么找的借口。
不过我现在压力变得更大了，抽的比之前勤的多，莫阿姨有时候还会给我做些糖，牛轧糖，棉花糖，各种各样，说是可以控制烟瘾。
我兜里正放着一把草莓味的糖，我不喜欢甜的东西，不过酸甜的食物倒是无所谓。
那名守卫早就朝我招手了，我也挥了挥手，朝他扔了一把草莓糖。
他接的手忙脚乱，朝我大叫，“温，你看你一次扔这么多。”
我哈哈一笑，装作不在意，他挑挑眉，“温，你这次帮我多带些烟吧。”
我有些诧异，不过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行，还是原来的牌子吗，凌壹？”
守卫过名字叫凌壹。
凌壹点了点头，递过一张整钞，“多谢了，温。”
“给多了，凌壹。”我从口袋里挑了几张零钞出来，他摆摆手，“经常麻烦你，就当是一点报酬。”
我几乎用不到钱，自然也不需要这点报酬，干脆给他买瓶啤酒吧，我心道。
凌晨四点的天空也很漂亮，虽然还是有些蒙蒙的昏暗，但是因为大气层早已衰竭，现在的天空是科技的产物，可以控制各种颜色，在联邦成立周年日时会是金色，每日的不同时间都会保持最合适的颜色，只有明暗的程度会发生变化。
加油站离的不远，等我欣赏完天空时，加油站的员工就朝我打招呼了，我还是照例挑了那几样东西，烟，小酥鱼，气泡饮料，啤酒，苏打饼干，圣女果和水果黄瓜，我的打火机不太好用，灌油的时候会弄的满手都是，我挑了半天，仍然没有选出来要哪个。
店员开着玩笑，“不如您全买了。”
我挑了挑眉，递过一张整钞，“刚才那几个，全包起来。”
店员也有些吃惊，随即娇羞地说，“谢谢您了，您挑些零食吧，就当是我送给您的。”
我也不管她误会了些什么，拿了袋白砂糖，故作亲呢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提着我的商品，吹着口哨往监狱走。
把烟和啤酒交给凌壹后，我便迅速回了宿舍。
我的工作时间从九点开始，那么我需要八点的时候去，才能正好看到莫衷意。
青城监狱确实很安全，牢房是混凝土加金属板浇灌筑成，牢房门使用超坚钢化玻璃，可以正好做到监禁。
门口的锁都是电子锁，就算是狱警也只有在规定的时间内打开，其他时间是打不开锁的。
我只有在八点到十点有开锁的权限。
似乎上天对我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我准备好一部分零食的时候，正好到了八点五十。
我早就嘱咐过凌壹关掉一部分监控，这也是我一直帮他带东西的原因。
莫衷意不喜欢赖床，他通常在五点左右醒，我到的时候他正在锻炼，虽然瘦到皮包骨头，但仍有一些线条，却显得更加瘦削。
我这个人比较无聊，也比较变态，喜欢看着帅哥光着膀子锻炼，我像是一个最黑暗的影子，明明必须在光明之下存活，却永远不能突破空间的限度。
我明明能和莫衷意搂搂抱抱，可是只能在被他当作妹妹的前提下。
他似乎也发现了我，怕吵醒周围的人，手指向手心晃了晃。
我明白他叫我小声过去，放轻了脚步，走到玻璃旁。
“莫衷意。”我看着他有些透明的眼睛，小声喊着他的名字。
“我说过不让你来了吧。”他开口的第一句还是责备，我见怪不怪，甚至翻了个白眼。
“莫衷意。”我又叫他，“身体重要，好吗。”
我其实也不想像个舔狗一样，这么卑微地求他，求他收下我不吃不喝攒下来的钱买的东西，求他一点不剩地吃完。
我真的不想。
高中的时候上过一段时间的生理课，只上了一段时间的原因是我早早毕了业，但我仍然清楚莫衷意的身体需要大量的营养，否则一定会出一些问题。
无论爱不爱他，他都是我哥，就算是为了莫阿姨，我也会照顾他。
说不定那样他就会接受，我自嘲道，可惜我剖开了心，无论罪恶还是光明都展示给他。
或许是因为我内心的阴暗吧，我敲了敲玻璃，三长一短，这是我和李元的暗号。
莫衷意彻底忽略了我，又躺了回去，李元见是我，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何，你来了。”
我点了点头，将窗口开了一个缝，把那几包吃的都塞了进去，压低声音，“上次的我哥都吃完了吗。”
李元连忙保证，“我胖子用性命发誓，除了自己吃了一条鱼，其他的都喂给他了。”
我点点头，又赶紧关了窗口，时间已经快九点了，我装作开始巡逻的样子，打开步枪上的灯，皮鞋发出“嗒嗒”的声音。
平常我都会带枪，因为不知道哪天会出意外。
其实莫衷意烦我，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我当着他的面，揍了何斯。
我没想到莫衷意和我一样是个痴情种子，也怪李元没告诉他何斯单方面分了手。
我没有怜香惜玉的品质，我总觉得做错了事就是要罚，无论什么。
男女平等，尊重女性不适于对待对错。
没有什么因为性别就要处处包庇错误的原则。
总之当我看到何斯在莫衷意叫他名字时扇了他一耳光，我没忍住走了过去，拉掉保险栓，扇了何斯一耳光。
我系统性的练过格斗，和何斯这种文职人员不同。
我赤裸裸地挑衅了何斯，她没本事和我拿命去拼。
莫衷意的脸只是泛红，而何斯的脸肿了。
不过莫衷意的心里更疼，我想想心里没什么负担。
所以在我第一次找莫衷意，他教训我的时候，我顶了嘴，还骂了何斯。
他气得有些咳嗽，李元没去扶他，让他自己咳嗽。
我莫名多了几分底气，“莫衷意，我快成年了，我自己能决定应该做什么。”
现在想想我真的很后悔，当时我才十五岁，为什么要找这个事。
莫衷意笑了，我莫名有些心慌，他咧了嘴，声音有些沙哑，第一个音甚至没发出来。
他说，既然你快成年了，我没有再管你的义务，从此你是温何，我是莫衷意，再没有一点关系。
温何，你赶着上去照顾他的样子肯定很狼狈，肯定很碍他的眼。
不然他为什么不爱你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