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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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得很快，池多多在家咸鱼的时间明显少了很多。尽管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训练的队伍里，他还是整个宿舍最晚到的几个人之一。
提着年货大包小包进门的池益善：“真是，一般小孩不是应该多和家里人腻歪几天吗。”
闵玧其一个眼刀飘过来，池益善顿时乖巧地消音，乖巧地从身后搬行李，“这个是给硕珍哥的，这个是南俊的...”
“好多东西！”相处下来完全解放小朋友天性的田柾国兴奋地冲上来帮忙一起整理。
“喊声‘欧巴’来听听看啊。”刚和妹妹告别没多久就开始想念的池多多打趣道。
见有人帮忙，摸鱼第一名的池多多直起身，一时间垂着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这次是先去了趟公司再回宿舍的，为了他年前留在练习室的一件外套，前脚踏上台阶，听见公司代表匆匆忙忙地打着电话从楼里出来。后者和他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池益善刚挥了挥手…他有时奇怪自己的听力好像都用来听一些他本不该听到的事情，比如说吃饭时要听到别的练习生叽叽喳喳的八卦，比如现在代表打着电话“要来新练习生”之类。
又来一个抢饭碗的。他这次一定不能坐以待毙，等到他看见那个新人，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来自前辈的下马威”。嘿哈！左勾拳，右勾拳，让他明白什么是尊重前辈。
——所有的事情都如序发生，日常训练、考核，在漫无天日的练习室里和同龄人一起吹牛、梦想成名生活，然后灰溜溜地踩着饭点出逃。少年人的衣角一翻就是一个世纪，他们在一个固定的时间会光速成长，比如完全度过变声期的某个后期大主唱，成人礼生日的那一天犯贱犯到了全体哥哥的头上，最后被按着脖子灌得烂醉，几个弟弟因为年纪小没有在场，错过了精彩时刻，第二天池益善萎靡地去上课，还被狠狠地取笑了一番脸颊在床板上磕出的红印。
从此以后就是全新的池多多。他接受的第一个任务在他生日之后的一个月。久到他几乎在忙碌的练习生活中忘记了年后偶然听到的那通电话，他被代表告知需要他去接一个新人。
“搬进你们宿舍的，Mony你这周刚好有空吧，去车站接一下，刚好熟悉熟悉。”
他又不是老板，但他也多少听闻过在练习生之间流传的各种绯闻版本。……可他只是觉得那个宿舍太挤了，挤到他们现在七个人挤在同一个空间里，满满的都是汗臭味。再塞一个人得是什么样子啊。他抖了抖手臂，一时觉得前途黑暗。但还是乖巧地去接人了。
那时候的季节算不上热，正在由春天转向夏天，温度正巧适宜，所以早退的池多多提前半小时去车站等人，在门口等人的途中干掉了一根冰棍。
穿着一件单薄长袖的少年蹲在那儿望着天发呆，他的新舍友会是什么样子。高还是矮呢，应该矮一点吧，他现在和南俊一般高，再比他们高这个宿舍的最高点就得让出去了，矮一点好欺负；胖还是瘦呢，还是瘦点好，胖的来当练习生，完了一周瘦两圈人家上赶着去投诉说有宿舍霸凌，他们都不晓得怎么去辩驳；黑还是白呢，池多多低头挽起一小截袖子比了比，那总不能比玧其哥白吧，一个宿舍白到发光的电灯泡一个就够了，多了怕影响视力；那还有...还有是哥哥还是弟弟呢，他又想起自己无疾而终的梦，不太确定地想，如果梦境是真的，那该给他一个弟弟了。
朴智旻拎了行李箱和背包下车，代表口中的“公司派同宿舍的练习生来接你”，他一眼就找到了。无论此类的场景发生多少次，他都会准确地找出池多多。因为他足够惹眼，不论是此时放在拥挤的人潮里，还是日后那么多精致面孔的爱豆混战里。他有能够让人一眼就锁定的气质，像是自带一个背景板，带十七八个影棚的灯，一瞬间全打在他身上。有的人站在那里，好像就是光的宠儿了。
他突然踌躇了一下。初来首尔的陌生感和想家的情绪把他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是不是你啊？”池多多见到有小孩呆站在那一动不动，把咬到没味道的冰棍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上来接过他手里的行李，拿出代表给的照片放在他脸边比对了两下。
池多多：公司从哪块地里挖出来的小土豆，一挖就是挖了一车吧。
“内，应该是我。我是，来自釜山的，我叫朴智旻...”小土豆憋了半天，发现他没话了。
“哪年的？”
“九五年。”
“哦，我是九四年的。”池多多回头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抬手捏捏人的手臂，眉头都绞成一团，“我是说，你挑食吗。”
朴智旻小心翼翼地释放出自己一点善意，喊了声哥。
……事情是怎么发生到现在这样的。交换过姓名后，朴智旻站在行李箱旁，目送着便宜哥的背影一溜烟地窜进附近的便利店里，透明的玻璃把人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他熟门熟路地直奔冰柜，留给朴智旻只有衬衫肩膀处一个张牙舞爪的小猫印花。
是因为成为了练习生所以才长成这样的，还是原本大城市的男孩子都会长得这么精致？朴智旻想了想那双碎刘海下闪闪亮亮的大眼睛，想想人家地道的首尔话，一时有些怅然。
就像一款游戏读档十遍、百遍，都不会更改的一个基础设定。他们就像一开始无比遥远的两条线，等待着在这一天相交，然后恒久地交汇下去。
池益善拿着两根“冰棍”又乐呵呵地跑回来了，等他走近一些，朴智旻才意识到他咬的原来不是冰棍，大概是奶味的手指饼干，拆开的塑封在他兜里晃动两下，池益善咬着饼干，时不时掉下来一些碎屑。
...刚才的光环都是错觉吧。朴智旻无比顺畅地推翻了自己的第一印象，然后又打上去“哥看着不太聪明”的一个评语。
说是要教训人，其实压根把这回事忘到脑后的池益善把冰棍塞到人手里，嘎嘣嘎嘣地咬着饼干，在人不解的目光里愣了愣，“怎么了...？你饿了吗，我分你一半，车还有十分钟才来呢，不够我再去买一点。”
朴智旻对人的印象上上下下推来推去，最后干脆放弃了抵抗。实在是那一头小卷毛看着太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了，他和池益善并肩坐在车站的长椅上，不用转头就知道旁边的人已经无聊到用脚尖摆弄着行李箱在平整的地面上转圈圈了，咕噜咕噜的滚轮声确实不太能让人轻易地忽略。
“多多？多多哥...”朴智旻回想起和他联系过的公司代表，这么喊出了池益善的名字。
“啊？”属实没想到的池益善傻住了。这小孩看着挺内敛，结果上来就是喊小名的操作给他镇在原地了。
深藏功与名的公司代表远在天边打了个喷嚏：对了，池多多不是叫多多吗？池益善是谁。
“宿舍里的大家，好相处吗。因为我是刚来...”
“哦。”池益善认真回想了一下金硕珍这时候应该怎么回答的？他摸了摸下巴，然后得意地对着朴智旻眨了眨眼睛，“这个可能要，你自己去探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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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益善提溜着新来的宿舍成员，像揪着一只小猫的脖颈，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晃回去了。当然，途中省略了先和公司打过招呼的过程。他趴在走廊的窗口上向外望，又开始他一天的放空小剧场：啊，外面天气真好，想出去草坪上打滚...旁边便利店是不是上新了啊，那里的零食包装看起来都格外有吸引力...
在旁人看来他仍旧是一位颜好的练习生，和所有练习生一样，穿着简单的衬衫，唯一能给出的评价是他挺干净的，挺讨喜。
讨喜的练习生等到人出来便不客气地把人拎走了，心急火燎的样子像是脚下踩了风火轮。等朴智旻和他在宿舍门口站定，前者才试探地问了一句“我们是有什么急事吗”。
池益善表情痛苦地扑到了门板上，差点原地表演一个痛哭流涕，“我忘记和室友们说了，今天看来是没时间给你整理一个床铺出来了。”
...问题是这个吗。朴智旻诡异地停顿了半天问，“所以我们要进去吗？”
然后在地上假装纸片人的家伙站了起来，把弄乱的衣服整理好，清咳了两声。正当朴智旻开始为自己的介绍开始打腹稿时，只见池益善伸出手，虔诚地敲了敲门，“你们好，请问有人吗？”
是不是稍微有点过了啊，哥！朴智旻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和打开门的舍友尴尬地面对了三秒，才后知后觉地开始鞠躬，“你们好，我是来自釜山的练习生朴智旻，95年生的，今天刚来公司，希望在日后的生活里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来开门的田柾国脑袋正处于死机状态，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在场的池某人，受到信号的池益善眼珠子一转，截住了田柾国的话头，“智旻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也是来自釜山的，说起来你们还是同乡呢？”
不报年份真的没关系吗。事实证明真的有关系的。
池益善抱着肚子在那一声拘谨的“柾国哥”中笑到了其他人回宿舍。最后还是金硕珍看不下去了，一锤定音，“智旻，我们今晚没来得及收拾宿舍，先委屈你和多多睡一晚上了。”
狂笑的池益善瞬间静音，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我啊？怎么受伤的总是我啊。”
郑号锡擦身而过，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反省一下自己吧，Monyxi。”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