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利威尔bg）》天降恒运

12、战士·人

　　空旷的原野上自由之翼随风展开，一片、两片、接着是四五成群拥护着各自的马车，车上有大桶小桶零零散散的物资，也有随之上下震荡的躯体，“喂！调查兵团就要回来了！把城门打开。”城墙上的驻屯兵喊道，“不过真是意外啊，这次看起来伤亡数量很少，还没有引来一大批巨人。”他拧开壶盖又“咕咚咕咚“往肚里灌酒。
　　“汉尼斯，话可不能说早，你看。“顺着另一位士兵手指方向看过去，远方与大部队错开相当距离的地方一大波巨人整整齐齐向城墙袭来，再仔细看，巨人执着追赶的似乎又只是离它们不远处的几个人影。由于距离过远，只能隐约分辨。
　　”八成是埃尔文那家伙用几个倒霉蛋引开巨人，好保证大部队离开，不过……喂，弗尔达，那个奇行种看起来有点危险啊。“
　　“确实，它无视脚下的人类就只顾往前冲，不知道它和调查兵团哪一个先到呢……喂，你不要喝醉了，汉尼斯，说不定一会儿要战斗呢。”
　　“战斗吗？呵呵，说的也是啊。”
　　在墙壁上悠闲喝酒，他大半辈子都这么悠闲地过活，好像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自幼开始便有一道高墙挡住看望远方的视线，说到底这世界也就这样嘛，没有办法，墙壁外便可是有吃人的巨人啊，只有像调查兵团那样的笨蛋们才会乐意去送死，还有谁来着？哦！耶格尔医生家的儿子。那小子经常跟人干架，明明是个小鬼却大声叫嚷自由、外部的世界云云，还对驻屯兵喝酒小赌破口大骂，每次自己弄出一大堆烂摊子最后还是三笠帮他解决。还有阿尔敏吧，经常抱着书和两人在一起，脑袋里净是些歪道理。
　　本以为日子就是这么过的，有理想主义者，有现实主义者，理想主义者为了得不到的理想冲锋陷阵最后牺牲是万年不变的定律，现实主义者好好经营柴米油盐，遵守着既定的法则老老实实走完一生，大家各司其职就是这个荒诞的世界啊。不想一年前那个通红诡异，散发着蒸汽的头颅出现后，世界都变了样，为了活下去、为了人类，我们最后还是被迫随着理想的方向前进，平静的日常烂了个稀碎。那三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呢？那日，我没有勇气收拾掉那头巨人……对不起啊，艾伦，三笠，没能保护好你们母亲，若能有机会……
　　“汉尼斯，汉尼斯！按照现在这个速度，那头奇行种会紧跟调查兵团大部队进入墙壁中，若关闭城门，后面的士兵就完了。到了，它马上就要到了！”
　　“开什么玩笑，要是让它给进来的话，街旁这么多围观的群众可怎么办。”汉尼斯赶紧调整立体机动装置。
　　“汉尼斯，等……等等，那是……”
　　奇行种后边，一匹乌黑的马正奋力追赶，看似是后边掉队士兵的一员，“
　　那是……不……不会吧，骗……人。”

　　道路两旁人们都在掩面议论，偶尔有孩童传来崇拜的感叹声，随着大部队的最后一人进了城门，众人零碎的声音突然提高，接着开始蜂拥着四下逃窜，还有人呆呆痴傻地立在那里，眼睛失了神色，嘴里念念有词。巨人没有放慢速度，径直向他冲去。
　　“汉尼斯！待在那儿不要动，喂！城门就这样子打开，那个人是……利威尔士兵长！”
　　弗尔达话音刚落，墙下就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一阵灼热的空气淹没了他，待蒸汽消失殆尽，倒下的巨人身旁，自由之翼高扬，利威尔正认真擦拭刀刃，
　　“利威尔兵长不是在上一次壁外调查中失踪了吗？“
　　”不会吧，在墙壁外竟然待了半个月。“
　　“我可是听说他已经死了。”
　　“妈妈，妈妈，那个超级酷的大哥哥是谁啊。”
　　目睹这副场景的人们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仍在窃窃私语。
　　最后几位士兵也终于进来了，后方城门“咚”得一声归于寂静，这边是人类，那边是恐惧。
　　“是利威尔兵长啊！还有埃尔文团长！调查兵团万岁！“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似乎还有啜泣声混入其中，“真……真是太好了。”有人这么说道。
　　“不愧是‘人类最强士兵‘啊，利歪，真是眼红啊——”韩吉一把搭过利威尔的肩膀。
　　“嘁，真烦。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种场景还向埃尔文提议让我追过来。”
　　“这样做的话，一来开门见山地向民众公开‘利威尔兵长还活着‘，省去了政府繁琐的程序，二来 ，也借士兵长大人在民间的形象让调查兵团挺挺腰板啊。“韩吉趴在利威尔耳边说道。
　　索性这次壁外调查伤亡低于预期，埃尔文向周围简要做了汇报之后就带领众人回到基地。

　　“什么？还是说果真如此呢，森林里什么都没有……”米凯用力锤了一把桌子，眼中的不甘心丝毫不输剩余三人。
　　“嘁，左左右右怎么看都是长一样的树。”利威尔在他旁边双手抱臂，意外地坐得端正。
　　“何止如此，那串谜一般的石头，刚开始正如利威尔所描述的那样能避开巨人，可最后回来的路上莫名其妙失了作用，若不是利威尔反应的快……”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总之就是这样，这次临时任务谈不上有收获，也谈不上没收获，可以确定的是，存在某一种能够避开巨人的力量，而这股力量不会被轻易被人类掌控。但是，无论是什么企图阻挡人类追求自由的步伐，我们，调查兵团都会继续前进。” 埃尔文环视了一圈，“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可以休息了。”
　　“啊啊真羡慕啊利威尔，”韩吉伸了个懒腰顺手搭在米凯肩上，“我说，果真应该让我研究一下你的身体构造吧，说不定会发现什么与这链子有关的线索呢。”
　　“啧，你什么时候拿走的，我可不记得你还有偷人东西的癖好啊。还回来。”利威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点在意那串石头链，那东西看起来或许有些美感，但和可赏玩的艺术品还相去甚远，只是自己看着会欣喜罢了，和红茶一个道理。
　　他伸手要去取吊在眼前的石链，韩吉一双反光的眼睛兀地贴上来：“想要吗，成为我的实验品就给你。”一边说一边眯起眼呵呵笑，接着又挑逗性地又在利威尔眼前晃了晃，转身又躲到埃尔文身后，“呐，埃尔文，我的提议如何？”
　　“你给我适可而止……”利威尔一把推开埃尔文直接上手抢。
　　“报告！利威尔士兵长，这个士兵要见你。“他们刚走出门外，就看到两个士兵从远处匆忙跑过来。
　　“埃尔文你们先走。”利威尔上下打量了一番正低着头的男人，”你是那个时候的士兵吧，活下来了啊。“
　　“托兵长的福，幸运地存活下来了。我来是想……想告诉兵长，迪克，他……我死去的伙伴，十分敬重兵长，他一直相信兵长还活着……然后……“托尔斯身子站得出奇直，与这副架势不相配的是失了一半神采的双目和欲说还休。
　　“哦，对了，这个给你，当时情况危急，来不及交给你。“托尔斯看到兵长从袖口里掏出一枚徽章，看大小应该是调查兵团制服胸口上的，在心脏的位置。他接过来，那枚“自由之翼”上还沾满了鲜血，只有一个角落可隐约辨别出银白的羽翼，“这是你同伴的，抱歉，我要是能来早一点的话……“
　　托尔斯盯着正颤抖的徽章，眼泪顺着脸颊无声下滑，“兵长！“突然，他瞪着通红的眼睛逼近利威尔，双手使劲按住他双肩，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叫喊着：”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想的是被吃掉的那个人不是我真好啊啊啊！但谁被吃掉了？为什么迪克会被吃掉啊，被吃掉的那个人可是迪克啊！我为什么没能战斗！我甚至还说要逃跑之类的哈哈哈哈！我以为加入调查兵团就可以以命相搏，结果到头来我还是懦弱的，我真的是个很懦弱的人啊兵长！“
　　“尽管如此，虽然像笨蛋一样乱砍一气最后不是还做了吗。迪克牺牲的意义由包括你在内的调查兵团每一个士兵来赋予，调查兵团会继续前进，你自己来决定以后怎么做。”
　　“是……“，托尔斯垂下头。
　　利威尔轻拍了他的肩头以示回应,转身回去的路上双拳紧握。
　　“可恶，要是能想起点什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