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东方的国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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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的街市还真是热闹，人声鼎沸，人流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虽然街道并不宽，但是并不会让人有压迫感，反而比莫斯科平时有点空旷旷的大街要更有一番温馨的感觉。
“伊万同志，刚才好像忘记和您那位翻译同志说一声了，这样没问题吗？”王耀问道。
“那倒没关系，他等烦了就不会等了，自己会回去的。”伊万半开玩笑地说。
“是吗……您好像很了解伊利亚同志？”
“嗯……怎么说呢，”伊万挠了挠头，“我和他是在国内战争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我和他在同一个连队。”
“您参加过战争？”王耀的眼睛一亮。
“是。”伊万答道，“跟着红/军打了4年，从彼得格勒到察里津，再到基辅，最后打到波兰。战争结束后我和伊利亚一起转业，去了政/治部。”
王耀眼里浮现出一丝敬佩。
伊万心里有些发麻，这家伙该不会对战争还有些向往吧？他连忙说道：“但是战争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个人非常厌恶战争，您也不能对战争有太多的期望。”
王耀愣了愣，别过脸去，“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的国家，如今只能以战争的方式去唤醒，哪怕是要流血、要牺牲，我都不能逃避。”
伊万被他坚定的语气吓了一跳，“但是您不能上战场！绝对不能！”
“为什么？”
“呃……这个……”伊万尴尬地支吾了一会儿，刚才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大声说出了那句话，都没想好后面该怎么接，“……恕我失礼，您身子骨那么弱，不太适合参与战争。”
王耀一怔，苦涩地笑了笑，自嘲道，“是啊，我这身体确实不能支撑我完成这一任务。”
“……不过，就算我撑不住，也会有其他人来代替我……这个国家，终会迎来新生。”
“好了好了！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讨论这么严肃的话题了！”伊万拍了拍王耀的肩膀。
王耀轻叹道，“服装店的话……从这儿再往南走一条街就有了。那边离码头比较近，所以卖的东西都很国际化。”
伊万点点头，跟在王耀身后，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又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这里会快一些，能节省十分钟的路程。”王耀说道。
伊万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我还是更喜欢在你们热闹的街头逛一逛。”
“啊？这样的吗……”王耀支吾道，“那我们再回去？”
“不必。”伊万见他局促的样子，不由得笑道，“终点不变，过程怎么样其实也没关系。”
……
……
“咳，王耀同志？”
emmm，是不是他之前都没怎么笑过，现在他一笑把这个中/国人给吓住了？
其实……微笑这个表情，也不像国内认为的表现出一个人轻薄啊？他觉得自己露出这个神情时……很自然……
“啊？啊那个，那我们还是快些走吧……”王耀的脚步突然加快，一下子就走到了他前面，他低着头，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
咚。
王耀低头走路，却没看到前面的路岔开了，这下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块路牌上。
“嘶……”
伊万飞一样地跑到王耀身旁，俯身关切地问道：“王耀同志，您还好吗？”
“还好还好，我们继续走吧。”王耀捂着额头，露出一个笑容。
……怎么看都不像好……这笑容一看就是挤出来的。伊万不顾王耀惊讶的眼神，强行掰开了他捂在额头上的手。
“好什么，都出血了。”伊万冷冷地说道，掏出手帕按在王耀的额头，“自己先按着止血。”
王耀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弄的有点举足无措，“那……好吧……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伊万盯着那双黑色眼睛。看着就很疼，可你为什么一点表现都没有呢？一声抱怨、一点表情都没有！这让他莫名地有种挫败感，只有弱小的人表现出弱势的一面，强者才会愿意去帮助他，可是为什么你不愿意这样？你到底能有多坚强？
越想越烦躁，他干脆起身拉着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根本没人需要道歉！你道歉了别人也不会回应你，因为没人会想去承担责任！所以，王耀同志，可以先放下您在古时候遵循的礼仪吗？！”
……
坏了，说漏嘴了。
伊万有点懊恼，他本来不想把自己的臆测透露出来的……都怪这个东方人太过于隐忍，弄得他不由自主地就来了火气，激动得口无遮拦了。
他面对王耀这种情况时，总会从心底里觉得无奈又恼怒。他想帮助王耀，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他，因为王耀用坚硬的甲壳把自己所有的真情实感都包了起来，让他猜不透王耀到底哪里是需要帮助的。
“我的意思是……”
王耀突然甩开了他的手，低声说道，“服装店就在前面，您如果会英语的话就没什么问题。”
“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伊万伸手拦住他，“我不会英语。”
其实他会，因为在苏联时他曾经和英国的投资企业家打过交道。
但他就是想留住他。
“那边应该有中/国的伙计，有您在会更方便一些。”
王耀踌躇片刻，叹了口气，“好吧。”
两人继续前行，但此刻两人都有心事，因此一路无言。
到了服装店，两人推开琉璃门，一个中/国伙计满脸堆笑地快步过来，“两位先生需要点什么？”
“Ok，Wang！Go to the room inside！I have told you many times what should you do at this time（好了，王！到里面的房间去！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这个时候你应该做什么）！”操着英伦腔的店主从躺椅上起身，冲那个伙计呵斥道。
伙计哆嗦了一下，“Yes！Mr.！”立刻跑进了里间。
伊万有点奇怪，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Gentlemen, what do you need？”店主走到伊万面前，立即换上了礼貌的微笑，问道。
“我需要一些在这个季节适合穿的衣服。”
王耀把他的话翻译成了英语。
老板恍然大悟，“So you are Russian（原来您是俄国人）！”他瞥了一眼旁边的王耀说道，“You have a nice follower（您有一个很好的随从）。”
伊万恼火地看着这一幕，那个老板看王耀的眼神分明是带着蔑视和亵渎的。
“我们换一家店吧。”他低声说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气愤地扭头就走。
“诶！伊万同志！”王耀急忙跟了上去。
店主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人又出去了。俄罗斯人还真是奇怪……
过了一阵，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家完全是由中/国人开的店。店面生意很冷清，店主热情地把他们迎进门，“里边请！您需要什么样式的衣服？”
“我们要买几件这个季节适合穿的衣服。”
“有！有！请跟我来吧。”
这家店的衣服样式虽然齐全，设计也不错，但是面料明显不如原来那家，王耀为难地看向伊万，“要不……再换一家？”
“不，我觉得这家店很好。”伊万说道，从衣架上拿下几件衣服，“您看，多好的设计！穿上去一定很帅。”
“可是……”
“老板，这几款衬衣我都买了，您帮忙选一下适合的尺寸吧。”伊万看向老板点点头，王耀只好跟着翻译了。
“好！多谢先生！能报一下您的身高腰围吗？”老板激动得脸上的肌肉都抽动了，看来是难得遇上了一个金主。
“身高192，腰围90。”
“好的，您在前店坐着稍等！”
伊万瞟了一眼旁边的王耀，他身上这件看起来有些脏了，平时估计也不怎么注意自己的穿着……他这么忙，估计也不会抽出时间给自己买衣服。
“王耀同志，我能问问您的身高和腰围吗？”
“啊？干……干什么……”王耀有点吃惊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哦，没什么，刚才我报出了自己的信息，但您肯定听见了。我这个人比较吝啬，所以现在我向您要求情报对等。”伊万狡黠一笑。
“您该不会是想帮我买衣服吧？这个真的不用……”王耀干笑一声。
“不不不，我只是单纯地请求而已，况且我身上也没带那么多钱啊。”伊万一脸无辜。
“哦……身高175，腰围……腰围大概是75……”
噗。伊万忍俊不禁，这么细的腰，说出去别人都会以为是女孩子吧。
“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王耀恼火地红了脸。
伊万只好拼命地憋笑，往前店走去，王耀气急败坏地往他背上擂了一拳，但力道并不大。
（少顷）
伊万和王耀面对面坐在中式椅上。王耀的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得主动点，不然他什么都不会说的。他心想。反正他刚才都说漏嘴了，那干脆就更直接地把话挑明。
“王耀同志，刚才那家英国人的服装店，店长为什么不让中/国人来服务呢？”
王耀浅笑，“我也不知道，可能觉得您是贵客，要店长亲自服侍吧？”
“……同志，您撒谎了。”
王耀的笑容逐渐消失，“我没有。”
“是吗？那要不选择一下，关于您的事和关于刚才那件事的真相，您选一个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选择？”
“因为我是政/治部的，政/治部有必要确认同志的身份和想法，而且，我知道关于您的一些事。如果您不说，我就猜一猜吧？”伊万露出笑容说道。
“……”
“您请便。”王耀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
“您就是中/国的国灵，王耀同志。”伊万笑道。
王耀手中的茶盏一滞，“布尔什维克人不该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的确，但我就是。”
王耀缓缓地把茶盏放下了，“这不好笑，伊万同志。我们还是换……”
“您的书架上有一本至少是1815年前的《圣经》，而那个时候中/国还没有开国，一般人根本拿不到;1901年〈辛/丑条约〉签署时，您就在场……还需要我列举吗？”
“你……去过我房间？”王耀脸色有点发白，喃喃地问道。是啊，当时伊万把钥匙递给他时他就该想到的。
“是的，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因为我真的很想确定，您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国灵。”伊万凝视着那双如今充斥着愤怒与惊恐的眼睛，“因为我也想通过您来确定，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实不相瞒，我的真实出生时间是1910年，正常人到现在估计也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可我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有齐全的心智和您交谈。这难道不神奇吗？”
“……”王耀扶额，缓缓地低头。
“请不要懊恼，您周围大多数人都不懂外语，所以您可以随便隐藏自己。”伊万心里庆幸自己赌对了，笑道，“我也不会向别人说起这件事，因为我可能也是国灵，我知道这个身份的特殊性，这会让你很难堪。”
“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关于您的事，以及关于国家的国灵的事，究竟是怎么样的，我又能干什么？国家又会因我的存在发生什么变化？我都想知道。”伊万目光如虹，坚定地看着王耀。
王耀和他对视了一会儿，闷闷地叹了口气。
“……是，国灵在这个世界是存在的。……我也确实是中/国的国灵。”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东方的国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