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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踩到他尾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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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确凿,赵智敏的嘴巴大得能塞下一个拳头。
“这……”将手机拿给对面的男老师看了看,赵智敏一脸震惊过度地拿起电话。
“徐伯,是这样,有个事想找你确认下,麻烦你跑一趟……”
不一会儿,教务处的门被敲响,走进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徐伯板着一张臭脸,看起来非常不好说话。
他一进来就找了个椅子坐下,劈头盖脸地问:“什么事?”
赵智敏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客客气气道:“就是涉及到男生宿舍的管理问题,想问您一下……您昨晚查寝了吗?”
“什么意思?”徐伯嗓门一大,吓得赵智敏抖了一下。
男老师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徐伯才冷静下来,语气不咸不淡地说:“四中什么时候规定要每天查寝了?不就是让偶尔抽查一下!四中的娃娃还不够自觉?非要把人家管的跟犯人一样?”
“是是是!”赵智敏笑着,瞥了童枣一眼,硬着头皮道:“这不是有个同学举报男生寝室有个同学昨晚溜出了学校,我们才找您确认一下吗?”
“谁溜出去了?”徐伯惊讶了下,这才正眼去看从进门就杵在赵智敏办公桌前的女孩子。
顿了顿,老头似想起了什么,说:“昨晚我查了,没人不在。不过……确实有个同学晚上请假出了趟学校,很晚才回来。”
“是池舒舟吗?”赵智敏问道:“他为什么请假?”
“是他。”徐伯点头,扫了眼童枣下沉的嘴角,说:“说是身体不舒服,他舅舅来学校接的他,去完医院就回来了。”
“那就没问题了。”赵智敏松了口气,看童枣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满。
她就说像池舒舟那样的好学生怎么会翻墙出去,果然不能听这个女生的片面之词。幸好找徐伯过来弄清楚了,不然姚碧云还不得手撕了她?
真搞不懂童枣为什么要针对池舒舟,甚至还伪造聊天记录?照片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童枣抿了抿嘴,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身体不舒服?舅舅来接?去医院了?
难不成昨晚和她翻墙吃饭逛酒吧的人是鬼吗?
也不知道是池舒舟撒谎撒得滴水不漏,还是有人故意包庇他。
看着徐伯离开的背影,童枣眯了眯眼,听着耳边赵智敏滔滔不绝的训诫,心中不免有些后悔。
这一次没有把池舒舟拉下水,他的狐狸尾巴一定收的更紧了。
这个老狐狸……呵。
出了教导处,下课铃刚好打响。
童枣从四楼下到三楼,抬眼就看到池舒舟立在过道窗台边,似乎在等人。
转换了一下眼神,童枣笑着走过去,叫道:“舒舒,你在等我吗?”
池舒舟闻声看过来,表情是童枣从未见过的乖张。
他伸手将她挡在眼角的碎发拨开,周身释放出一种分外陌生的气息,盯了她许久,才说道:“听说你被记过了?”
听说?听谁说的,徐伯吗?
压下心中的疑虑,童枣抬起头道:“是啊,下周一还要公开处刑呢!”
她没有提刚刚在教务处举报他的事,也没有问他昨晚为什么没有回她微信,两个人就这么眼神交锋了一会儿,最后以上课铃响打破僵局。
一前一后地回到教室,鲁雅薇敏感地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变了。
她幸灾乐祸的在“小米粥后援团”打字道:他们好像吵架了。
然后把那个编辑好的爆料帖放进了草稿箱。
皮囊再好又怎么样,池舒舟注定还是她的!
和池舒舟的这段小摩擦很快被童枣置之脑后。
因为接下来还有场硬仗要打。
童枣:周沪宁这周有什么动静没有?
蚊子:这孙子贼着呢,被咱们打完以后就不知道去哪猫着了,听说好多人找他都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他女朋友,结果你猜怎么着?
蚊子:他这个女朋友竟然是某个社会人士的马子,所以也有人说周沪宁不是在躲咱们而是在躲这位绿帽侠……
童枣:就是上次网吧里的那个女生?
蚊子:对啊!一看就是个整容脸,长得还没老大你十分之一美,就这周沪宁还猴急得跟什么似的,擦!真该把那天的视频发到网上。
童枣忍不住泼冷水:传播□□色情是要判刑的。
想到那个小视频,童枣不自觉地想起池舒舟的脸。
她记得他好像说过今晚打架他要来围观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突突的,很不踏实。
今晚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坛子:老大你几点下课,晚上我们几点见?
童枣:下午没课,晚上六点棣桦大厦不见不散!
坛子:好。
蚊子:下午没课不如我们提前出来吃个饭啊?锦黛斜街那边新开了几家不错的湘菜馆。
童枣:你们吃吧,算我请客。
蚊子:老大你下午有事啊?
童枣:嗯,我要回家写检讨。
蚊子:???
坛子:……
童枣所谓的家,并不是童世远在垩城沿海一带买的大别墅,而是紧挨着玛祖街的一套商业住宅小区,枣庭苑。
因为离市中心不远,小区名又带一个“枣”字,所以童枣觉得挺有缘的,很快搬进了这里。
当初帮她处理搬家事宜的是江凌女士,虽然这一切都是在童世远的默许下完成的,但童枣坚定的认为,这是童世远对她叛逆行为的妥协。
一个人生活,童枣的饮食质量大大下降,江凌每次来枣庭苑都能从冰箱里翻出一堆过期食品。
丢掉最后一袋发霉的面包,江凌打开冰箱冷冻室的门,就见里面孤零零的放着一根钟薛高。
拿出来撕开包装袋放进嘴里,玄关处忽然传来了输入电子密码的声音。
童枣进屋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江凌女士坐在她花了一天才装好的吊篮上,吃着她的钟薛高,喝着她的RIO,看着她花钱开通的视频会员收费电影,悠哉悠哉地翘着脚丫……
见她进来,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仍盯着电视看。
“放学了?”
“嗯。”
童枣应着,一把拉开冰箱门,发现里面大变样。
冷藏区放着几袋水果和日期新鲜的酸奶,冷冻区囤了几盒精瘦肉、冻虾、还有牛排和速冻水饺……
只有钟薛高那层空荡荡的。
“少吃点冰的,对女孩子不好。”
江凌说着,从嘴里抽出雪糕棍儿,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那是童枣在回来的路上一直挂念着还剩一根没吃的钟薛高,她心好痛!
“你怎么来了?”拿了盒酸奶,童枣挑眉看向眼前的女人。
江凌今年二十九岁,她被童世远安排到童枣身边的时候才二十二,当时她还是个刚踏入社会的应届毕业生。
童枣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江凌的时候,她梳着朝气蓬勃的马尾辫,露出饱满的额头,看到她即将负责的老板女儿,一个才八岁就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的小女孩,说了她职场生涯中第一句错话。
“她真漂亮,长得像妈妈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童世远就站在童枣身边,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一下,然后童枣大笑出声,欣然接受了这个助理小姐姐。
那是童枣一上午面过的十三个助理中,唯一一个留下的。
也是她在得知父母离婚后,第一次展露笑颜。
七年后的江凌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刚出茅庐的小丫头了,说话做事颇有点女大佬之风。
她变换了一下姿势,盘腿坐在吊篮上,反问道:“你说我怎么来了?”
短发衬得她的面容更加刚毅,也越发干练了。
她斜眼瞪了童枣一下,苦水跟打开的闸门似的倾泻而出,“本来你初中三年换了五个学校我已经觉得够可以了,没想到你高中更厉害,一学期就转了两次,而且这次你才进去多久?一个星期吧。一个星期你就给我拿了个处分?”
咬着吸管,童枣支支吾吾道:“这不是点背被抓到了吗……”
“你说什么?”江凌明明听见了却装没听清楚,故意拿耳朵对着童枣。
童枣闭嘴服软,就见江凌女士痛心疾首地说道:“四中多好的学校啊,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都进不去,你倒好,还想出来!”
闻言,童枣冷笑了下,又不是她让童世远把她安排进四中的,再说四中在她眼中,不过是一所师资力量优秀的监狱罢了……
“我记过的事,你告诉他了吗?”
看了童枣一眼,江凌沉声道:“说了。”
“他说什么?”
“他说你再惹事,就把你丢到非洲去念书!”
江凌说完,童枣笑了,笑得很大声。
她看着江凌心虚的脸,笑意在她的唇边散开,却莫名看得人浑身冰凉。
“他要真这么说就好了……”
江凌走后,童枣关掉电视,倒头躺在客厅的毛毯上。
她双手朝上,手中拿着一个木制相框,相框里有一张撕裂又拼起来的全家照。
女人和男人之间有一道撕口,男人和她之间又是一道。
看了大概两分钟,她把相框丢进电视柜下边的抽屉里,找来纸笔,在顶上方正中的位置上写了三个字——检讨书。
然后打开手机浏览器,神情专注地百度道“检讨书范文”……
下午五点半,童枣换上一件白色长袖T恤,叠穿了一件黑色宽松短袖,戴着黑色鸭舌帽,从枣庭苑打车来到棣桦大厦。
出租车刚在大厦门口停下,一个卷毛男生突然跑过来拉开了后车门,“老大好!”
男生害羞地盯着女孩子的脸,指着不远处头顶绿光的蚊子说:“我是蚊子哥新收的小弟,我叫卷毛。”
童枣付完钱下了车,看了眼卷毛,心想这世道变了,连蚊子都有小弟了……
“老大人都齐了,过去吗?”坛子上前问道。
他本来就高,收的小弟更是一个比一个高大威猛,此时一群人围着童枣,活像一群老鹰围着一只小鸡。
童枣尴尬地咳了一声,扫了眼大家五花八门的头发颜色,眼皮子直跳。
这要是一起走在街上,还怕吸引不了警察叔叔的注意吗……
“你们几个人?”童枣大概数了下,三辆车应该够,“这样,坛子你们先打车过去,我、蚊子和卷毛,我们三个走过去跟你们汇合……”
“好!”坛子说完,长臂一甩,带着弟兄们去路边叫车。
童枣咽下嘴边还没说完的“低调一点”,看着坛子一行人生龙活虎的样子,脑子里莫名响起了电影《古惑仔》的BGM——
叱吒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
叱吒风云,我绝不需往后看
翻天覆地,我定我写尊自我的法律
……
第一段还没哼完,蚊子突然在耳边大声说了个“草”字。
童枣被他这一声吆喝吓了一跳,就见蚊子递过来的手机图片里,锦黛斜街的后巷那边,密密麻麻聚集了不下一百号人……