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利威尔bg）》天降恒运

13、少年

　　“呐，艾伦，回答我，只要往墙壁外踏出一步，明明可能会是一个地狱般的世界，也许你会像我的爸爸妈妈一样，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可为什么艾伦你，想要到外边的世界里去呢？”
　　“为什么？这种事……还用得着问吗，因为我……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了啊！”
　　——序
　　公元850年。
　　少年从噩梦中醒来，碧绿的瞳孔没有理智剩余，除了杀意还是杀意，“驱逐出去……把巨人……从这世界驱逐出去……”。
　　地牢里的篝火摇曳，铁网阻隔着的是“怪物”和“人类“，一阵寒意上涌，少年怔了一下，眼神又恢复些许这个年纪该有的稚气，他四下警觉地打量着周围。
　　“有什么想要问的吗？“开口的是端坐前方的金发男子，即使坐在凳子上也藏不住他身材高大，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他身旁的士兵，明明靠墙站着却没比金发男子高很多。
　　调查兵团的最高层，埃尔文团长，和利威尔士兵长！
　　少年还搞不清情况，试探性地开口：”请问这里是……“
　　“如你所见，这里是地牢，你现归属宪兵团管辖，我们调查兵团也是刚刚才取得接触你的权限。”见他没有反应，埃尔文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你看这个。”
　　少年连忙低头摸索胸口，本应在脖颈处挂着的钥匙，此时此刻已消失无踪，“那是……”父亲的钥匙。那个混蛋老爹，只留下一句话就离开家门，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最起码有钥匙在的话……他伸手要去抢，不说能不能够到，单是抬起一只手就用了不少力气，全身上下都缠着铁链。
　　“这是你的东西，待会儿还你。你的老家，希干希纳区耶格尔医生的地下室，那里藏着巨人的秘密是吧。”
　　“我父亲……是这么说的。”
　　“你记忆消失，而你的老爹行踪不明，这未免太巧合了不是吗。”一直没有发声的兵长仍靠着墙懒洋洋地说道。
　　“利威尔，他没有说谎的理由，我们不是已经讨论出结果了吗。”埃尔文喝止住他，转头看向少年：“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但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想法……吗？”
　　“为了调查你的老家，就必须夺回希干希纳区和玛丽亚之墙，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大门堵住就必须使用非常规手段——你的巨人之力。左右人类命运的终究还是巨人，超大型巨人和铠之巨人的原理应该也和你一样。你的想法是一把钥匙，将人类从绝望中拯救出来的钥匙。”
　　“我……”，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天墙壁会被破坏，为什么他和三笠的家会再也回不去，为什么妈妈会被吃掉，为什么，人类不死就是不行。
　　“喂，快回答，慢吞吞的家伙。”利威尔兵长开始不耐烦了。
　　“先加入调查兵团，然后……总之，就是要杀……把那些家伙都杀死……把巨人一匹不剩，全……都从这个世界上驱逐出去。”
　　“哦，还不错。”利威尔饶有趣味地品味了一番少年的眼神：这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他当时是这么想的，与巨人无关，他生来便是如此，这地牢困不住他，什么都没有办法困住他。“埃尔文，这家伙交给我来看管，你就这么跟上边的人说吧，没有人比我更合适。要是他背叛或者暴走，我可以当场将他杀死，“利威尔又朝少年走近，通身散发的强大气场让少年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可以，我准寻你加入调查兵团。”

　　数日前，消失了五年的超大型巨人再次出现，罗塞之墙遭到破坏，此时正逢调查兵团第56次壁外调查，人类中与这些怪物抗争的力量不在城内，中央宪兵这些连巨人都不曾见过的家伙不用提，留下与巨人作战的就只有驻屯兵团和毕业的104期训练兵。据说当时全城断壁残垣，遍地尸首，哀鸿遍野，一波波的巨人被消减在城墙，又有新的一批涌进来，战士终究会支撑不住，留下来的驻屯兵团也面临着全灭的危急，就在大家以为第二道城墙也终究无力回天的时候，随着一声巨响，一个尖耳朵的巨人出现了。它长得同别的巨人似乎不同，但又说不上哪里有微妙的违和感，它一出现就疯狂虐杀巨人，简直像被触怒的人类声嘶力竭置对方于死地。其他巨人也被这个异类吸引，纷纷向它涌去。那头巨人手腕被咬断了，前进，胸口被开了个洞，前进，被团团围起来蚕食，也挣扎着前进。所有的普通居民都转移至了希娜墙内，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上层满怀激动的向民众汇报：罗塞之墙破坏的洞口已经被堵上，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从巨人手中抢回土地！举国上下，一片哗然，人类的黑暗的未来中突然照进了一束光，坚毅的少女倾听着怀中少年的心跳失声痛哭，少年终于跌入漫漫长梦，他的名字叫艾伦·耶格尔。

　　“你是艾伦·耶格尔是吧，你是宣誓为王室奉献生命的士兵，没错吧。”
　　“是。”
　　判定艾伦处置方案的审议会在中央召开，主持会议的是三军统帅札克雷总统。
　　艾伦跪坐在地上，双手背后拷上锁链动弹不得。自从那次在地牢里同埃尔文团长和利威尔士兵会面过后这是第几天了？刚刚在地牢中突然贴过来一双反光的眼镜，接着就被那个颇像男人的女士兵带到会堂。会堂四周都围满了人，皮克西斯司令官在这里，还有调查兵团，宪兵团。艾伦不知所措的打量四周，目光突然定格在驻屯兵团前列的角落里：“三笠、阿尔敏！”
　　“宪兵团师长奈尔·提尔提出提案。我们认为应当对艾伦的人类身体及逆行彻底调查，之后立即将其处决。他以巨人之力击退了此次袭击事实，但与此同时，他也是造成此次内乱的原因，所以，在从他身上获得尽可能多的情报之后，让他成为我们人类的英灵……“
　　唉？死？艾伦眸子里又是惊恐又是不解。
　　“没那个必要，他侮辱了用神之智慧打造的城墙，是从墙外入侵的害虫，应该即刻就将他处决……“
　　“请保持安静，祭司大人，接下来听听调查兵团的提案。“
　　“调查兵团第13任团长埃尔文·史密斯在此提案，我们调查兵团将接受艾伦成为正式团员，利用巨人之力夺回玛丽亚之墙，报告完毕。”
　　“只是这样吗？”
　　“是，如果借助他的力量就能夺回玛丽亚之墙，那我认为优先顺序已经很明显了。”
　　“那我问你，之后的墙外调查要从哪里出发呢？托洛斯特区已经被完全封锁，墙门无法再度打开。“
　　“是，我希望从卡拉涅斯区开始，从那里向希干希纳区进发，重新探索行进路线，慢慢接近。“
　　“等等，这次不是应该把城门全部封锁掉吗，超大型巨人能破坏的就只有城门部分，如果能加固这部分的话，它们应该再也攻不过来了。”发言的人身着便衣，以此推断应该是代表平民的审议者，“我可不想继续陪你们玩英雄游戏了。”艾伦隔着很远也能看到他的身子在发抖。
　　“说够了吗，你这只猪，你凭什么会保证巨人会乖乖等我们加固城门，你们口中说的我们，是保障你们能过上富裕生活的朋友吧，那些因土地不足而生活困苦的人们，你们这群猪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吧。”声音传来的地方是调查兵团，利威尔士兵长双手背在腰后风轻云淡地反驳着，虽说话语有些粗俗，但的确一阵见血，现场虽有不满声音窃窃交流，但碍于‘人类最强‘这一殊荣，也未敢大声争论。
　　“我只是认为把城门封起来应该就能得救……”
　　“给我住口，无礼之徒，神明授予的罗塞之墙我们怎么能擅自加以改动，难道你们看到那超越人类智慧，神明的伟业之后，还是什么都不懂吗？”
　　艾伦认识那个祭司，平日城墙完好无损时候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宗教团体罢了，如今竟有这么大的权力了吗？托他们的福，兵团在墙壁上安置装备也废了好大力气。
　　“肃静，下面传唤证人。三笠小姐，据情报称艾伦·耶格尔变成巨人之际有攻击你的意向，是否真有此事。”
　　三笠下意识将耳前碎发向前拨弄几下，但艾伦已经看到她脸颊那一道伤痕，她沉默了几秒才斟酌说道：“是，确有此事。”她又瞥了一眼跪坐在中央的少年，此时少年脸上已不是惊恐，不是不解，而是难以置信和痛苦，不知是因知道自己竟然要杀掉儿时玩伴，还是因要信了旁人所说，自己真真是个怪物。“但是，”少女又慌忙往下说：“但是，我曾经被艾伦变成的巨人救过两次，一次是险些落入其他巨人之口时，一次是被榴弹袭击时。”
　　“总统大人，我认为这名少女的供述中包含私情。三笠·阿克曼九岁时亲生父母被强盗杀害，她后被耶格尔家收养，同艾伦一起长大，所以她的话仍待考虑。且经过我们宪兵团深入调查，当时将入侵的强盗杀害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两个少年，小小年龄手中却有三个成年人的命，他们本身的人品和人性也可见一斑……”
　　“就是，刚刚同巨人战斗的过程我可是看到了，那个女孩儿也强的不像话，说不定也是个怪物。“还不等奈尔说完，席中又有声音响起，一时间四下议论迭起，“这样两个小孩，留着也是祸患，不如处决来的好。”、“是啊，杀掉吧。”、“没办法，这是为了人类。”
　　“杀”、“杀”、“杀”、各色声音带着恶意刺入少年耳朵，如今不止他一个人，连三笠也有生命危险吗？这算什么，明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总是妄加猜测自说自话，况且你们连巨人都没见过，为什么这么害怕……”少年声音颤抖着渐渐消失，转而又抬起头，咬牙切齿，目眦尽裂，“有力量的人却不去战斗，这样对吗，如果你们害怕为生存而战，那就请你们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你们这群胆小鬼，乖乖闭上嘴把所有的一切用在我身上就对了！”他咆哮着，背后的手铐疯狂作响。
　　会场坠入沉默。
　　“喂……喂！开枪！”

　　“嘁，小鬼就是小鬼。”
　　不等艾伦反应，一股大力铺天盖地席卷过来，接着胃中开始翻滚，口中液体不受控制地流出，夹杂着浓厚的甜腥味，顺着一呼一吸，鼻子中也有血液滑下。
　　“这是我的一贯主张，我认为最有效的管教方法就是疼痛，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言语上的教育，而是教训，因为你跪着所以用脚踢最方便。”
　　“等等，利威尔，这样……很危险。要是他一怒之下变成巨人怎么办。”
　　“嗯？你在说什么，你们不是说要解剖他吗，听说这家伙变成巨人时，杀了20头巨人后才筋疲力尽倒下，作为敌人，可能会因为具有智慧些许有些棘手，就算这样也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换成你们呢，那些侮辱他的人好好想想，你们真的杀得了他吗。”说完又狠狠将艾伦倔强昂起的脑袋踩回地下，接着又是一顿收拾。
　　一旁的三笠已经恼羞成怒，只在拼命挣脱拉着她的阿尔敏。
　　“总统，我有一个提议 ，艾伦的巨人之力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始终潜藏着危险性，因此，将其交给利威尔士兵长管理，并且进行墙外调查。艾伦的巨人之力究竟隐藏着什么，他对人类到底是利是弊，希望可以藉由下次的墙外调查结果来判断。”埃尔文倒像是司空见惯的样子。
　　“交给你没问题吗，利威尔。”
　　“如果您是指杀了他的话当然没问题，倒不如说没有中间选项。”
　　“那就是这样了。闭会。”

　　“啊啊下手真重啊，利威尔。”韩吉格外小心翼翼地帮艾伦清理伤口，时不时兴奋地问上一句：“所以呢，当时有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艾伦，欢迎加入调查兵团，上次没有做正式的自我介绍，我是调查兵团团长埃尔文·斯密斯，多谢你让我们在合适的时间亮出所有的牌，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埃尔文团长伸出一只手半蹲在他面前。
　　艾伦看着向自己伸来的手，有些不敢相信。自从那日变成巨人开始，除了三笠和阿尔敏，其余人都把他视为怪兽，驻屯兵团甚至想轰炸他，每个人都希望他死。而调查兵团，自己从小就敬仰崇拜的兵团，如今却毫无成见地收留他。他颤抖着握住了面前的手，妈妈被巨人吃掉后，再也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了。
　　夕阳射进来，利威尔从墙下的阴影中走出，重重在艾伦身边坐下，一只手搭上他后背的沙发：“呐，艾伦，你恨我吗。”他的表情也是万年不变的冷漠。
　　倒也谈不上恨，但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没有，毕竟这场戏都是为了调查兵团的计划能顺利进行。”艾伦低头答道，始终不敢看利威尔的眼睛。
　　“即使如此，你也太过分了。诺，牙都打掉了。“
　　“你还捡回来了啊，真恶心。呐，艾伦，比起这个还是让他们拿去解剖比较好吧。“
　　“毕竟是宝贵的实验材料嘛。“韩吉没继续理会利威尔，转身看向艾伦：”我说艾伦啊，能不能把嘴张开看看。“
　　“嗯……可以。“艾伦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只是照做而已。
　　“呀，已经……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