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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报仇 ...


  •   残破的古宅里。

      被封印许久的身体每一寸都肆意舒展着。朝颜吃掉了所有人血肉和灵魂。贪婪的感受着力量充盈在身体的美妙滋味。慢慢伸出舌尖舔掉手指上沾染的鲜血。心中压抑许久恨意肆意滋长,森森鬼气让周围一切草木凋零.....

      急骤的雨水,打在屋檐上噼里啪啦作响。幽深的宅院,遮蔽在雨幕背后。朦朦胧胧,景色疏远有致,远远瞧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连着四五天都是阴雨绵绵。

      看看外头这灰蒙蒙的天,裴柳右眼突突的跳,总觉的有事要发生。

      祸事来的时候,正是深夜。

      响彻这半边院子救命声。一堆的丫鬟婆子跑出来,惊慌失措的喊着有人投水了。因为离得不远,裴柳夜里被闹醒。

      “什么事情这么吵,你去看看。”裴柳披了件衫,打发了过来点灯长福出去看。

      等长福回来,一问才知道。五房好好一个夫人半夜里突然疯了,抱着自己一双儿女投了水。大人死了,三岁的小儿子也死了。就剩个五六岁的丫头片子吓得胡言乱语。

      直说看到的一个穿着脏兮兮黑袍子的小孩趴在她母亲背上。所有人都觉得小孩子受了惊吓,胡言乱语没人放在心上。

      倒是外头打的惨叫连连。夜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人没看着。夫人带着两个孩子偷偷摸摸投了水没了。这事追责下来,几棍子抡下去,外头渐渐就没了声。

      白日里那夫人,与五房斗嘴的夫人吓得瑟瑟发抖。直说白日里人还好好的。没想到夜里就投了水。

      如何,如何......

      宅院里的这种事情,大多数缘由都不是三言两语说清楚的。可能是被人害了性命,也搞不好是真疯了。

      裴柳想着孩子可怜,心里觉的有些难受,辗转半夜最后也是睡了下去。

      是以,悲剧就是这一夜开始。

      三日,短短三日。

      宅子里的,人死的死疯的疯。

      从五房投水开始。爬到灶台里面半截身体烧成焦炭的.....吃饭把筷子捅进耳朵里的.....还有夜里发了狂将自己亲爹砍了十几刀的.....

      突如其来的祸事,就这么山一样的压下来。

      入夜后,门外总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黑色,时不时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越发显得鬼影重重。

      宅子里不是死契的仆人能跑就跑,留下的几个都是死契。

      死的人越来越多,疯的人也越来越多。

      事情来的突然,家里忽然就遭了诅咒。不过两日家里就花重金请了高人,远远瞧了一眼。裴柳当时也在场。

      只听到,那人叹了声,因果报应。却是死活不再往前走一步,钱也不肯沾一分。转身就走,任凭如何劝说也没留下。

      也就是那一夜。裴柳睡梦中,他看到一个裹着破旧黑袍浑身画满符咒的女童。从床下爬了上来,扒在他的床头青面獠牙的张开她的利齿重重咬了下来......

      第四日

      家主死了。

      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日就盖了白布。门外抱着东西要走的人厮打在一起。像是中了诅咒,一个个目眦欲裂满是狰狞。

      梦到女童的人越来越多。那张诡异稚嫩的脸,在裴柳的梦里面也是越来越残暴狰狞。被噩梦吓醒,再睡还是继续陷入梦魇的泥潭中。

      在吓醒,整个人出了一身汗。心肝颤抖的厉害,后半夜一下没敢合眼。

      天还没有亮。

      忽然深夜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的火光,男人扭打在一起的声音。女人尖叫,孩子的哭泣......

      裴柳拉开门就看着一个人背后插着从他眼前倒下去。背后一个窟窿在冒血,另一个人持着刀就朝自己砍过来。双目鲜红面容扭曲。怎么看都不是张正常的脸。

      对方提着明晃晃的刀就砍了过来。裴柳和对方扭打在一起。疯了的人力气大的惊人。裴柳被对方压在身下,眼看刀尖就要捅到眼珠子。

      忽然沉闷一声重击,对方应声倒地。

      “祖母?”不知什么时候进来老妇人,哆嗦着手里抓了个摆件。上头还染了血,可见力气之大。

      “柳哥儿。”抓到裴柳的手,就像是抓住了定心丸。老妇人忙丢了手里的东西,转身锁上门。抹了把脸上的泪,从怀里掏出一块年代久远的长命锁给他挂上。

      还往他怀里塞一个残破的牌位?

      外头隔着门。

      凄厉的惨叫,骇的人头皮发麻。火光,也越来越大窗子上映出一片红,房间里甚至有烟飘起来。

      祖奶奶嘴里念叨着,抹了把泪。从他屋子里卷了点细软,又从身上摘下耳环取下镯子连同刚才塞给他牌位一起塞进包袱。

      “快跑。”不由分说便着他往外走。

      “跑去哪里?”浓的得化不开的夜,鬼影重重门外的惨叫此起彼伏。裴柳骇地挪不动腿。

      “离开裴家就行。快走。这是报应!报应!”。老妇人说着便推着他往外走。血迹沾湿鞋,刚刚倒下的尸体就那么从他旁边跨过。

      裴柳害怕极了,这座他从小长大的宅院。

      此时好像一个凶兽的巨口,将他们吞噬殆尽。

      火光。

      惨叫。

      满目都是血。

      ..........

      熟悉的道路变得幽深且重叠,到处都是鬼打墙。

      裴柳一路跌跌撞撞,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到偏门口。祖母将他拖到门口,竟然一把将他推了出去。力气之大让他一下跌倒在门外。混乱间,裴柳转身想将人一起带出。

      可刚刚大开的侧门关的严严实实。哪里还有祖奶奶的影子?他正愣神,阴风一吹,耳边顿时响起一阵小孩笑声,头颈脊背一片冰凉。

      火光映照着朝颜的眼。炙热的颜色,穿过那身破旧的黑色袖摆像是她舒展的怨气与仇恨。仰头看着着满是牌位的祠堂,她要在这一双双眼睛下面将他们的心血毁坏殆尽。让这些与她血脉相连地人品尝着,她当初的绝望。

      裴家的火烧了七天七夜。

      不论怎么浇水都浇不灭。里头活活烧死的人惨叫吓得周围住户疯了一样的搬家。现在整个城镇都沸沸扬扬传着裴家闹鬼。

      短短不过几天的功夫人都死绝了。听着路人的话,裴柳面上不露悲喜,嘴里嚼着饼心里一阵凄凉。

      离开裴家,一路风餐露宿此时蓬头垢面到底到了旁的地界。

      刚刚进城就遇到熟人,先前抱着东西出逃的旁支。大家对宅子里发生的事情心里都敞亮,默契的没有开口。

      裴柳心里低落。对方虽然不提宅子里事情,却拉着他往自己新住处去。说是他们原本是一家人,如何如何。。。。。。

      不用抬眼都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裴柳心里盘算着,他到底是不敢害他性命的。他包袱里值钱的东西不多,在找到落脚处前,不如现在他那里住下。周旋几日等他找到住处再说。

      就这样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往回走。

      极简单的民宅,屋顶炊烟袅袅。晚饭几人相处算是融洽,入夜后给裴柳收拾了间房间出来便让他住下。

      关上门,总算喘了口气。

      裴柳放下自己包袱坐下,想着席间立着伺候的小妾。家里破灭的太突然,都没缓过来了。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快的不真实。慢慢回想他从怀里摸出那个小小破旧的牌位。不是什么好料子,大概是私底下自刻的,摸得很光滑上头歪歪扭扭地刻着三个字。

      裴朝颜。

      还没入夜从门口突然晃过的黑影,眼尾扫到人影晃过裴柳一惊忙把东西踹到怀里。和老宅一模一样的感觉。

      从那地方出来后,他就时常这样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让他无处可逃。

      大概是幻觉。裴柳如此安慰自己。

      夜里从他房外传来的磨刀声。他睡的极浅,几乎是磨刀声响起就惊坐起身。推开虚虚搭着的被子,底下袍子都没脱。抬手抹了把脸,蹑手蹑脚走到窗边,小心推开一道缝隙向外张望。

      院子里的井水口,有个黑乎乎的人影蹲在那里磨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一下一下敲在心上的磨刀声。慢慢的,有节奏的。裴柳觉得自己心尖都在颤,冷汗刷就下来了。

      得跑!

      然而此时他身体却不受控制一样,软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动不了分毫。难道是晚上的饭菜下了药?夜里太静,他跌倒声音的动静惊动了在磨刀的人。

      裴柳心跳的厉害,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门口插紧的门闩上。缓慢的脚步声,门闩被人从外推了推,没有推开。他悬着的心还没有落地,就见到被他轻轻打开一条缝的窗子被人扒开。

      夜里微弱光从头顶洒下,拎着刀的赫然是席间那小妾。

      但,更可怕的是,从她那张脸上裴柳清清楚楚看出另外一张脸。

      狰狞的,嗜血的,戏虐的,小孩的脸。

      脑袋里弦绷断的声音,眼前闪过那一快快白布下尸体的惨状。裴柳觉自己今天的性命就要交代在此。

      强撑着身体,眼前阵阵发黑。

      被人当胸踹到在地,对方压了上来扒开他的衣服举起刀。眼瞧着就要照着他心口剜进去,她这么一拉一只塞在衣襟里的小小牌位掉了出来。

      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声音脆响。

      鬼使神差。小妾捡起掉落的东西,小小的牌位破的很。摸得倒是很光滑,捡起来对着微弱的月光。只看到上头刻着几个字。

      裴朝颜。

      再翻过来底部刻了两个小的字。

      正平

      手里举起刀的手停下来,朝颜举着牌位一双鲜红的眼睛看着底下小小的正平两字。

      平哥儿。

      纷杂的记忆片段闪过。亲手给平哥儿戴上长命锁的画面.....刚出生丑丑让人嫌弃的模样.......以及最后他被姨娘紧紧捂着嘴,眼睛望着她不知所措的泪水啪嗒啪嗒掉的样子......

      那一屋子的血脉至亲,竟然都盼着她去死。

      除了平哥儿。

      也只有他,是舍不得她的。

      “一点影子都没有。”冰冷的手掐的裴柳下巴生疼。朝颜居高临下看着这张脸,很是嫌恶。

      长得不像,的确是血的味道骗不了人。

      毕竟她与平哥儿是一母同胞。

      平哥儿最后哭泣的样子。

      大约是她还在世时,悲惨余生里收到的,最后的怜悯。

      慢悠悠翘出手指,把裴字划掉。

      她不愿意带着这个姓氏,让她恶心。

      回忆里翻涌每一张脸都让她憎恶。昨日还抱着她亲昵的至亲,就因为陌生人的轻飘飘的一话便毫不犹豫的舍弃她。

      就因为相师说的一句,此女若是长成,必成灾祸屠尽满门。

      她就从世家小姐之列,变成泥里的蝼蚁。苟且都不能偷生。既是如此,她终得自由就要亲手应了这句话。

      不然都对不起,她垂髻之年生生被人活炼成尸。

      以为逃跑了就找不到了吗。

      稚嫩的笑声,在深夜听起来格外瘆人。直系血脉斩不断的联系,无论逃到哪里都能被找到。她要将他们逼入绝境,欣赏他们自相残杀的样子。

      朝颜越想越开心。把牌位丢回裴柳身上,嘴里哼着熟悉的小调,操纵着女人提着刀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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