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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

  •   而后的七八日在平淡中度过,中秋时节天气晴朗,早晚微凉,这日下午秋雨延绵,断断续续直至黄昏,我撑着油伞路过花园,见园中菊花胜放,别有一番娇羞姿态,又想到胤礽爱菊,就顺手采了几只,用缎带扎成一束,拿着朝他书房去,这会刚用了晚膳,他通常会在书房待到临睡前才离开。
      我一路轻快的走去,书房果然亮着灯,门外站了一个小太监,绷着身子拢着衣袖躲避着房檐边儿滴落的雨水,见我过来,笑着唤了声:“雨霏姑娘。”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书房里突然传来盘碗破碎声,小太监闻声一抖,一注水滴落在他袖子上。
      我待进门,忽听得胤礽一声“滚!”,我下意识驻足,门上的棉布帘被人快速掀开,同值的宫女端了盛着碎片的托盘,垂着头出来。
      “怎么了?”我询问。
      她手有点颤,脸上惊魂稳定:“不知怎的,一直阴着脸,突然就把茶杯摔了。”
      我拍拍她的手:“那你快下去吧,我进去看看。”
      她给了我一个‘要小心’的眼神,我会意的点点头,掀起棉帘走进书房,屋内只点了两盏灯,窗都紧闭着,很是昏暗。屋子当中的地面上有一片水渍,想是刚才打翻的茶水。
      胤礽坐在桌案后,一手撑着头,一手搁在桌上,听到有响动,头也不抬,只不耐烦地道:“还不滚!”
      我走过去把花搁在他面前:“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发脾气?外面秋意正浓,我采了菊花给你。漂亮吗?”
      他缓缓抬头,见是我,不说也不笑,只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我呐呐地问:“怎么啦?”
      他将头偏向一侧,不语,我见他神色有异,抬手抚上他握紧的拳头:“究竟怎么了?”
      他抽出手,冷声道:“萧烈不见了!”
      我的手空落的放在桌案上,花叶上的水滴落到手背上,我一凛。
      “是吗?怎么会呢?”
      他抽回视线,仔细审视我的脸:“怎么萧烈失踪了,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似的?”
      我低头:“我自然是感到吃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挑起一侧的嘴角:“我今儿去找了太医院院判,想他寻个罪名将萧烈遣出宫去,到了却才知道,萧烈三日前已被调离太医院,下放去了外地。”
      起先我还有些拿捏不定,这会听到这话便肯定是四阿哥的安排。
      我皱起眉:“好好的,怎么说下放就下放了呢,莫不是他犯什么过错?还是说……”
      “中秋那晚,你去了哪?”
      胤礽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我,嘴边挂起一丝冷笑。
      我立时明白多说无益,咬了咬嘴唇,道:“胤礽,究竟想说什么。”
      “我在这儿坐了整个下午,先是疑惑,而后明白,接着震怒,最后……心寒,我心寒哪。” 他拿起手边的笔洗,手指在边缘轻轻摩挲,良久才道:“原来经历了这么多,你竟还是不信我。”
      他眉间隐隐的怒气令我心惊,我张了口,竟也不知如何回应。
      “你找了谁帮你?”
      我摇头,无奈道:“你既已知道,又何必问。”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他笑,一面伸手抓过花束,抚弄起花叶。
      我眼睛发涩,吸了口气:“胤礽,纵使我不对,你有必要这样吗?如果羞辱我令你开心,那好,我说。中秋那晚,我在宁寿宫外,月桂树下,见了胤禛,我求他救萧烈,他没有说谎话骗我,他答应了,也做到了!”
      胤礽一把扯掉手中的花蕊,将花束丢在桌上,起身一步步到我面前,抬手抓住我的双肩:“原来在我精心的从贡品中挑选礼物;绞尽脑汁找借口从皇阿玛身边退场;抛下睿雅和毓庆宫一大桌子等着我回去团聚的妻妾,急匆匆赶去见你,陪你时,你竟背着我和旧情人幽会,商量怎么放走一直算计我的敌人!谢雨霏,你对得起我吗?啊?”
      他每说一句就加重一分力道,我被他攥得极疼。
      “我背着你和他见面是我不对,但是我没有和他幽会,我和他什么也没做!你说我不信你,但你是如何取信于我的?上次我问你打算如何处置萧烈,你说还在考虑,可是我一转眼就看到一份朱批,朱红的笔迹圈着萧烈的名字!”
      他眼神骤然一紧:“你竟私自翻看我的书信?”
      “我没有,是小张子不小心撞到我,我无意中看到的。”
      “哼,无意!”他嗤笑,“果真是无意为何不直接来问我?朱红色的笔迹就一定是杀令?”
      我不觉之中涌上泪水,心头羞愤难当,便也笑:“呵,朱批不是杀令,难不成是太子爷您给萧烈的批语?”
      “你!”他将我抵在案边,我回手撑住身子,手正按在花束之上,花朵上柔韧的触感只令我加倍难受,他附至我耳侧,“好,你说杀令便是杀令,可你以为将他调出京外便安全了?我若有心,莫说外地州府,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一样能要他死!”
      眼中的泪水几欲掉落,我用力抽气,狠狠地道:“你是皇太子,你的神通,你的厉害我不敢怀疑。但你若杀他,就先杀我!”
      便是未曾有目光接触,我也可感受到他周身的震怒,他松开对我的钳制,向后退了半步,抬起手,直指着我面门,双颊因愤怒而泛红。
      “瞧瞧这副犀利的样子。早在咸安宫时我便觉得你与他有异,而后为了弘晋的事情你又为他挺身相互,我生出疑心,却还是相信你的解释,如今,到了如今,你竟因他对我以死相胁?师兄师妹,这是哪门子的师兄师妹,全是骗人的鬼话”他拍着自己的额头,“ 呵呵,想不到我胤礽这么傻,放着宫里的美人不要,偏偏迷上这么一个狡猾轻浮的女人。先是胤禛、再是萧烈,谢雨霏,你究竟还有多少个男人,是我不知道的?”
      我的心在那一刻瞬间冰封,这便是我发誓去爱的人吗?这便是我历尽千辛万苦换来的幸福吗?这便是我决意推迟甚至放弃回家而守候的爱情吗?
      泪水滚滚而落,我的声音哽咽沙哑:“胤礽,两人相爱,可以不朝夕相对,可以不耳鬓厮磨,但却不可不相互信赖。这份信赖,可冰释误会、化解分歧、抵御磨难,藉此相爱之人才可携手一生。以往只要你说,我就信;只要我解释,你便会听。多少大风大浪,我们都相守渡过。但眼下,我们守在一处,却只有欺骗和猜忌,所谓同患难易,共富贵难,大概便是这个道理。你贵为皇太子,自然不适合娶一个人尽可夫、背情负爱的□□女人;而我谢雨霏,也不屑和一个反复无常、三妻四妾的男人共度余生。既然两看相厌,我们不如就此分开,也好过彼此折磨。你放我出宫,你要杀萧烈也好,对付胤禛也罢,都与我无关,我则远走他方,再不与你相见。我们本无婚约,你稍加解释,皇上也会明白,不会与我们为难,咱们相恋一场,好聚好散,你看可好?”
      胤礽像一尊雕像一样矗立不动,他的脸色由红转白,一双眼睛却始终含着愤怒,死死盯着我。
      我等了半晌,待嗓子稍微好些,开口道:“你不说,我便当你答应了。”他仍不动,“我这就去收拾东西,今晚就走。”
      我欲抬脚,才发觉身上已无气力,又在桌上靠了半刻,才直起身子,我缓步朝外走,心头空无一物。行至与他擦身之际,我又觉无力,紧咬了咬唇,迈步过去,待到再迈第二步时,身后一股大力攥住我的腕子,重心失衡我顷刻便向后仰,一双手抱住我的腰,身子随即贴上来,我还不及反应,就被牢牢索在他怀里。
      “想走?你别忘了,我说过,踏进我毓庆宫,便是我的人了。”
      我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你也别忘了,我也曾说过,若我想走,便是嫁了你,我也走得。”
      他一笑,尽是阴冷:“是吗?你尽可试试看。”
      我使劲挣扎,却无济于事,他看着我,脸上异常冷静,眼底却翻滚着某种陌生的情绪,这一刻的胤礽是我从未见过的,我突然感到害怕。
      “你要干什么?”
      他一言不发,拖住我进了里间,扬手将炕桌打翻到地下,灯烛忽得灭了,周围陷入昏暗,只有外间的一盏灯发着微光。他粗暴的将我压在炕上,欺身上来,在四贝勒府的模糊回忆涌入脑海,我不由得浑身战栗。
      “不要。”
      “为什么不要?”他撕扯着我的衣服,“普天之下,我想要个女人还有何难?你既然践踏我的真心,我也不必再执着什么情意,我苦等了这么久,总该有点报偿,我不过拿走我该拿的!”他一把扯开我的外衫,又去动手扯里衣。
      “不,不要。”我喊起来,“胤礽,你不是这样的,你疯了吗?”
      “疯?我是疯了,你没听到外间流传我的那些风流手段吗?我被太医院数十太医诊为狂虐症你忘了吗?”
      我欲再说,却已被他制止,他靠上前来,更加粗暴的撕扯我的衣衫,我使劲挣扎,却全然无法推动他,眼看已经衣不遮体,我也再无气力反抗,终于不再挣扎,无力的靠到他的肩头,泪水一滴滴落在他肩背上,他身子一震,仍旧紧紧搂着我,却也不再进一步动作。
      不发一言,一动不动,就这样奇异而荒唐的静默,也许有半个时辰,也许更久,直到外间的烛火燃尽,忽然熄灭,房间一片漆黑,他骤然抽身,抓起衣服胡乱穿了,疾步离开,一阵夹带水汽的秋风随门的开合卷入房间,我接连打了几个冷战,颤抖着缩到墙角。
      房间陷入黑暗和死寂,寒冷穿过皮肤钻入体内,冷得彻骨,我蜷缩着,用胳膊抱着腿,方才的纠缠中我的嘴唇和舌头都破了,此时满口咸腥,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哆嗦着欲下地,却发现衣衫都被丢在地下,破的无法遮体,只得再缩回榻上,伤心已不是当前的首务,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离开这间书房,这直接关系着这件丑事的扩散范围,我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明天早值的太监看到我赤身露体的缩在专供太子爷休息的软塌上。
      半个多时辰过去,我仍没找到任何一件可以遮体的衣服,窗上墙纸闪过一道光亮,我一个激灵躲到墙角,几乎没有听到脚步声,屋门就被轻轻推开。
      一盏灯被人提着,由外里缓缓移。
      “不要……”我低喊了一声,心剧烈地跳动,“不要点灯。”
      灯便停在屋外,转瞬熄了。
      一双绣花单鞋踏入屋内,伴随而入的是一阵淡淡的芍药香,睿雅的脸在黑夜中显得纯净柔和,而眼中所流露出的温暖则不是任何虚情假意所能伪装的。
      “雨霏。”她朝我伸手,修长白崭的手臂停在半空,我迟疑了半刻,没有动。她默默打量了我一阵,解下自己的斗篷递给我。
      “快披上吧。”又朝屋外道,“紫乔。”
      紫乔闻声进来,看到我的模样‘啊’了一声,赶忙上前拾起斗篷替我围住,我靠在她的臂弯,便又默默哭起来。
      “雨霏,雨霏,没事了,没事……”她一面安慰我,一面扶我下榻。
      睿雅上前为我系紧斗篷带,握住我的手,低声道:“甭管发生了什么,自有我为你做主,别怕。”
      我艰涩的点点头。
      “这会儿外院无人,紫乔,带她回吧,好生照看。”
      我被紫乔搀着往外走,行了几步,我停下,回头问:“太子妃……您怎么会过来?”
      她一笑:“你还猜不到吗?”
      我愣了一愣,她又道:“他无心的,别怨他。”
      我没回应,她也不再说,只示意紫乔带我走,我走到门口,脚下突然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低下头,正是我亲手采的菊花,此时已被撵作一团,全无半分娇羞之态。我在心里冷笑,七八日前,皇上亲口允婚,我是多么幸福;而刚刚采花之时,我又是多么的开心。上天一定是嫉恨我,每当我感到幸福满足的时候,它便降难于我,让我饱尝世间辛酸。
      一路蹒跚着回到房里,紫乔帮我套上衣裤,见我身上多处青紫,红了眼圈儿,问我原由,我只道与太子生了口角,惹恼了他。
      “这位爷的脾气果真是不好,看着儒雅稳重,下手却也这般狠。”她拿热手巾为我敷嘴角,我抽痛着闪躲,她停了手,借烛火端详我,“可是,雨霏,你不是喜欢他的吗?”
      我抚着腕上的淤青,苦笑道:“我喜欢他,因他敬我爱我,从不把我当奴婢看。可如今他逼迫我,折辱我,还如何谈这喜欢二字?”
      她给我捂好被子,复有又烫了烫手帕递给我。
      “你呀。以前还总说我性子倔,我看你才是真的倔,咱们这些宫女,在家或许还算个小姐,到了宫里就是奴婢,主子嘴上说疼说爱的,心里又岂会真拉得下这个架子?偌大个皇宫,你一个小小宫女,谁会问你愿不愿意……”
      我只是摇头,她看出我无意多说,扶我躺下,又收拾了一阵,熄了灯,临睡前反复叮嘱我倘若觉得不舒服,随时唤她。我侧身躺着,周身几处隐隐作痛,方才的情景跳入脑中,心里委屈得紧,又趟出泪来,直到三更天都未能入睡。
      翌日起身,眼睛肿得睁不开,自是告假不去,紫乔走后,我又在床上辗转躺了一个时辰,待到将近午时才起来梳洗,发髻还未攒好,房门忽然被人急匆匆推开,紫乔与小张子一前一后的跑入。
      小张子衣领湿了一片,脸上全是汗水。
      “雨霏姑娘,爷和雍王爷在校场打起来了,太子妃去给太妃请安,这会儿不在宫里,小的寻了一圈,实在找不到人了,求姑娘快去劝劝爷,别生出事来才好!”
      我大惊,将发髻随意一绾就随小张子出去,一路朝校场去。
      “紫乔,去看看太子妃在哪,把她请回来吧。”
      出了大门我与紫乔分道而行。
      “怎么打起来的?”我一面疾行,一面问,强光刺得本就肿胀的眼睛酸涩难捱。
      “哎,爷下了朝就奔了校场,碰巧儿赶上王爷也在,先是说切磋,可动起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眼看着就红了眼。”
      “你们就没拦着点呀?”
      “拦?哪拦得住,爷的脾气一向如此,若是犟起来,哪个拦得住?”
      到得宫门口,递了牌子,到得前庭,我已是气喘吁吁,小张子头前一路小跑,我在后面紧跟,发髻松松垮垮没跑几步就又散开。
      校场边站了一排侍卫,场中一黄一紫两道身影交缠在一处,打得不可开交。我见胤礽满面戾气,手中持一长剑,剑剑直刺对方面门,招式凶猛,胤禛表情阴郁,只用力抵挡,气势稍逊,无还击之力。
      我立在场边,一时全无主意,小张子在一旁顿足:“姑娘别光站着,倒是想想办法呀!”我前行几步,又退回,如此反复数次,胤礽一剑打飞胤禛手中兵器,抬腿一脚胤禛便倒在地上,我寻了这个空挡上前,胤礽剑气一扫险些伤到我,我下意识闪躲,脚步不稳摔在二人当中。
      “爷。”我匆匆唤了一声,却不知下面该说什么。
      “你来做什么?”胤礽喝道,不等我开口又道,“哦,莫不是昨晚为了一个搏命,今儿又为了另一个殉情来了?”
      我一口气闷在喉头,说不出话,哽咽几次才道,“太子妃久候不见,遣奴婢来寻,请主子速归。”
      身后胤禛站起身,我也欲起身,却因身子虚乏踉跄了一下,胤禛由侧面扶住我的胳膊,胤礽一把打开他的手臂将我拽起,推到一边。
      “别拿谎话搪塞我,回去!”他用脚踢了踢落在地上的剑,对胤禛道,“刚才不算,再来过。”
      胤禛拱手不受,道:“太子爷技艺超群,臣弟望尘莫及,不如就此……”
      “再来!”
      胤禛面色一僵,默默拾起地上的剑。
      几个回合之后,胤禛的剑再次落地,前襟也被剑锋划开了一道口子,他们本都只着了软甲,射箭拳脚尚可,比剑却是十分危险。
      胤礽剑尖直抵胤禛脖颈,剑上的寒光打在胤禛脸上,后者之前多少有些不在乎的表情此刻也开始变得冷峻,胤禛微眯了眯眼,而后一笑:“二哥这是何意?”
      “四弟的确不善剑道,但在其他方面,愚兄却自愧不如。”
      “臣弟不懂。”
      “呵,你会不懂?”胤礽笑着,“我以外只厌恶老八,觉得他是只笑面虎,却没料到,真正心口不一,绵里藏针的,是你呀,我一直吃斋念佛的四弟!”
      “二哥在说什么,臣弟真的不懂。臣弟若有什么不是,还请二哥明示。”
      胤礽的笑凝在嘴边,向前进了一步,胤禛欲退,脚下却不知什么缘由忽然绊住,在他倒地的一刻,我瞥见校场另一边一脸怒容的康熙。
      “万岁爷吉祥。”我大声喊着,低头跪下。
      少顷身侧刀剑落地,胤礽跟着跪下。
      “在做什么?”康熙的声音透着冰冷。
      “回皇阿玛,二哥在与臣弟切磋。”
      “不是问你,朕问他?”
      “儿臣……在与四弟切磋剑术。”胤礽低沉的答道。
      “切磋?用剑指着脖子也叫切磋?”
      “儿臣……确实是在切磋。”
      “你……”康熙怒色渐盛,胤禛忙道,“皇阿玛容秉,二哥与儿臣确在切磋,只因儿臣技艺不佳,二哥恨铁不成钢,才有些急躁。”
      “呵,你们都当朕眼瞎了吗?”康熙指着胤礽,“几日前,弘历在园子里背过一首诗,你可记得?”
      胤礽点点头。
      “背给朕听!”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继续!”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胤礽,想想你的行止做派,是不是一个兄长,一个太子当为之举!”
      也不再等答话,康熙拂袖而去。待随行人员走远,胤礽缓缓站起,小张子上前搀扶,被他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便大步离开。我起身追了两步,直觉眼前眩目,险些晕倒,便驻足,胤禛来到近前,问了几句,我耳畔轰响并未听见,直到他用手扶住我,我才听清他在问:“你怎么了?”
      我摇头,身上出了一层虚汗。
      “没事。”
      他却不松手:“看你蓬头垢面的样子,谁会相信没事?”
      我不语,眼皮沉重抬不起来,只觉得尴尬。
      “我以为你跟着他会开心的……”他道,“可是因为萧烈?”
      我挣开他的手,抿嘴笑笑:“没什么,劳王爷挂心。”
      他平静的道:“你不说,我也不强求,倘若有麻烦了,知会一声,我会帮忙。”
      我点头:“萧烈的事,多谢王爷。”
      “谢什么。”他拽了拽被划破的前襟,“无论对你对他,都本是当做的事。”
      我‘嗯’了一声,微福了福身儿,转身向后宫走,他便朝前庭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违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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