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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旧事 ...


  •   诡秘死寂的茂密树林深处,荒废的宅院隐隐约约看不真切。腐朽潮湿的气息夹杂着诡异的阴冷让人头背生寒。

      屋檐房梁都已经腐烂。墙头坍塌,烂成半截的门上悬了把早已锈断的锁。破旧的门扉微微敞了条缝隙,飕飕透着阴冷的风。

      哆嗦着腿,隔着门缝瞟一眼。

      曹四被阴冷的风迎面吹了一脸,连带着周围的树叶哗哗作响,吓得他一哆嗦。

      “老大,这宅子好像真闹鬼。”

      太冷了。

      现在是三伏的天。虽说林子里潮湿不会热,但是这地方阴冷异常一看就不干净。

      “用你说?滚!”被巴掌抽歪的脸,曹四捂着脸嘴唇怯懦地耸动几下,没再说话缩着脖子蹭到后面。

      昨天抢的村子,整村都是地里刨食的农民。除了点不够塞牙的粮食,全村刮一遍,一点油水都没有。这天气越来越热的,眼看着开始要旱起来了。兄弟们天天窝在山头,要粮没粮要钱没钱,穷疯了。这么下去可不行。张一歪着眉眼扫了下周围,薅住旁边蓬头垢面喃喃自语的疯的女人。

      “这里面真有财宝?”他双目圆瞪,胡子拉碴。骤然一凑近,半张脸还染着血凶神恶煞。

      女人一张脸肿的老高,一张脸脏的看不出本来面貌。xue混着泥糊了满脸,粘腻的头发里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呆滞的直愣愣地没有焦距。

      “说话,这里面是不是真有财宝?”男人黝黑的皮肤,侧脸上的xue过了一夜已经凝固发黑。

      他这一下力道大了,女人吃痛,忽然尖叫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尖叫刺得张一耳朵疼,心里顿时烦躁。手上毫不留情照着脸来了几下,打的女人嗷嗷惨叫。

      “不要,打我,不要,啊——有财宝,有财宝。”女人似是回过神,声音尖利并且有些神经质。“里面死人了,好多陪葬,珠宝,金元宝,好多,好多。。。。。。”

      “你怎么知道?”这地方阴气重处处透着古怪,张一面目狰狞逼近近乎崩溃的女人。

      “我见过。”女人疯了,缩着头忽然咯咯咯笑起来。“我见过,宅子里有个丫头。头上戴了好多好多......”女人哆嗦着,又咯咯咯的笑着。被打掉牙,说话嗖嗖漏风。

      “你说你见过?”张一笑了,满脸横肉挤在一起,背着光更是狰狞。

      女人似乎是真疯了,歪着头瞪着眼睛呆愣愣的说,“见过,不止我见过。整个,整个村子都见过。”
      “嘿嘿嘿嘿......”

      “六七岁的娃娃长得可好看了。爹妈舍不得埋在院子里了。”女人扒拉着脸比划着,咯咯的笑出声,“埋院子里头了。”

      “老大,要不我们还是算了!”曹四怂,他拉着张一咽了咽口水。“这地方邪门,小孩最凶了。”

      “闭嘴,活人都不怕还怕鬼。“张一也是急了眼,天气越来越旱。粮食涨的厉害,地里又没收成。兄弟们张张嘴都要吃饭。没有粮,没有钱。他还混个屁。“老子见过血,一身煞气。鬼东西不敢近身。今天谁敢来挡老子,来一个弄死一个,来两个弄死一双。”

      财帛动人心。

      张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回头看了下手下十几号弟兄。打了下手势,就有贪财的,胆子大的乌乌泱泱一群人迫不及待地挤开破门。

      满地破败杂草无处下脚,一群人挤进来。从疯女人颠三倒四的言语中拼凑凑出后院宅方向。破败的已经看不出原貌的院子,张一巡视了下再三确认。“就是这?”

      女人被打怕了,胡乱地点着头。

      “挖——”

      一群人分成几组,都是壮劳力,抄着搜来铁铲就上。铁器撞击在碎石上的声音,夹杂着就是沉重的铲土声。女人神情呆滞的看着渐渐被挖开的院子,衣襟里缓缓露出什么东西的一点边角。脏兮兮没人注意。

      三个窟窿,往下挖了好久没有收获。张一的脸,阴沉的能滴出墨。眼刀子一层一层刮着女人瑟瑟发抖的背影。

      终于。

      铲子撞到什么东西发出沉闷的异响。张一眉头一跳,随即起身查看。

      “什么东西?”众人七嘴八舌探头去看。知识深埋在土中黑乎乎的东西看不真切。张一挥手将人招来大概指了个范围,“挖——”

      黑黢黢的小棺材。

      不知道埋了多久,启出来死沉死沉的。小孩子的棺椁,这么重?几个兄弟费劲力气才启出来。不过张一转念一想,如果里头都是金银珠宝,重也正常。

      这家爹娘真人才,把棺材埋在院子里。

      稀奇。

      但现在他没工夫细想,看到棺椁抬出来。满心满眼就是里头的金银珠宝。利器撬入棺材,一群汉子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头撬。只听见一阵响,奇怪的异香瞬间弥漫开。

      “什么味道?”众人下意识捂着口鼻退避。

      张一早已退到一边,捂着嘴远远。看着确定大家都没事,这才上前示意打开棺材盖。入目是一身小孩的红色衣服。没有尸骨只有一身衣服?

      看起来颇为精致像大户人家的东西。可惜刚刚见风眨眼间便开始腐朽。

      原来是个衣冠冢。没有尸骨张一更是胆大,眼看着衣服腐朽成灰了,底下露出的金灿灿珠宝。

      小孩子戴银项圈....镯子...玉器...元宝琳琅满目...

      发财啦!

      发财啦,发财啦。

      这哪里是衣冠冢。这明明就是藏起来的金银珠宝。

      金银玉器看的众人眼花。大家当时被迷了心智,拥挤着往前凑。张一有私心想霸着,奈何底下人动了贪心一时间竟有些不听号令。

      曹四也想挤上前。但他刚被呵斥,兄弟们嗤笑排挤他胆子小,也就顺势被挤到了外围。一群人七嘴八舌。曹四气急,却又懦弱不敢上前,只能愤愤不平念叨着,“一帮瞎出力气傻蛋,这么多人能分到多少。”气急败坏转身欲走,却眼尖的瞟到启出来的棺材地下有什么东西。“老大,底下还有。”

      可算到他表现的时候了。

      张一已经被财迷了眼,手上抓着锭金子两眼冒光一听地下还有东西,忙让人去把它挖出来。

      不深,那是个沾满泥的青色小瓮。不大只刚刚挖的露出小半个口,一铲子下去,便撞到什么铁器撞出不小声响。挖洞的两个人手里铁锹一丢,上去七手八脚扒开。只见四条漆黑锁链牢牢锁住瓮身,只露出一点点更多看着是深埋在地下。

      只一眼,张一就知道,这链子肯定在底下埋得特别深。他拎起铲子砸了下去,发出金属的声响。锁链却纹丝不动。锁的这么严实,一定是好宝贝。

      没人注意,坐在角落的女人,浑浊的眼看着。棺材边沿上,垂下的小脚丫子。

      赤足沾满了灰,往上看是一身脏兮兮黑漆漆的袍子,上头画满了狰狞的红色符咒遍,一张面无表情的小孩脸,阴鸷凶恶的眼神像毒蛇一样,冷冰冰地扫视着急切扒着罐子地众人.........

      金银财宝?除了那身红衣,空荡荡地棺材里哪来的财宝。鬼迷心窍。

      众人早已被幻觉迷幻了心智,哪里还分的出来自己在干什么。张一急不可耐,将手里捏着的“元宝”塞到衣襟里。这瓮看起来不大,但是口子上不知道用什么封的。可能是埋在地下太久的原因。卯足了劲,头上青筋暴起大喝一声。盖子根本纹丝不动。

      “你来。”伸手招来旁边站的最近的手下。两人搭上手协力,喊着号子一起使劲。终于听见轻轻一声响,手上盖子一松就打开了。

      搬开盖子,张一弯腰探头去看。

      瓮里黑乎乎只是隐约有什么东西在反着光。伸手往里去掏,感觉像是摸到一个像金条一样的东西。就抓着往外拔出来。可是使劲了力气,那东西就是不动。

      更要命的是,而且他这边使劲一拔那边挖出来的几节锁链就开始哗哗作响。本来就阴暗林子一下就黑了。

      锁链哗啦哗啦作响,四周妖风四起周围的景色一瞬间就黑了。那声音听的心慌,被钱财迷了眼睛的张一突然就恢复了神志。

      定眼往里一看,他手里抓的哪里是金条?那里头分明就是瓮里钉着小孩尸体的长钉。

      触电一样撒开手。随着他动作,突然从瓮里猛地伸出来一只小孩的手。常年刀口舔血的危机感,让他意识坐下去躲开。而他身边被财宝迷了眼,来不及跑的弟兄们就没那么幸运。

      只听到一声惨叫。

      凑近的脸直接被撕烂扯下来半张,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阴森恐怖的废气宅院。鲜血从血肉模糊伤口上奔涌而出,大片大片的顺着脖子往下淌。

      打开青色小瓮里,似乎传出咀嚼的声音,无数黑气从打开的瓮里疯狂往外冒出来。扩散之处草木开始凋零,枯萎,幽暗的整个宅院像是变成了凶兽巨口。

      终于露出了獠牙。

      周围的茂密的杂草坍塌的墙壁被黑气所浸染开始枯萎,整个宅院变得幽暗不详。

      远处残破的木门重重关上的声音。鬼影重重,刚刚来时踩出来的小道早已消失。惊慌众人刚刚回神便发觉自己脚下挪不动分毫。

      青色瓮里,咀嚼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渗人。

      张一瞪着双铜铃大的眼睛,看着被撕下半张脸,鲜血染红整片衣襟轰然倒下的弟兄。那汨汨往外淌血的伤口上头不正常的黑色,撕裂爪印又深又长就像是被野兽利爪撕裂一样。

      但那分明是一只小孩的手。

      里头的东西不是人!

      心尖本能缩紧,豆大的汗顺着眼尾滑落。半截身子还在埋在土里的瓮,突然发出“砰砰——”的声响。是手掌拍击着瓮身沉闷声音,一声一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密。一下一下由小及大,动弹不得众人近乎崩溃。

      蜷缩在不远处墙角的女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死死捏着怀里一只脏兮兮的虎头鞋,狼狈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堪称癫狂的笑意。“你们终于死了!终于死了!丰儿娘给你报仇了......给你报仇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走不出去,走不出去。都得死在这,你们都得给我惨死的一家陪葬。”手掌拍击着瓮身的沉闷响,女人凄厉癫狂的尖叫声音。

      越来越快的拍击夹杂着利器刮着内壁的刺耳声音。随着瓮的晃动,露在外面的锁链也在哗哗作响。脆弱的仿佛下一秒,有什么东西就要出来。

      浑身动弹不得,张一急得双目赤红,恨不得将那疯女人千刀万剐。难道今天就要交代在这?

      生死存亡的惊恐,让他的脑袋格外清醒。不能坐以待毙。动起来,动起来,终于他踉跄的站起身,正准备去握刀。然而他右手早已腐烂露出血红的白骨,哪里还能握得起刀。

      是那根钉子。

      腐烂范围还在扩大,张一终于承受不住哀嚎出声,“盖子,盖子.....”黑色的毒顺着腐蚀伤口很快就吞没了他的头脸,没叫几声就没了呼吸。

      真让脏东西迷了眼。头头没了底下乱成一锅粥。打架的,推搡,能动的都在仓皇逃命。哀嚎响彻整个宅院。

      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人一直在死。

      曹四眼瞧着腐朽院门围墙都逃不出去。一咬牙,跑回去使出吃奶的力气搬起花纹繁复瓮身盖子。连滚带爬,奔了过去盖上。

      然而突然颠倒的视线。

      咕噜咕噜滚下来的头,茫然的眼睛还在开合,眼睛里倒映的是盖子重重砸在瓮上崩溅的泥土。

      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女人,大概是恨毒了他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砍下将曹四的头生生砍下。

      提着那把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刀,看着眼前哀嚎遍野,忽然眉目舒展盈盈一笑。随后割开自己喉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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