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求你》流家

2、02

　　无聊了的委奇只有大眼瞪小眼的把脑袋瞎转，可就这样一处地方，一眼就全看明白了，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发闷的很，想继续找罗枫说话吧，她又是不搭理，无聊要紧的委奇只恨点滴能滴的快点，自己好走人。
　　原先罗枫听委奇说的自己内心不由的烦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年龄？婚姻吗？可这些自己并不在乎。许是因为在自己以为没人能认出自己来的地方，突然进入了个曾是熟人的缘故吧，而且他还老喜欢拿自己并不愿多想起的事物来说，弄得自己一阵阵的恐慌。她厌恶她的过去，来此远离过去之所，为得就是能忘去过去。三十？是啊，自己这辈子要打算嫁人吗？想来想去最终罗枫也没能想出个什么结果来，毕竟这是个自己曾经最痛恨提起的，并竭力去避开的东西。如今似乎是无意间被人抓破她用心封好的裹袋了，里面的东西却并没因远隔天日而暗淡的死去，它还活着，并且还保存有能够从那细小的裂缝中爬出来的能量。
　　罗枫虽害怕，可是她没能力再将它怎么样，只好任其所为，好再它的生命力还不够强盛，没能捅出个大洞来，只在缝口张头探探便缩回去了。这样罗枫的心境也就算暂时平稳了，不再像刚才那样因害怕而心烦意乱，转过头想看看消失了的委奇怎么样了，可她这一转头又坏事了。哪知委奇正双眼迷离地注视着她呢，恍若深情，对上那灼灼的目光刚平静下去的心里不由又一阵动乱，立马避开它，然后强压着不自在起身问委奇好些了没有。
　　可这问话就是她此时最不自在的表现，这个先前她已经问过了，哪有再问的道理，好在委奇并没瞧出其中的漏洞，只知道忙着答“好多了”。原来在刚才委奇无聊之时，一时眼睛不知该往哪放，便不由自主的跑到了罗枫的背影上，没想这一注视竟是让他发现了从未感觉过的美好。罗枫安静下的背影是如此的美妙，静悄悄的恍若易碎的花影，容不得半分的打搅，于是乎便不愿离开了。
　　“说实话，你相信吗，从高一进学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个很强烈的感觉，我觉得将来你一定是属于我的，我看那先到的感觉，现在，要应验了。”说这话的时候委奇一半认真诚恳一半有些滑稽，听在罗枫耳里说不出个感觉，她虽不曾恋爱过，但依着外貌却是博得了许多冒昧的情话，说实话那些加起来都没委奇这句突如其来的告白来得令她心神不安，本来还想再摸摸他的脑门的，此话一出那手便是自主的停在了离他脑门不足一寸的上空上，仿佛时间禁止了般，久久没能再动，直到心猛地下陷疼了一下，才缩回了手，不自然的走回坐回她原先的样子。
　　委奇虽不能看见罗枫此时的表情，可凭他多年的经验可以肯定，他这句信手捏来的情话在罗枫心里发挥作用了，不得不佩服自己语言的能力。见罗枫不语委奇并不去打扰她，任由她做着心里运动，委奇知道像她这样的女孩是最难也是最容易敲定的，恨只恨为何上学那会没去多关照关照她呢，可能是身边的选择太多了吧，令自己一时忙不过来，如是觉悟着，委奇不由在其身后偷偷的心笑，并无声的告诉她，等着吧。
　　如是接下去的一个小时里，委奇不再与罗枫有言语上的冲突，期间除了有几人进来看病外，余下的时间这里几乎都是空白的，写不上什么能够值得记录的东西，因为委奇伪装睡去了，直到罗枫提醒他掉滴滴完他可以走了。
　　“我是认真的。”离开“红枫问诊”前，委奇向面无过多表情的罗枫抛下了如是一句类似发自肺腑的话，自觉完美的很，因为他似乎从这话的背后，窥视到了罗枫内心里的一阵骚动，所以出来走在回去的路上格外的得意，仿佛病也早已经好了，或是干脆就像没生过病，精气神百倍。
　　望着委奇走后门前的那片空白，一时间罗枫的脑子里好像什么东西都没装上，空空的想不了什么，就那么愣在了那，直好一会后阻滞了的神经才通畅过来。一想真是可笑，对于一个高中三年就自己知道的就惹了七八个女孩的人的话，自己竟然也会放在心上，真是莫大的讽刺，自嘲的省视一下，便算是过去了，没什么好在乎的，男人嘛，尤其是他这样的男人。
　　大学毕业后，罗枫就一直没回过老家，其实确切的说是，自从她念大学起就不再回家了，她厌恶鄙视痛恨那里，一切人一切事物，她不愿想到它们，所以宁可在外四处的漂泊也不愿意回去。终于好不容易挨了几年，攒下了一些钱，不想再为别人打工看人脸过生活，于是来到这个陌生并且偏僻的城市，找来这样一个简陋之所，凭着自己所学开起了“红枫问诊”。虽然并无甚么大钱可赚，但至少自己过着舒心自在，因而也就很满足，并不再想过去的事，专心的照顾着她的病人，安心的打算从此做一个“新人”，只是没想到，这样的生活过上才不过半年，竟突然的被委奇打破了。
　　这夜罗枫没能像以往般很快的就睡去，并不是因为委奇的情话作困着她，而是过去，只要一闭起眼那些她不再愿意想起的事总会蜂拥而来，她几乎已经把它们忘了，也险些连自己都忘了，哪知回醒后的时间竟是如此的难以打发，仿佛这些年尽力去避免的伤害，在顷刻间全部回归了过来，该受的一分也少不得，只是如此一大团，一时间她怎承受的了，心里烦着，疼痛着，翻来覆去流了一夜的泪水，她恨恨一切，尤其是自己的父母。
　　这个晚上委奇也没能很好的睡去，意外的撞上罗枫使自己在这的生活总不至于无聊了，因为他已经计划好了以后的日子。现在他在竭力回忆着高中时节的罗枫，当然其中不免也会穿插进他的一些逍遥史记，令他大得意一番。
　　高中时候的罗枫，一直是班里最焦点的人物，无论男女对其的兴趣都不减，总喜欢将她拿来做私下里的话聊。男生们对她的了解只能是她在班里的表现，比木头还死，从不与谁说话，也从不关心外界的事物，成日只知道没头没脑的拿着笔把自己装在书本作业里，没一丝的情趣。这也正是男生们对其好奇的原故，私下里都在比拼着谁与她说过的话最多，要是哪次某个男生与其对话了，事后那人定要大肆张扬自己一番，说自己如何与其说话了，美得比拿了全班第一还要兴奋。
　　委奇也曾有过如此的经历，记得那是高一元旦晚会，罗枫坐在他身后一位，当时看节目的人都在笑在乐，唯有罗枫像个世外人似的，嘴巴严谨的一丝不苟，面无表情。委奇转身看见了，便调戏道，“笑啊，很好笑啊，干嘛不笑，怎么？怕牙齿黑？没啊，放心，你牙好着呢，看我这样子都敢笑呢。”罗枫不理他，他继续道，“哦？一定是嫌自己有口臭所以才不敢张开口，是不是啊？不是吧，你真有口臭啊？！”“你再说信不信我打你。”她这举动可是把委奇吓了一跳，竟高举着粉拳，类似气氛又好像要笑的表情朝着自己呢，可爱又觉得别扭，当然委奇并不甘示弱，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道，“打啊，你打啊。”真可惜当时罗枫那粉拳没往自己身上砸，要不如今可有好把柄抓了，可也不打紧，毕竟这惊世骇俗的一幕让委奇在众男同胞面前赚足了风光，每一说起那些听众都讶异羡慕不已，才恍然觉悟，原来她也会打人？
　　当然能像委奇如此幸运之人毕竟是个特别，出于好奇而因她受苦的却是不少。那时不是流行常换座位吗，许多男生争相的要与她同桌，无奈每每不随其意，可也有几回是有人成功的，但到时候却都懊悔了。原来与罗枫同桌没趣的紧，尤其是平日里爱说话的爷们，坐在她身旁除了能离她近些，招那些不知内情人的空羡慕外，其余一无所获。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别人休想插进去，即便是你打着问题目的幌子她也不会理你。这怎么受的住啊，等起先的新鲜兴奋过后，那便就全是漫漫难熬的课堂了，课堂本寂寞，更添甚么死气，把人憋屈的慌，心里难受的恨不得不要了心。
　　以上这些大概就是男生们对她的印象了，统一的总结：不是人。没想在此一问题上男女生们的意见竟是如此的一致。据可靠的内幕女生说，她们与罗枫同住一寝，每天罗枫总是最早的一个出宿舍而最迟的进宿舍的人，从未见过她刷过牙洗过脸，被铺就更别提了，邋遢的乱七八糟。早上早早出去了便在教学楼的某一个特定的厕所里待着，这点后来有经好事男证实，晚上直到熄灯了才从宿舍楼的六楼下来回宿舍，有人曾上去看过，那上面什么都没有。据此种种断出罗枫的行动举止可怪，不与常人一样，再半学年或一学年相处下来，也无从无说过什么话，俱是独来独往的，令人摸不清，插不进，诡异之极，形同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