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白烂话之王》Sistema

11、第 11 章

　　兵荒马乱的11年就这么过去了，遇见了一群很好的人，他们很努力地不帮公司省水电费，每晚加练到凌晨，我知道这样以后还的债务就不会太轻松了。如果，我是作假设，我们真的出道了，我怕有天公司会以我们的日常开销太大而加通告的，如果我们能有那么多通告。

　　池益善蹲在小黑板面前，痛心疾首地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外出要穿一件薄薄的毛衣的季节，又飞快地从秋天过渡到了厚厚羽绒服和毛线帽季节。他们一行人有惊无险地相处了大半年，可能伴随生活上偶尔的摩擦，都变成互相促进关系的黏合剂。在十二月的最后第二个周，有人起意说难得有次大家的月末测评的成绩都不错，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出去吃一顿吧，简称叫“卡路里解放战”。毕竟月末迎来一个新年的假期，不在本地的练习生们好不容易才有时间回一趟家。

　　不包括在这个范围里的池益善：哈喽，我半个月回一次首尔的家怎么就没人说要吃饭庆祝啊？

　　通常这种情况下，不该是年纪小的第一个应声。只有池多多仗着混熟了没那个自觉，从毛衣里奋力地探出一个头，吹了吹吃到一嘴的毛球，然后一脸惊喜地问，“是吗，珍哥要请客了吗？”

　　“呀。”相处下来已经能无比通顺地在池某人的名字前缀加上了“欠收拾”头衔的金硕珍，手臂一扬，...帮他摘下了头顶上一块小小的毛球。

　　池多多真以为自己要挨揍，脚步一动，甩着还没顺利找到袖口的、大半截的毛衣满屋子乱窜。惹得屋子里瞬间进入了白热化的一个战场。

　　“这小子，够闹腾了。我只是期望以后不会再出现枕头大战和蛋糕大战这样的事件了。”经历了几次庆生活动，奴役着池多多把“战场”打扫干净的闵玧其摇了摇头。

　　照他Mony哥这个尿性估计不拆家是不可能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其他人更早看破他哥品性的田柾国帮忙转移话题。“吃烤肉吗？”站在一边怯生生的他问道。

　　“啊，这个...”率先摸摸自己脑袋的是刚在边上看池多多挨揍笑话，顺便还编排了一下的闵玧其。

　　“你清醒一点。”永远不会让话茬掉地上的池多多飞快地把话捡了起来，掰着忙内圆圆的小脑瓜对着整个宿舍环顾了一圈，“看见没，都是男人呢，除非公司报销或是有一天我们突然大火了，不然哥哥们的请客范围只有练习后的至尊711套餐。”

　　接着又悄悄补上了一句：“不过等我们柾国什么时候拿月度第一名了，我们两个偷偷去吃一次吧？”

　　被金南俊无奈地提醒了：“尽管这么说很尴尬，但是多多你刚才讲话我们全听到了。”

　　换来其他人一致默契的点头。意思是要请客就逃不过整个宿舍一起出去给池多多放血了。

　　池益善打哈哈过去，穿戴整齐又是人模人样。

　　金南俊抬头望过去，池益善蹲在门口和鞋带做抵抗，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戳了戳旁边郑号锡的手臂，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问了一嘴，“话说，多多来了多久了？”

　　“不短了。”郑号锡不太确定地回答，“怎么了？”

　　好像也没有很久，距离那个池多多莽莽撞撞地闯进宿舍的日子，说远也没有很远。但金南俊就是觉得一些东西在他身上慢慢在变化着，或许是因为青春期的蜕变，从池益善来时刚好合适的裤子到现在短了小半截，露出瘦削的脚踝，凹进去一块是阿喀琉斯之踵，是池益善身上唯一能使人感到易碎的地方。

　　他摸摸下巴刚想开口，“我说，池多多是不是长高...”

　　“烤肉吗，这个我同意了！”撒欢的狗子拦不住，立马冲上前把他家两个亲故的手高举起来，“好，我这里有三票，柾国提议的，我们四票。那么我们今天就吃烤肉去吧！”

　　被动驳回发言权的几位对视一眼，默契地叹了口气。

　　对还没出道的池多多来说，偶像包袱这东西勉强可以等于没有。在人家还没意识到天冷的时候，他就已经早早地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球。所幸这段时间在公司里的减肥算是效果显著，他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肉，惊喜地发现：“诶，哥觉得哥现在变帅了，有没有”。

　　“还行。”含糊学大师闵玧其推着这颗球往门外走，却听得后者又开始咋咋呼呼。他一句话想怼过去，转头看见了小狗摇到天上去的尾巴，“啊，下雪了啊。”他这样感慨道。

　　拦不住了，是真的拦不住了。

　　他无奈地插兜站在一边，看刚嚷着说外面冷的那家伙飞快地把外套一脱，一头扎进绿植带里的小雪堆里。

　　“还没下大呢，可能等我们吃完饭就积雪了。”郑号锡还算理智的，没任着池多多胡来，只是立在旁边讲话的样子，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还好雪对于池多多来说并没有降智的功效，他好歹是没把自己丢进雪里去，起身拍拍自己裤腿上的雪和泥灰，乖巧地跟着大家走了。当然，还是要忽略他一路上的碎碎念。

　　“每年都会下雪的吧。”金南俊没有理会到池多多的兴奋点在哪里，等一圈人坐好后，这么不解地开口问道。

　　“哦，是这样没错。”池多多很爽快地承认了，顺便指了一份五花，“那个啊，因为今年不是，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吃烤肉来着。”

　　“...以前呢？”

　　话一出口，金南俊立马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可是已经失去了转移话题的最佳机会。被池多多一把搭住了肩膀，挤眉弄眼地说，“以前当然是和妹妹一起啦，哇，我家小孩真是...”

　　眼见人又要开始滔滔不绝“吹妹妹”了，金南俊只能抄起一边的生菜叶塞到他嘴里，“这一段讲过了。”

　　“那也可以听嘛，”池多多嚼着菜叶子，含糊不清地说话，“泰亨肯定就没听过。”

　　“阿尼，我来宿舍的第一天晚上就听哥跟我讲过了。”金泰亨火速辟谣。

　　池多多干笑着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我还做过这样的事情吗，完全没有印象了。”

　　其他人见状在旁无奈地摊手，看来没少受过池多多的伤害。

　　在校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少过和同学偶尔出去聚餐，但是和相处过这么久的室友一起还是少有的行为。毕竟作为身材管理榜上需要关照的top1，池多多没少让工作人员唠叨过要减脂，自然大开胃口的机会少到可怜，天天委屈巴巴啃菜叶，掉秤掉得像是坐上了火箭，金硕珍看了扼腕叹息。

　　·

　　一顿酒足饭饱后他们散步回宿舍，没成为日后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没有接到任何出道通知，他们这时只是一帮为了梦想努力奋斗的普通小孩。普通到会为一顿还算丰盛的烤肉晚餐就满足一个星期，普通到走在路上都没有人会在意，偶然引起路人回眸的只有一个傻子装了一帽兜的雪在蹦跳着，——池多多都好像没有烦恼，普通到金南俊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还不错。

　　金南俊落在队伍最后面，他脚步缓慢，呼出一口气就很快升起迷蒙的水气。降温不是骤然的事情，首尔一连降了小半个月的温，冷到闵玧其吐槽过“这种天气出去露脚踝的话，整条腿都要断掉”。他作为有哥哥弟弟、宿舍年龄居中的那位，莫名开始想起他们的以后。

　　在他思索的时间里，先察觉到少人的是金硕珍，最年长那位点人头时发现少了一个人，于是停下脚步等着弟弟什么时候能从自己的世界里抽出神来。

　　以池多多为首的弟弟可就没这么温柔了。池某捏起一个雪团子，本想趁人不注意丢出去恶作剧，被郑号锡不太赞同地制止之后，权衡利弊，小跑着过去把冰冷的手貼到了金南俊的脸颊上。

　　“嘿，回神，想什么呢。”顶着一头乱毛的池多多晃了晃脑袋，弯着腰把一张脸凑到金南俊的眼前。

　　…这家伙是不是长高了，一段时间没关注他的身体素质了。金南俊被冰得缩了缩脖子，随他的动作砸过来的还有一句经典国骂。

　　“走神被我逮到了。”池多多得意地摇了摇手指。

　　对金南俊来说，任何时期的金南俊可能都没办法应付一个池益善。九四年的三位朋友性格大相径庭，郑号锡亲和、金南俊沉稳、池益善跳脱，完全不同的存在，金南俊很难简单地用身份的方式去镇压他，——当然大部分时间池益善还算拉得住，除非这家伙偶尔也有他的狗脾气。

　　真难啊。怎么就让他摊上这么个货了。金南俊长叹一口气，飞快地捞了一捧雪扑到池多多的脸上。

　　！…所有人都傻眼了。为证明这并不是他们所做的一场梦，金泰亨还掐了一把田柾国的手臂。

　　“哦莫…我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战争会是南俊先挑起来的。”

　　忽略了一边还没分清局势的郑号锡。这好比“离婚了你跟爸爸还是妈妈”，当金南俊和池多多打起雪仗时，郑号锡傻在那儿选择拉哪边都显得有几分怪异。

　　眼疾手快的闵玧其加入了战场。他的攻击目标只能是池多多，为报日常吃亏的闷亏，他一下一下的雪球砸过去是一点都不怜惜弹药，池多多被两人围攻，抱着树干，鼻子都被砸到通红，对着剩下的人大喊救命。

　　这天是他们快乐的一天，同时也被命名为“多多受难日”，在生活中遭受的视听伤害全都变成了一个个揉圆压实的雪球回馈给了罪魁祸首。被揍得最惨的池多多当天湿哒哒地被拎回家，踩一脚都留下一条脚印，凌乱的卷毛贴在脸颊，配合他故作无辜的表情又能骗到一波路人。

　　“哦～这样的造型不错嘛，”难得取笑小孩的金硕珍打算记录下这一美好时刻，“站住不用动噢，就是这个表情，对着我们的镜头打声招呼吧Monyxi——”

　　“啊——哥好过分啊。”话是这么说的，池益善接过金南俊从房间里丢过来的毛巾，拉着眼角做了一个鬼脸。

　　不是这样的日子很好。而是说，这样的一群人在身边，所以才很好。宿舍还是吵吵嚷嚷的像是随时能掀翻屋顶，背景音是谁一口气干脆利落地喝完了姜茶，然后放出豪言说下次一起去喝酒吧！

　　“喂！我们这里还有未成年呢！”金南俊脱口而出。

　　那时，属于他们的冬天还没过去，春天也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