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尾通红》红烨

51、第五十一章翻涌

　　心里又盘算当然是好的。但是现在说的头头是道就怕到最后心软，许元容赞赏归赞赏但也不放心。这份把柄她自己手上还是得留一份以备万一。

　　乔倩倩本名霍倩。

　　她这两个女儿，年纪相差三岁。霍曼十六了，倩倩也有十三了。现在大女儿有了男朋友。许元容不得不联想到的乔倩倩身上。不怪她多想，青春期的懵懂是正常的。但是霍曼和倩倩不一样。霍曼是身体不行，她不得不放弃。乔倩倩身上几乎倾尽了许元容的全部心血。从小到大，吃饭，睡觉，说话，行为，做事。许元容尽心调教。

　　现在终于出落有点模样了。她不允许有毛头小子和小女儿亲近。

　　沈珍望眼欲穿终于看到自己半个月没见的女儿。赵静彤从看守所出来，她瘦了衣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看到妈妈守在门口。还没说话，先哽咽了。“妈！”

　　“好了，好了，出来了。出来了。”没见到的时候，沈珍恨她不争气，不知道天高地厚。等到见到了，心肠就软成一团。她带着她出来，一路上给人赔笑点头哈腰。包了张车，一路火速回家。

　　进了门。沈珍的慈爱再也绷不住了。“跪下！”

　　“妈？”赵静彤脸上挨了一巴掌。她是被娇养着长大的，这半个月在看守所里担惊受怕。吃的不好，睡的不好。精神上的压力，狱友的言语压迫。都让她身心俱疲，本来回来在妈妈那里能得到安慰。谁知道沈珍进门不是心疼她，反而是给了她一巴掌。

　　赵静彤不可置信。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打你打的不对吗？”沈珍气的头上血都在往头上涌。赵静彤从小有点跋扈她是知道的，但是跋扈不等于恶毒。她才十几岁！虽然沈珍嘴上跟那些家长撕的寸步不让，其实心里很清楚。就是她女儿主使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现在这么歹毒。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做的这个事，和杀人有什么区别。”沈珍憋了这么久，现在看走赵静彤不争气的模样，一股脑倾泻出来。

　　她从小到大很少打赵静彤。现在确定她好胳膊好腿出来了，也不再顾忌。沈珍必须让她长个教训，现在就敢设计害人。长大了没个怕更不得了。

　　“啊——”

　　她被沈珍关在家里用鸡毛掸子，抽身上青一道紫一道。力气之大，棍子都抽折了。疼的赵静彤嗷嗷喊。沈珍抽的抽着自己先掉下泪来，“知道错了没。”

　　“我没错。”赵静彤不觉得自己有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从进去时候就这么觉得，出来了还这么觉得。“我是和她闹了矛盾，但是我没叫人去抢劫。她自己命不好，怪我啦？况且人不是没死吗？何必这么揪着不放。”

　　沈珍对外这么说是为了撇清责任。心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她门清。她不敢置信，这是从她女儿嘴里说出来的话。她气的整个人都在抖，连带着谢念萍砸到地方都开始隐隐作痛。“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我以为你是一时想错。不知道你尽然心思这么歹毒。你这不光是在杀人，你这是自毁前途，你在祸害你自己。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把你捞出来。包的红包，赔偿款。还有给看守所送的钱，你以为你在监狱里，吃的好，睡的舒服，没人折腾你是因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那三家，每一家要赔几百万。这要是换成我们，把房子店铺卖了都不够。”

　　“这一回，我能给你摆平，是因为那姑娘没死。她要是死了，你以为你还能出来？”沈珍恨铁不成钢，手指戳在赵静彤脑袋上，点的她直往后退。“你命都得帖进去。”

　　赵静彤不服气啊！明明她也的遭罪了，没捞着好。为什么还要这么揪着不放，“你就是心疼你的钱。你是钱最重要，别的都不重要。你那么舍不得，看不上我。还不是你自己教的，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还不是你惯得。”

　　她是股搅蛮缠。但是这一刀捅到了沈珍心里去。这句话本来也没错，孩子的错误大多数是因为家长失职。她当初觉得自己女儿小，脾气坏点大点再教。万万没想到赵静彤现在是个两面派，装的乖内里坏，不闯祸则以，一闯祸要命。她跟赵静彤说不通。一腔脾气没法发泄，棍子也抽断了。最后把抓着她的手，把她往房间里拖走。

　　“你干什么？放手。”赵静彤十三岁，力气还不是特别大。沈珍在气头上，那力气惊人。

　　“手机给我。”沈珍胖一把抢下她的书包，然后把赵静彤一步步推入房间。“我看你是着魔了。你觉得你是天上的仙女，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吗？我今天就要告诉你规矩是怎么写的。给我滚到房间里去反省，不认错不许出来。”

　　“你放手啊！”赵静彤哪里低得过盛怒之下的沈珍，她声音都拔尖了。“我才不反省，我还要念书呢？”她还没有看到霍曼那个小贱人的惨状，怎么能被关禁闭。

　　“念书？你觉得出了这个事情，你还能回学校？你早就被退学了，你现在想起来你是个学生啊！”沈珍气笑了一把把赵静彤推进了卧室，“我看你也别读书了，先学做人。等什么时候学会做人再念书，免得你在学校被人打死。”

　　“砰——”

　　“妈！”

　　谢念萍坐在镜子前，打开眼影盘挑了几个她不常用比较夸张的眼影。画了个大浓妆，把寡淡的脸庞一遮，再画个有点深色的唇。把头发散开，随意抓了两下，往肩上一拦很有几分风尘气。她本来是个做销售的白领，为了跑业务时不时进出一些夜场陪酒。那些地方她不说特别熟，认识几个人。她要借着这认识的几个人，跟带小姐的妈妈混熟。

　　至于赵静彤。小姑娘，当然是小姑娘去骗。

　　一清早钱欢就守在楼下街道。她本来不想管她那个断胳膊的弟弟。但是架不住钱兴强跪在地上求她。她爹重男轻女，家里穷的叮当响。钱欢知道如果不帮她爹这回。就这个赔偿款，他们全家得去跳河。而且搞不好，他爹为了保她弟弟，先会把她卖掉。钱欢多少还是念点情亲，也是为自己考虑。在加上钱兴强再三保证，她把人骗出来和谢念萍搭上线，她就可以抽身钱欢这才同意。

　　她很年轻才二十出头，留着一头栗色短发穿的很新潮。七点多早晨空气都开始微凉，她这些日子都守在在赵静彤家的楼下。连赵静彤的鬼影子都没有看到。内心觉得谢念萍那个女人不靠谱，他们谋划的事情十有八九没戏。

　　赵静彤和沈珍的抗争几乎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赵静彤觉得沈珍是没事找事。沈珍觉得自己一片苦心喂了狗。在上父母子女之间的鸿沟，越沟通斗争越激烈。从一开始单方面教育打骂，到后面赵静彤开始砸东西。

　　她家住四楼，老城区底下就是她家的烟酒店。沈珍被她气直掉泪，就这样还得为生活赚钱。她也是小本生意，虽然做烟酒比别的生意油水要厚一点。但是她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开门，在加上七七八八的钱。这流水的帐一下就少了很多，她气得肝疼还要开店做生意。

　　赵静彤就趁着这时候，疯狂的砸东西。沈珍没收了她手机，她就拿出备用手机悄悄上网。沈珍发现就拔了她的网线，没收了她充电器。逼着她在房间里反省，除了吃饭上厕所一律不许出来。最过分的是，沈珍出门的时候还反锁大门，走的时候把家里电闸关了。

　　所有的电器都启动不了。

　　赵静彤被关的要发疯，她这根坐牢有什么区别。也是硬气死活不认错，无论沈珍怎么收拾她。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是没错。今天早上沈珍出门，又关了电闸。赵静彤打开电视打不开，手机全被带走。没有办法沟通。没有人与她交流。沈珍每天回来，就是教育她逼她认错。

　　她有什么错。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有错吗？她被关在家里，无比的压抑绝望。这种压力让她的精神到达了一个临界点。爆发就在一瞬间，赵静彤这回不只是丢书本玩偶那些。她开始真朝着家具电器动手。

　　电视，风扇，微波炉。所有能搬动的全砸了。

　　动静之大，钱欢在楼下都能听到。她守在沈珍的烟酒店门口，看着那个胖胖的女人托了一下旁边的邻居看店急匆匆往楼上敢。绕过旁边卖烧饼的小摊，吐出嚼的没味的口香糖，露出了个嘲讽的笑意。倒还真让谢念萍说准了。这小丫头是个硬茬子。老城区有私楼，赵静彤家旁边就是私楼。她家住四楼，对面私楼的顶层阳台比她家窗户要矮一点。钱欢看准被位置，就顺着旁边私楼摸了上去，近距离观赏赵静彤战斗力。

　　“你发什么疯。”沈珍一进门家里像是被土匪洗劫一样。微波炉电视机，凡是小件能砸全砸了。赵静彤就跟发疯一样，手抖刮破了正举着花瓶往地上砸。“你给我放下！”这些可都是钱啊!现在烟酒铺子，已经账目周转不过来。她哪有闲钱在一一置办。

　　赵静彤也是脾气硬，沈珍回来了就那么看着她往地上砸。那赤裸裸的挑衅，把沈珍的怒火也激起来了。她这回可拿的不是鸡毛掸子，进房抄了跟皮带风一样就出来了。赵静彤瞅准机会想跑，被掐着脖子提了回来。

　　那一顿，打的。赵静彤以为她妈是想打死她。

　　啧，啧，啧......

　　女儿是硬茬，当妈的也够呛。钱欢看着赵静彤家里动静，这边在电话里跟谢念萍一一交代。

　　“做妈的一片苦心。当女儿不理解正常。那小丫头歹毒，现在已经翻脸了。你只要要找个机会接近她，对她关怀一点。哄两句自然就跟你走了。”谢念萍喝了点酒，眯着眼睛在在马桶是上。她是那种沾了酒脸就红的人看起就像醉了一样，其实因为常年跑业务她酒量很好。

　　没有女人是带不坏。这得看你带她去什么地方，怎么带。

　　你说的简单，你行你上啊！谢念萍那边还有事匆匆挂了电话，钱欢很不开心。她没念过什么书，谢念萍说话又总喜欢说半截。钱欢听起来云里雾里，要不是没办法她才不跟这种人相处。

　　谢念萍说机会到了还真倒了。

　　白天赵静彤被狠狠打了一顿。那么硬的骨头，硬是砸落泪了。沈珍也被闹得没有心情开店，匆匆关店两母女开始冷战。赵静彤服软了吗？不，她要是服软她就不叫赵静彤？房间门锁早被她踹坏了。她进出根本没阻拦。

　　餐厅客厅一片狼藉。沈珍没心情收拾，赵静彤自然不会管。

　　现在凌晨一点，她目标很明确直奔厨房。她把碗碟一摞，拿出来搬到阳台准备从楼上往下丢。钱欢这个时候也还没回家，她白天刚看过赵静彤发疯。一看她搬着一摞碗碟站到阳台，就知道她想干嘛。

　　“你疯啦！底下是夜市！”她要是把碗丢下下去，这一条街人都倒霉，运气不好脑袋得开瓢。先前谢念萍就说她歹毒，钱欢还不怎么信。现在看起来，谢念萍说对了赵静彤是骨头里面疯。

　　钱欢长的不漂亮，但是嘴甜。她年轻在加上打扮不错，一副大姐姐模样。对于许久没有近距离见过同龄人的赵静彤来说，钱欢的出现让她紧绷的神经莫名的一松，“关你什么事。”心情依旧不好，但是嘴巴上没有那么硬了。

　　“我就租住在这里，白天就听到你家打噼里啪啦的响。半夜三根，你又在这准备丢东西。怎么跟父母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