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干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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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三笠倏地站起来，奇奇连忙按住摇摇欲坠的水杯，利威尔班逐个步入餐厅，后面跟着的是韩吉班。
“什么啊，已经在了啊，叫我们好找啊奇奇。”韩吉使劲在后面摇手。奇奇想站起来，奈何早就被挤到角落里，一个肩膀挨一个肩膀，动动身子都费劲，只得傻傻笑着朝那边点头。利威尔打头坐到了一旁的空桌子上，自从他出现，方才还如火如荼的餐厅顿时一片寂静。
壁外调查前的宴会，据说是调查兵团的习俗。墙壁内食物紧缺，宪兵团的日子过得尚且可以，而调查兵团因为一直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成果饱受人民争议，上边拨的款自然也经不起挥霍，只有壁外调查前夕为了提高士气，埃尔文才会允许士兵敞开肚子吃肉、喝酒、猜拳、所有士兵都在宽阔的食堂里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训练结束后，奇奇本想回去跟韩吉分队长交代一声，结果刚一转身就被康尼和萨沙满脸坏笑地拉住，接着就来到了这地方。
她是第一次见这阵仗，调查兵团素来训练有素，上至干部下至士兵都紧绷绷地四下忙碌，如今他们一个个却都拿着两倍拳头大的玻璃杯仰头痛饮，男生们双手比划着什么，女生们有的加入其中，有的坐在一旁带着笑意微微点头。酒杯里的液体有白的、有黄的、有红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醇香，和利威尔的红茶气味也不同。萨沙轻盈地一闪而过，猛扑到桌子上抓起火腿就啃，奇奇这才注意到桌子上也摆满了平日从未见到过的菜品，
“老规矩，你们不用理我。”利威尔端起早就摆在他面前的红茶。
“听到没有！士兵长说今晚大家要好吃好喝，明天加油干活哦！”韩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到分队长这么豪迈，大家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活力，食堂开始升温，人语声渐大，玻璃碰撞声此起彼伏，觥筹交错，利威尔自己彷佛也乐在其中，奇奇看他搭在椅背上的手臂轻轻打着节拍。
“奇奇就在那边吗？”韩吉又拎起一瓶没有开封的液体。
“对！我在这边就好。”奇奇双手做喇叭状特意起高了声音。
“呐，兵长……”艾伦没有随利威尔班其他人一起落座。
“想去就去吧。”
“艾伦，不要喝太多哦，明天还有任务在身。”佩特拉在他耳边悄声嘱咐道。
“了解！前辈。”
这桌人本就有三笠、阿尔敏、让、萨沙、康尼，如今艾伦一加入就更挤了，奇奇识相地又往里边缩了缩，三笠领会其意也靠奇奇那边移了移，艾伦这才坐下。
拥挤是暂时的，奇奇知道。因为这时候，弥漫在艾伦和让之间的神奇火药味又隐隐约约浮现，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真羡慕对面啊！莱纳、贝尔托特、尤弥尔、克里斯塔，还有一个生面孔，他们看起来真和谐：尤弥尔和莱纳似乎在掰手腕，克里斯塔和贝尔托特都在一旁一口一口小酌玻璃杯里的液体。奇奇低头看看，似乎自己手边便是和他们一样的水，她捏起玻璃杯抿了一小口。怎么说，味道很奇怪，不苦不甜，一瞬间嗓子有灼烧的感觉，正当她打算放下那杯液体时候，醇香开始在口中扩散，细细体会甚至还能捕捉到一丝甜味，这种醇香和利威尔的红茶不同，是真真正正的醇厚，并非隐约的清香。
利维会喜欢吗？
奇奇又仰起头连连喝了几口，借机眼神飘向利威尔所在的方向：奥卢欧又咬到自己的舌头了啊哈哈哈，活该，谁让他整天学着利威尔的样子转来转去；埃尔徳和根塔不知道哪儿去了，韩吉和莫布里特他们也是；只有利威尔和佩特拉还守着那张桌子，说来，也就利威尔一个人还坐在那里，佩特拉正站在他旁边倒红茶，明明隔着一段距离，空气中还混有乱七八糟的气味，奇奇却能闻到专属于佩特拉泡出来的红茶香味。说实话，自己这段日子也有尝试泡红茶，从埃尔文那里拿来半成品，捣鼓大半天再端回去给他品尝，每次收到的都是无奈摇头。
他们身后那桌坐着弗兰兹和汉娜那对“笨蛋夫妇”。汉娜被其他人逗得靠在弗兰兹肩头笑得泪流不止。男人和女人，这种彼此心意相通的和谐是奇奇理解的 “恋人”，是姥姥说过的“爱”的一种。她又看了看那边的利威尔。
“喂，奇奇你那样喝真的没有关系吗？”阿尔敏有些关心，奇奇却不知所云。
“你少喝一点。”艾伦往后欠了欠身子企图夺走她的玻璃杯。自从他知道奇奇的秘密之后对她的态度就大不如前了，不过奇奇倒是觉得这样相处自然了不少。
“不用担心，艾伦，她喝醉了我会扶她回去的。”三笠看着奇奇，用一贯平淡的口气说道。
“醉？”奇奇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才刚刚从大家的吆喝声中推断这种液体叫”酒“，只当它和红茶一样，都是特殊的饮品，接着又往嘴里送了几口。
“就是说啊，这种时候就应该敞开肚子大喝特喝啊，毕竟谁都不知道明晚这个时候活着的有几个人。”让现在一只脚踩在桌子上高举水杯，奇奇觉得他比平时更兴奋了，也可能是错觉，毕竟自己这会儿不知怎么身子轻飘飘的。恍惚间，似乎感觉有谁正往这里看，奇奇抬头正好撞上利威尔的视线，他专属的红茶杯子放在一边，周围散落的是几个空瓶子，不是吧，一个人喝的？
为了躲过那视线，奇奇起身挤向让的那边，这样就能正好背对利威尔。不走不知道，一走吓一跳，看着看着，她身体沿着桌子开始倾斜，桌子上的食物、水杯开始出现重影，奇奇觉得它们变得越来越大，让赶忙过来扶着她：“不是吧，看你的架势，我还以为你多能喝呢。”
奇奇也察觉到自己身子不受控制，但脑海中模模糊糊的感觉实在让人欲罢不能，彷佛进了另一个世界，仙气缭绕，芬芳氤氲，所有的东西都在围着她打转，自己也一起动个不停，似乎要寻一个人，但那人是谁？现在也记不起来，脑海中熟悉的气息和外部的气息交叉混合，奇奇想既然这样，那索性再把它们搅拌一番吧，又伸手找酒。
“哦呀呀，怎么我还没敬酒就已经醉成这个样子？”
“韩吉分队长，我们留意到的时候她已经喝了很多了。”
“年轻人，我看你也差不多了。怎么办，我这里的三杯酒。”韩吉说着看了看周围，“艾伦和这个小伙子来替他们喝吧。”
“分队长，我……我不喝酒的。”阿尔敏“腾”地站起来。
“明白了，分队长，我来喝吧。”
“没错，艾伦，明明只喝了几杯，你小子的脸已经红得跟我家老妈的胭脂一样了，这么弱就应该多实践啊。”让一边扶着奇奇一边叫道。
“我来帮艾伦。”三笠挡在他面前。
“不行，三笠是女孩子，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呢。那啥，这儿不是还有个’千杯不醉‘的前辈在吗？不知道他……”韩吉故意调高了音量，转向利威尔那边，顺便使了个眼色。
那边兵长不知什么时候就站起来了，艾伦低下头怕他埋怨自己没看好奇奇。
所有人都凝神在一步一步走近的利威尔身上时，奇奇突然摁着让的肩膀站起来，胡乱将手摸索去韩吉端的盘子，好不容易攒起了一杯，其它的却都洒了一盘，韩吉没有稳住，最后盘子托着酒杯一起倒向利威尔，“哎呀，啊……啊哈哈哈，我该去那边了……”话音未落，人影已经消失，只剩利威尔黑着脸站在原地，酒水顺着他的衬衫往下滴。
始作俑者仍一无所知，扔掉空空如也的酒杯又瘫坐在凳子上，“让，你借我休息一会儿。”奇奇不觉得自己晕得有多严重，故作冷静地靠向支撑着自己的肩膀。突然手腕处一阵不适，接着身体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往外飞，双脚跌跌撞撞跟上身体的速度，眼前似乎有个人影。
“那个……”让呆呆地看着兵长拽着奇奇走出门外。
“怎么了，让。”阿尔敏问道。
“呐，你们说，利威尔兵长怎么反应这么大？”
“我告诉你吧，他们俩可是认识的，几年前来着……”
“让！肯定是兵长入团前的熟识，所以额外关照下也不是不能理解嘛。”阿尔敏连忙拿起一杯凉水塞进艾伦嘴里。
“不会吧，我可是跟奇奇说了很多那种事情啊……”
“哪种？”佩特拉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
“没有，没有，啊……就是兵团的一些琐事啊，前辈。”让干咳了几声，随手端起杯凉水一饮而尽。
“疼疼疼疼疼……”奇奇连连叫着，拼命挣脱手腕上的力量。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就一个劲儿喝，明天可是你们第一次壁外调查，哪个士兵跟你一样。”利威尔看她站稳了就一把甩开奇奇手腕。
“哦，这不是利维吗？终于见到了，我好想你。”说罢一个趔趄扑进利威尔的怀里。
“给我听人说话啊……”他抱怨道，一只手用不易察觉的力度环抱怀中人的肩膀，另一只手放在女孩头顶轻轻抚摸。
“我不会死的。”女孩整张脸埋在利威尔衣服里，传出来的声音湿热又沉闷。
“……”
“哈哈哈哈哈哈哈……”利威尔感到她正微微颤抖，“骗你的。”奇奇突然抬头，利威尔的下巴也跟着遭殃。
“哈？”
“呐，兵长，”奇奇颤颤巍巍推开利威尔，“你把利维还给我。”
“说什么傻话。”
“都怪你，我的利维不见了，什么埃尔文，还有佩特拉，还有所有调查兵团，人类、巨人，太烦了。”她含糊不清地说，双手尽管软绵绵的，仍旧努力比划着扑打着，“真的，我……我不想……我……他……他们会死的，不……不不，我要留下，利维……我还没找到，”跟语言一样混乱的是两双眼睛，黑色的瞳孔里，利威尔不肖紧盯就能看到点点亮光，豆子般大小簌簌滚落。
“走了，回去睡觉。”
“不追上去吗？”餐厅门口立着两个人。
“不用了。”女孩儿幽幽地说道，眼神依然看着离去两人的背影，奇奇还在利威尔怀中挣扎。
“换做我的话，绝对会不甘心的，陪在那位大人身边这么多年，如果……”
“奥卢欧，住嘴。”佩特拉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偏偏半路杀出个野丫头，不然你明明可以……唉，不过我其实也真的不错啊。”
佩特拉将泡红茶的小壶仔细盖紧，收好。
“先考虑明天能不能回来吧。”她淡淡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干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