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尾通红》红烨

42、第四十二章勒索

　　膝盖蹭掉皮鲜血顺着伤口渗出来。有点疼。膝盖，手掌都是火辣辣的一片。朝颜爬起身摸了下伤口，感觉的手上有点黏，这味道是她的血。

　　“你就是霍曼。”吊儿郎当的少年音，故作沉闷的脚步声。黑漆漆的仓库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铁锁哗啦哗啦锁门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就更揪心。朝颜乍一下从外头掉进来，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看不清这些人。

　　但是凭着活人的味道，能分辨出这些人她不认识。“你们是谁？”

　　“你不用猜我们是谁。”被她愚蠢的问题逗乐，领头男生笑的奸滑。“听说你家里可有钱了，来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掏出来。不然你这细皮嫩肉，可保不准发生点什么。”纪文笑的猥琐，伸着手笑着拍了拍朝颜的脸。“看不出来长得像个鬼，这脸摸着还挺滑。”

　　纪文是早就蹲在里头。这事本来就是他提议，何鹏不出面找了两个弟兄来。剩下两个是纪文自己带来的。何鹏叫来只有张宁和周建国。“你干什么呢？”张宁照着纪文屁股后面一脚。“长这样都能下的去手，你没见过啊。”

　　纪文觉得有点丢面子。张宁才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痞里痞气的晃到朝颜面前。“你别紧张我们要钱。你乖乖的，我保证他们不动你一指头。不然可就不好说了。”

　　朝颜眼睛刚刚缓过劲来，这才看清楚眼前五张陌生面孔。“勒索我这么个女孩子，还需要这么多人？”比中午堵苏九的人都多，没有一张熟悉的脸。朝颜觉得腿疼的有点的厉害，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问你钱呢！”听她语气没什么起伏，纪文觉得自己不够威风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推了一下朝颜。朝颜才刚刚站起身，根本没站稳差点又倒下。

　　“拿开你手，你们是抢劫勒索，还是耍流氓。”霍曼的身体再单薄，再丑陋，也是个花季少女。纪文刚才摸了下她的脸，已经是极限。朝颜是什么货色，眦睚必报的主。不能动，不代表不会动。

　　她一把推开纪文轻佻的手。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人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她指尖上。沾在出来贴在纪文的手背上，嗖一下钻进衣服里。纪文只觉的小姑娘病歪歪的装模作样。欺凌弱小的支配与让他得意洋洋。怪不得魏高他们都喜欢当老大，原来支配别人被别人仰望的感觉那么爽。“害怕啊！害怕就掏钱啊！”

　　“我的书包在教室里。”这地方黑洞洞的，朝颜诡异的笑了起来。一群中学生，没有人注意她的眼睛闪烁着不正常的血光。“我身上没钱。”

　　.......

　　苏九脑袋里嘈杂人声还没褪去。视线里所有看到的所有人影都像是剪辑拼凑在一起画面，像是褪了色的老照片摇摇晃晃看不清楚。十二还在等他回去。十二是谁？十二是她的真名吗？黑暗被压抑着不代表会消失。不如说被压抑着负面情绪就会越多，不安也会更多。就像是雪山上逐渐滚起来的大雪球，砸下来在他心里七零八落。

　　朝十二，一听就像是个假名字。

　　可是这是从她嘴里出来的，怎么就是假的呢？苏九在麻痹自己。他不能怀疑，一怀疑心里的缺口就更大。哪怕朝颜只是说出来哄哄他，就算是谎话在苏九心里也像是喂了蜜一样。

　　和合适啊！阿九，十二。他两的名字在心里写成一对无比契合。

　　江芷已经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赵静彤抱过地方像是起了疹子一样，痒得厉害，苏九一只抓个不停。腰上抓红了力气重了甚至见了几道血愣子。越抓越痒，越痒越抓，直到教室门口。

　　他脚步堪堪挺住，深吸口气让脑袋里的嘈杂冷静下来，这才走进教室。

　　没有人。

　　苏九的瞳孔下意识一缩。书包还在位置上，东西没有收拾干净还零星的摆在桌面。“看到霍曼了没。”刚好有学生从他身边走过，苏九一把抓住对方的书包。

　　他很少主动说话，这种时候也不在乎是不是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了。被他拉住的王远倒是有点受宠若惊。“霍曼啊！刚才还在位子上呢？”放学不积极脑袋有问题，“哎人呢？刚才还在啊？”

　　“被童秋蕾叫出去了，不是说去找你了吗？”郑思薇坐在位置上插了句嘴。她是有点不懂的问题，刚刚才从办公室问完题回来。进来的时候与童秋蕾正好撞上了。她当时听路过的时候，听到童秋蕾说的苏九等霍曼，下意识没在意。

　　“我不认识童秋蕾，我没叫童秋蕾找曼曼。”苏九来的时间不长人都人不齐。怎么可能会叫一个他都不记得脸的人去找霍曼。

　　“坏了。”王远拍了一下手，“童秋蕾和赵静彤玩的好。她两是同桌，霍曼肯定是让她们带走了。”

　　苏九脑袋里啪的一下什么东西都通了。赵静彤引他走开，抱着他拖时间，就是为了让童秋蕾把霍曼骗走。骗走干什么？苏九不敢往下想。霍曼的身体差的一塌糊涂，万一死了怎么办。

　　苏九脸色瞬间苍白，郑思薇立马安慰道。“你别紧张，童秋蕾胆子没那么大。你先打个电话，问问。”

　　“童秋蕾胆子不大赵静彤胆子大啊！”王远脑袋里少根筋，嘴巴又快。

　　遭了。

　　苏九想到刚才他打了赵静彤。这些日子他也看清楚了，赵静彤是沟壑难填的人。一丁点芝麻大小事，都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无事路过都刮你一层皮，不要说苏九还打了她。这些仇怨最后不都一分一毫的还给朝颜身上。

　　苏九越想心里越凉，手机拨通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

　　“通了。”王远脸上的轻松神色还没散去。不远处书包里想起的铃声，让苏九的心沉落谷底。

　　“谁锁的！门打不开啊。”越慌越乱越乱越慌张。

　　张宁一把掐住纪文的脖子，那副模样就像是要吃人一样。“这就是你说稳成的买卖。找这个要死的病秧子勒索，还把我们兄弟拖下水。你敢骗何鹏你简直活腻了。”

　　张宁没有动朝颜一下。但是纪文就没那么好运了，他被劈头盖脸一顿暴打，嘴里直嚷嚷，“她是装的，装的。”

　　“张哥，嘴巴紫了，嘴巴紫了。”周建国越看心里越凉。死灰的脸，紫色的嘴唇。浑身生气好像一瞬间消失一样。要不是地上人还在喘气他以为这女孩子死了。

　　心脏病发作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霍曼衣衫凌乱像一尾离水的鱼喘不上气。手机光打在她脸上，越发白惨惨的一片。看脸色就像是死了一样。

　　“装个屁。你看看她的脸，纪文我告诉你。她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张宁掐着他脖子狠笑到。“人你摸得，衣服你解的。你手机里还留着她的照片呢？想靠照片勒索是吧！你就等着进监狱吧。跟老子没关系。门打开了没。”

　　“不是我。”理想多完美啊！一分钱没搞到，谁知道这妞是个玻璃人一碰就碎。纪文满脑袋都是张宁的话，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硬骨头。怕的腿在哆嗦，整个人软的像是一摊泥，浑身都在抖。

　　“张哥，快没气了，快没气了。怎么办，要不要打救护电话。”周建国眼看着人就要没气了，急的满头都是汗。张宁看了眼纪文哆嗦着手准备删除照片样子一把抢了过来。“打电话，这些可都是罪证呢？”

　　纪文照片还没删掉。脑袋像是生锈一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张宁的意思。“你个王八蛋你反悔。”纪文本来不是个混的货色，心坏胆子不够，他带的两个人跟她也是一路货色的软骨头。张宁和周建国在何鹏身边混哪能是好鸟。两个人直接把纪文三个人撂趴下的，这边就两人合力打开仓库的门。

　　纪文他想撕咬住张宁和周建国。被一脚踩着头，踩着地上。“你给老子听清楚了。这里没有监控，你说一千道一万没有用。何鹏什么背景，你什么背景。今天这事，是你提的。这个锅你背也得背，你不背也得背。你不想出门叫人开车撞得半身瘫痪吧！醒目点吧！”

　　“用你脑瓜子好好想想。这事要真这么简单一帆风顺。为什么何鹏自己不来，为什么魏高不让底下的兄弟做？你就是个傻逼，蠢透了。”成了就找了个摇钱树，没成惹一身骚。

　　不过这么容易就倒下，张宁也是没想到。那灰白的脸色不似作假，这叫霍曼的小妞就是个玻璃人。传谣言的那个小妞也是心毒。他不信她不知道，这是个要死要死的病秧子。典型就是借刀杀人！霍曼要是真死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最后呜呜泱泱一群人，据说校长都惊动了。救护车，警车都开了进来。有人再叫，在哭，苏九全都听不到。他抱着陷入昏迷的朝颜，整个脸没了血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