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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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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
朝颜心里压着那股恼怒终于倾泻出来。
她知道苏九有疯病。
但是无法理解,一次是意外,两次那就是愚蠢。朝颜一脚踹到苏九侧腰,当场就青了一块。霍曼的身体瘦,她又刚刚回到身体。离开身体的时间有点长,难免有些异样。鬼魅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消失。
她这一脚踹的着实重。苏九下意识发出一声闷哼。在他心里,这一脚与其说是揣在腰上,不如说是踹在了心口上。
玉柳最后那吐出来的异香着实厉害。
苏九还没有完全摆脱梦魇的支配。那种深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他战栗。尤其是当他看着活生生的朝颜,在看着他眼前一寸一寸化成黑水。
无力感和窒息感,紧紧扼住他的咽喉。光是想起来,苏九依旧怕的到骨子里。这种恐惧不说不出口,无法言语。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苏九本来头上就有伤。又被的玉柳迷惑心智,勾起了骨子里恐惧。他本来生的好看,此时一股子落魄模样。配上浅浅的唇色抿紧。
一看就是个倒霉样。
呸——
这段时间,定然有人回来寻她。被那小贱人连带着泄露行踪,这也是朝颜非要弄回珠子的原因。
这东西可以遮蔽她的煞气,可以作为屏障可以遮掩行踪。若是以后被发现,也可以给她争取时间换躯壳。
现在唯一让她头疼的就是,那个逃走红衣。她见过自己模样,她是一天不死自己一天都不能安心。
朝颜静下心来,仔细捋顺。那红衣投奔的风水先生,朝颜瞧着不过三十多。作为风水师太年轻,本事不会很厉害。怕就怕他背后有人。估计红衣去找他救命打的就是个注意。
两权相害取其轻。
那红衣也是双手染血的恶鬼。自投罗网不过是权宜之计。朝颜打死都不信了,那个小贱人能乖乖束手就擒。
逃走不过迟早的事。而且算算时间,她应该发现伤口无法愈合了!
想到此处朝颜不免有些得意。她从出山没有尝试过失败,唯独在她身上被坑了两次。朝颜如何咽的下这口气的,更加不可能让别人握着她的把柄逍遥自在。
她掐准了红衣不是个服输的命。这样亡命徒,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想要治疗那个伤,要么高人出手,要么杀人。朝颜掐准了红衣不敢招惹厉害的角色,唯一路就是吃人。她一定要逼她现身,定要将这小贱人挫骨扬灰。
这边朝颜敲定注意。
那头玉柳心思转了好几遍举棋不定。
她胸口被箭贯穿的窟窿越越大的。先前不过一支箭尖的伤口,这不过两日功夫渐渐变成了小孩拳头的大小。
她着实没想到,那黑气这么厉害。穆子墨追了她许久,也算有点本事。布下的阵法,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之前喊救命。玉柳是拿话堵穆子墨的嘴。现如今,她看着胸口和腿上越来越大的窟窿是真慌了。
“先生,妾身是不是要死了。”
越虚弱就越焦躁,越焦躁面上就越柔弱无依。先前还能稳得住,当玉柳确定穆子墨毫无办法之后,就真慌张了。
她难道今儿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玉柳如无论如何都不甘心,她一步一步走到如此境地。如果放弃,还有什么意义。她已经满身鲜血,不杀净那些畜生她死不瞑目。
她耗不起。既然穆子墨没有办法,那也就没有耗在这里的意义。既然那鬼娃娃没打算给她留一条活路,那她做什么还守着这个秘密。
想到此处,玉柳凄凉的笑起来。“先生都束手无催,那妾身必然是要死了。妾身都要死了啊!”玉柳口中细细的念,突然像是释然一样。“妾身原本留着这个的秘密是想给自己一线生机。既然没了活的希望,那么守着这个秘密也没意义。不如告诉先生那凶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玉柳话让穆子墨有些诧异。“你瞧清楚啦?”
“当然瞧清楚了。”那么近的距离,两次怎么会看不明白,玉柳似乎是气力不济喘了喘。“那是个鬼娃娃。不是青衣,也不是红衣。”
“看起来很小,大概六七岁的年纪。没有什么特点,就是一点妾身觉的很奇怪。”
“什么奇怪?”小孩子成凶物,往往很厉害。穆子墨不止为何背后汗毛直竖。
“她穿了身很奇怪袍子。”玉柳捏着帕子捂了捂发疼伤口,微微皱起秀眉。“脏兮兮的,全身画满了红色符咒,那袍子看的妾身不舒服。很狰狞。”
对方既然不打算留她性命。玉柳自然就把朝颜捅了出来,既有转移穆子墨的注意力的用心。也是希望他两能斗起来,自己好趁机脱身。
只是朝颜掐准了。苏九香甜的灵力,对于鬼魅来讲像是毒药。玉柳也是沾过之后,才知道那曼妙之处。这就像是毒瘾,沾上了就忘不掉。所以她捅出了朝颜,却下意识隐藏了苏九。
其实苏九是个天才。他天生阴阳眼,灵力又厚。是天生做风水师抓鬼的好苗子。若是能拜入门下,将来也是个天才。
但是同样若是能把他吃掉,对于他们这些凶物来讲就跟十全大补的汤药一样。实力大涨。
这种欲望,是遮不掉。玉柳几乎都能想象出,力量重新充盈身体的美妙滋味。那样她也不用如此束手束脚。
然而她的话,听在穆子墨耳朵里却像是天方夜谈。“不可能。”
穆子墨的反应奇怪,玉柳有些差异。“先生,怎么了?”
“你确定你看到了个穿黑袍子的小孩?”这是秘术,很多人都不知道。穆子墨也是从师父的藏书里面翻到过。
据说风水大家,修行到最后可以驭龙脉,缩地成寸,推过去,算未来。诸如此类。还有一个就是炼鬼童。
什么叫鬼童。
就是被折磨致死,受风水师驱使的童子。其过程,记载的并不清楚。只知道那东西特别歹毒阴损,而且鬼童虽然叫鬼童。
但不是鬼,是僵。
僵以童子为王。加上活人练,怨气煞气极重。而且鬼童有尸毒,他们在的地方寸草不生。如果说是鬼童,不要说玉柳了。这一城的人都要死完。
所以穆子墨无论如何都不信。但是得玉柳伤口无法愈合也是事实。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心惊肉跳。怎么都无法相信。
更重的是,如果是鬼童,那就意味着他背后有别的风水师。
穆子墨不信,但是凶气和煞气却也遍布。这事他看到自然不能不管,出于谨慎还是拨了个电话出去。希望师父能快点来。
这结果和玉柳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没想到穆子墨听完她话,竟然是一副见鬼模样。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在养魂阵上,重新下了一层封印。这样她还怎么跑。“先生,可是不信妾身之言。妾身说的可是千真万确。哎!先生别走啊!”
任凭她如何叫,穆子墨都不再打理d.
朝颜还不知道自己一身狐狸皮叫人接的彻底。也不知道,她的肉身还在被封印在瓮里没出来。这才使她暴露的没那么快。
那头穆子墨联系不上师父焦头烂额,只能自己出去探寻些细致末梢情报。朝颜这些日子一心盯着玉柳着实低调,想要抓她小辫子真没那么容易。
而玉柳看着胸口的窟窿一日比一日大,终于忍不住安耐不住,趁着穆子墨分神的间隙动手。
等穆子墨回来的时候。她早已溜得不见踪影。
力量的损耗,让玉柳开始没办法保持完整的形态。她现在哪里还是那个娇俏的女子模样,血淋淋的恶鬼看的直犯恶心。鬼怪最好最快的恢复方法,就是吃人。她凭着一嗓子温婉的小调,似娇嗔似嬉笑。荒郊野岭勾了两个过路倒霉蛋。迷了人家的眼,用小曲引着往水里去。不
是河,就是条长长的水沟子,短短三天淹死了两个人。玉柳吃的满嘴流油,做完了就怕穆子墨那根木头反应过来。早早善后逃之夭夭。
天上下着朦朦胧胧的细雨下大了。噼里啪啦打在地上溅起阵阵水花。苏九没有带伞,只能被拦在原地等着雨停。朝颜已经很久没有搭理过他了,这会是真生气了。往日她带苏九虽然算不上亲厚,但也是平常心偶尔还能有几分人气。
现在看他就像是看快死肉一样。那眼神凉飕飕像刀一样刮在身上。
刺的苏九鲜血淋漓。
玉柳本来没想过再来。她是连续吃了两个人得意了。又觉得那两人加在一起不如苏九的灵力醇厚香甜。回味着那个味道,不知不觉的走到这。等她回过神,就知道自己又回到那鬼娃娃的宅子里。
还是那股让她欲罢不能的味道。玉柳与朝颜交过两次手,两次惨败,但是都成功逃走。她其实瞧不上朝颜有点傻,又觉的那股子香甜的味道在对自己遥遥的招手。像根羽毛挠着他的心肝脾肺无一处不销魂。
她前些时候得手了一次。要不要再来一次?玉柳如此想着,其实作为红衣她根本抵抗不了。而且她不过刚刚复原,看到苏九就觉得心口被箭捅穿的地方又开始疼起来。也许那鬼娃娃并不在呢?
现在还是白日里。玉柳细细把周围搜了一遍,除了之前留下的煞气。确实没有,朝颜的气息。
她终于按捺不住,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不声不响,飘到苏九身后。变数就在这一瞬间。她还没有张开幻术,迷住这个小疯子。那边苏九忽然转身,不知道泼了什么东西交到她面上。玉柳捂着脸,惊声尖叫。
“啊——”
“抓住你了。”没有凶物能抵御他这身像毒药一样的灵力。抵御不了,就代表着不会放弃。苏九觉得他可以试一试。
本来这只是个实验。没想到,竟然还真叫他遇到这家伙。他手上捏着瓶子里装着的是,从朝颜那里要来黑气。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朝颜走时交代了一句别弄到身上。玉柳的脸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一样。
她以为自己的脸烂了,伸手去抓。还没逃走,先被苏九抓住的手腕。“你给我放开。”玉柳气急了。妾身也不叫了,声音一瞬间粗粝刺耳让人汗毛直竖。苏九死活不撒手,他也是第一次抓除了朝颜以外的鬼魅。
冰冷刺骨,没有任何区别。而且心理上,感觉排斥的更厉害。苏九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手。玉柳擅长幻术,本身战斗能力不行的。但她是红衣,外头那层算是半个实体化。
所以她如果真有心,是凡人能看到的。而恰巧苏九灵力重,他能抓住鬼魅之流。玉柳伸手去打他见苏九捂着头不躲开,眼神一转竟是凑上前想故技重施。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小孩的手掐着她后脑勺血淋淋的头发往后一扯,笑的那叫一个阴森骇人。
“小贱人,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