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尾通红》红烨

13、第十三章小疯子

　　年轻皮肤的摸起来很舒服。

　　朝颜捏着苏九的手，她滑腻腻的掌心下年轻修长的手指薄薄带一层茧子。两人手指缠在一处，虽然不是暧昧的关系，但是有种别样的味道。

　　苏九额头靠在桌子上，他能从外面坚持到教室里已经耗费了不少力气。他脸有些潮红，眼神执拗脑海里控制不住出现那些过往的一幕幕。他努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胸口起伏的厉害就像是用耗尽了力气。

　　小疯子。

　　朝颜反握住他的手。

　　两人就这么手指交叉缠在一处，看起来就像是坐在窗口私底下悄悄谈恋爱的少男少女。一个迎着光看着窗外，一个趴在桌子上小睡一片宁静。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朝颜抽出手，抬起指尖撩开苏九额头细碎的头发露出他细长眉眼。“该上课了，小疯子。”

　　很轻很轻的言语，像蝴蝶煽动翅膀落在耳边一样。

　　霍曼的手温度很低。苏九不知道是因为她身体不好，还是因为这具皮囊底下是只恶鬼。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就是这吃人的恶鬼把自己从深渊里抓出来，即使他满身泥泞一身污秽也能盘踞在她脚边苟延残喘。

　　他厌恶活人。苏九经历，让他对于所有人抱有一种极大的恶意。嫉妒，垂涎，鄙夷，喜欢，爱慕，都让他厌恶。他不喜欢别人离自己考的太近，也不喜欢，那一双双盛满喜爱的眼睛盯着自己。

　　如影随形，就像是他JI父会用哪种居高临下鄙夷调笑的眼神，轻蔑的盯着自己上下打量。时不时还发出猥琐的笑声，令人作呕。

　　每次想到那个人。苏九又觉得自己还是得幸运的，最起码他没有染上毒YIN。这还得归功于他母亲。当然不是因为爱。那女人自私惯了，这种‘好东西’在她眼里都不够分。所以每次有货，她就痴缠着男人极劲下JIAN。

　　而男人的隐晦手段，也被坏了好几次。气急败坏，抓着她暴打。

　　狗咬狗。

　　不过真好。不这样，他恐怕就坚持不到遇到她了。

　　漆黑的眼睛执拗的看着你，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熠熠生辉。看的朝颜只觉得黏答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等她在定眼去看，苏九却已经闭上眼睛。

　　一节课，说实话没怎么听进去。至少朝颜是两眼一懵逼，满黑板龙飞凤舞一个都不认识。

　　什么情况？霍曼成绩这么差？她忘了原主隔三差五请假，最后又休了学。这么个在死亡边沿垂死挣扎的小姑娘，课都没上过几次成绩能好到哪里去。

　　这....夫子讲的是天书啊！

　　苏九看着朝颜望着黑板看直眼。以为她是没听到老师刚刚交代的什么，把笔记本推过去。

　　很漂亮的字，笔记锋利，看起来远没有他外表那般精致漂亮。

　　她是没记笔记吗？她是根本听不懂，失策了。

　　以为初三留一级到初二没问题，万万没想到上课听不懂。之后的摸底考试，更是一塌糊涂。好在，她是走后门的。不然朝颜觉的白毅可能会哭。苏九倒是出乎意料，他科科是优，尤其是数学。

　　瞧不出来，小疯子还是个学霸。

　　苏九精致像画里走下来的人，但是他虽然长乖，但是孤僻古怪。从头到脚都写满了生人勿进。反倒是霍曼，虽然病歪歪瘦的吓人。但是接触下来，发现她脾气不错。而且她身上总有凉悠悠的感觉，和她待在一起这个天气让人心情舒适。

　　朝颜为了让自己更像个人。不得不混在人群里，跟这些小兔崽子围着自己。闻着他们身上鲜活血肉香味，馋的心肝都有些颤。她不能张狂，前些日子才遇见风水师。

　　得低调。

　　这些小兔崽子围着自己吵得脑袋慌，围着自己当然不是因为喜欢她。

　　这些小姑娘都是被苏九那张漂亮脸蛋招来的。结果搭讪碰了壁，一个个指望从她这里缓解尴尬顺便拉近关系。有个名正言顺理由下次过来。一眼就能看穿。不得不接受这群小兔崽子围着自己。

　　那一张张鲜活的脸，那欢喜的模样。充满生命力，相对之下。苏九就像个木头，美则美以但是看不到灵魂。她身边的热闹半点都沾染不到他身上。两人虽然是同桌，但是苏九身上就好像照着一层穿不过去的薄膜。

　　满身疏离。

　　终于搭上话了，真的是他。江芷脸上微微发热，心里雀跃连带着脚步都轻快很多。她不自觉捧着微微发热的脸，嘴角不自觉露出淡淡笑意。

　　“你去哪里了。”教室门口一个高挑的身影拦住了她。魏高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很健康。短寸的头发是昨天刚剃的，就那么歪着头看着江芷笑牙齿很白。“一下课就看到你跑出去。笑的这么开心，遇见什么好事。”

　　“初中生不许抽烟，再让我发现告诉就直接告诉老师。”江芷漂亮，身边不缺追求者。她这个年纪，男孩子的喜欢多肤浅。她瞧不上他们，嗤之以鼻。“走开，别挡着我。”

　　江芷一如往常拒绝他。魏高也不生气，倒像是被她这幅娇俏矜持的模样迷住。疏远的姿态让俩之间像是隔着一堵没有形态的墙，无法越界。魏高就是喜欢她那种娇娇傲傲的姿态。十几岁的年纪，迎着朝阳而生，纤细而娇俏。

　　生嫩的很。

　　就像她身后高高扎起的马尾辫，微微卷起的发梢随着她的脚步轻轻画出漂亮的弧度，都像是被渡了点点金色。

　　就那么一下画到他心里去。

　　“魏哥。”魏高喜欢江芷不是一两天，被拒绝也不是一两天。兄弟之间见怪不怪，拍着他肩膀笑出了声。

　　第一天放学的时候。

　　初二来了个新转来的男神。这个消息像是插上翅膀，迅速飞过了整个初中部。那一拨一拨的小姑娘见证过得的美貌毋庸置疑。但是苏九太孤僻，谁都没能跟他搭讪话。

　　一来二去，大家嘴上除了讨论的热烈，同时也传来几道嫉妒的声音。

　　别墅在郊区，离学校还是很远。

　　朝颜被一群小姑娘打听了一下午，她和苏九关系。她本来还想装模作样一下表示不熟。被她们一个个旁敲侧击车轮战，到最后也没了耐心。一口承认两人是表姐弟，这才赌住那群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嘴。

　　她们真的太呱噪。

　　但是苏九像是不开心一样，不知道是被吵闹到了，还是什么原因。她不关心，只是被那群小姑娘吵得头疼，连带着人多了喘不上气胸口闷。从身上掏出药，捏了两颗压在舌头下面。

　　冰凉的药香在嘴里散开，胸口的揪紧感才渐渐散开。

　　“胸口疼？”苏九看着她脸色发白，脸上看起来有些担心。

　　那模样，装的挺到位。

　　身体不舒服，并不会影响到她灵魂体。朝颜终于正视霍曼这具身体孱弱的事实。既然得躲藏也没有别的去处，不如把这身体好好养一养。目前来看似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与这具身体在一起。

　　“今天上午你怎么回事？好好的第一天上学，怎么就突然发疯了。”朝颜白天没提，现在终于空下来才缓缓开口。

　　苏九沉默了下，“遇见了熟人。”

　　他这话倒是让朝颜一愣，“亲戚？”这可是转学第一天，认识圈子这么广？

　　“小时候的邻居，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不熟。”最起码看到江芷第一眼，苏九没有认出来。

　　“不喜欢的人”苏九摇摇头，虽然没有拒绝表情却是不肯在说。看在朝颜眼里，就像是不愿提起的这个人。是一种维护状态，就像是为了保护这个邻居。

　　朝颜忽然就笑了，那双像清泉流转眼睛彻底冷了下来。什么平和善良都是假象，残暴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当真是好感人的模样。自己还是被她拴在绳子上的蝼蚁呢，竟然还有工夫可怜别人。朝颜笑他蠢，她极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罢了无非是最后收尾的时候的，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对她来讲没什么影响。

　　苏九不知道他抗拒在朝颜眼里，就变成了无声的维护。他和江芷之间真不是多么亲切的友邻关系。他之所以记得江芷，是因为他妈妈那个时候爬过江芷爸爸的床。

　　差一点就成功了。真的，只差一点点。

　　苏九记得那个女人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回来。脸上还带着被人家老婆抓破的五道血道子。气急败坏的跳脚，满屋子砸的稀烂。最后直接冲进，厕所把他按在水桶里。从来听过那么恶毒的话。无法反抗的力量，让苏九的绝望到了一个高度。

　　如果不是，他外婆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苏九觉得那个时候自己就死定了。

　　他外婆就是那个时候被气倒的。而江芷一家，因为那女人发疯全家搬走。江芷比苏九大，那个时候的她应该是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情。但是苏九知道，他不光知道。他还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看中江芷的爸爸。

　　江芷爸爸是跑供货的。这是个肥差有油水捞。那个时候，江芷穿的用的和巷子里其他孩子有明显差别。更重要的是，那段时间江芷妈妈买了条金手链炫耀了好久。那女人虽然生了孩子，但是心一直没死。那个时候她还很漂亮心中难免愤愤不平。所以她旁敲侧击了许久，那段时间在家也是难得的安静。

　　如果那天不是江芷妈妈突然跟别人调了班回来，说不定她就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