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尾通红》红烨

55、第五十五章深渊

　　嬉戏打闹连哄带骗。

　　谢念萍叫来两个女孩看着年纪不大，实际上都是风月场的人精。软的下身段伺候男人，穿好衣服就能哄的住女人。那一张张小嘴像是抹了蜜一样，一唱一和哄的赵静彤晕头转向。那技术看的钱欢叹为观止。有钱能使鬼推磨。表面是谢念萍费尽心机牵线搭桥，实际上背后始作俑者是许元容。那一沓沓的钱，那么好收。这事要是办不好，陈艳吃不了兜着走。那拿出来的人，能是善茬？

　　赵静彤很快就被吹捧飘飘欲仙，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白枫和姗姗两人换了个眼神，眨眼之间就取代了钱欢的位置。

　　“今天就别回去了，你偷跑出来，你妈估计在气头上。”做戏做全套姗姗从白枫下楼买来的零食袋里翻出橙子汽水。“呲——”汽水拧开声音，提到回去赵静彤就有点想逃避。姗姗把汽水递给她，白枫就在她旁边坐下来。

　　“别怕，你妈现在在气头上才这样。”

　　“等过两天就好了。她毕竟就你一个女儿，你先在这里呆个两三天。再回去，你妈肯定不舍得打你了。到时候你们之间关系也缓和了。”

　　“是啊！正好你现在在欢子这里。这里离你家又近。今天晚上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明天再说。”白枫不像姗姗长的那么有亲和力。她说话温温柔柔，特别的温柔体贴。

　　“哪里睡得着。”抱着冰凉的橙汁。离家出走算是赵静彤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她心里惴惴不安，又惊又怕。既想回去又不想回去。就是这个时候姗姗一看鼓动的差不多，就提议出去玩。

　　去哪里玩，自然是去好玩的地方玩。

　　......

　　“气色好了不少，身体回复的很快。”

　　“刚才看你男朋友在外面挺失落的。怎么吵架了？”顾修身量颀长。他很年轻才二十多，比苏九这种青涩的少年感，多了成熟儒雅的味道。长得不算特别帅，但是带着个金边眼镜。行为做事很端正，很有几分衣冠禽兽的味道。

　　“他不是我男朋友。”朝颜心里有点乱。

　　她反驳，但因为仓促倒显得底气不足。顾修以为两人吵架说气话，

　　苏九进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两人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模样。

　　特别刺眼。

　　“顾医生。”他声音有些嘶哑，脸也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脑袋里荣姨和许元容的话还交织在耳边，指甲陷入掌心，手机隔得手掌生疼。“早上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叫顾修干什么。就是迫切的想把两人分开。

　　蹩脚的理由，苏九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话是对着顾修说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朝颜。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绝。与他的落魄狼狈截然相反，她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不显山不露水。就好像他的爱慕就像是她袖子上浮尘。

　　无关紧要，连伸手弹一弹都不需要。

　　“早上好。”比起霍曼的难相处。顾修对于苏九的感觉不错。毕竟人都是喜欢美丽的事物，他的本身就好看。而且也不像别的十三四孩子闹腾或者叛逆。苏九很乖，至少看起来很乖。唯一让顾修感觉有点异常就是他的眼神。

　　偶尔。

　　那漆黑的眼瞳里，似有什么黑暗在涌动，明明灭灭晦涩难辨。

　　让人寒毛直竖。

　　“你衣服怎么湿了，淋雨了？”苏九头上的伤口才好没多久。他身子弱，淋雨又不换衣服很容易发烧。顾修出于好意，但是苏九却不自然的避开他的手。

　　“一点点，只有衣服。”话是回答顾修的，人确是走向朝颜的。执拗的插进两人之间，他坐在朝颜的床边，少年身体带着香甜的味道。而且因为情绪的波动，让那股香味更迷人。床铺一点点陷下去，朝颜下意识想走开。但是少年温热的手掌，却先一步抓住她的手。骨节分明，力气很大。和他表面温顺不同，骨子里执拗尽现。

　　‘放手。’

　　不放。

　　苏九吃准了朝颜不想让别人深究两人的关系。执拗的拉近两人的距离，哪怕是假的。哪怕只有一秒钟。就这样让他任性一下，就这样靠近一点点。

　　他也甘之如饴。

　　两人之间的关系既怪异又扭曲。闹别扭的小情侣，顾修感觉自己受到了排挤。

　　这边他刚离开，苏九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你又发疯了吗？”阴冷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病房的空间有一瞬间的扭曲，苏九苍白的脸颊上迅速红肿起来。细长的眉眼，寒鸦一样浓密的睫毛轻颤。眼眸里，黑暗的翻涌晦涩难辨。

　　朝颜鲜红的眼睛，嘴角不自觉伸出獠牙。被那股香甜的味道包裹，她有些控制不本能。打了苏九一巴掌，又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推开。她躁动的时候力气很大。苏九知道自己比不过的，却依旧执拗抓着她的手。

　　一个疯子，一个鬼物。

　　他顺着她的力气软软倒在病床上。修长手一点点解开领口，撩起衣摆。少年时期，消瘦的腰漂亮的身体肌理匀称。窗户外淅淅沥沥下着雨，不怎么亮的光线下，顺着皮肤躯体一寸寸往下，深深浅浅。

　　格外诱人。

　　顾梦祸害了苏九一辈子。

　　但是没有苏九没有一刻如此感谢她。他不光遗传了顾梦的疯狂，也遗传了那个疯子的美貌。会让人控制不住暴虐的清冷美。昂起头，修长脖子绷出好看的弧度。白皙温热皮肤下散发着血液香味。

　　他牢牢抓着朝颜手，笑的得意。甚至有几分疯魔味道，半张脸印着鲜红巴掌印。激起人骨子里暴虐，忍不住想看那双清冷的眼角渗出泪的时候。

　　是何等风光。

　　朝颜不动什么叫□□。但是骨子里暴虐是本能。她说不上来到底是香味诱人，还是光线诱人，亦或是美色诱人。

　　或许都有一点。她被煽动本能，像是被蛊惑一样。苏九缠着她，引诱她。温热肢体交叠，年轻身体散发着生命香甜，她不可能忍得住的。唇齿交触的温热......生命力，混杂着灵力，交叠着欲望.......

　　他终于得偿所愿。

　　........

　　苏九闻起来就很香。咬起来就更香甜。

　　特别是他的手拦住自己腰的时候，那种心甘情愿的献祭的感。让他整个人都透着股偏执疯狂。鲜美多汁让人流连忘返。他是个极品，从各种意义上。

　　明明是她吸走了他的生命力。可是这种盘踞在内心的羞耻和恼怒，朝颜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发抖。果然什么温柔顺从都是伪装，这小子当初有胆子握住她递过去的刀。就意味着，他骨子里是个疯狂的人。

　　也是。

　　顾梦那样疯婆子能生出纯洁的小白兔才奇怪。

　　但是这种明明是她主导。却被引诱的羞耻感，让朝颜很不舒服。她夺取苏九的灵力是应该的。她抽走生命力也是应该的。但是不应该的是，这场夺取是由被夺取者主导的。她有能力把自己抽身出来。

　　但是当时被什么绊住了呢？

　　是被美色？或者是被暧昧的气氛。

　　朝颜想想，大概是那双细长漆黑的眼眸里，只倒影出她一个人的影子。执拗并且疯狂的，哪怕身死也不知悔改。她突然间就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不了这小子。朝颜的欲望是活着，只要能活下去以什么样子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但是苏九不是，他对于人事都没有什么欲望。好像从那一夜开始，他的眼睛里世界里都只有她一个。

　　只有一个鬼。

　　难道是和她在一起呆的久了。对于自己归属的边界模糊？朝颜不能理解，只是感觉有个修长的手掌轻轻捏住她的手。像是眷恋又像是讨好，修长的指尖扣住她纤细的手指。俩人的手十指交错扣在一起，就那么牢牢的握在一起。然后不知廉耻的就在她床上睡过去。

　　朝颜垂眼看着苏九漂亮的侧脸。他就那么睡在自己身侧，安静蜷成一团。舒展的眉眼依旧精致，软软看起来少了清醒时的疯狂。生气被抽离的感觉绝对不好，或者说很痛苦。朝颜不明白，为什么疼成那样都不放手。

　　她但凡一下没有压制住骨子里暴虐，他都有可能身死。

　　他那么瘦，那么弱。还是个行走罂粟花，他拿来的底气全身而退。睡梦中，寒鸦一样睫毛轻颤。刚刚睡着的人像是有些不安稳，眼角渗出点点湿意。朝颜明明很生气，却又像是被蛊惑一样。

　　忍不住伸出手沾了沾他的眼角。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赵静彤没有十四岁。姗姗和白枫带着她偷偷溜去各种地方玩。

　　她两是陈燕手底下最机灵的人。平常也不像其他小姐随便接客。能让她两陪的客人，非富即贵。这种人基本都是有家室的，抓奸是常有的事情。人家那是两口子，打破头都是一家人。她们可不是，人不够机灵嘴巴不够甜来事不够快。早就被那些老女人撕成破布条子。

　　她两联手，哄得赵静彤团团转。

　　赵静彤什么出生小康之家。吃喝玩乐顶天了也就是标配。姗姗和白枫带她去的哪里，五光十色灯红酒绿。吃的大餐，住的高级宾馆。十几岁的女孩子，喜不喜欢漂亮衣服？爱不爱美？人家吃的穿的用的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贵。

　　跟你交好分享给你，你接不接受。等你尝试过了那个滋味了。

　　想不想要？

　　这种时候，她就钓着你了。

　　那论人心，丝丝入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