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不能“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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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利威尔，真是过分啊，人家明明是第一次参加训练，上来就这么高强度任谁吃得消，这不，说什么也不过来。”韩吉一把推开城堡大门，身后跟着艾伦和莫布里特。
“我可没有开口说话，倒是你身后的家伙表现得积极。”利威尔和佩特拉他们已经坐好，每天晚上回来后同韩吉商量第二天实验内容，这是她死缠烂打跟埃尔文磨下来的。
艾伦知道兵长又在说他，但又真心觉得那些运动量其实也不算什么，不敢跟兵长顶撞只得默默低下头嘟囔道：“奇奇是这么要求的。”
“艾伦也是，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吗……等等，”韩吉突然将枕在脑后的双手放下，一把捏紧艾伦肩膀：“艾伦，平时你可没有这么老实啊，莫非，你对这个人……”
“韩吉分队长，你……”艾伦抬起头时，脸已经红透一片，“没有那种事，我只是觉得……”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当时的情况看起来只有自己能帮上忙，即使他也不想多管闲事。韩吉盯着他，没有半分玩笑之意。艾伦不知道为什么不远处的利威尔班好像也跟着严肃起来，几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因为在这里打过照面，我认为有必要关照新兵……”他抬眼扫了一下四周，开玩笑，不是说要开会吗，为什么大家都关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样子啊，”韩吉的护目镜反射着亮光，艾伦不明就里：“好，今天关于‘青春期艾伦的感情问题’探讨会到此结束，大家可以自行离开了！”她一顿鼓掌，嬉皮笑脸，又恢复到了一贯状态。
“韩吉分队长！请你正经一点。”莫布里特看到长桌尽头的利威尔兵长已经黑着脸低下了头，赶忙将她往后拉了拉。
“分队长！虽然今晚加练了不少，但是我还有力气的，请务必多安排些实验，这可是关系人类存亡的大事啊！”艾伦拉着她衣服急得大叫。
“艾伦也不要这么拼命，虽说时间不多，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了，先回去吧，我呢在这边计划一下，说不定一会儿莫布里特就会通知你了。”韩吉提着艾伦的袖子，将抓得自己生疼的手缓缓放下，接着轻推艾伦，示意他赶紧回去。
“可是……”
“让你回去就回去，啰啰嗦嗦的脏小鬼。”利威尔已经走到韩吉身边，顺便从后边给了艾伦一脚，力度不大却也有痛感。
“是 ，兵长。那我先回地下室了。”艾伦揉了揉屁股，往房间里面走去。着利威尔班其他成员半是同情半是惊讶的目光一路跟着他，“倒是把我当一个普通人看待啊。”他心里埋怨道。
“你在怀疑什么？”利威尔低声说道。
“利威尔班的各位也可以回去休息了，莫布里特也是。”韩吉没有没有直接回话，而是转到他身后示意其他人退下。
“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根塔领着一行人消失在走廊中。
“肯定有关系啊，艾伦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如假包换的巨人，而且他有自己的意志，若想解开奇奇身上的谜团，从他这里下手再合适不过。”
“要怎么做？”
“这个嘛……”韩吉挠了挠头，“要不明天格斗练习让他们搭档，观察一下？”
“那小鬼可不会什么格斗术。”
“所以说，才有实验的价值啊，看看艾伦能不能下得去手。啧，就是有些委屈奇奇了。”大概是觉得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韩吉抬眼想看看利威尔的态度。
“……知道了。”利威尔最终淡淡应了一句，“没什么别的安排了？”
“暂时没有。”
说刚落地，利威尔径直往大门走去。
“你去哪儿，利歪？”
“去看看那个小鬼，我回来之前，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木门嘎吱嘎吱响了几声，城堡又恢复到寂静，韩吉独自站在空旷的大厅中，月光透过玻璃正好照在她束起的马尾上，“你也不容易啊，利威尔，士兵长。”
奇奇在忙前忙后收拾宿舍，因为停下来后小腿的痛觉彷佛更加明显了。他知道利维很爱干净，后来她也慢慢养成一种动不动收拾房间的习惯。跟韩吉住一起不过两日，刚开始佩特拉整理得利利索索的房间如今已经不成样子，两张床中间夹的桌子上堆满了白纸，那都是跟奇奇聊天突然有了灵感，随手画的“设计“图纸之类的；对面的床上被子凌乱地散开，她早上是从被窝里弹起来的，套了身衣服眨眼就不见人影；莫布里特从家乡带的甜品也躺在桌子上盒口大开，奇奇顺手往嘴里塞了一个，接着拧紧了盖子弯腰准备放入柜子中。曲奇的甜意在口中化开，连带着一天的疲惫也消散不少。
突然敲门声响起，三下，不多不少，干脆利落。奇奇寻思这不是韩吉的风格，倒像是她现在想见又不想见的人。愣了一会儿后，她把盒子往柜子里推了推，柜门也不关，踮起脚尖一路小跑到自己床上，一把用被子蒙着头，心里默念：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奇奇，开门，是我。”又有三声。
谁知道你是谁。
“快点开门。”门外的声音已经有了些不耐烦，敲门力度也加大不少。
“喂……你快点……”话还没说完，女孩皱着眉出现在面前。
“我应该跟韩吉分队长说过了，都听你们安排，利威尔，士兵长——”说完就低下头准备关门。她当然知道利威尔是不会这么任她闹的，所以被一股大力推开时她也不怎么意外。那人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进来，奇奇索性站到了墙角。
“被自己起床气害惨了啊，下次训练就不要由着自己性子来了，乖乖听这边的安排。”房间很宽敞，但利威尔好像在找一处落脚之地，一处看不到杂乱堆放着行李的地方。
“知道了，兵长。”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委屈立马涌上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摇醒，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时候利威尔说接下来要训练，自从找到他之后，感觉都没怎么好好说过话，奇奇下意识拉着他，却被甩开摇摇晃晃跌坐在地上。一路跟着他走到训练场，佩特拉满脸笑容拉着自己的手嘘寒问暖，奇奇心想这么多年都有这个阳光一般的女孩在你身旁啊，于是扭头走开站到唯一认识的——艾伦旁边。
“私下不这么叫也可以。”利威尔放弃继续往前走，转过身来。
“大家都是这么称呼的，我也要合群嘛。”奇奇又往角落里靠了靠。
自己存在的意义在哪儿？这是几年前心中萌发的种子，调查兵团牺牲的士兵越来越多，这颗种子也越长越壮，后来遇到利威尔，种子最终冲破了禁锢。但眼下她也分不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理由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不是心心念念的样子。事物一旦被沾染上了什么色彩就再难恢复到洁白无瑕的状态，几日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情挤在一通，即使现在是她梦寐以求的”好好谈谈“的时间，奇奇也做不到将这个人和小木屋里的利维等同起来。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奇奇觉得姥姥说的真有道理，偏执的人在哪儿都不会幸福。
“你跟那些小鬼们相处得不错啊。”
“嗯，都是些有意思的人。”
“那就好，人情世故就在跟他们相处过程中学吧，我会和艾伦交代让他关照一些。“
“艾伦身边那个女孩总是瞪着我呢。”
“是吗。他好像是有一两个好友来着。”利威尔想到庭审会上被商会那些蠢猪们大肆议论了一番的黑发少女，104期入团时，还是她，看到艾伦就飞奔过来一把搂住，还大言不惭要教训自己。
“那个……”奇奇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几秒钟抬头看向利威尔，他的眼睛也盯着自己，目光是奇奇不想看的凌厉，可惜这里没有瀑布。“利维啊，我今天问他们了，‘兵长和佩特拉小姐是什么关系啊’……”
利威尔抱起的双臂突然垂下，奇奇看到了赶紧继续说：“你先听我讲完，然后……然后啊，他们跟我说‘新兵，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恋人’关系‘，‘恋人’是什么我当然不懂啦，然后我又问他们什么是‘恋人’，他们支支吾吾不跟我讲，又说我脑子不好使，后来啊我就再三逼问，有个士兵跟我讲了，就是可以‘啾’的关系，我又问什么是‘啾’，他脸却红得不像样子。”
“我跟佩特拉是上下级关系，团里最近流言蜚语越来越离谱，有这时间多练习立体机动装置，也不会一个个烂在那些家伙嘴里。”他又抱起双臂，是一副艾伦看了避之不及的架势。“你也不要问些奇怪的问题，会引起士兵怀疑的。”
“但是他后来告诉我了，现在我知道什么是‘啾‘。”奇奇方才紧扣墙壁的手慢慢放下，她一步一步朝着利威尔走去，“我又问他，‘可是有个人跟我说这种事情不能随便做的’，然后那个人说‘废话，那是相互喜欢的人才可以做的啊’。“
奇奇站定在利威尔面前，缓缓闭上眼睛，她现在不用仰头就能够着他了。
近了，她能闻到面前人身上红茶的香味，接着若隐若现的香味里灼热的气息开始升腾，鼻尖碰上了那个人的，奇奇的心脏快跳出来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移动，心里默默念着“利维、利维……利维果真还是……”
“明天的格斗训练和艾伦搭档。”利威尔转身走开。
“还真是不能轻易做的啊。”
“哦，利歪，你回来了啊，怎么样怎么样，那姑娘……利歪？”韩吉左摇右摆跟在他身后，利威尔却彷佛什么都没看到径直往房间走去，他额前的发丝垂下，刚好遮住眼睛，牙齿紧咬着嘴唇，一只手放在鼻尖，就这么消失在弯道的阴影中。“晚……晚安。”韩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一向盛气凌人的士兵长这样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倒有些意外。
房间门“啪”地一声合上。利威尔胡乱脱掉了外套，甚至不加整理就扔到床上，接着快步走向书桌，急急忙忙拿起水杯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女孩的气息却还留在鼻尖，百转千回，火越烧越旺。他想起五年前瀑布下的女孩带着水渍在阳光中晶莹剔透，还有仍能够回味起的丝丝凉意。口袋里那串石头手链不合时宜地落下，边边角角震落了些许碎片，利威尔小心翼翼拾起它攒在手心，它本不属于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不能“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