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奏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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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匆匆，徐呈禾来到了她的高三生活，不管是老师，朋友，家长好像都被紧张的氛围带动起来，他们不敢打扰你的学习，你的成绩每一秒都影响他们的心情。
高分是开心。
低分是恐惧。
徐呈禾之前都觉得什么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没必要，现在看他们的白发，老师保温杯的热气散去，粉笔灰成堆埋在黑板擦上，一切的一切光阴似箭，岁月从不给人留机会，我们何从给岁月一点欢乐。
铺天盖地的时间，没头没脑的铺在学校上，徐呈禾喜欢这样，只有这样才不会想起段可鲜，想起他已经去到新疆过去一年365天了。
回想元旦见到他，距离半年多了，变化很大，把之前得碎发剃成的寸头，板板正正，军装紧贴他的身体，被勾勒出的线条，那是徐呈禾每一处的摸索过的地方。说话行事更狠更直接，眼神透露出的爱意浓的一发不可收拾。
又是半年，又是夏天，又到了重大考试的末尾。徐呈禾发挥得很好，在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段可鲜给她打了电话。
“程程？”段可鲜的声音很疲惫，沙哑，像是没喝过睡，干涸的嗓音发出来，震动的摩擦声，格外刺耳难听，徐呈禾不关心这些，她只关心他的身体。
“你声音怎么了？”徐呈禾忙不可及，完全不顾及他打电话的目的。
“没事。”他好疲惫，他只想听徐呈禾缓慢的呼吸声，现在，倒是有点急躁，怪他，想她想的受不了：“程程，快高考了？”
“明天。”
“高考加油。”
“好。”
一年半没见，微妙的气氛透过电话悄悄建起桥梁，搭在两人的距离上。
“我好想你。”段可鲜忍不住了，他太想徐呈禾了，今年的任务颇多。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子弹从腰的侧边擦过去，带着火星，鲜血四溅，身上的淤青下不去，刀痕，疤痕像是一张对英雄的赞美，停留在他的身上，难看得不行。
人们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段可鲜那么久没见她，相思成疾。
徐呈禾今年的变化也很大，上次元旦去新疆，段可鲜在她睡着，轻抚她的头发，在耳边喃喃低语：“程程，我喜欢你的长发。”随即印下一个吻。
可能是段可鲜的吻有魔力，徐呈禾今年的头发长得很快，中途剪过几次，现在长发直腰，柔顺干净。
她性感的衣服不穿了，衣服风格越来越像段可鲜，能是黑色就黑色，只要是可以穿T恤搭牛仔裤，随即跨个帆布包，今天一整天就了然而过。
段可鲜没有等来她的回答，有些急，听到细微的抽泣声，我的小孩啊，又哭了。
“程程，18岁，到了。”
“我也想你……18岁还剩3个月呢。”
言外之意，你回来，当天就是我的18岁。
突然，嘈杂的“滋滋”声，徐呈禾听不太清，大概是什么任务安排吧。
“宝宝，高考加油，不管怎么样，我都有能力。”
“好。”
电话被按断，徐呈禾翻着微信的聊天内容，定期的自拍，体重，生活琐事，她像是对一个人有了某种情，看着没有回复的框，心里淡然凄凉想：幸好，没有看到我的体重直线下降，没有看到我对你的吐槽，又等待2分钟删除。
高考的如期而至，徐呈禾心里没什么感觉，题刷多了，看什么都觉得是原题，她选的历史，化学，生物，考下来都不费力。
照常门口有媒体在报道，徐呈禾长得太漂亮，被立马采访。
“你好，同学。”
“你好。”她身着白色的长T，盖住屁股，黄色百褶裙裙摆隐隐约约露着，来往的考试都往她这里瞄。
“觉得今天的考试难度怎么样？”
“刚刚好。”
王品德比她大一届，一时间找不到徐呈禾，想想应该被采访呢，带着她的父母一块走过去。
王品德长得简直就是徐呈禾之间的择偶标准，188的身高，学习成绩方面不用想，去年直接被保送，在学校就是光鲜亮丽的存在，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走到哪里，人的眼光就跟随在哪里，也因为一段时间的化学竞赛，引得女生之间得不少麻烦。
淮北还调侃他：“怎么？看上我段爷的人了？”
“怎么敢啊！”王品德故作低调，心里的盘算打的倒是缜密。因为疫情的缘故，他们家这几年蒸蒸日上，瞬间挤进各种全国ⅩⅩⅩ100强。
“那就行，段爷护犊子也出了命，他现在虽然再新疆，可平常的保护一点没少。”
王品德点头，看台上的男男女女，跳着舞，唱着歌，他晃动杯子里的红酒，保护又怎么样，距离远了，早晚有空隙。
当然，最牛逼的榜，第一永远是段正的公司，毫无疑义。
因为王品德照顾她两年多，一直旁敲侧击，有意无意的暗示。徐呈禾顺嘴就和段正提了。
“刚好我最近有和他爸合作的意向。”
“还是全面分析吧，毕竟干医疗机械这方面，有些情况调差清楚比较好。”
“哟，我们徐大小姐，做采访呢。”
徐呈禾也没在意“我们”，可能指她的爸妈。
“你男朋友也是考生吗？”
“啊？不是不是。”徐呈禾连忙否定。
“没有，我已经考上复旦了。”
“良才女貌啊，祝福祝福。”
徐呈禾继续解释，刚想说出口：“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
王品德打断话语，“叔叔阿姨说今天一块出去吃。”
徐呈禾这个人容易被带话题，“可以的。”
“那我们走吧。”王品德顺手把玫瑰花塞进她的手里。朝镜头再见。
玫瑰花被重新还在王品德怀里，“别送容易误会的花。”
“我们家自己种的，将打算给你看看，你要是不喜欢，我拿回去就是了。”
徐呈禾挠挠头，有点于心不忍，捧着玫瑰花送给了庞箐，“高考加油啊。”
“行，争取和你一个大学。”
“那可别，我考的学校太远了。”
王品德看到他特地选的玫瑰花进到了别人的手上，有些不爽，故意问：“什么地方？”
“新疆啊。”
庞箐想想上次看到的表，就照着徐呈禾的填，没看错啊，她尝试问：“不对吧，你填的不是上海的大学吗？”
“你看错了，那是第二志愿。”
“没看错，我的表照着你的填。”
徐呈禾手上的水杯撒了一地，庞箐被吓到，退后一步，看到她的神色，特别担心：“你没事吧？”
“我填的不是新疆吗？”徐呈禾想起自己来回看了三四次，第一志愿都是新疆啊，不可能填错的。
“爸妈！你们是不是把我的志愿改了！”姚绵也不敢说话，这个主意是她想的。
木子青才来到，看到周围的人纷纷指着一个地方，顺着瘦，找过去，发现徐呈禾正在和父母争吵。
“干什么呢！大街上！”
“木头，我爸妈改了我的第一志愿！”
“你想考去新疆，想都别想！”
徐呈禾撑不住，要不是今天是最后一天，可能以后的考试她都没有心思。
太阳“狠毒”，照在她的后背上，全都是汗，“怎么办，木头，我见不到段可鲜了！怎么办！”
大街上人来人往全都在指责，木子青安慰她的情绪，好久没看到她的爆发了，一年来压抑的情绪突然间膨胀，爆炸出来的输出，很吓人。
“你先回去。”木子青抱住徐呈禾，让王品德先走。
“我……”
“你在这也没用。”
庞箐和王品德都走了，看到徐呈禾爆哭的样子很狼狈，心里也伤心。
坐上轿车回家的一路上，徐呈禾一句话都没说，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没有了人的神态。
姚绵提心吊胆，生怕徐呈禾再做出伤害自己身体的手段。
到家了，温柔耐心的说：“妈妈，担心你去那么远的地方。”
木子青知道这件事是姚绵的错，但她有原因，作为母亲，肯定不希望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
“妈妈，我成年了。”徐呈禾抬起眼眸，哭过的红血丝布满眼睛，疲惫的身躯弯下来，寻求点安慰。
姚绵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徐呈禾先是回答一点，到后面干脆什么都不说，脑袋神游。
“程程，阿姨的初衷是好的。”木子青握住她的双手。
徐呈禾原本不想哭，听到木子青的话，一瞬间，润了泪，“你也不懂我吗？”
妈妈可以不懂我，你怎么可以不懂我呢？
“即使你去了，也没办法不是吗？”
“办法是人来创造的，不是我干等的。”
姚绵知道这快两年段可鲜都没来过家里，以为两个人断了，“你作为女生！怎么那么不要脸！”
木子青错愕。
“你大老远跑去新疆，就为了找那个男的？”姚绵把当年的红包拿出来，摔在床上，“你怎么能这样！我怎么教育处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阿姨……”木子青想解释。
“他都抛弃你了！你还去找他！热脸贴冷屁股！”姚绵指着她的头，一顿按，唾沫横飞，全喷在她的脸上。
谁曾想到，徐呈禾的反应很大，像是什么词汇扎进了她的内心，整个人跳起来，喊的很大声：“没有！没有抛弃！”
姚绵和木子青同时愣住了，这样的徐呈禾已经一年没见过了，一年里没有情绪，越来越淡然，像是对什么没有执念，倒是墙上贴着新疆的内容，买的书也都是介绍新疆，颂扬英雄的。
“妈妈看过他得手相了，活不长的！”
“我不信这个！”
“你不信也没办法，有时候不得不信！”
“我说了我不信！一个人的生命凭什么被所谓的手相控制，我不信！”
满屋的争吵，谁也记不清，是怎么收尾的。
可能看到徐呈禾爆发的情绪，怕她下一步做出出乎意料的动作。
木子青想了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托淮北找段可鲜的电话。
“根本联系不到。”
“为什么？”
“在那种地方，电话什么的，根本没有。”
“那徐呈禾平时怎么联系的？”
“不知道，肯定是段爷主动联系她，号码一般也都打一次报废了。”
木子青生气的按下电话，像淮北这样在军事没有涉及的人，肯定找不到，她不可能去找段正根本也就不认识。
于是，木子青去找了关度若的爸爸，大名鼎鼎的关局。
“叔叔好。”
关局见到她有点惊讶，继上次的小插曲过后，两人可是井水不犯河水。
“找我来，没那么简单吧。”关局小抿一口茶，示意她继续说。
“我想联系关度若。”
“你是他女朋友，你联系不上，我更联系不上。”
“叔叔，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找不到的，他最近任务多，你给他打电话，他就得死。”
木子青没想到这一点，愣住了。
“我知道了，叔叔。”
木子青转身离开，身后幽怜传出话语声。
“别怪我迂腐，门当户对很重要，关子这个职位肯定要在部队里呆个十年八年的，我也在给他选好了。”
“叔叔，我尊敬呢，是因为你是关度若的父亲，支撑我的只有这一点。”
关局早已经知道到她的伶牙利嘴，淡然笑笑。现在的年轻人，都觉得凭着一腔热血，什么都能克服，真是好笑。
堂屋的遗像上，甜甜的笑容展开。
王品德还想着后面约徐呈禾出去，好好培养感情，现在想想，一团糟，倒是她的好朋友庞箐热情得不行。
刷微博看到最美2023考生，徐呈禾干净的嗓音，仿佛是下过雨后的青草地，自然孕育的美女，可贵。
没想到后面自己的入境也插播进视频里，下面祝福的声音盖过夸赞，王品德心里有了盘算。
他利用他爸的关系，照片，全都存放在一个文件袋，匿名寄出。
照片欲盖弥彰，视频倒是能看出她的情绪，这不好。
最近得任务大大小小拼凑起来，他们已经找到了最后的据点，打算一窝端，出了点意外。只能全部撤回，大部分人重回了基地。
“关子，你撑住。”
关度若的腿往外“突突”淌血，白色的布被浸染，他扯着嘴笑：“我要是真走了，帮我照顾好木头。”
段可鲜看他被推进手术室，心里一直跳，心跳快速，看似要冲破身体。
“谭军长让我给你的。”队长拍拍他的肩。
谭军长给的？方方正正的文件袋，不是徐呈禾写的信啊。
线慢慢环绕转圈，文件袋的口瞬间被撬开，段可鲜手止不住的抖，刚才是枪支弹雨，手的压力太大轻微的颤抖，让他拿不住照片。
一瞬间，在白色的瓷砖地上铺开。
入眼是。
徐呈禾。
话筒。
记忆中有些迷糊的人。
玫瑰花。
伯父伯母。
笑容。
段可鲜在脑袋中顺序过滤，跪在地上捡照片。
队长不知所措，想要把他服气了。
段可鲜甩开队长的手眼泪“啪嗒啪嗒”掉，他想起来，上次他爸说的小时候的玩伴——王品德。徐呈禾的学长——王品德。
王品德！
照片虽然被眼泪拍打，可是挡不住这人这物这情，他的眼上蒙上一层雾，看得更模糊不清。
“程程……”段可鲜一遍一遍喊，把这些照片撕碎，塞进垃圾桶，其实仔细看看，撕碎的每一张照片，徐呈禾都是完整的。
笑容完整，玫瑰花完整，人也完整。
段可鲜过了这个世界上最漫长的3个小时，不停的来来出出手术室的人，脑海中不停闪现照片的内容，他捶头，想要忘记这个画面。
没用。
在我的脑海中。
完完整整浮现的你，身边站的是王品德。
幸运的是，关度若脱离了危险，躺在病床上，挂着吊瓶，呼吸罩，闭上眼睛，眉毛邹在一块。
“他马上要回北京治疗。”队长拍住了他的肩膀。
也是按照关局的意思，肯定是回北京。
“我知道了。”段可鲜也好累，特别累。
“我先回去，还有事情处理。”
“嗯。”
这次的任务损失较严重，看来要准备一段时间，继续了。
月光倾洒。
不知谁的少年。
在茫茫草原上。
误了路……
误了路……
徐呈禾陪着木子青一块到达北京，看到病床上的关度若，木子青整个人泄气，瘫坐在地上。
在她的记忆力，木子青好久没哭过了。
她抱紧木子青，嘴上打颤 ，一直重复说：“没事的，没事的。”
嘴上说着没事，先来北京治疗的是关度若。
下一个呢？
会是段可鲜吗？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奏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