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在深渊散步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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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前一刻—
淡色上衣，黑色下袴，还有别在腰间的太刀，我不禁感叹：“你还是和一切一样，弗法。”而弗法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是的，坐在我旁边的这位淡紫色长发，扎着低辫，身着武士服的青年，就是我的同类之一——弗法。
相比阿米与拜帕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来说，弗法显得额外沉闷。而这份沉闷带来的后果，就是现在的场面一度很尴尬。
这时候我有些后悔让拉默带路，虽然以拉默的性格，我们三人坐在这里也是三个闷葫芦，但两个人的尴尬总好过一个人。
我自然是想找一些话题来缓和气氛，但以我试图开玩笑却被空和丝柯克还有阿贾克斯联合制止的前例，让我不得不谨慎开口。
在此声明，我没有记仇，一点也没有。
……或许有一点吧，但只是一个指尖的一点。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弗法率先开口询问：“最近……还好吗？”他沙哑的嗓音一下子将我拉回现实，我思索片刻，同样点头回应道，“嗯，很好。”
“……这样啊。”
场面再度恢复了原先尴尬的局面。在许多年前的一次聚会上，阿米曾开玩笑地跟我们分析“弗法是不是因为嗓音和长相不符才这么沉闷”，虽然之后她就被弗法无声的凝视吓得左顾右看直喝酒，但在这个场合下，我甚至觉得阿米说出了真相。
受不了这份尴尬的氛围，我在弗法的注视下拿起提灯起身道：“拉默应该快回来了，我去接他们。”未等弗法反应，我就一边碎碎念般地对弗法说“丝柯克最近收了一个徒弟叫阿贾克斯，本来想带他去给你们认识认识结果没想到你们自己找上门来”之类的话，一边转身打算离开。
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短暂的刺痛。
伸手抚摸却只摸到一手的血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感叹的语气，我的视线内就出现了我因为惯力向前倾倒的身躯，还有从颈部断裂处溅射出来的，红色液体。
哪怕■■■因为自己的偷袭倒下了，弗法也没有放松任何警惕，祂屏住呼吸，用力握紧刀柄，防范着来自草地上的尸体——■■■的攻击。
只要是深渊中生物都知道，祂们——包括弗法在内的存在，是不老不死的存在。
但是不死
几个呼吸的瞬间，弗法就敏锐地察觉到地上尸体上的小拇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在弗法的注视下，它，祂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弗法不动声色地弓起腰将刀刃收回刀鞘，纳刀入鞘，此刻祂淡紫色的眼眸中只剩下那具摇摇晃晃的尸体。
不代表
尸体在地上摸索着，寻找着，祂捡起了那个死不瞑目的头颅，又拿起了落在地上的提灯。
弗法的右手稳静缓慢的从刀柄下面往上，用拇指和食指托住刀柄，左手拇指将刀锷向右斜前稍推，将刀锷推离开鞘口。
不痛
当尸体重新将头颅按在脖子上的瞬间，迎面而来的，就是曾经斩断过自己的刀刃，以及弗法面不改色的神情。
……
……
……
这一次的结局却截然不同。
并非弗法刀下留情，而是从■■■脖子断裂的那一处，雨后春笋般生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树枝，它们一面用自己的枝丫充当了最有力的护盾，一面在不断地从刀尖处开始蚕食，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开始朝刀柄，试图以太刀作为中转点，朝着弗法袭去。
仅仅只是一瞬，树枝便已经将刀刃的一半包围。
弗法见状也不尝试做过多纠缠，果断舍弃了太刀试图向后撤，却不料自己的脚踝处也早已被缠上不少的树枝。
起初树枝只是慢慢地爬动，朝着弗法的双腿和躯干缓慢移动。在它们注意到弗法看向它们的时候，开始了飞快地窜动，不一会便将弗法的下半身都包围在树枝中。
“咔嚓”
太刀被树枝轻而易举地折成两半，此刻形式骤然逆转，从外表上看，除了先前颈部断裂的那部分，充当针线缝合的树枝时不时鼓起来，以及溅射在衣服上那一滩血迹外，■■■看上去与先前没有任何差别，拿着提灯平静地注视着弗法。
反观弗法，祂的下半身早已被树枝包围，此刻已经飞快地蔓延到腰部，而祂本人也因为舍弃了有力的武器，陷入无法挣脱的困境当中。
下一刻，看着■■■缓慢举起提灯的姿势，弗法瞳孔微缩，双手手中瞬间发出一道雷光。
“轰隆——”
眨眼间闪电飞光，雷声轰鸣。
不同于上一个收藏品，因为饥饿，它杀了我，吃掉了我的血肉，想要我的血肉在它的胃酸中溶解，但它终究为自己的贪婪与狂妄付出了比死亡更为恐怖的代价，我不会对它产生包括愤怒在内的任何情感。
但弗法不是收藏品，他杀了我一次，我自然是有些生气的。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想必以弗法沉闷的性格，他不会轻易说出口，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举起提灯，周围一切树木都开始躁动，它们都“活”了过来，发出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它们在尖叫，它们在兴奋，它们在喜悦，它们在等待我的命令。
“我要把你杀死，”与不远处弗法淡紫色的眼睛对视，我对他说，“直到你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
“……”弗法只是垂下眼，一言不发地将手中的雷元素汇聚成一把太刀放于胸前，做出防御姿态。
战斗，无声地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在深渊散步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